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村說大不小,光是田地山林,就成千上萬畝呢。說小嘛,還就那麼百來戶人家,有什麼事情有什麼話,一陣風就刮到了全村每一個角落。
王麻子的惡語,沒多久就傳到了寧遠一家耳里。
童靜安本見父子倆這麼點時間就搞回來這麼多魚,心情棒棒的,聽了這話,立馬不舒服斯基,痛罵道:「這個王麻子,嘴巴真是犯賤,就是見不得我家好。」
以前寧家和王家因為地的事情,鬧過矛盾,不過卻是王家壞理,然對方卻還記恨上了,逮着機會就冷嘲熱諷的,實在是過份。
「真想揍那龜孫子一頓。」寧大同皺着眉頭,很憤怒,王麻子要是嘲諷嘲諷別的什麼,也就當作瘋狗在吠叫,不跟他一般見識了,但他竟然如此說兒子,嬸可忍叔不可忍啊!
「小遠,你一定要爭一口氣!」童靜安灼灼的目光看向兒子。
「對小遠,這口氣你一定要爭,要拿出行動來,狠狠抽王麻子、還有那些想看我家笑話的那些鱉孫蛋的臉!」寧大同亦是眼神熾熱,有騰騰怒火在燃燒,但其中更多的還是期望。
「呵呵……」寧遠卻是淡然一笑,要是之前,他會不淡定,感到壓力山大,畢竟時代不同了,無家底沒白景的窮D絲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談何容易啊……但現在嘛,有了生命之泉,要給父母給家裏爭口氣,想抽王麻子等人的臉,那還不是輕鬆愉快的事情!
「小遠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好的計劃?」見兒子一副輕鬆的樣子,老媽好奇而期盼地問。
「嗯。」寧遠點了點頭。
「快說說看,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老爸忙問道。
「繼承你的衣缽。」寧遠看着他老子道。
「什麼……」爸媽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說,和我爸一起當漁民。」寧遠笑道。
「什麼?」二老同時瞪大了眼,有些不了相信兒子的『好計劃』竟然是這樣子的!
「爸,媽,別激動。」寧遠擺了擺手,兀自笑意吟吟。
「小遠你在逗我們開心吧。」老爸道。
「不是。」寧遠換上一本正經的神色,說道:「爸我說的是真的,我就想做一個漁民。」
「你這不剛好中了那王麻子說的……別人還不笑死我們寧家啊……」老媽見兒子不似開玩笑,怒目瞪着他道:「不行,你做什麼都不能學你爸做漁民。」
「對,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能當漁民。」老爸亦堅決反對,說道:「現在湖裏的魚一天比一天少……你真要是做個漁民,估計以後想娶個媳婦都要嗆,出人頭地那就更加是天方夜譚,想都別想的事情了……」
「哈哈,老爸老媽,都說了別激動,不要那麼激動嘛……反正我在家裏要休息一段時間,你們就讓我跟爸出湖玩玩嘛……」寧遠笑着再次擺了擺手,瞅着二老的反應,沒敢再多說什麼,再說的話,估計他們要把自己摁住揍一頓。
「玩玩還差不多,當真就不行。」老爸鬆了口氣。
「臭小子,還以為你那麼沒志向,真想學你爸打魚呢,嚇死老娘了……」老媽給了他個白眼。
……
吃過午飯後,午休,到下午四點鐘,太陽沒那麼曬了的時候,老爸要開工了,寧遠一把搶過撒網往肩上一扛,屁巔屁巔地跟上。
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他們正是村里所剩不多的漁民,同樣正是要出湖捕魚去。
「老遠啊,別人是打虎親兄弟,你們這是捕魚父子兵啊。」大伙兒開着父子倆的玩笑,這些漁民和寧遠家關係都很不錯。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父子同力,無往不利。」寧遠笑道。
「不愧是重點大學出來的,一開口就是名言金句。」有村民誇讚。
沿着湖岸線前行,眾人一路說笑着,來到了一處淺灘。
這裏拴着上百條船,都是木製的小船,還是純人力的那種,只能在淺湖一帶玩玩,太深了玩不轉。
「呔,等掙到錢了,一定換條柴油動力的大船搞搞,咱這玩意兒太小了,經不起風浪,承重量也太輕,拖網根本就拉不了,咱也沒力拉。」
「機械動力的玩意,搞下來要些錢啊,開支也要大小少。再說了,咱千島湖大環境情況是這個鳥樣,到深水處去搞魚,也未必能多搞多少……」
「是啊,這湖裏的魚現在就跟熊貓似的,稀罕得緊,換再大的船,到再深的地方去也沒毛用……咱們這些人啊,遲早都要扔掉漁網,老老實實地耕田種地。」
「唉,回想着以前,再看着現在,真不敢相信咱飛魚村會變成今天這個破樣子……這哪還有個漁村的樣子嘛……」
「就是啊……」
「現在國家這經濟啊,是發展起來了,但這環境啊,就大大地走了下坡路嘍……再這樣下去,估計這湖裏的魚還真要像熊貓一樣,成國家保護動物了……」
村民們邊吐着槽發着牢騷,邊各找各般,解着拴在岸上的繩子。
寧遠在一旁聽着,並沒有插話,不過鄉親們的話卻引發了他的深思。
「希望龍王爺保佑,能多打幾條魚。上午沒出湖,今天一天就指望下午這幾個鍾了。」有村民做好了準備,出發前進行祈禱。
「千島湖這個情況,誰保佑都沒用。」
其他的村民直笑,但這笑多少有些辛酸無奈以及苦澀。
「出發……」
「出發……」
村民們都準備妥當,划着船,一個個往湖裏駛去。
「爸,咱們去哪裏?」寧遠問道,自家的小漁船由他掌舵,做為一個漁民的兒子,劃個船那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去那裏吧,前天我在那裏打到條十來斤的鰱瓜子,呵,那可是這個月最大的一條魚了……先去那裏看看,看能不能再撞上一條。」寧大同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島嶼,坐在船舷上,手搭涼蓬遮住陽光,看向其他的村民,留意着大伙兒的動向。
這個動向所有人之間都是會相互留意的,畢竟動向就是魚情,誰去了哪裏,等他收網回來時看他的漁獲,基本就知道那裏魚情如何了……
要是在以前,漁民能夠根據水的深淺、清濁情況,來斷定魚情,知悉那一片是否有魚。但現在,整個千島湖都是渾濁的,如何斷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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