孟氏今日能說出這話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她就是再大度也還沒大度到能夠容忍自己的夫君有一位平妻,可是侯爺已經提了出來,那就代表這不僅僅是侯爺的意思,更是整個慶安侯府的決定,侯爺平日裏對自己很尊敬,自己不舍讓他為難,她與侯爺結為夫妻二十餘載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雖無愛情,卻也是存在親情的,再加上陳姨娘也從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一雙兒女確實是光榮了侯府的門楣,自己一個女人的委屈比起兒子的前程和侯府的榮耀又算的了什麼。
蘇清平看着孟氏,能叫這樣一個女人做出讓步的也只有她的一雙兒女了,她若是知道自己這個洵淑儀在蘇貴人面前半點威嚴都沒有不知道會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不過既然她主動提了,她也不會拒絕,畢竟姨娘有一個平妻的身份日後不僅進宮方便些,哥哥有了功請封誥命的時候也容易一些。
想到這裏蘇清平便道;「母親放心,即便我姨娘做了平妻,大哥世子之位不會變,我二哥永遠都會協助大哥,將來承襲慶安侯府的也一定會是大哥,還請祖母回去將這話轉告父親。」
後面這句話顯然是對劉氏說的,也是變相的告訴孟氏不必擔心自己的姨娘做了平妻,大哥的世子之位就會易主,她這話也是為了讓孟氏安心,也算是給她一點彌補吧。
其實孟氏之前最擔心的就是陳姨娘做了平妻之後,蘇宏遠的身份提高,再加上宮中的三丫頭,侯爺會為了討好三丫頭而生了更換世子的念頭,到時候皇上肯定是偏着三丫頭的,如今三丫頭這麼說也是給了自己一個不會換世子的承諾了,當即高興起來;「多謝娘娘。」只要自己的兒子能好,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又有什麼委屈不能忍的。
劉氏也欣慰的點點頭,抬高陳姨娘的身份不過是為了抬高三丫頭的身份,叫她在宮中的路更順暢些,可是這也意味着宏遠的身份也提高了,平妻的兒子也是有爵位的繼承權的,宏遠雖好,可是自己的心裏還是更偏向宏文的,畢竟那是自己的第一個孫子,是嫡長孫,和其他孫子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既然如此,那回去就準備儀式,將陳姨娘抬為平妻。」
蘇清如皺了皺眉道;「不可。」
劉氏詫異的看着蘇清如,在她的印象中大丫頭不是這樣一個人,她怎麼會分不清哪樣是對侯府最好的呢?眼下的決定絕對是對侯府最有利的,不僅能讓三丫頭身份提高,在宮裏的位分能升的更高,更是能夠拉近三丫頭與侯府的關係,還是說大丫頭進宮這段時間終歸是變了呢?
見祖母不解的看着自己,母親也對自己露出了祈求的眼神,是的,是在祈求自己,她怕自己說出什麼話惹怒了清平,在這宮中的日子不好過,當即避開她的目光。
「陳姨娘是要升為平妻,可眼下時機不對。」
見屋子裏的人都看着自己,蘇清如接着說;「你們才進宮拜見三妹妹,回去就要升陳姨娘做平妻,叫別人怎麼想?」
別人怎麼想,蘇清如反問道,肯定會說是蘇清平逼着她們這麼做的,到時候又一個罪名扣下來,得了,連着狐媚惑主的罪名一起批,這罪過可就大了。
劉氏也才想起這麼一茬,一時老臉一紅,她活了這麼大年紀竟是比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思慮周全。
孟氏也尷尬的說着;「倒是我思慮不周。」
陳姨娘本就沒什麼大的野心,知道這樣對女兒名聲不好忙道;「婢妾無所謂的,當不當平妻都可以。」
劉氏聽她這麼說當即火了,孟氏好不容易才同意了,她自己竟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的人若不是有那樣一雙好兒女怎麼可能讓她做平妻,劉氏一生最怕的就是有人拖累了侯府,當即也顧不得是在蘇清平宮裏,直接斥道;「你以為抬你為平妻真的是因為你嗎?」
陳姨娘被她斥的頭一縮,低着頭坐在凳子上不敢說話。
蘇清平見她這樣暗暗搖頭,這姨娘哪裏都好,就是膽子太小,一輩子唯唯諾諾的活着,別說是姨娘了,就算真的做了平妻也不敢頂撞孟氏的。
劉氏敢這般斥責陳姨娘,孟氏卻是有些怕的,蘇清平還在呢?老夫人就敢斥責她的生身母親,其實以孟氏如今的身份根本用不着這麼怕蘇清平,只是她女兒在宮中,她不怕蘇清平對自己懷恨在心,自己身在侯府,她也管不了自己,卻是怕她拿清如撒氣,抬頭見蘇清平臉上並無怒意,才放下心來。
蘇清如打着圓場,笑着說;「祖母不要生氣,陳姨娘也是關心三妹妹罷了,怕連累了三妹妹,常言道關心則亂是不是?」
劉氏剛剛是被氣狠了,這下腦子清醒了,但是她一個長輩還不至於這點子事就像一個小輩低頭,楚國以孝治天下,再說了蘇清平也是需要侯府支持的,一個沒有娘家支持的女子在後宮又如何能夠站的住腳跟呢?
蘇清平卻並未覺得劉氏斥責陳姨娘有什麼,一來劉氏這樣的身份要不是有自己和哥哥在恐怕連斥責都不屑斥責姨娘的,二來姨娘這樣的性子也確實該改改了,要不然將來二嫂進了門,姨娘如何壓得住,經此一事,回到侯府之後,劉氏必然是要親自整改整改姨娘的性子的,有劉氏親自調/教,也能將這唯唯諾諾的性子改改。
「姨娘,你的性子是該改改了,不然將來新嫂子進門,你拿什麼讓新嫂子尊敬你,你就是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二哥和女兒想想。」說這話倒不是真的要姨娘為了自己,只是希望她能夠將性子改好,她的性子在侯府中做姨娘可以,可若是真的做了平妻,這樣的性子只會讓侯府鬧了笑話,當然能改最好,改不了自己也會儘自己所能不讓她吃虧的,好在孟氏是個好主母。
聽到是為了兒子和女兒,陳姨娘才抬起頭來,腰杆做的直一些,是啊,不為了自己,為了兒子和女兒她也要改好自己的性子。
見陳姨娘想明白了,劉氏這才露出笑容,對着蘇清如道;「那依你之見,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時機呢?」
蘇清如一笑;「這俗話說的好,母以子貴。」
她這話雖未明說,可是在座的卻都是聽懂了的,孟氏笑了笑說;「既如此,那便將日子定在宏遠大婚前的三日吧。」
大婚的日子還未定下,但是定下來下聘,既不會很快也不會很慢,到時候即便別人說什麼也可以說是為了讓蘇宏遠好看一些,也不會說是蘇清平逼的。
見老夫人有了一絲疲憊之色,想着老夫人為了進宮定是一大早就準備了的,這樣的年紀這一番折騰再好的身體也受不了。
「你瞧我這記性,祖母和母親姨娘一大早就進宮,早膳想來也沒好好用,這會子定是餓了,這會沒到用膳時間,讓她們先弄些點心來,我宮裏的素蘭姑姑做的點心可是連御廚都比不了的。」
「是嗎?」孟氏笑着說,「那咱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因為剛剛是清了場的,素蘭也不在暖閣內,退到外面守着,可是那糕點都是一早預備好的,蘇清平一吩咐,素蘭就讓小宮女吧糕點承了上去。
糕點上來之後,又說了會子話,就到了午膳時間,用了午膳之後,蘇清平見老夫人實在有些疲憊,便沒再留她們,至於老夫人臨走前又囑託了一番讓她們姐兒倆好好相處相互扶持的話蘇清平就聽聽,她們姐兒倆好着呢。
送走了老夫人一行後,蘇清平破天荒的沒有往床上一倒要睡覺,要知道她平日裏不僅起的晚,她還有睡午覺的習慣,至於時間那是沒有限制的,今日起的雖不算早,可比起她往日裏算早的了,竟然沒有要睡午覺,而是留了蘇清如要和她一起說話,這讓蘇清如詫異了,若不是實在了解這丫頭,蘇清如還真的以為她轉了性子呢?她都開口留自己了,想必是有事情要問自己了。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姐姐有些體幾話要說。」果然蘇清如的預感是準確的,蘇清平將所有的宮人都遣了下去。
然後蘇清平轉臉對着蘇清如傻笑,蘇清如挑眉,示意她說下去,蘇清平立馬很狗腿的蹭到她身邊;「姐姐啊,你怎麼那麼厲害,我對你的敬仰簡直是......」
「說重點。」蘇清如直接打斷了她。
蘇清平摸摸鼻子,「姐姐,我想知道如何才能讓皇上死心塌地的愛上我,離不開我呢?」
蘇清如聽她這麼說,臉色漸漸變的沉重起來,眉頭都擰了起來,然後一本正經的說;「你是說,狐媚之術。」
蘇清平捂臉,雖然意思差不多,但是這也太......太直接了吧。
「你說你一個寵妃,這種問題居然問我一個被皇上遺忘在角落裏的妃子。」蘇清如對蘇清平表示鄙視。
「那不一樣,寵和愛是不一樣的,你懂?」蘇清平用兩個手比劃着,企圖對蘇清如普及一下寵與愛的區別。
蘇清如用手摸摸她的額頭;「你腦子不是壞掉了吧,你居然奢望帝王之愛。」
蘇清平揮掉她的手,將臉偏了偏,「那帝王怎麼了,帝王也是人。」她才不會跟她說什麼武則天一類的事情呢?說了她也不會信的,那些可都是真愛啊。
「蘇清平,我不管你怎麼想,總之你不能先對皇上動情,你聽到了沒有。」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蘇清平心想早知道不問你了,我還是自己去研究研究話本子和避火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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