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哈蒂爾將軍,法師團已經集結完畢,地龍騎士團已經從北方抵達,陛下來了魔法通訊,詢問您什麼時候出發!」
一位傳令的軍官,恭敬的立於不遠處詢問道。
這裏是位於暴風帝國東部的鐵木城,是暴風帝國東部戰區的指揮部所在。
而所謂的東部戰區設立的目的, 目標自然也就是為了晨歌王國了。
只不過自從十年前那一仗中,東部戰區的軍團被晨歌的西部要塞所阻,因為尚未找到攻破晨歌西部要塞的方法,再加上暴風帝國與西部四國聯盟之間的摩擦日漸激烈,大量的部隊被抽調去了西部戰區。
所以東部戰區也就只能漸漸收斂起了鋒芒。
但這並不代表東部戰區忘記了自身征服晨歌王國的使命。
直到幾天前,東部戰區的最高總指揮馬哈蒂爾將軍接到了皇帝陛下的命令,以及來自晨歌的情報。
整個東部戰區立刻便行動了起來。
「向陛下匯報,東部軍團將會立刻出發,為陛下拿下晨歌王國。」
傳令官敬禮後, 立刻匆匆去了。
馬哈蒂爾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東方,眼神中卻有着一些憂慮。
「將軍是在擔心情報里說的那艘能飛的巨艦嗎?」一個悅耳女聲在不遠處傳來。
馬哈蒂爾轉頭看去,一名身穿着暴風帝國制式法師團軍官服的女軍官映入眼中。
從軍服的樣式來看,竟然還是一名法師團的團長。
一身緊身設計的軍官服,將對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清晰無比。
她看起來年紀也不是很大,但卻長得成熟美艷無比,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表,以及嘴角那若有若無的撩人笑容,都讓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有一種心火上涌的感覺。
如果換身衣服,可能還會被人誤認為是某個交際花。
但這身法師團團長的軍官服穿在身上,卻能讓無數腦子不清醒的人瞬間清醒過來。
畢竟能在暴風帝國的法師團當上團長, 最低也要有着七環的實力才行。
這可不是一個花瓶。
而這位更是能夠在東部戰區的最高總指揮馬哈蒂爾將軍面前神態自若的說話, 明顯身份更是不一般。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身衣服穿在身上, 恐怕會越發的激發出某些人的征服欲。
但實際上絕大多數人也就是敢想想, 敢於付諸行動的都不會有幾個。
畢竟這個年紀的法師團團長,實在是讓人望而卻步。
再加上她的身份,就更沒人敢了。
「我沒記錯,殿下曾經和銀月晨歌都是皇家魔法學院的學生吧?」馬哈蒂爾想了想開口問道。
沒錯,就是殿下,面前的這位看起來美艷無比的少女,正是暴風帝國的公主殿下白茶暴風。
而且還曾經和銀月晨歌同為皇家魔法學院的學生。
「只是校友罷了,我比她大了幾歲,所有她進入魔法學院沒多久,我就已經畢業了。」白茶暴風故作輕描淡寫的說道。
只是在提到銀月晨歌時,嘴角始終若有若無的笑容有着輕微的抽動,貌似暴露了她的內心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畢竟身為皇家魔法學院的優等生,還是皇室公主,卻在學生生涯的最後一年,始終活在一個後輩的陰影之下,怎麼都不算是一種美好的體驗。
更別說這個後輩還是個騎士。
就更讓白茶暴風不爽了。
很多時候白茶暴風甚至只能自我安慰,我是個優雅的魔法師,不和那個粗魯沒禮貌的騎士計較。
「在殿下看來,銀月晨歌是個什麼樣的人?」馬哈蒂爾繼續詢問道。
他自然也看出了白茶暴風的不自在, 但卻還是追問。
畢竟以他的身份地位, 對皇室公主要保持尊重, 但也沒必要畏懼。
「她呀,一個粗魯的野丫頭吧,整天就知道揮着拳頭和人打架,看起來還冷冰冰的,一點都沒有淑女的優雅。另外就是,膽子比較大吧,畢竟是野丫頭。」白茶暴風想了想,不屑的撇撇嘴說道。
她對銀月晨歌可沒什麼好印象,畢竟她也是被揍過的人之一。
說起來你一個來到敵國首都求學的公主,竟然敢揍本地的公主,有時候白茶暴風都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大膽子,就不怕帝國找她麻煩嗎?
所以說在膽子大這一點上,白茶暴風還是挺佩服銀月晨歌的。
當然,她是堅決不會承認的就是了。
「膽子大啊,這可不是個好對付的敵人。」馬哈蒂爾沉思着說道。
「她贏了?」白茶暴風心思一動,立刻從馬哈蒂爾的話語中獲得了信息。
那就是銀月晨歌已經成為了晨歌王國的最後勝利者,不然馬哈蒂爾不會說要對付的是銀月晨歌的。
「那艘能飛的巨艦,真的很厲害?」白茶暴風追問道。
她雖然是公主,但畢竟不是東部戰區的最高指揮官,所以很多第一手情報,也不會第一時間送到她手上的。
所以對於風岩晨歌與銀月晨歌之間的勝負,還並不清楚,她獲得的情報還停留在,銀月晨歌出動了一艘巨艦這件事上。
「是的,很厲害,能夠在法師團的施法距離之外擊破法師團的防禦。」馬哈蒂爾點了點頭,證實了白茶暴風的猜測。
「施法距離之外?那可是麻煩了啊!」本身就是法師團團長的白茶暴風,立刻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是啊,這場仗不好打啊,這樣的一艘巨艦,在配合西部要塞的魔法屏障,進攻的難度可是成倍的上升啊!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那艘巨艦被拖在了其他地方,無法前往西部要塞的話。」馬哈蒂爾說道。
「被拖在了其他地方?又發生什麼事了嗎?難道是風岩晨歌不死心,還在和銀月晨歌僵持不下?」白茶暴風是個聰明人,但在沒有足夠情報的情況下,也很難憑空想像發生了什麼。
於是馬哈蒂爾遞給了她最新的情報,白茶暴風立刻看了起來。
卻是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原本臉上始終存在的魅惑笑容都消失了。
「深淵教派?他們竟然搞了這麼大的事情?」
「是的,但也正是因為他們搞的事情,如果能夠拖住銀月晨歌的話,我們就還有希望搶先攻破西部要塞。」馬哈蒂爾說明着他的計劃。
「可是如果真的被邪龍佔據了紅楓城,導致深淵入侵提前的話?」白茶暴風急切道。
「如果銀月晨歌無法阻止邪龍降臨,那麼就算我們現在不拿下西部要塞,邪龍也會降臨!反而是我們拿下了西部要塞,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動!」
「您說的對,是我不成熟了!」白茶暴風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
因為深淵入侵的事情,讓她剛剛一瞬間有點思維混亂,但是現在已經想清楚了。
就算真的邪龍降臨了,有西部要塞在手,暴風帝國抵禦後續的深淵入侵,也會更有底氣一些。
至於說晨歌王國會怎麼樣。
她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
紅楓城之戰,已經漸漸進入了收尾階段。
大量的深淵生物被海量的炮火所覆蓋,基本都消耗在了城外的一片焦土之上。
從城牆向外望去,一片片的彈坑佈滿了大地,還有些零星的深淵生物,也不知道是失去了控制,還是被炸暈了頭,在原地徘徊着,然後被路過的簡易坦克上的重機槍掃過清理掉。
還有少部分的深淵生物,簇擁着深淵教徒,或者說是被深淵教徒控制着,向着四面八方逃去。
於是拖拉機騎士團也在方旭的命令下,分出了數隻部隊,向着四面八方追擊而去。
總之是不可能讓他們這麼順順利利的就逃跑就是了。
七八艘浮空艇則是同樣跟隨着拖拉機騎士團一起行動,從空中轟炸逃跑的深淵生物。
於是伴隨着爆炸聲逐漸的遠去,漸漸遠離紅楓城。
整座紅楓城終於又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城牆之上到處都是深淵生物與騎士和魔法師們倒在一起的屍體。
一架架魔導傀儡在城牆之上巡視着,將一些漏網之魚的深淵生物幹掉,同時協助者騎士們收斂着屍體。
反而是紅楓城內,偶爾還有着爆炸聲傳來,那是魔導傀儡們正在清理着城內的邪龍血肉中誕生的詭異生物們。
天空中白河號浮空艦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的漂浮在那裏。
給予了紅楓城內的人無窮的信心。
整座被戰火摧殘的城市,終於漸漸又開始恢復秩序了。
「找到了嗎?」方旭拿着對講機的,與銀月晨歌溝通着。
「沒有,看來是逃走了。」銀月晨歌的聲音聽着就很鬱悶的樣子。
估計也就是和方旭通話,她的情緒才會表露的如此明顯,如果換個人,聽到的估計就是始終冷冰冰的回答了。
「那就不要找了,先去城牆上看看吧。」方旭想了想說道。
「城牆上怎麼了?」銀月晨歌不解道。
「剛剛有人匯報,風岩晨歌恐怕撐不住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面。下面的隊長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就只好匯報給我了。」方旭嘆了口氣說道。
「明白了,我去看看。」銀月晨歌沉默了一下說道。
掛斷了對講機,方旭看向旁邊的莓果晨歌。
雖然她裝的好像很正常的樣子,但了解他的方旭卻知道,她現在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你也去看看吧。」方旭出聲道。
「我才不去看他呢,我憑什麼要去看他?我都討厭死他了,就是他當初竟然還想把我派去暴風帝國和親,要不是我姐攔着,姐夫你都見不到你的親親小姨子了!」莓果晨歌噘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說道。
方旭卻是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把一對兒雙馬尾撥弄了兩下。
「好了,去看看吧!我寧願你將來因為去了而後悔,也不希望你將來因為沒去而後悔,明白嗎?」
莓果晨歌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沉默了一下。
「好吧,那我就去看看他好了!我要好好的嘲笑他一下,讓他當初天天板着臉訓我,還想拿我換利益。這回怎麼樣?自己涼了吧!」
莓果晨歌嘟囔着,但還是起身往艦橋外走去。
誰知卻意外的看見方旭也起身跟了上來。
「我也去看看吧,好歹也是曾經見過一面。」
「切,姐夫你也去了,我還怎麼罵他啊,我可不想被你看到不淑女的一面。」莓果晨歌鼓着包子臉,看起來氣鼓鼓,但還是抱住了方旭的手臂。
「你啊,說的好像你淑女過一樣。」方旭笑着說道。
「人家哪裏不淑女了。」莓果晨歌眨着大眼睛不滿道。
城牆之上,時間已經是黃昏時分。
經過了一天的慘烈廝殺,這一戰終究是以紅楓城的勝利而告終了。
風岩晨歌靠坐在城牆的缺口上,看着遠方的夕陽。
劇烈的陽光刺的他眼睛有些發疼。
不過與身體上傳來的疼痛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
幾個四季之神教會的牧師,不斷在旁邊用恢復類的魔法為他治療着。
這些牧師很多都是被強制編入戰鬥序列的。
正常來說,這種強迫牧師進入軍隊的行為,簡直就是對教會的蔑視。
但是在深淵生物攻打紅楓城的大背景下,這也不算什麼了。
甚至此時戰死在城牆上的騎士和魔法師之中,就有不少也是四季之神教會培養的。
只可惜,即便是教會牧師的治療術,也無法挽救風岩晨歌。
因為他傷的實在是太重了。
治療術也只能治癒傷口,卻沒辦法讓已經失去生機的身體,重新恢復生機。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風岩晨歌的身前,背着陽光擋住了射向風岩晨歌的陽光。
風岩晨歌眯着眼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才認出了那個身影,臉上隨即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他揮手趕走了徒勞無功的牧師們,看着那個背對着陽光,在眼中漸漸清晰的身影。
他的妹妹,親手砸碎了他國王之夢的妹妹,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如曾經面對着他時,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我這個樣子,還真是狼狽啊!」
「不,這場戰鬥,你很英勇。」銀月晨歌實事求是的說道。
「僅僅是這場戰鬥,是吧。」風岩晨歌自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我聽說你想見我。」銀月晨歌換了個話題。
「是啊,本來有很多想說的,現在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風岩晨歌自嘲的笑着。
「我做了很多錯事,殺死了父王,勾結深淵教派,但是我沒有後悔。」
「這就是你想說的?」銀月晨歌看着他。
「是的,我不後悔,所以你也要做不會後悔的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帶着晨歌前進吧。」風岩晨歌注視着銀月晨歌,臉上帶着點笑容。
說起來,這好像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與銀月晨歌對話。
曾經他從來都是怎麼看這么妹妹怎麼不順眼的。
但是現在,好吧也還是不順眼。
但她比自己適合,適合成為王。
「我聽說了你的政策,你想要扶持魔法師,走暴風帝國的道路。」也許是風岩晨歌的話觸動了她,銀月晨歌想了想說道。
「是的,可惜我失敗了。」風岩晨歌點頭。
「不能算失敗,如果不是我,你是有機會成功的。」銀月晨歌承認道。
隨即卻也驕傲的宣稱。
「但是,我找到了更好的道路。」
「魔導科技嗎!」
「不,是人民的力量。」
「人民的,力量?」風岩晨歌不解。
「是的,無論是魔法的力量,還是騎士的力量,都是只屬於少數人的力量,終究會被掃進歷史之中。」
「兄長,時代變了!」
風岩晨歌聽着這句熟悉的話語,整個人都怔了一下。
隨即臉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是啊,時代變了!變得還真快!」
也就是在這時,不遠處方旭帶着莓果晨歌也走了過來。
莓果晨歌整個人縮在方旭身後,抱着方旭的腰,只露出了個腦袋來,看着風岩晨歌直皺眉。
看得出來,她應該是很怕風岩晨歌的。
哪怕現在風岩晨歌已經成了這麼樣子。
這應該就是從小留下的心理陰影了吧。
畢竟從小就被風岩晨歌凶,怎麼可能不怕他。
其實說起來,銀月晨歌也是從小就訓她的。
但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莓果晨歌也不傻,自然分辨得出來誰是真的對自己好,誰是憋着壞的大灰狼。
所以莓果晨歌從小就很怕他。
而風岩晨歌在看到躲在方旭身後的莓果晨歌后,臉上的表情同樣很複雜,同時也有點恍然。
特別是看着莓果晨歌和方旭那親密無間的樣子。
然後,他就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重,腦袋也越來越重。
「你們也來了,很好,很好。」風岩晨歌的頭漸漸的低了下去。
漸漸的再無聲息。
漸漸的再無聲息。
只餘下最後的一句話環繞在空氣中。
「照顧好,我的妹妹們!」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們的,大舅哥!」
方旭輕聲道,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稱呼風岩晨歌,同樣也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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