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捉鬼 第四零四章 南北呼應
「同時，必須得用連坐之法限制他們。以什人為單位，真要有人南逃的話，哪怕只有一人逃，也要殺光餘下的人。呵！也省得我們麻煩。」
塔拉也附和道：「這些圖騰旗軍要是想南逃，無非就是走白山或南商路的大漠無人區這兩條路線而已。」
「白山至尊大陣修建完畢之後，就已經完全掐斷了白山這一條南逃路線。至於走南商路的大漠無人區？呵呵！」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說道：「是啊！我們白山國現在也是以路引來加強對戶籍的管理了。」
「這些圖騰旗軍到了綠洲部落，哪怕偽裝的再好，也跟和尚頭上的虱子一樣顯眼！」
包丁等到眾人熱烈的討論暫告一段落之後，才再次開口說道：「因此，目前的計劃安排如下。」
「留下十萬俘虜在老虎道南出口開始修建白山城，力爭將那一片區域打造成白山國的一座橋頭堡。這一部分俘虜的口糧暫時也將由白山關守軍負責。」
「至於其他的圖騰旗軍俘虜，則是通過分流的方式，分別向尼勒克河谷、塞里木湖區、額爾部、南商路各部等等區域轉移。他們將成為白山國未來兩三年主要的勞力。」
「如果沒有其他活兒可干時，這些人也不能讓他們閒着，輪流派出去抓沙雞，撿雞蛋，回來搭雞圈，補貼一些我們的口糧。」
阿拉坦王猜到了包丁作出那些佈置的目的，說道：「看來你是想出動大軍南下了，是吧？」
包丁點點頭，說道：「只出動白山行營兩個萬人隊，帶上石脂水、火水，沙橇，應該就足以應付漠南北部那些幾乎不設防的綠洲部落了。」
「鎮北軍如果行動迅速的話，現在也應該已經出兵了。白山行營作為先鋒，先去探一探金帳汗國現在的虛實。」
「塞里木旗、尼勒克旗與奴兵合併整編之後再出動四個萬人隊，沿白山行營的進軍路線行進，保障我先鋒大軍的退路即可。」
「白山部的旗軍，額爾部的旗軍，暫時就作為留守的主要兵力。」
包丁伸手在帳中的那一張輿圖上點了點，說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與鎮北軍直接在聖山會師，平定漠南。」
「再接着，儘量能在大潮之前在聖山通過快速築城之法也構建起足夠的防線來。」
這時，帳外的親衛揭開門帘，快步走了進來，一臉喜色的稟報道：「各們大人！左路圖騰旗軍和右路圖騰旗軍的統帥，打着白旗，都已經到關口之下了！」
大帳內的眾人說了這么半天，定下了這麼多的計劃安排，竟然已經將還沒有真正投降的圖騰旗軍已經算在其中了！
這便是白山國數十萬族人目前自信的心氣！
白山關一戰，已經打出了白山國的氣勢！
白山關一戰，已經徹底扭轉了白山國與金帳汗國之間力量的對比。
白山國由被動防禦的階段，已經進入到了主動出擊尋找戰機的階段。
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向白山國一方傾斜。
乾玥歷1316年七月，翰國石門關防區一線，新月港。
一支數量龐大的船隊已經離港北上。
船隊最前方的追風者海船已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船隊後面的幾艘追風者海船才剛剛完成裝卸而已。
這些海船上懸掛着的是「瀚國水師」的旗幟，航行于波濤起伏的海面之上，十分平穩。
尤其是當完全離開了近海區域，升起了那種幾乎比船身還要大還要長的軟帆之後，借着驚人的風力，速度竟然又提高了一大截。
而在護衛港口的那一座要塞外面，數萬大軍已經整裝待發。
從軍團的旗幟不難看出，這十萬人的大軍正是鎮北軍！
此時的鎮北軍盔明甲亮，單看先鋒大軍陣中，披甲率竟然已經超過了七成！
兩個萬人陣排成行軍的長蛇陣，已經朝着北面出發了，腳步輕快。那是大軍的先鋒。
居中的是六個萬人陣，同樣是長蛇陣，則是屬於中軍。
不過，先鋒、中軍攜帶的物資都很少，除了鎧甲和兵器，幾乎就沒再帶多餘的東西了。
最後出發的，是兩萬人左右的輔兵的徵召的民夫。這是後軍。
後軍攜帶的東西就不算少了，規模上千的龐大駝隊。
尤其是一種幾乎比兩駕四輪馬車還要大幾分的廂車，十分搶眼。
鐵鍋、帳篷等等行軍當中必須用到的物品，都可以往廂車上放。
還有兩塊比廂車還要長一截的沙橇固定在廂車頂上。
總體來說，這一支大軍仍可以用輕裝上陣來形容。
前中後三軍與海上的那一支船隊保持着齊頭並進的姿態，朝着大漠方向挺進。
當大軍的先鋒經過一片頗為陰森的區域的時候，其中一個老卒對旁邊的年青人說道：「想不到吧？這裏原本可是一片鬼王領地！」
年青人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四下看了看。
這一片曾經的鬼王領地，此時看起來仍是十分荒涼，但多少已經有些生機顯露出來了。
幾隻野兔從石頭之間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這一支大軍。
幾隻膽小的沙雞，用那長滿了細毛的小短腿助跑了好幾步之後，便奮力振翅低空掠飛而去。
一些叫不出名之的雜草，在石頭縫之中頑強的鑽了出來，貪婪的呼吸着久違的清新空氣，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之下。
年青人遙望着西北的方向，喃喃道：「叔，你說我這一次有機會人看到傳說當中的聖山嗎？」
老卒咧嘴一笑，點點頭，說道：「應該能！前幾天聽百人長說了，白山國出兵，已經把老虎道南關口給攻下來了。」
「大漠可不比我們南人的各個國家，他們可沒有什麼城池。要打的話，只能堂堂正正的對戰。」
「看！有了那邊的船隊，我們的補給線可以直接推到大漠邊上了。還有這種廂車。總之，這仗啊，可就好打多了。」
這時，一位百人長控着馬到了老卒邊上，拿馬鞭的鞭稍敲了敲老卒的頭盔，說道：「噤聲！行軍途中不得喧譁！」
老卒訕笑着應了一聲，不敢再說話了。
蒼涼的天地之間，數萬人的腳步聲，咚咚咚咚響，聽起來像是激昂的戰鼓。
啾！
一聲清亮的鳴叫聲從雲端上傳了下來。
一隻獵鷹俯衝而下，最終扇着雙翼穩穩的落在了一個皮質的臂套之上。
乾玥歷1316年八月中旬，漠南北部，聖山山麓。
北麓部落所在位置，是登上聖山的一條主要通道。
進入北麓部落，讓人一時之間會產生身在江南魚米之鄉的錯覺。
河道縱橫，湖泊眾多，濕地連片。
田地里的各類農作物絲毫不比南人各國的要少。
尤其是臨近秋收，那些穀物看着沉甸甸的，估計又會是一個豐收年。
在這裏，反而是牧區較為少見。或許是因為戰馬都是由其他
綠洲部落進貢的關係。
北麓部落在漠南有着糧倉之美名。
這裏，是聖山一十七部雙頭蛇圖騰旗的發源地。
夜風吹拂，已經有了幾分涼意。
一個小男孩站在北麓部落邊上一座小山包上，踮着腳向北邊望去。
望了一會兒，無聊的小男孩便撿起地上的那一把小弓，奮力拉了個滿弓，瞄了一下這才一箭射了出去，正好落在二十幾步外的小石頭堆上。
小男孩跑過去撿回了羽箭，正打算開弓再射一箭，卻突然停了下來。
剛才已經被弓箭射歪了一些的小石頭堆，先是滑下來了兩三顆小石子。
隨着遠處隆隆的聲響傳了過來，小石頭堆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撥弄了幾下，終於支持不住，倒塌了下來，變成了一地的碎石。
小男孩此時哪裏還顧得上他的弓箭或石頭堆，他左右看了看，目光停了在那一株迎客松上面。
往雙手上吐了兩口唾沫，小男孩手腳並用，上了樹，好不容易爬到最高的一根樹枝上，騎在上面，朝着動靜傳來的方向看去。
此時，隆隆的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了。
遠處的幾座沙丘之上，幾面圖騰旗幟先升了起來。
然後便是成千上萬的戰馬、駱駝如潮水一般漫過了沙丘，朝着北麓部落的方向而來。
小男孩扳着手指數着：「雙尾沙蠍，三頭犬，九尾雪狐那是我們的圖騰旗，雙頭蛇旗！」
「阿爸回來咯！叔叔回來咯！」
小男孩高興過了頭，手舞足蹈之下一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
看他那右手臂彎折的樣子，多半是把手給摔骨折了。
小男孩齜着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抱着胳肢，撒腿就往小山包底下跑去。
一路跑，一路高聲歡呼着：「打贏了！我們打贏了！」
小男孩人小腿短的，等他回到自己家的帳蓬時，發現部落里的族人都是一臉悲戚的神情跪在兩邊。
那些高舉着圖騰旗幟的騎兵控着戰馬，將部落里的這一條通往聖山的道路給清理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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