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家。」
曹錦瑟舉得是正兒八經的紅酒,而不是白開水。
雖然東瀛方面沒有安排,但自己人的慶功宴還是要開的。
除了她這位絕對的主咖,在座有江老闆、卯兔、端木道長、方晴、以及白哲禮。
童丹上周已經回國了。
「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們才對,要不是曹總的無私犧牲,我們也不可能滿載而歸。」
江老闆的話逗笑白哲禮,繼而,也端起紅酒,「大家辛苦了。」
江辰沒有說謊。
端木道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真學會了喝酒,和大家一起端起了杯子。
「小姐,我們就這麼放過小日子嗎?」
卯兔吧唧一口牛嚼牡丹,把酒當飲料一口喝完,要知道曹總可是出了大血啊,上的是喝一瓶少一瓶的正品拉菲,而不是市面上泛濫的假貨。
「酒不是這么喝的,要一口口品,才有味道。」
江老闆進行講解。
要是以前,卯兔肯定不會把他放在眼裏,但今時不同往日,她拿起比黃金還貴重的酒瓶,哼哼道:「我就愛這么喝。」
她的小姐簡直是溺愛,對於這樣浪費的行為壓根不阻止。
也是。
反正是東瀛人買單。
通過這一次的變故,江辰才看清了這對主僕之間與眾不同的感情,甚至要超過真正的血親。
譬如藤原家族的那對兄妹
「經常聽江辰提起方總監。」
還真別說,江辰覺得她倆在氣質上些許類似,當然,青梅肯定沒這麼強勢就是了。
「有嗎?」
他直接拆台,聲音不小,可二位女主角仿佛不約而同失聰,把他當空氣。
「他肯定沒說過我的好話。」
雖然社會地位上肯定是不如對方,但方晴沒有露怯,不卑不亢,主動端起酒杯。
「很高興曹小姐能夠平安歸來。」
曹錦瑟順勢舉杯虛碰,在商場上縱橫捭闔的她沒有擺任何架子。
「都是大家的功勞。」
「客氣,大家都是長在紅旗下,生在春風裏,互幫互助理所應當。」
江老闆插科打諢。
勝負雖然有了結果,但戰場還需要善後,屍體還需要撿,這些同樣是繁瑣浩大的工程,所以方晴率先告辭離席。
白哲禮緊隨其後。
至於卯兔和端木道長,本來就是倆閒人,繼續享受美食,並且還互相碰杯起來。
有趣的場面,江辰瞅着好笑。
「來。」
曹錦瑟朝他使了個眼神。
江辰心領神會,起身,和她走到宴會廳窗邊。
「辛西婭已經離開東京了。」
江辰猝不及防,不禁走神。
他還沒考慮好要不要繼續做任務呢,人已經走了?
「這麼快?」
「她留下來幹什麼?看我們打點戰場,清點戰利品嗎。」
江辰忍俊不禁,望向窗外的東京,「也是,眼不見為淨。」
「人是走了,可心應該沒走,她吃癟的次數可不多。」
曹錦瑟也望向窗外。
乍一看。
東京還是那個東京,還是那個國際大都市,可是現在有了神州人的一部分。
「勝敗乃兵家常事。她不至於這么小肚雞腸吧,準確來說,豐石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江辰念道。
「不用自我安慰了。她肯定記住你了。」
曹錦瑟戲謔。
江辰失笑,很快道:「假如真是這樣,那也有你一部分責任,你可別想賴。」
「你這次可是賺得盆滿缽滿。」
曹錦瑟提醒。
「我賺得都是血汗錢。」
果然。
男人確實沒一個老實的。
「我又不會找你分。」
江老闆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可實在是沒法分,哪怕她是曹錦瑟,江辰也擔心會嚇住對方。
「九鼎集團這次賺得也不少,更何況回國後,保不齊你得上台領獎,曹總,人得知足啊。」
「領獎?領什麼獎?」
「共和國勳章啊。」
曹錦瑟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兩人安靜下來。
城市沒變。
人沒變。
但是感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東瀛的罪惡社團,都是那些財團一手扶持起來的,說拋棄就拋棄,藤原麗姬比我想像的還要決絕。」
那個尤物確實本領超群,居然能讓曹總如此顧慮。
「起碼她現在的利益和我們是一致的。只有她這樣的人,才能真正去解決核廢水的問題。」
對於這個說法曹錦瑟認可的點頭,「可以後呢?她再怎麼說也始終是一個東瀛人,現在是別無選擇,需要我們。等她羽翼豐滿,可以自主的時候,她還會受人轄制嗎。以她的能力,這一天只是時間問題。」
「農夫與蛇?」
江辰道。
曹錦瑟不置可否,突兀問了句:
「需不需要幫忙?」
江辰詫異,繼而笑問:「怎麼幫忙?」
「我去問問星火的研發團隊,看有沒有慢性毒藥,不按時服解藥就會暴斃的那種。」
江辰愕然,哭笑不得。
「最毒婦人心啊,你也不見得比她遜色多少。」
「你有更好的辦法?」
曹錦瑟看來。
江辰懷疑,對方會不會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了。
到底是真的出於未雨綢繆的深謀遠慮,還是發現了什麼?
摸不准。
雖然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但毫無疑問,和藤原小姐之間的故事,江老闆不願意被第三者知道。
正是因為被迫,所以才更加不光彩。
正要說話,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江辰掏出手機。
藤原麗姬。
拒接肯定不合適,那不是心虛,要知道曹總何其精明,於是面無異色按下接通鍵。
「江~」
「我在和曹小姐吃飯。」
江老闆開口。
那邊話頭一頓,膩得發慌的嗓音頓時收斂了些。
「喔,代我向曹小姐問好。」
「嗯。」
江老闆一臉正經,「有什麼事嗎?」
「今晚有時間嗎?」
對方小心的問道。
江辰沉默。
似乎是擔心被拒絕,不管再怎麼克制都難掩嫵媚的聲線再度響起。
「我有事向江桑匯報。」
江辰沉吟了下。
「什麼地方。」
「老位置。我家。」
現在用不着躲躲藏藏了。
再去泡泡浴店會面,確實不合適了些。
江辰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藤原麗姬有事約我。」
他放下手機。
曹錦瑟點了點頭,「去吧。」
隨口,又道了句:「注意安全。」
江辰腳步一頓,還是沒有叫道姑妹妹陪同,或許是見對方吃得正香吧。
他走後,曹錦瑟回到座位。
「端木道長,江辰這段時間有在外面過夜嗎?」
————
凶宅。
鐵門外,江辰剛準備按門鈴,裏面的房門便被打開。
藤原麗姬踩着拖鞋就跑了出來,似乎唯恐慢了,某人就會走掉似的。
不得不承認。
這麼一個尤物對自己如此着緊,絕對是一件成就感爆棚的事情。
哪怕。
明知道有七八分做戲的成分。
「江桑~」
鐵門拉開,泄露而出的聲音里徜徉的儘是驚喜和柔情。
「江桑一個人來的嗎?」
不然呢?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而且。
如果自己不是一個人,會穿着睡裙就跑出來?
「嗯。」
江辰應了一聲,眼神平靜清明,不該看的地方儘量不去看。
四下無人,不需要再忍耐,藤原麗姬就像獨守空閨般,忙不迭抓住江辰的手腕,將他拉了進來,而後關上鐵門。
二人進屋。
「喝什麼?」
「不用。」
江老闆很酷,熟練的在沙發上坐下。
不得不承認,這尤物確實膽量很大。
「你的手下呢?不怕藤原拓野來找你?」
兄妹倆的關係眼下鬧得如此惡劣,居然還一個人。真不擔心她那個有點變態的哥哥鋌而走險?
藤原麗姬還是倒了杯白開水過來。
簡易的坎肩。
單薄的真絲吊帶睡裙。
灼熱的絳紅色。
大大的V領。
導致佝腰的時候,露出大片的雪白,形狀完美,如玉碗倒扣。
「他要是真這麼有膽量,就不用等到今天了。他肯定清楚他如果來找我,江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對嗎。」
藤原麗姬抬頭,像是沒察覺到自己的春光乍泄,甜美而順從的對江辰展顏一笑。
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江辰氣守丹田。握着水杯。
「什麼事?」
說着,本來不渴的他不知為何又端起了手裏的白開水,結果剛嘗,就像針扎般,把玻璃杯急忙拿開。
「噗嗤」
藤原麗姬嫣然一笑,嬌羞道:「燙,江桑注意點。」
什麼材質的玻璃,居然隔熱性這麼好,拿手裏都沒感覺。
江辰要把玻璃杯放下,藤原麗姬柔聲道:「給我吧。」
她把杯子接了過去,而後竟然用嘴輕輕的吹了起來。
「呼」
溫熱的香風不僅吹過杯口表面,並且拂到了江辰臉上。
會。
實在是太會了。
委實不能怪江老闆道心不堅定,都是肉體凡胎,哪能過於苛刻。
面對此等妖孽,但凡生理和心理沒毛病的男人,誰能抵禦得了?
藤原拓野就是鮮明的例子。
親哥哥又怎麼樣?
有些女人,別說意志了,倫理的力量都沒有用。
給白開水散了散溫,覺得溫度差不多合適了,藤原麗姬才把水杯重新遞過來。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作為一名企業家,江老闆覺得有必要把一切說清楚,現在也是最佳時機。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你也是一樣。所以,從現在開始。之前的一些事情,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做到合作共贏。」
江老闆的信譽絕對值得信賴,而且也絕對是一個可靠的合作夥伴。
他的意思一目了然,等於委婉告訴對方沒必要用一些非常規手段換取他的支持。
藤原麗姬不是徐靜。
他也不是那個本部長。
江老闆絕對是帶着充分的誠意,心是好心,或者說即使經歷了這麼多世面,依然良心未泯,亦或者是一種出於自我的某種堅持。
可是。
已經發生的事當作沒有發生。
和「上了床之後我們還是朋友」有什麼區別?
況且。
藤原麗姬一直以來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裏。
怎麼可能因為簡單的一句話就能信以為真。
「不是合作。」
她咬着嬌艷欲滴的嘴唇,注視江辰,眼底蕩漾幾欲把靈魂融化的光澤。
「我的一切,都是江桑的。」
還好。
不是江桑的一切都是我的。
「眾生平等」是江老闆的普世價值,但同樣他沒權力去要求所有人都接受他這套觀念,他很快也想到了對方的生長環境。
重男輕女的思想既然是東瀛社會的病,何嘗又沒有影響到作為其中的一份子。
打心底,這個尤物恐怕都不會認為比她強大的男人會真正的尊重她。
曹錦瑟的看法沒錯。
這就是一條冷血的美女蛇。
甚至可能比蛇還兇殘。
但江辰卻也看到了可憐的一面。
「什麼事。」
江辰言歸正傳,再度詢問。
「三千死士已經找到了。」
江辰意外。
這麼效率的嗎?
四目相對,他覺得自己並沒有選錯人,換作其他東瀛人,應該不可能如此大公無私。
「撫恤工作也要及時準備。」
「麗姬明白,既然這件事交給麗姬,麗姬絕對不會讓江桑操心。」
「水涼了,可以喝了。」
藤原麗姬提醒。
江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這次沒再燙到。
「江桑今晚留下來麼?」
喝水的江辰一愣。
怎麼突然提這種話題了。
毋庸置疑,他斷然搖頭。
藤原麗姬瞧着他,燈光在眼中徜徉。
「江桑對我,真的能夠放心嗎?」
都是千年的狐狸啊。
江辰端起水杯,又喝了口水,「是我不放心你,還是你不放心我。」
藤原麗姬抿嘴一笑。
「所以這樣就很不好,應該讓彼此真正、徹底的相信對方。」
江辰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那張百媚千嬌的臉竟然開始模糊。
他莫名其妙,而後努力去看清,可結果還是一樣,甚至視力的模糊,開始蔓延到大腦,並且渾身開始發熱。
「咚!」
玻璃杯墜落在地。
白開水四濺。
江辰呼吸粗重,「你在水裏下了什麼東西?!」
「只是信任藥劑而已。」
說着。
藤原麗姬緩緩抬起酥手,揭掉一邊的坎肩,而後,另一邊。
單薄的坎肩除掉。
隨即,修長纖細的手指撫上了睡裙肩帶,就要滑落雪肩,搖搖欲墜的時候,她停下。
「江桑,你要不要自己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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