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戰變陣,真是找死!」看着魏延竟然在此時變換陣型,劉勛不由冷笑,戰陣變換,對將領與士兵的要求都極高,尋常將領來做,哪怕陣型沒有就此散去,但陣勢威力也會大降。
本就沒多少兵馬,此刻竟敢臨戰變陣,這魏延還真是廢物一個。
眼看着對方歪七扭八的開始亂跑,劉勛心中更是不屑,沖的也更凶了,追着這些潰兵不覺間已經遠去。
「不妙!」城牆上看到這一幕的幕僚卻是面色微變。
「子揚此言何意?將軍這不是大勝嗎?」郡丞不解的看向幕僚。
幕僚搖了搖頭,指着敵軍道:「郡丞且看,敵軍看似散亂,卻暗合數理,敵軍將領並未失去對軍隊的掌控,反觀將軍,這番衝鋒,卻是讓自家氣機衝散,依在下看來,此戰將軍怕是中了賊軍計策。」
「子揚可休要危言聳聽!」郡丞皺眉看向幕僚道。
幕僚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只是遠遠看着敵軍離去的方向。
「若真如此,該如何是好?」郡丞終究是沒忍住,拉了拉幕僚詢問道。
「鳴金收兵!」年輕的幕僚笑道:「收兵回城,任他有何詭計,都難施展。」
「這……」郡丞沉默了,身邊另一位幕僚皺眉看向年輕幕僚:「若是子揚判斷失誤,豈非讓將軍錯失良機?」
最重要的問題是,現在鳴金收兵,劉勛回來誰擔這個責任?誰去承受劉勛的怒火?就算年輕幕僚說的是對的,但只要沒有發生,就有很多種可能,而現在大家共同的觀點是劉勛會勝,那如果鳴金收兵後,劉勛肯定不會認為自己會輸,那該如何?
年輕的幕僚笑了笑,淡然道:「但若等事情發生時,諸位可願隨我一同開城投降?」
劉勛一死,誰來鎮守這舒縣?誰來鎮守這廬江?如果沒有,那不如早些投降比較乾脆。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年輕幕僚的才學本事他們是相信的,但這看似簡單的問題,確有些棘手啊。
半晌,郡丞看着年輕幕僚,笑容中帶着幾分諂意:「子揚,可有既能讓賊軍奸計不能得逞,又能讓將軍知道此事乃是計策之法?」
「着人領一支人馬跟與氣候,待將軍被困時,突然殺出,救出將軍,只是此法有些冒險,萬一敵軍太強,我軍支援人馬不但無法救出將軍,還可能將自身也搭在其中。」年輕幕僚將問題重新拋回來。
「何人可救?」郡丞將目光看向年輕幕僚。
年輕幕僚呵呵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出謀劃策可以,但要他親身犯險,那不可能,真上了戰場,自己未必比得過一個尋常將領,最多幫幫忙。
郡丞見此,也只能將目光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默默地低下頭,一時間,城牆上陷入了尷尬的寂靜。
也未必會敗,就算敗了也未必會死,出城去反而可能成為拖累,不但沒把人救到,反而拖累自身……
時間就在眾人雜亂的心思中一點點流逝,沒人說出兵,也沒人說鳴金,只是偶爾將目光看向遠處的戰場,而後又迅速收回。
戰場上,劉勛一路追着魏延進入山林之間,眼看着敵軍就在眼前,卻無論他如何加速都總是差那麼一點,時間一久,劉勛漸漸放慢了速度,他反應過來了,對方絕對不像看上去那麼狼狽,甚至對軍陣的掌控力還在自己之上!?
這個結果叫人難以接受,但身經百戰的劉勛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他騙不了自己。
大軍停下,魏延第一時間察覺,當下停止兵馬,列陣看向劉勛的方向道:「劉勛匹夫,怎不追了!?」
劉勛一言不發的調轉馬頭,這個時候他不想說任何話,也沒有說話的心情跟人說廢話。
「匹夫,哪裏走!?」魏延見狀,冷笑一聲,都到了這裏,還想走,當下二話不說,將陣型一變,朝着劉勛便衝過來。
劉勛此刻方才發現對方變陣速度極快,而且臨敵變陣竟然如此順暢,心下暗罵,卻也不敢就這般背着對方跑,留下一部人馬斷後後,立刻帶着其餘兵馬撤退。
至於留下的兵馬能否擋住魏延,劉勛根本沒有指望,他只求這些人馬能夠拖住魏延片刻,讓他脫身就夠了。
這呂布真是無能之主,這等將才,竟然毫無名氣,真是害死我也!
那被留下來的兵馬還有些茫然,劉勛是直接撤陣,將他們分離出去,算是被動停留。
還未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何事,便見魏延已經率領兵馬洶湧而至,那些將士失了軍陣,哪裏擋得住,只是瞬間便被沖潰。
另一邊,劉勛聽得後方慘叫聲響成一片,心中惶恐,不敢回頭,只是帶兵瘋狂往回沖,眼看着便要殺出山林,前方山林中突然一排飛箭射出,緊跟着裴元紹帶着人馬自山林間衝出,雖不似魏延那般兇猛,卻佔了一個出其不意,瞬間將敵軍切開。
廬江守軍本就士氣不高,此刻見到伏兵殺出,士氣更低,劉勛的軍陣差點崩潰。
劉勛心中暗自咬牙,本想伏擊魏延,誰知道最後被魏延這無名小卒給伏擊。
「賊將,哪裏走!」裴元紹看到劉勛軍陣瀕臨破碎,心中大喜,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擊潰敵人,看到劉勛旗號,二話不說,便朝劉勛殺來。
劉勛看的此人裝扮,心中火起,魏延那無名之輩怎麼說也還是楚南的先鋒將軍,你一個偏將都不是的小角色,也敢攔我?
當下二話不說,拎刀便朝裴元紹身上砍去。
裴元紹倒也不懼,只是帶着人馬殺來,與劉勛交手一合,卻差點被劉勛一刀斬落馬下,那即將崩潰的軍陣,卻能將力量全部供給劉勛,而裴元紹如今勉強能駕馭軍陣,可學不到這一步,哪怕有軍陣在身,都差點被劉勛一刀斬殺。
劉勛一刀沒能斬殺敵將,正要掄刀再砍,解決了這不知死活的小角色,卻聽後方馬蹄聲起,扭頭看時,卻是魏延已經衝破了斷後之兵,朝着這邊衝來。
「轟~」
手中刀落下,斬向裴元紹,就算要走,也不差這一時。
裴元紹雖然拉胯,但劉勛也非絕世猛將,加上裴元紹這段時間修行艱苦,本事提升不少,眼見劉勛一刀劈來,二話不說,一個翻身躲過對方刀鋒,起身揮刀反撩。
劉勛沒想到這螻蟻竟然還有反抗之力,反手擋住對方,眼見魏延已經殺到,不敢再跟裴元紹糾纏下去,調轉馬頭便跑。
裴元紹想要追上那劉勛,但劉勛左衝右突,他的軍陣很快便遮攔不住,雖然擋下一批賊軍,卻終究還是讓劉勛突圍而出,朝着舒縣而去。
魏延追來,看着這一幕有些無奈,這裴元紹在一堆副將中也算不錯的了,奈何還是差了不少,也不便在此責怪他,喝令眾將退開後,當即帶着人馬直追劉勛而去。
雙方一前一後,一路追殺到舒縣城下,舒縣城頭,郡丞等人還在糾結是否去救,派誰去救時,一名幕僚看到狼狽逃回來的劉勛後,連忙叫道:「快看,是將軍!」
眾人抬眼看去,正看到劉勛帶着殘兵敗將往這邊瘋逃,後方是魏延領着兵馬瘋狂追趕,不時射出一波箭雨,捲走十幾條人命。
「快,開城!」郡丞沉聲道。
「不可!」年輕幕僚比了比雙方距離道:「此時開城,敵軍也會順勢搶入城中,屆時舒縣必將陷落!」
「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吧!?」郡丞皺眉道。
「讓將軍繞城奔走,命城頭將士以箭矢射住敵軍,讓敵軍不敢靠近,待他撤走之後,再開城迎將軍入城!」年輕的幕僚道。
「將軍會否怪罪?」郡丞有些擔憂。
年輕的幕僚沒理他,此事劉勛已經來到城下,呼喊打開城門,那邊魏延明顯打着讓劉勛打開城門,自己隨後殺入的心思,放慢了腳步。
「請將軍繞城而走,我等會以箭矢掩護將軍,待敵軍退走後,將軍再入城門!」年輕的幕僚指揮着弓箭手戒備敵軍,同時讓劉勛繞城而走。
劉勛大怒,但魏延就在身後,他也來不及廢話,當下自東門向南門奔走。
魏延見狀,也帶着兵向南門奔走,劉勛到了南門,見南門緊閉,只能往西門而去,魏延也跟着他同去西門,而後從西門去了北門,又從北門繞到東門。
雙方這般捉迷藏一般繞着舒縣走了幾圈,魏延幾次想要靠近,都被城頭箭弩射回,最終眼看着天色漸漸黯淡下來,魏延心知想要趁此機會一舉奪城已是不現實,對着劉勛放了一通箭雨之後,大笑道:「劉勛,你有何顏面,敢稱名將!?」
劉勛聽得面色發黑,卻不敢說話,今日這魏延已經差點兩次要了他性命,雖然對方是無名小卒,但厲害也是真厲害,劉勛不敢此刻招惹,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劉勛才一臉窩火的看向城頭:「賊軍已去,還不給我打開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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