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當即便趕路,前往京都。
這一路上,他們的行程都非常的順利,並沒有遭到任何的阻攔。
盛圭被關在囚籠里,一併帶回京都。
蕭廷宴並沒有將盛圭,交回到梁羽皇的手上,梁羽皇也沒有多做過問。
在他眼裏,盛圭早就是個死人。
到了京都後,他淡淡地看了眼盛圭,便與蕭廷宴雲鸞告辭,入了皇宮。
他帶走的,還有石海石天鶴父子。
從始至終,他都沒過問盛圭一句。
盛圭抓着鐵籠,幾乎望眼欲穿地看着,梁羽皇毫不猶豫離去的身影。
他的眼睛,忍不住漸漸地泛紅起來。
雲鸞被攙扶着下了馬車,她看了眼盛圭泛紅的眼眶,她不由得走到鐵籠旁,譏諷冷笑一聲:「你還真的把梁羽皇當成你的親兒子了?」
「他不理你,你是不是非常地難過痛苦?」
「呵盛圭,你自己製造的戲劇,只是感動了自己而已。」
盛圭忍住眼眶裏,欲要漫出的淚光。
他緊緊地攥着拳頭,扭頭看向雲鸞:「按照我們的約定,這個時候,你應該同陛下一起入宮」
「不止如此,你們要在一個月內,完成封后的一切事宜。時間上很是緊促,你不該繼續與宴王在一起,以免誤了大事。」
蕭廷宴目光冰冷地凝着盛圭:「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不急我們可以慢慢耗着。」
「盛圭,你猜,本王為何會把你攏在手中?」
盛圭眼底滿是死寂的平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再浪費時間,試探於我?除了你們想要的解藥,我手上已經沒了任何的籌碼。我已然將巫蠱族的一切,都交給馮意,讓她交給了新皇」
「我現在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價值,不值得你們繼續壓榨的廢子。我好心奉勸你們一句,千萬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否則,到最後,你們會一無所獲的。」
雲鸞俯身,手掌緊緊的抓住鐵籠。
她眼裏帶着嗜血的恨,死死的盯着盛圭:「你想痛快的死去?你覺得可能嗎?」
「你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痛苦那麼多,你以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盛圭,你未免想得太美了,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盛圭嗤然一笑:「笑話,我要是想死,還需要得到你們的同意嗎?」
「我有的是手段,立刻斃命。你以為,你們留着我的命,不殺我,用盡手段折磨我,讓我痛不欲生,我就會猶如一個廢物般,任由你們擺佈?」
「雲鸞,到了現在,你還是小瞧我了。我現在之所以不死,無非是想等着看,你成為梁國新後的那一天。你別以為,我盛圭是貪生怕死之輩。」
雲鸞眯起冰冷的眼眸,她輕聲一笑:「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些事情。」
盛圭的心,猛然一緊,他還沒反應過來。
就聽到雲鸞向黑翼吩咐:「將他關入地牢,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割掉他的舌頭,每日只許給他一碗水喝。」
黑翼沉聲應下。
盛圭的臉上血色盡褪,他原本一張無波瀾的眼睛,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雲鸞:「我說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價值了,你這樣折磨我,根本就毫無意義。」
「你要是想殺我,儘管動手就是,你何必要用那樣慘厲的手段折磨我?」
雲鸞嗤笑一聲:「慘厲嗎?比起你加諸到我們身上的事情,這又算得了什麼?盛圭,因為你,我經歷了屢次失去至親家人的切骨之痛。你能明白,那種痛,會有多痛嗎?是了,你無兒無女,沒心沒肝孤身寡人一個,你自然不懂,失去至親家人的痛苦。」
「身體上的痛,如何能比得了心上的痛苦?那些刀子,無時無刻不在刮着的血肉,我的靈魂,我的心臟。每當一想起那些慘死的人,我就會經受一次蝕骨之刑。多少個夜晚,我都是睜眼到天亮有時候我在想,死的那些人里,為什麼不是我?」
說到這裏,雲鸞仰頭,將眼眶裏的淚意,狠狠地逼了回去。
蕭廷宴心疼地看着雲鸞,他抬起衣袖,給她擦拭了臉上滑落的淚水。
雲鸞壓住了洶湧的淚意,她再次冷冷的看向盛圭:「無論什麼刑罰,用在你身上都不夠呢?盛圭,我說了,你想那麼痛快地死,那是妄想。」
「這才哪到哪,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你以為,你能威脅住我們,能將我們當成你的傀儡般,必須按照你安排的路子走嗎?」
「我告訴你,我偏不。」
盛圭的心,一點點的往下墜。
他知道雲鸞恨他至極,他也知道,他落到她的手裏,下場絕不會太好。
可他寧願痛快的死去,也不願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繼續活着。
想起梁文康臨死前的慘狀。
盛圭的身子忍不住顫慄起來,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
他緩了很久,才找出自己應有的思緒。
再次睜開眼睛,他還是恢復為淡定從容,無所畏懼的模樣。
「不管你要怎麼折磨我,我請你謹記一點,那就是不能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否則你要是敢毀約,就算是我死了,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活不久的。」
「你要是不信,就儘管試試。你看看我盛圭,是不是在危言聳聽,故意嚇唬你的話。」
他扭頭看向蕭廷宴,眼底滿是警告的暗光:「宴王,我奉勸你們不要輕易毀約,否則,付出的就是雲鸞與你孩子失去生命的代價。」
「你要是不想她和孩子出事,就別縱容着她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一個月後,我要看到雲鸞成為梁國的新後,否則,她將七竅流血而亡。你就等着給她收屍吧」
蕭廷宴沒有理會盛圭的歇斯底里,他走到雲鸞的身邊,抬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這些日子舟車勞頓的,你的身體肯定會是疲倦,我們先回府休息吧。」
「你沒必要,與他繼續浪費口舌。」
他向黑翼示意。
黑翼微微頷首,當即便將人關着盛圭的鐵籠,率先運走。
盛圭心裏滿是不安,總覺得會出現什麼變故,他在離開的時候,不停的高呼,大聲的提醒蕭廷宴與雲鸞,千萬不要毀約,否則毀約的後果,是他們無法承受的。
面對盛圭的吵嚷,雲鸞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
她抬頭,看着被押走的盛圭。
「阿宴你說,陳煜他能辦成那件事嗎?」
蕭廷宴幫她攏緊了身上披着的披風,他眉眼低垂:「肯定能辦成的,我們要相信他的能力。你父親母親與大哥,肯定也會保佑你的。」
「別怕,一切有我。我不會讓你與孩子,被你脅迫,不會再讓你們遇到任何的危險。」
他帶着雲鸞上了馬車,回了所住的府邸。
路神醫收到消息,早早地在門口等着他們。
他站在台階上,望眼欲穿地看着寬敞的路。
直到看見馬車,他的一顆心才緩緩地落下。
馬車停下,他連忙走過來,伸手掀開了車簾。
蕭廷宴先下了馬車。
路神醫忍不住咧嘴笑了:「王爺,王妃和小主子呢?」
蕭廷宴忍俊不禁地回道:「王妃在馬車裏,你的小主子在她肚子裏。」
路神醫呵呵一笑,下一刻雲鸞便出了馬車。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攙扶雲鸞下車。
「王妃小心些,待會回了寢室,我幫你把把脈吧,看看你和小主子是否安康。」
雲鸞看着路神醫,心裏流淌着一股股的暖流。
她父親母親都去世了,阿宴也沒了長輩,現在唯有一個路神醫,算的上是他們的長輩家人。
她能從路神醫身上體會到,被長輩疼愛的溫暖感覺。
她沒忍住,輕輕的抱住了路神醫。
「路神醫,我回來了,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
路神醫無比動容,他眼睛忍不住的泛紅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拍了拍雲鸞的肩膀。
「好,能回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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