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里。
莫少校最終沒有在盛問音的名字後面畫那個叉。
唐成的指揮有些氣結:「怎麼能把唐成打暈呢!這是襲擊!是篡權!」
狄教官看他一眼,道:「如果一名士兵,被輕輕一碰,就暈死過去了,那是不是說明,這名士兵的體能本身就有問題?太弱的體質,不適合野戰軍。」
唐成的教官道:「狄教官,這麼說就不公平了吧?誰能擋得住盛問音一碰啊,你都被碰到醫院去了!」
狄教官咆哮道:「說了是我讓她的!!!」
唐成的教官還是不滿:「怎麼也要扣點分吧。」
盛問音沒開那一槍,沒觸犯軍部底線,但打暈指揮這個行為,的確也不太妥當。
莫少校最後沉聲道:「盛問音扣一分,唐成扣五分。」
唐成的教官還想說什麼。
莫少校不悅的道:「他的表現,的確很糟糕,扣五分已經是輕的了,他不適合當總指揮,他的總指揮是誰安排的?」
唐成的教官無奈的道:「是按照成績分派的。」
莫少校搖搖頭:「文科成績好,不見得就是絕對的好,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軍校怎麼還是唯成績論,回頭我會找你們校長好好說說。」
莫少校這話一出,唐成的教官也不敢吱聲了。
大家繼續看屏幕。
眼看着幾支小組已經拔營了,正在前往盛問音口中的「第二軍火庫」的位置。
莫少校又挑起眉問:「她真的知道位置?」
狄教官道:「她不做沒把握的事。」
莫少校笑了:「地址可不好找,我覺得她找不到。」
一個小時後。
眼看着圍着一片山坳,正在用軍用匕首刨坑的幾十個人,莫少校微微張大了嘴。
狄教官笑了一聲,他將身體靠在椅子的椅背上,涼涼的道:「我說了吧。」
莫少校有些吃驚:「她怎麼知道在這兒?」
同樣的問題,現場的周安也在問:「盛指揮,真在這兒嗎?你怎麼知道在這兒?」
盛問音一邊挖掘,一邊時不時抬頭,監控着附近的危險。
她道:「記得剛才我們一起踩點偵查嗎?」
周安點點頭,又道:「可是我們偵查的是南邊,這裏都到北面了。」
盛問音沉聲道:「踩點看的不光是環境,還要看地面保留的痕跡,軍械的重量不輕,扛着這麼三個大箱子走,留在地上的腳印必然會很重,加上上山坡時,手需要借力,攀附周邊的樹木時,手掌也容易在樹幹上留下掌印,這些痕跡,都是在幾個小時之內,不會消失的。」
周安聽得有些吃驚:「所以你是說,通過腳印,判斷是教官們扛着三箱武器,從南邊上山,橫穿到北面的?那你怎麼知道第二軍火庫是在地底?」
盛問音道:「這裏的腳印最雜亂,剛好下面是一片空地,不是地底,難道還能飛上天?」
周安東張西望:「這裏腳印亂嗎?我怎麼看不出來?這不是我們剛才踩的腳印嗎?」
盛問音嘖了一聲:「泥土有翻新過的痕跡,土粒上有大量的無根草屑,還有人用腳刻意踩平的壓迫力,並且我們的軍靴跟教官的軍靴不是同一個鞋底格式,仔細看就能分辨出,腳印是不同的。你如果這點判斷力都沒有,建議你入校後,把痕跡學納入主課里!」
周安還想說點什麼。
這時,只聽一個女兵大喊道:「找到了!」
她挖到了一個木頭箱子!
眾人連忙過去,他們七手八腳的把箱子挖出來,打開一看,裏面是五把制式的機關槍!
「哇!」有人驚喜道:「這裏真的是第二軍火庫!」
最後大家在這裏挖出了三個軍火箱。
「三箱,真的是三箱!一共五把機關槍,兩把步槍,三把手槍,十把狙擊槍,還有十盒子彈!這裏還有兩枚手榴彈!」
盛問音聽着這些數量,在幾十個士兵都興高采烈,歡呼慶祝時。
她卻眉頭微蹙了起來。
這麼點火藥,肯定是不夠一百多人補給的。
盛問音看了眼手錶,現在已經六點半了。
她抿了抿唇,道:「先把東西搬回去!快下雨了!」
三支小組現在對她是言聽計從。
雖然大家還是不信,七點會乖乖下雨。
七點鐘。
剛剛完成火力收納,無數人就聽到外面嘩啦啦的瓢潑大雨聲。
夏天的雨,總是來的很快,冰涼的雨水伴隨着涼爽的風,將山上的泥土,浸濕打滑。
盛問音從唐成的帳篷里出來。
五組的指揮有點懵,兩個小時前,盛問音還是他的兵。
兩個小時後,他成了盛問音的兵?
二組的指揮,也就是團隊副指揮叫做鄭立,他也有點懵,怎麼一扭個頭,他房子就塌了?
副指揮的位置屁股還沒坐熱,說被罷免就被罷免了?
盛問音走出來時,是穿着雨衣的,她看着眼前的六名指揮,這些人里,大家心思各異。
三四七組的指揮,已經服從盛問音了。
五組指揮是個包子,礙於盛問音怎麼也是從他們五組出來的,本着打斷了骨頭連着筋的血脈相連,他勉勉強強,也是站在盛問音這頭的。
於是現場看起來最刺頭的,就是二組和六組的指揮。
六組的指揮不明所以,二組的指揮需要一個解釋。
盛問音就給了他一個解釋:「唐指揮又暈過去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我們能做的,就是完成他的遺志,讓他死而瞑目。」
二組指揮噎了一下,道:「他剛才不是在裏面嚷嚷,說要跟上級舉報你嗎?」
盛問音搖搖頭,痛苦的道:「看吧,他因為受傷,都已經神志不清了,不過現在沒事了,他又暈過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暈的,可能是情緒波動太大了,引發了心臟病吧。」
二組指揮都聽笑了:「你給他打暈的吧?」
盛問音問:「你有證據嗎?」
二組指揮:「」
盛問音擺擺手,也不把他放在眼裏,就道:「今晚的雨,是我們的機會。」
周安立刻問:「盛指揮,什麼機會?」
盛問音看着天邊的雨幕,輕笑了一聲:「雨中漫步的機會。」
她一說完,現場瞬間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盛問音又問:「誰跟我一起去雨中漫步,很浪漫的哦。」
八點的山林里,除了雨聲,還有蟲雀啼鳴的聲音。
藍隊的幾名指揮圍坐在他們總指揮的房間裏,正在商量明天的戰備策略。
「如今我們已經掌握了第一軍火庫的全部火力,在物資上,肯定是比紅方強很多的。」
「但現在也不能進攻,就算他們沒有獲得火藥補給,原生的武器,也還有不少,大舉的進攻前,必須確保他們的原生武器消耗到百分之五十以下。」
「紅隊有盛問音,這個人,需要單盯。」
「哎,是啊,兩名狙擊手,說沒就沒了,這還只給她機會開了一槍。」
「幸虧我們撤離的快,這個人必須防範,她有着遠超我們普通考生的實戰能力,和實戰經驗,我提議讓二小隊的十五名精英軍,單獨盯梢盛問音,一打十五,必要關頭,至少能拖住她一段時間。」
「同意,一會兒就去通知二隊隊長,除此之外,大家明天早上五點就出發,進行第二軍火庫的勘測,一定要在紅方找到第二軍火庫位置前,把軍火庫拿下!」
「是!」
「行,先就這麼定了,等到拿到第二軍火庫的武器,就可以開始考慮後續的集中進攻了!散會!」
如果知道所謂的雨中漫步,是這種漫步,周安就不出來了。
隨着盛問音和周安出來的,還有二組的指揮鄭立,以及二組與七組的全部兵力。
鄭立是不服盛問音,來監視的。
但是他也沒想到,盛問音會把他們帶到這兒來。
五十三名士兵,穿着深綠色的雨衣,埋伏在深夜的草叢裏。
他們如同蟄伏的狼群,注視着前方,燈火通明的營區。
與唐成把營區安置在山頂不同。
藍方是把營區佈置在一處易守難攻的山谷的。
今夜哪怕下雨,山谷里仍舊有超過八十名士兵在巡邏。
周安沒忍住,羨慕了一下:「看看人家這營地防衛,也就是藍隊不知道我們下午整個營地只剩十個女兵巡邏,不然早過來把我們老巢給滅了。」
鄭立沉聲問:「我們要夜襲他們?」
他問的是盛問音,他等着盛問音的回答,並且決定,只要盛問音說一個「是」字,他立刻就帶着人原路返回。
五十人打人家嚴密防範的老巢,打個寂寞嗎?
盛問音搖搖頭,道:「夜襲有難度,但是來都來了,叫他們起床尿尿吧。」
鄭立:「」
盛問音道:「我去叫。」
說着,她突然就脫離團隊,直接躥了出去。
周安和鄭立想喊她,一眨眼,連她尾氣都摸不到了!
鄭立有些不悅:「她怎麼這樣!」
周安有點遲疑:「我覺得她不是莽撞的人,先看看吧。」
鄭立黑着臉道:「最多十分鐘,十分鐘她不出來,或者被抓了,我立刻就帶人走!」
周安沒法吱聲。
五分鐘後,盛問音出來了,她不是自己出來的,她還抱了三把衝鋒鎗出來。
鄭立、周安:「?」
第一次是衝鋒鎗。
第二次是狙擊槍。
第三次是五匣子彈加三個手榴彈。
第四次是八包壓縮餅乾,和一兜帽的火龍果。
第五次是四套換洗的軍服,裏面還有兩包新的軍用內褲。
等盛問音第六次出來時,伴隨而來的,是後面驟然響起的警報聲,和士兵驚叫聲:「有小偷!抓小偷!靠!是盛問音!快抓住她!她把自熱火鍋偷了!」
盛問音抱着三盒自熱火鍋,亡了命的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撤!!!」
隨着她的這一聲命令,鄭立和周安,立刻帶着人,扛着東西,拔腿就跑!
晚上十一點半,紅方營地里。
所有紅隊的士兵,除了又暈了一次的唐成,大家都集中到了外面的陸地上。
他們的頭頂上是簡易的擋雨棚,腳下是一片貼着藍隊標籤的槍械食物水果物資。
眾人盯着那三盒珍貴的自熱火鍋,口水無限蔓延。
鄭立這時已經對盛問音沒有意見了。
他真的沒想到,盛問音偷物資這麼有一套,太專業了,她這一搬,至少把藍隊今天收集的物資,全搬空了!
爽,太爽了!
石幽佳也覺得很爽,她很高興盛問音能把自熱火鍋偷回來,她興奮的給盛問音造勢道:「盛指揮,喊個口號,給大家鼓舞一下士氣吧!」
盛問音想了想,舉起一把機關槍,突然大聲喊道:「跟我一起喊!」
下面響起了雷霆般的附和聲:「是!」
盛問音道:「芙蓉帳暖度春宵!」
「」
石幽佳沒想到盛問音是念詩,還念這麼曖昧的詩,她小聲道:「你幹嘛?」
盛問音皺眉道:「喊!」
她都這麼說了,一百多人只能帶着遲疑,臉紅紅的跟着喊:「芙蓉帳暖度春宵!」
盛問音:「槍械火藥一箭雙鵰!」
眾人一笑,聲音大起來了:「槍械火藥一箭雙鵰!」
盛問音:「從此君王不早朝!」
眾人:「從此君王不早朝!」
盛問音:「幹得藍隊在劫難逃!」
眾人聲音前所有未有的大:「幹得藍隊在劫難逃!!!」
——
作者有話說:
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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