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青雲宗的人?」
一個少女從樹上跳下來。
她一臉懷疑。
青雲宗好歹是名門正派,宗門下的弟子不會四十左右了,還和她不相上下吧。
陳深向她點頭,「如假包換。」
他告訴少女,他前些天剛和他們江都城的貨郎見過一面,「他把我的短匕偷了。」
出乎陳深的預料,這少女並沒有反駁。
她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只是告訴陳深,這是江都勢力據點的弟子所為,不代表他們龍首山。
陳深懂。
這屬於擴張太快扯到蛋了。
少女讓陳深跟她進去,「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我還以為是血影宗和覆舟山人呢。」
陳深知道血影宗。
這覆舟山又是什麼人。
「叛徒!」
少女告訴陳深,他們龍首山在短短百年間,聚集了許多散修。
這些散修閒散慣了,喜歡自由自在,隨性而為,不服管教。
以前還沒事。
現在面臨血影宗的挑戰,他們師祖接過山主的龍頭杖,接掌龍首山俗務後,認為必須結束龍首山現在各自為戰的狀態,將龍首山擰成一股繩,這樣才能讓龍首山度過難關。
他們師祖對門下弟子約束緊了,連續懲戒了為非作歹和不服山規的弟子。
這下矛盾就出來了。
一群散修不甘心束縛,糾集起來密謀多日後叛出了龍首山。
他們又碰見了品劍大會敗興歸來的方舟。
這兩伙人一拍即合,佔據了覆舟山,成為寧江中游一股勢力。
「現在覆舟山的人還在拉攏我們的人呢。」
少女提起這話就很煩。
她替她們師祖煩。
現在龍首山外有血影宗針對,內有龍首山的人離心離德,還有一些不希望她師祖掌事的長老、護法從中作梗,少女想想就覺得她師祖的頭要炸了。
當然,這些話她並沒有對陳深說。
陳深跟着她沿着樹林的一條小道往外走,很快到了一處山丘前,再繞過山丘後,一個位於山間谷底出現在他面前。
谷底有湖,湖畔有山莊,山莊外是一圈又一圈的梯田,一直到延伸到腳下。
梯田上種滿茶葉。
看起來就是一副江南古畫。
少女告訴陳深,這島上有靈泉,他們種的是龍井茶,雖然比不上青雲宗的天山甘露,可他們這茶勝在產量大,誰都有機會喝得到。
「龍井茶啊。」
陳深走在田埂上遙望田野,細嗅時還聞得到空氣中的茶香。
他們很快進到莊子。
剛閃過一道門,就聽見有人在裏面扒拉算盤,口巴拉巴拉說:「……實際賣出去的茶葉只有……」
因為裏面其實挺嘈雜的,陳深只聽得見這些。
他們拐過雕滿龍的影壁,到了一個寬敞的院子。
院子站滿龍首山的弟子,在中間擺了一張桌子,桌子旁邊坐一位女子。
陳深看不清這女子的模樣。
因為她背着一柄大寬劍,有多寬呢,把女子身影遮了個嚴實那麼寬。
只有雜草一樣的頭髮,從斜背的寬劍上垂落下來。
在寬劍女子旁邊,還坐着一個女子,她正噼里啪啦的打算盤,「算下來,龍井山上,至少有將近一半的茶葉讓你們吞了!」
她一抖落算盤,把賬簿交給背寬劍的女子。
寬劍女子不看賬本,「陳三爺,說說吧,怎麼回事!」
寬劍女子所坐的位子在院子中間,在她們對面的大殿門前,還擺了一張桌子,桌子旁邊坐一位中年人,坦胸露乳的衣服讓結實、鼓鼓的肌肉一覽無餘。
這位陳三爺身材很高大。
他和屁股下面的椅子的比例,就跟姚明坐幼兒園小板凳一樣。
陳三爺生了個虎頭豹子眼。
他拎起酒罈子吞一口酒,不說話。
他旁邊的兄弟冷哼一聲,「三爺是山主走南闖北出生入死的兄弟,要查三爺讓山主來查,你算什麼東西?」
砰!
寬劍女子拍案而起,朝着大殿門前的柱子,「我算你大爺!姓陳的你個鱉孫兒,你還好意思提山主,別以為子你姓陳深,老娘就不敢罵你。山主待你如兄弟,你怎麼待山主的?瞞天過海做假賬,吃的喝的比山主都好,還有臉提山主,你個三炮回去挖祖墳看看,你娘的臉都讓你的丟盡了!」
「呃——」
陳深如遭雷擊。
領路的少女向陳深尷尬一笑,「師祖她是,是性情中人!」
陳深尷尬的撓頭,「我知道,我知道,是性情中人。」
陳三爺讓寬劍女子連珠炮的一頓罵,氣得連憋紅了,「臭婆娘,你給老子放尊重點!老子怎麼也算是你長輩。」
「咦,三爺家鄉就在江都附近?」寬劍女子忽然面向陳三爺,心平氣和的問。
陳三爺不習慣的愣下神,「沒,沒有。」
「那還好,沒罵到自家人。」寬劍女子突然又罵:「我尊重你個綠毛龜,別人的娘子都搶,就你還修仙,你修屁吃吧!不怕告訴你,老娘今兒就是來查你的,你老實交代,我帶你回去見山主。你要不交代,就別怪我不客氣。」
「來來來,老子看你怎麼不客氣。」
陳三爺把衣服一抖,露出寬闊的胸膛和胸膛上茂密的草叢,「老子告訴你,山主選你個瞎子當掌事,三爺我頭一個不服,老子倒要去看看山主,讓你用……」
「看劍!」
寬劍女子一個大喝,借着單手握住寬劍的劍柄,以迅雷不見掩耳之勢往地上一插。
轟!
寬劍動靜很大,讓山莊地動山搖,讓地面沿着陳三爺的方向炸裂,一股煙塵瞬間冒起來。
接着,陳深見劍氣在煙塵中縱橫,化作一顆顆龍頭怒吼着撲向陳三爺。
「呀!」
陳三爺從旁邊抽出龍頭拐杖。
他扎了個馬步,用身子硬抗龍頭的同時,左手捏一法訣。
吼!
一聲龍吼。
龍頭拐杖的頂端化作龍頭,正要洶湧而出——
砰!
一個棺材板一樣的巨劍從天而降,將陳三爺直接拍進地里去了。
待塵煙散去後,寬劍女子肩膀着寬劍,蹲下身子,看着拍在人形坑裏的陳三爺,「打架嘛,真刀真槍的才爽,三爺你讓我來來來,你杵在這兒不動玩球呢。」
「咳咳。」
陳三爺咳嗽幾聲。
寬劍女子問他:「三爺,都說你新娶的小娘子不錯啊。你為了娶人家,把人全家都殺了,公狗都不放過。」
「嘖嘖。」
寬劍女子搖頭,「三爺真夠心狠手辣的,我這點兒得學一學三爺。我要心狠手辣就能勝任掌事,三爺就會服氣,把我年前傳達的山門新規放在心上了。」
她拄着的寬劍往坑裏一插,切下陳三爺腿上一片肉,「三爺,我說的對不對。」
「啊!」
陳三爺痛的大叫。
他剛起身反抗。
砰!
寬劍女自又用寬劍把陳三爺拍進坑裏。
「三爺,別亂動啊。」
寬劍女子又用寬劍往跨處插,「姐們兒眼瞎了你是知道的——該死。」
她把劍抬起來,劍尖在陳三爺身上比劃,「命根子在什麼地方呢?老長時間不見手生了。」
砰!
她一劍背拍陳三爺頭上,「你別想歪啊,姐們兒嫁過人。」
陳三爺很無辜,「我沒,我沒有啊。」
他察覺到寬劍女子又用劍尖在找尋,「封,封林晚,咱們有話好好說,我,我剛才說了我要去見山主,我選的第一——」
噗嗤!
寬劍女子封林晚的寬劍插下去。
「啊!」
陳三爺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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