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上前,從包袱里拿出五個果子整齊擺放在石頭上,然後順着小路朝山下走去,他走後不久,一抹黃影出現在石頭旁,正是土狗黃金光。
此時的黃金光毛色油亮,體型較一個月前增長不少,它每日在山間穿梭,餓了有仙草仙果,渴了有靈泉仙露,就在剛剛,它還在林中捕到了一隻野雞。
黃金光看着石頭上粉嫩的果子,知道是師尊讓人放的,猶豫片刻,將口中野雞放在巨石上,剛放下,兩隻小眼睛就滴流亂轉起來,低聲嘟囔道:
「師尊是仙人,應該不會想吃這葷腥之物吧。」
說着,就要張嘴去重新叼起野雞,等一口白牙離野雞隻有不到一寸時,它又停住了動作。
「不行,師尊待我不薄,我不能吃獨食。」
似乎是為了堅定自己的意志,狗子一口咬在了旁邊果子上,三下五除二解決乾淨,然後跳下大石,三步一回頭朝遠處林子走去。
「饞嘴的憨貨,想吃帶走便是,為師早就絕了口腹之慾。」一個淡然聲音突然響起。
土狗聞聲尾巴不自覺搖動起來,諂媚道:
「這是弟子報答師尊恩情的一點心意。」
「說什麼報答之恩,日後你惹出禍來,不把師父說出來就行。」
洞府內,王柄權臉上帶笑,但語氣依舊平靜,狗子聞言連忙將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徒兒本分的很,絕不讓師尊操心。」
說罷,一蹦一跳來到巨石旁,兩隻前爪搭在石頭上銜起野雞重新返回林間。
……
聶衷良沿着石階一路向下,同時心中不免泛起陣陣感慨,一個月前他剛踏上這條台階時,還是個普通人,短短一個多月,成了鍊氣期修士,雖然只是鍊氣一層,但卻已經跳脫了凡人之境。
穿越雲層,來到山腰位置,一座座屋舍洞府緊密排列,少年輕車熟路來到一處帶小院的木屋前,敲響了院門。
練氣修士哪怕在山腰也無權居住帶院子的房屋,但夏小玉資質出色,加之王柄權豁上老臉向赤霞兒討了個人情,這才有了現在的住所。
王柄權對待弟子從不厚此薄比,小玉和鐵蛋的地板下都被他偷偷佈置了聚靈陣法,住在山腰的是低階修士,這種程度的變化他們壓根察覺不出來,只能說誰和他們做鄰居是倒了霉,尤其是小玉住處周圍的幾位,竟都是中峰藍尊令的弟子。
那四位都是上佳資質,修煉速度比常人快上不少,靈力的需求也大,如今被陣法偷走了許多靈力,到現在仍是凝氣二層。
這件事上王柄權沒有絲毫愧疚,要怪只能怪他們那位師尊太自負,空有幾棵好苗子卻不知澆水施肥。
……
屋舍很快被打開,小玉與一名十四五歲的女子同時走出,女子着石榴裙,頭梳驚鵠髻,略施粉黛,整個人透出與年紀不相符的成熟。
「阿良,你怎麼來了?」
見到少年,小玉不由面露驚喜,上前打開院門,後方女子見狀柔聲道:
「既然小玉妹妹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擾了。」
「姑蘇姐姐,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你不是還有事要問我嗎?」
「下次吧。」
女子朝少年微微點頭走出院子,後者同樣點頭還禮,待女子身影完全消失後,聶衷良才出言詢問道:
「小玉,剛剛那是誰?」
「你是說姑蘇姐姐嗎,她是中峰藍尊令的弟子,跟咱們同一天上山,她人很好的,剛剛還給我送來一匹布。」
「傻丫頭。」
少年忍不住像以前一樣揉了下少女的腦袋,後者則仰頭露出一個天真的笑。
「對了,你不是在跟隨師尊修煉嗎,來這裏做什麼?」
「師尊讓我給你送點仙果。」
說着,聶衷良從包袱拿出五個果子遞了上去,少女以衣擺兜着,隨手拿起一個在身上擦了擦,然後毫不顧及形象吃了起來。
「阿良,你猜我現在什麼修為。」
「凝氣二層?」
「錯嘍,是三層。」
少女伸出三根手指,滿臉自豪,少年溫柔一笑,以衣袖為對方拭去嘴角溢出的汁水,附和道:
「咱們小玉一向是夏家村最厲害的,哪怕當了仙人也不例外。」
女孩突然沒來由內心一陣悸動,緊接着臉頰有點微微發熱,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種行為再平常不過,可之前從未有過這種的感覺。
「東西也送到了,你還是趕緊走吧,別回去晚了讓師尊着急。」
「就剩徐鐵蛋那邊了,咱倆好幾天沒見,我還沒和你說最近的見聞呢。」
「那種事以後說也可以,我還要修煉,你也要加油。」
女孩說着,開始伸手去掩院門,男孩滿臉疑惑站在門口,撓了撓後腦勺,不明所以。
等聶衷良走後,女孩靠在院門上,過了好一會,加速的心跳才算安穩下來,山上秋意漸深,卻是少女情竇初開之時。
……
徐鐵蛋住在溪流旁,這個光頭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害了病,自上山一個多月頭頂仍是一根毛也不見,外人覺得奇怪,他自己倒早就習以為常,白天躲在洞內吐納,到了夜晚就一個人來到河邊,做起了偷魚摸蝦的勾當。
仙山溪水甘甜,河內生長的魚兒也異常鮮美,小光頭剛安頓下來便將主意打到了它們身上。
之所以選擇晚上動手,一則是夜黑掩人耳目,二是每到夜半子時,溪流石縫間便會鑽出一種銀腹黑背的怪魚,趕上月光皎潔,還可以看到它們背部的紅線。
仙山靈氣充沛,山上一草一木皆蘊含靈力,這種奇異的魚兒僅有巴掌大小,可只吃上一條便趕上吐納三天,此等稀罕物徐鐵蛋不相信沒人知道,之所以不見他們吃,定然是宗門有規矩。
這種魚極為狡猾敏捷,口中還生有利齒,即便不惜動用絕戶網,依舊會被其衝破逃竄。
經過小光頭多日不懈的努力,總算在山上找到一種堅韌藤蔓,經過他獨家處理編織後,形成一個既堅固又輕盈的漁網,魚兒一旦進入其中,便再也出不去,只能乖乖等死,可以說他那股機靈勁全用在吃上了。
當聶衷良來找他時,小光頭正背對着洞口吐納,聽聞響聲,轉過頭並順帶將手中的東z到了一個隱秘石洞中,待看清來人後,這才鬆了口氣將漁網重新拿出,一邊縫補一邊道:
「原來是師弟啊,來找我什麼事?」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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