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正在帳中休息,突然聽到營外傳來鼓號之聲。
鍾繇精通兵法,只聽這鼓號之聲便瞬間洞悉這是大軍集結準備出征的聲音,面色微變,不知出了何事,要呂布集結大軍出征,正要出營詢問,突然心中便生出一陣季動,隨後便發現自己與外界的聯絡斷了!
儒道修到他這個境界,已可一定程度神融天地,與天地建立一定聯繫,雖不及大儒,但也類似於武夫的靈覺,對外界感知極為敏銳,此刻這份與外界的聯繫卻是被掐斷了,這代表着大軍結陣了!
發生了何事?為何突然結陣?
鍾繇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莫不是劉備在黑閭澗徹底斷氣,關羽心無牽掛,所以帶兵前來拼命了?這是極有可能的!不過這可就相當於曹操主動向呂布進兵了,贏了還好,若是輸了那這些時日努力可就全完了!
雲長壞我大事!
懷着這樣的心思,鍾繇連忙來到帳外,若事情真如他所想,說不得,鍾繇便要為呂布當一回說客,說服關羽暫息刀兵了。
一出營帳,卻見隨行護衛已經守在營帳周圍,一個個刀劍出鞘,警惕的看向四周,而在營帳四周,一列列將士從四面八方湧來,將他們的營帳圍的水泄不通。
「不妙!」
鍾繇發現不對,這戰陣並非對外,而是對內的!
一股更加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鍾繇默默調動胸中浩然之氣,卻發現浩然之氣運轉無比艱澀,就算軍陣覆蓋,自己無法施展儒家神通直接離開,浩然之氣也不該這般滯澀才對。
有人在干擾自己!而且是藉助了軍陣之力!
鍾繇心有所感,豁然向前方看去。
鍾繇正前方,列陣的將士突然左右移動,讓出一條通道出來,鍾繇抬眼看去,卻見呂布身披亮銀甲,跨坐赤兔,手持方天畫戟,赤色披風在肩上隨風飄蕩,在風中不斷發出獵獵之聲,劍眉之下,一雙虎目閃爍着冰冷的殺機。
不過鍾繇真正注意的卻非呂布,而是出現在呂布身旁的楚南,一股晦澀的聯繫出現在二人之間,顯然牽制自己浩然之氣運轉的便是此人!
「溫侯……這是何意?」鍾繇心底一沉,暗中繼續運轉浩然之氣,同時開口詢問,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看呂布這架勢就知道今天怕是沒法善了了。
「何事?」呂布目光冰冷道:「本將軍特來多謝先生送來的厚禮!」
厚禮?
鍾繇心底一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帶來的其他禮物都沒問題,那唯一有問題的,就只有那些女子了!
呂布發現了?
「元常先生打的好算盤,送來一群有了身孕的女子,這是想為我主送子?亦或是見我軍人丁缺乏,多送來幾位未來的人才?」楚南笑道。
「楚南,你為何這般緊張這些?難道是擔心溫侯有子,動搖了你在其麾下地位?」鍾繇看呂布神色便自知難逃一死,看着楚南冷笑道。
「是啊,有點兒怕。」在鍾繇愕然的目光中,楚南竟然就這般大方的點頭了,一臉遺憾道:「我怕我未來輔左一生之人,到頭來卻是敵人!」
這小子好快的反應!
鍾繇心中暗恨,這楚南當真滑頭,想要以言語離間,當真很難!
然而更讓鍾繇意外的是呂布的反應,只見呂布冷笑道:「子炎如今所有的,都是他夫妻自己打下的,便是離了我,他也不會差,何須擔心我的子嗣?」
徐州軍中,呂布和楚南的家當是分開的,就比如現在的江淮兩郡,楚南有着絕對話語權,這在其他諸侯看來絕對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的事情,但在呂布這裏,卻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說到底,若非當初楚南給呂布描繪了可怕的前景,對呂布來說,他能有現在的基業安穩度日就足夠了,誰想每天算計來算計去的?多累?
但在其他人眼中,這翁婿的相處模式就是很莫名其妙了,親兒子都不能這般相信,更何況是個女婿了,說到底還是個外人,呂布這算什麼?分封嗎?
眼見離間沒用,鍾繇感覺胸口浩然之氣涌動,突然暴起,在他身體四周隱隱有一圈陣紋泛起,眼看着就要將他包裹,卻見楚南伸手一按!
「噗~」
鍾繇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眼看便要將他包裹的陣紋隨着楚南這一摁,瞬間破碎,消失不見。
「噗~」
呂布伸手一抓,一枚石子自動落入手中,隨後被他屈指一彈,那石子之勢猶如利箭般射出,正中鍾繇胸口膻中位置。
卡~
好似聽到自己體內傳來骨裂之聲,鍾繇身子一彎,胸口鮮血淋漓,卻是膻中之處,被呂布以一枚棋子生生打碎了,但詭異的是,鮮血卻並未流出多少,這般傷勢,不可能只流這點血才對。
不過此時鐘繇受了呂布這一擊,卻是再難聚力,此處正是儒家浩然之氣匯聚之處,膻中一碎,浩然之氣便難匯聚,就算此刻撤了戰陣,他也很難再施展儒家本事。
楚南不敢大意,神通一起,凝目看向鍾繇,鍾繇的天賦很有趣,有惑心、控血以及慧心三大天賦。
惑心字面意思,就是能迷惑他人,類似於升級版的催眠,呂布軍中高級醫匠都被收買,這個天賦能力功不可沒。
控血則是可以控制自身血液流動以及被他碰觸到的敵人血液流動,只要被他碰到對方的傷口,就能控制對方體內的血液流動速度。
如果放在戰將或者刺客身上,這個天賦無疑是很恐怖的,但落在一個文士身上,這天賦也就能控制自己身體狀態,來個假死之類的或是受傷後控制血液不外流,再無用武之地。
最厲害的還是最後一個慧心,這是體現在學習能力上,可以提升學習能力和領悟能力,對一切知識都有效。
沒有實際攻擊力,但鍾繇現在的所有實力,大多數都是這慧心給的,這顯然是個學霸天賦,讓楚南羨慕無比,可惜人類天賦無法提取,否則他真想拿下這個人,然後殘忍的提取他的天賦。
暫時失去了逃生能力,楚南對着呂佈點點頭,呂布一揮手,當下便將士上前將鍾繇給控制住,隨行的曹軍想要動手阻攔,但現在四周都是江淮軍,哪能輪得到他們動手,但見四周將士湧上前亂刀齊下,二十名精銳之士瞬間沒了聲息。
「岳父,此時曹軍尚無察覺,我等當趁此時機,剪除後方威脅才行!」楚南看向呂佈道。
除了剪除威脅,還要等曹性、魏越他們過來,汝南到現在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過兩日他們二人便能回來,如此一來,這邊兵力便絲毫不遜於許昌了,可以一戰。
否則以如今的兵力去攻打許昌還是有些勉強的。
「此人便交給子炎。」呂佈點點頭,瞥了鍾繇一眼道:「如何處置,自行決斷!」
「喏!」楚南答應一聲,轉身便讓人將鍾繇帶下去。
呂布怒火顯然未曾發泄乾淨,不過眼下確實還不是大動干戈的時候,得趁老曹反應過來之前,多做些事情來增加己方勝率才行。
深夜,還是鍾繇的營帳,不過此時營帳已經改成了囚牢。
楚南撿起被燒的通紅的烙鐵看了看,而後扭頭看向鍾繇道:「元常先生,你我皆是斯文人,這刑能不用便不用了,不過也需先生知道,刑不上大夫那一套,在這裏吃不開。」
鍾繇挑了挑眉,心中暗罵,這是當然的,別說用刑了,呂布和楚南刀下,不知道多少士大夫冤魂在其中,刑不上大夫這種話,對他們翁婿二人,絕對沒有任何用處,這一點鐘繇心中無比肯定。
「嗤~」
「啊~」
正在鍾繇心中因為可以免於刑罰鬆了口氣之際,楚南突然將那燙的通紅的烙鐵摁在了鍾繇胸前,猝不及防之下,那劇烈的灼痛感瞬間自胸口蔓延全身,鍾繇身子如同死魚般激烈的扭動,卻被繩索死死地綁縛着無法做出太大的動作,而整張臉都扭曲了。
「看來真疼。」楚南收回烙鐵,丟進火盆中,等了半晌,待鍾繇慢慢停下來,他才看着一臉憤怒的鐘繇笑道:「先生莫要介意,在下也是第一次用,不知此物有多疼,而且也讓先生自己體會一番,在下可是為先生免了重刑!」
【你已經用了!】
鍾繇閉上眼睛,胸中怨氣雖然滔天,卻沒有像硬漢那樣唾罵楚南,此時刺激楚南,就是跟自己過不去,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那黑閭澗之中,究竟有何奇妙?」楚南見鍾繇安靜下來,看着鍾繇笑問道:「在下對奇門之術也頗為好奇,先生可否解惑一二?」
沒有回答,楚南默默地拿起了烙鐵,鍾繇感受着灼熱臨近,豁然睜開眼睛,憤怒的看着楚南,咬牙切齒道:「那黑閭澗中的奇門之陣,這些時日無我操持,其效早已去了七八,以貴軍之力,隨時可破,何必再多問?」
「嗤~」
「啊~」
烙鐵燙在肉上的聲音和鍾繇的慘叫聲響徹四周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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