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值班完畢,已經是下半夜。
白拿鐵氣喘吁吁,回到臨時宿舍。
值班倒不是啥體力活兒,之所以喘,是因為臨時宿舍在十二樓……白拿鐵剛剛爬了十幾層樓梯。
宿舍面積很小,窗玻璃破洞漏風,夜風正「嗚嗚嗚」灌進來。
白拿鐵用一塊破木板,嘗試一番,成功卡進窗框。
「很好。」
地面鋪了木板,並不涼。裹着外套躺上去,枕着胳膊,就能美美睡一覺了。
有一點點冷,但問題不大。
白拿鐵突然想起,廢土之上,結婚能很大程度提高生活質量。
原因之一,就是,結婚後有人抱着一起睡覺,共同發暖,冬天能暖和不少。
又是廢土特殊文化。
「嘿嘿嘿。」
白拿鐵笑着,把身上外套裹緊一些。
「可是,老太太棗的事情,又該怎麼辦呢?」
首先,軍功可以兌換那玩意兒。
白拿鐵殺死張婆婆,坑死車間的瘋子,都拿到了軍功,總共拿到25點。這方面,都是明碼標價。單殺普通瘋子,能拿5積分。單殺職業級瘋子,能拿20積分。合力圍殺,則平分積分。
「軍功是好東西。
「以後要注意多賺點。」
另一方面,身為掛逼,能不能想辦法利用外掛,搞點老太太棗?
白拿鐵摸摸旁邊的無限續杯,又冷又硬。
這玩意兒……能製作子彈,能發射子彈。
可它和老太太棗,有半毛錢關係?
白拿鐵鼻孔噴氣。
「如果給我換個系統過來,或者換個貼身老爺爺,那就好了。
「現在這外掛,着實不咋好用。
「可惜……換不得!」
想起老太太棗,白拿鐵思緒發散,又想起鐵刺荊棘。
廢土之上,還真是有很多奇怪的植物呢。
鐵刺荊棘啥也不需要,就能隨隨便便瘋長。甚至淹沒建築。穿越前,白拿鐵可沒見過這玩意兒。
老太太棗則無比奇葩,需要超高濃度的肥料,才能生長。換成普通植物,種到大糞湯里,怕是根莖都燒爛掉。老太太棗卻反而嫌棄大糞湯太寡淡?還需要大糞湯繼續濃縮,才能當培養基?穿越前,也沒聽說過這種奇葩。
白拿鐵突發奇想。
「給這兩種東西,做個雜交?
「或者嫁接一下?」
當然,只是瞎想。
身為普通穿越者,白拿鐵對嫁接的了解,僅限於「嫁接」這兩個字。
思來想去,突然間,一道靈光,從白拿鐵腦海中閃過。
「……這,能行麼?」
他摸一摸旁邊的無限續杯。
這把槍仍然又冷又硬,能摸到鋒銳的毛刺。
他爬起身。
「不管行不行,先去試試!」
……
糞坑旁邊,有個同事已經在值班。白拿鐵把他換下來,等他走遠。
冷月清輝,夜風吹拂。
蹲在糞坑旁邊,白拿鐵掏出無限續杯。
「這次……吃點不一樣的。」
打開彈倉,小心翼翼,把六顆子彈都摳出來。
槍身開始顫抖,開始哆嗦!
不知為何,白拿鐵隱約感覺,這次槍身的顫抖,仿佛更加劇烈?
來不及想那麼多。
噗通!
無限續杯丟進糞坑。
只見糞坑之中,褐色的、黃色的、固體的、液體的……此時都變成流動的曲線,在「簌簌」聲中,流進無限續杯。
畫面太美,白拿鐵不忍看……乾脆扭過頭去。
短短片刻後,糞坑多了一個凹坑。
白拿鐵皺着眉頭,用一根樹枝,把浸到裏面的無限續杯撈回來。
先用紙巾大致擦一擦,再推出子彈……
這子彈賊噁心,手感竟然還有點軟?
白拿鐵小心翼翼,儘量慢動作,防止把子彈推破。
推出來的子彈,在星光下,能看到斑駁的花紋……實在夠噁心。
白拿鐵有點反胃。
幸虧空腹狀態,什麼都吐不出來。
第二顆子彈,推出。
第三顆子彈,推出。
第四顆子彈……怎麼是透明的?
白拿鐵感到奇怪。
繼續推。
第五顆,還是透明的?
這啥?
高濃度尿素子彈?
白拿鐵不太理解。
快速推出第六顆,在無限續杯的顫抖中,把它重新扔回糞坑。
噗通!
糞坑之中,再次引發流動。
而剛剛摳出來的第六枚子彈,也是透明的。
「三發大糞子彈,三發透明?」
這怎麼回事?
很快,第二波子彈製作完成。
六枚全部摳出,無限續杯扔回糞坑。
這次的六枚,兩發大糞子彈,四發透明。
白拿鐵捏一枚透明子彈,迎着月光,仔細觀看。
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是不是空氣子彈?」
之前曾經試驗過,一種很拉跨的空氣子彈。
這種子彈,開一槍就像放個屁,極其無用。
白拿鐵把透明子彈拿在手裏,小心觀察,小心掂量,最終確認了。
這恐怕……真的是空氣子彈!
「嗯?」
白拿鐵皺皺眉頭。
槍丟進糞坑裏,不就應該得到大糞子彈?
怎麼會有空氣子彈?
白拿鐵非常敏銳,想起剛剛的細節……
要把槍丟進糞坑之前,這把槍的顫抖,會更加劇烈!
它……它好像……它很不情願?
它不願意吃屎?
所以,它在儘自己所能,吃空氣?產生空氣子彈?
白拿鐵皺皺眉頭。
槍剛剛漂在糞坑表面,確實能接觸到空氣。
但是……之前製作土壤子彈,它為什麼沒有去吃空氣?它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意志?它可以選擇吃什麼?它有多強的意志?它有多大的自主?
白拿鐵越想,心中越混亂……它有什麼程度的智能?什麼類型的人格?哪個方面的偏好?多大的自由度?它會攻擊主人麼?能直接把敵人做成子彈麼?它能力的邊界在哪裏?它有脾氣麼?它會生氣麼?
紛亂的思緒里,白拿鐵竟然昏昏欲睡。
不……
不能睡啊……
還在值班呢……
白拿鐵告訴自己!
他伸手去打自己一巴掌,但是他太困了,這一巴掌綿軟無力……
他伸手去捏自己腰間的軟肉,但是他太困了,捏下去,甚至捏不動衣服……
他的頭太過於沉重,他的脖子太過於無力。
他的頭低下去,眼皮也合上,再也無法清醒,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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