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打開。
門縫裏,鑽出老營長得意洋洋的腦袋。
「他招了!
「白少進來一下,幫個忙。」
門外的一群人,都很奇怪。
讓白拿鐵去幫忙?
為啥?
白拿鐵自己也很奇怪。
我有什麼特殊之處?
白拿鐵進入病房後,房門重新關上。
只見敵人躺在床上,被棉被包裹,像一個蠶蛹。
敵人的臉上, 只有眼淚和鼻涕,五官扭曲,表情崩潰!
但棉被包裹的身體,卻透出血腥味,還有嫣紅血跡滲透出來。不知道老營長對他做了什麼。
老營長收起笑臉,十分凝重。
「他已經崩潰了,問什麼都會回答。
「但是……這種人……身上多少有點邪門。
「白少……我也不知道,你身上有沒有……有沒有那種……能讓他跑不掉的東西。
「但是……沒所謂!你在旁邊看着就好。」
老營長一番話,說的白拿鐵雲裏霧裏。
到底啥意思啊?
卻見老營長走上前,開始審問。
「你們的臨時落腳點,在哪裏?」
「在東五路……」
敵人說完,老營長的秘書立刻記下來,出門去安排抓捕。雖然夠嗆能抓到,但有棗沒棗,先撲一竿子再說。
「你們來的目的,是什麼?」
「是尋找一件寶物……」
「不用說了!」老營長表情陰沉。他知道這些人要找的寶物,但不想這人把寶物名字說出來。
老營長回頭看看白拿鐵。
「白少,我接下來的問題,您可看好了。」
看好了?
白拿鐵湊到近前,準備好社恐靴子,準備好無限續杯,瞪大眼睛,提起精神。
卻見老營長,深吸口氣, 清清嗓子,對床上的敵人,問道。
「你來自哪裏?說說你身後的組織。」
這敵人,確實被折騰到崩潰了。
此時,雙眼無神,下意識開口。
「我來自瘋……」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在這個瞬間,他的腦袋、他的頭髮、他的臉,還有他包裹在棉被立的身體,都開始變得模糊,變成扭曲的線條!
這些線條開始飛舞、開始扭曲、開始流動、開始聚集……
白拿鐵目瞪口呆,這他媽!
怎麼和陸一文那時候,一模一樣!
他的槍口已經抬起!
但老營長,更快一步!在敵人開始變化的第一個瞬間,他就把一柄綠色短刀,插進敵人喉嚨。
此時,這把綠色短刀,和敵人的身體一起,變成扭曲的線條,被半空中某個點, 吸了進去。
短短片刻, 敵人消失於無,床上只剩洇血的棉被,空蕩蕩。
老營長和白拿鐵,都很震驚,但又都不那麼震驚。
因為,這個場景,兩人都看到過。
老營長咂咂嘴。
「是感染摘心癖的瘋子,但層次更高,應該有尉級。
「之前我就抓到這種人,審問的時候,只要牽扯到他身後的勢力,就會發生類似剛剛的事情。
「賊他媽瘮人!
「我向楠樹大都打報告,諮詢這件事。但是以我的級別和權限,總部不給批消息。
「只告訴我,再抓到類似的,儘快殺掉就好。
「白少遇到過這種麼?知道啥消息麼?」
白拿鐵搖頭。
「我曾經遇到過,但確實不知道咋回事。」
……
事情到這裏,就算告一段落。
一番折騰,快到夜晚。
鎮守營中,老營長留下大家,舉辦一場晚宴。
參與的人並不多,但招待規格還可以,餐桌上許多硬菜,雞鴨魚肉,螃蟹牛羊,還有葡萄酒。
事情有了進展,一群人都很興奮,再加美食美酒,都敞開肚皮,一頓狂炫。
飯到半飽,酒過三巡。
秘書進來餐廳,給老營長匯報情況。
老營長臉上,浮現「果然如此」的表情,多少有點可惜。
「敵人跑掉了。
「我們的大部隊跑去抓人,啥也沒抓到。」
席間,一群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可惜。
但其實心知肚明,這不可能抓到!
敵人又不是傻子。
相反,還很精明,很厲害!
換句話講,萬一真和敵人大部隊遭遇了,那又是一場硬仗。
酒席上,董石對白拿鐵很客氣,坐在白拿鐵身旁,觥籌交錯,喝了好幾杯。
「這次的事情,幸虧白中尉啊!
「要不然,我這個沒頭蒼蠅,不知道瞎碰到啥時候。
「之前的事,確實我對不起白中尉。
「這……怎麼說呢……總城的生態,也就是如此,希望白哥你能理解。
「我自罰一杯!」
他一仰脖,噸了滿滿一杯葡萄酒。
「這,不太夠誠意。
「我去喊人,拿兩瓶白酒來。」
白拿鐵在旁邊,偶爾寒暄應和幾句。
酒桌上,有些人心中不以為意。
但有那麼三人,卻是明白的很!
這次的敵人,是【瘋子】的進階職業,其實實力很恐怖!他們三個都是中尉,都和這次的敵人交過手,都是險之又險仗着主場優勢逃了一命,如果白拿鐵也是中尉,他不可能打贏那個敵人,更別說活捉!
白拿鐵這貨,已經是大尉了!
雖然很難以置信,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如何晉升,但他絕對是大尉了!
況且,扮豬吃虎這種事,白拿鐵有前科!
這幾人去查了白拿鐵的卷宗,發現在城鎮的時候,白拿鐵就扮豬吃虎。
剛來總城的時候,以「職業級」身份釣魚,以「中尉」身份殺魚!
這人是個老銀幣了!
此時,他們三個,不約而同,也開始舉起酒杯,湊近乎。
……
飯快要吃完了。
秘書又走進來,給老營長匯報情況。
老營長聽完,露出笑容。
立刻拍拍手,吸引酒桌上每個人的注意。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我們的鎮守犬訓導員,已經從敵人的血液里,提取出嗅覺因子。
「接下來,只要用這些嗅覺因子,訓練鎮守犬,我們的鎮守犬,就能記住這個進階職業的味道。
「以後,單純靠鎮守犬,就能把他們抓出來,讓他們在總城無所遁形。」
白拿鐵有點奇怪。
「如果敵人身上,穿了隔離服,或者抹了藥水之類的,鎮守犬還能好使麼?」
老營長嘿嘿一笑。
「放心吧,隔離服能隔絕汗味,隔絕臭味,隔絕油味,酸味。
「但是,特殊職業的嗅覺因子,根本無法隔絕。
「還是能抓到的。
「八小時後,第一批鎮守犬,就能訓練完成。
「這次的敵人入侵,徹底告一段落。
「大家都能睡個好覺了!」
酒足飯飽後,白拿鐵乘坐馬車,回到藤甲編織廠。
這一頓飯,好吃的很多,但是太多亂七八糟人喝酒,又讓人感覺不太爽。甚至很疲累。
「說到底,可能我還是社恐,還是不喜歡這種場合。」
白拿鐵嘆口氣。
下次,老營長再舉辦宴會,就不參加了。
和老營長商量商量,直接打包倆硬菜,帶回藤甲廠吃吧。
馬車「骨碌骨碌」行駛在路上,車廂里很冷。
車窗竟然被照亮?掀開車窗,原來是雪光。
紛紛揚揚冰冰冷冷的雪,反而給這夜空,帶來溫暖和安詳,讓夜晚不那麼冰冷。
「還真是奇怪。
「哈哈哈。」
……
白拿鐵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床上,小雨醫師已經躺在被窩裏,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她已經睡了?
白拿鐵儘量小聲,脫掉衣服,鑽進自己的棉被。
突然,聽到旁邊的小雨醫師,開口說話。
「小白,今天危險不?」
抓捕呂小二的時候,小雨醫師躲在二樓,沒看到戰場。
她知道白拿鐵很厲害,但面對敵人,究竟是怎樣的戰況,怎樣的姿態……她確實不知道。
這一天裏,她大概明白,自己應該不用多想,是可以放下心的。
但又無論如何,都驅不散心中那一縷擔憂。
可偏偏小白押送敵人去鎮守營,始終沒有回來。
她問都沒處問,就只能一人枯坐,任由心裏那一縷擔憂,肆意發酵、蔓延、生長……
白拿鐵搖搖頭。
「不危險。一個菜雞罷了。
「今天去鎮守營,審問那個菜雞,基本把城鎮的危機解決掉了……」
嗯?
白拿鐵猛然發覺,自己說漏嘴了!
危機解決掉,拿小雨醫師還有什麼理由,留在這個房間睡覺?
她是不是,要回去自己宿舍了?
便在此時,他聽到小雨醫師,突然聲音了帶了怨氣。
「小白,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喜不喜歡我?」
窗外雪花飄落。
窗內一張床,兩個人。
兩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被,並肩躺在床上。
距離很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喜不喜歡?
這不是廢話麼!
肯定喜歡啊。
但是,白拿鐵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說過喜歡。
儘管拉過姑娘的手……
儘管和她睡在同個房間裏,同一張床上……
突然,白拿鐵心跳很快。
「我,喜歡你。」
小雨醫師把這一天的擔憂,把心中的怨氣,都用來補充自己的膽量,立刻乘着氣勢追問。
「會一直喜歡麼?」
「會。」
「但是我不如你啊,你多厲害,還是一個超級二代,有那麼多家底。」
「那沒有關係,不影響我喜歡你。」
白拿鐵心想,我可不是什麼二代。哥是掛壁,比二代可牛逼多了!
小雨醫師冷哼一聲。
「誰知道你以後會怎樣?
「但是,至少現在,你喜歡我。
「你說你會一直喜歡我。
「也許在將來,你會改變主意,你會在某天,就不喜歡我了。
「但是最起碼現在,我也喜歡你,我也覺得,我會一直喜歡你。」
嗯?
白拿鐵愣了片刻。
將來?
將來我會變心麼?
不會吧!
正在他愣神的功夫,突然察覺,被窩被掀開,立刻有冷風灌進來。
下一刻,被窩裏多了熱乎乎、軟乎乎的身體,拱進他的懷裏。
「我今天可擔心你了。」
白拿鐵的臉,碰到姑娘的眼睛,是濕潤的……她哭了?
「都說了,那是一條雜魚,沒必要擔心。」
白拿鐵有點懵,有點不知所措。
這……該怎麼辦?
下一刻,他被抱住了。
一個聲音,湊到他耳邊!
「快睡覺!不許亂想!不許亂動!」
窗外寒風吹雪,茫茫雪幕朦朧了夜色。
千家萬戶的屋頂,蓋上厚厚白色棉被。
一處處溫暖的床榻,或鼾聲如雷,或竊竊私語,滿城好夢。
……
第二天,白拿鐵坐在辦公室里。
心中滋味古怪。
「我是不是……禽獸不如了?」
一晚上,就真的睡覺,什麼都沒做?
昨晚的氣氛,明明也烘托到位!
但是……氣氛烘托,也不是往那個方向……
「不想這些了,反正,以後睡覺不會冷。
「慢慢來唄。」
但不得不說,經過昨天一夜,白拿鐵心裏,感覺不一樣了。
整個世界,好像都不一樣了。
身為一個穿越者,曾經和這個世界,是有所疏離的。終究感覺,自己只是來客,並不屬於這片廢土。
但如今,白拿鐵真切感覺,自己和這片廢土之間,有了一處錨。
「不再是客人了。」
……
越來越多鎮守犬,被訓練出來。
總城以飛快的速度,在恢復正常。
很多人沒察覺到,街上巡邏的鎮守官,明顯變少。鎮守官巡邏場次,恢復到正常頻率。
大街上再次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如同川流。笑語歡聲,仿佛之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鎮守營。
老營長召開了正式的慶功宴!
還是自助形式的餐會。
白拿鐵拉着小雨醫師,一起在宴會上,蹭吃蹭喝。
「來吃這個麵包。」
白拿鐵拿起一小塊麵包,送到姑娘嘴邊。
小雨醫師紅着臉,還是張開嘴,吃下去。實際上,心裏有些忐忑。公共場合,小白這樣做,真的好麼?
答案是,如果其他人這樣做,不太好。會被罵矯情,沙雕。
但是,白中尉這樣做,就沒有問題。
遠處有女人星星眼。
「白中尉可真是……太浪漫了!」
「他好會疼人啊!」
還有男人,露出笑容。
「老白還挺會玩的。」
「這個銀幣,在騙小姑娘?」
老營長嘿嘿笑着湊上來。
「白少,這次的事情,軍功你拿大頭!
「其他兄弟……多少也算他們一點苦勞。
「這樣成不成?」
白拿鐵點頭。
「沒問題,聽您安排。」
不多時候,又有人湊上來。
「白中尉,聽說您志在研發新藤甲?
「我這裏有一種毒刺藤蔓,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毒刺藤蔓?
白拿鐵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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