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葉晨沒再理會呆若木雞的二人,三步並做兩步,朝着自己租來的那輛桑塔納跑去,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就將會陷入到以關芝芝為首的娘子軍的圍攻了。
以葉晨的武力值自然是不會被傷害到,可是他們這邊屬於理虧的一方,他自然是不可能和關芝芝一伙人對峙的,更加不會幫周士輝這個渣渣擋雷,眼下的這種情況,他要做的是火上澆油。
葉晨上車後,並沒有立刻發動汽車,直到民政局的門口傳來了喧譁聲,然後就見關芝芝從裏面追打着周士輝出來,他才有所行動。
只見葉晨把一大早就去五金商店買好的一捆已經拆開捆綁鐵絲的鎬把,順着窗戶直接用力扔了出去,然後罵罵咧咧的說道:
「艹,到底是哪個傻叉,鎬把都裝錯車了,我是搞建築設計的,又特麼不是包工頭!」
辦妥了一切後,葉晨鬆開了手剎,給早就發動好的汽車一腳油門,車子直接沖了出去。他只是負責放火,哪管元征、周士輝和黃振華的死活啊?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來的太快,元征和黃振華都還沒反應過來,葉晨這到底是鬧得哪一出?哪有人隨地扔鎬把的?這幸虧是沒砸到人,可是你砸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啊?
還沒等這倆貨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就見關芝芝一腳把周士輝從民政局門口的台階上給踹了下來,周士輝跟個皮球似的順着台階滾落了下來。
黃振華被嚇了一大跳,趕忙從下面攔住了掉下來的周士輝,唯恐他被摔到腦子,然後對着關芝芝問道:
「怎麼了芝芝,這是出什麼事兒了?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啊?」
關芝芝被氣到臉色慘白,指着周士輝的鼻子低吼道:
「你問他!」
周士輝狼狽的爬了起來,抬起他那張噁心人至極的面孔,仿佛無比真誠,卻從他那個三十七度的嘴裏,蹦出了毫無人性的話語:
「芝芝,芝芝,對不起,今天這婚我真的沒法跟你結,這婚我真的結不了!」
關芝芝都要氣炸了,本該柔弱無比的軀體,卻突然迸發出了無窮的力量,她一把薅住了周士輝的衣領子,怒聲質問道:
「你給我說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關芝芝身旁的閨蜜,此時也都嗅到了一股與眾不同的味道,將周士輝給團團包圍。
而周士輝這個傻缺,卻還沒意識到危險即將到來,繼續大放厥詞的說道:
「是這樣,芝芝,如果我跟你結婚,就真的是把你害了。我,我感謝你這七年對我的寬容,對我遷就,總之我,我今天才意識到我一直在原地繞圈兒,我的終點不是你這兒,對不起啊!」
關芝芝被周士輝這渣男言論簡直是要被氣到原地吐血,她和周士輝結婚在一起,一分錢彩禮都沒要,說上一句賠本大甩賣都不為過。因為這件事情,她沒少被自己身旁的閨蜜調侃,她指着周士輝的鼻子,狀如瘋婦的吼道:
「那你特麼早幹嘛去了?花了七年的時間你才剛剛清楚,終點現在不在我這兒是嗎?你知道這七年對我意味着什麼嗎?一個女人的青春期有幾個七年?
不行,你今天必須得跟我去結婚,大不了明天再離,親戚朋友都知道我今天領證,我不能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
周士輝一把掙開了關芝芝的手臂,差點沒把她扯了個跟頭,然後無奈的低吼道:
「芝芝,我們兩個之間不可能了!」
此時再好脾氣的人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關芝芝的姐妹有一個眼疾手快,從一旁抱起了剛才葉晨扔出車窗外的那堆鎬把,遞給身旁的兩個夥伴一人一根,三人劈頭蓋臉的朝着周士輝的頭上砸去。
黃振華大驚失色,他和元征也免不了被殃及池魚,因為他倆是作為男方這邊的朋友過來送上祝福的,這下好了,掉進坑裏了。
女生力氣雖小,可是架不住鎬把生硬啊,這玩意兒不管是砸在身上還是砸在頭上,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疼痛,黃振華大聲喊道:
「誒,別動手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關芝芝的閨蜜里有一人體重大概二百來斤,堪比未減肥版的假玲,她一巴掌扇在黃振華的臉上,氣急敗壞的吼道:
「我可去你娘的吧,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娘是女的,不是什麼狗屁君子!」
說罷彪形女掄起鎬把,對着黃振華的腦袋瓜子就是一下,砸的黃振華眼冒金星,整個人都天旋地轉,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女人要是狠起來,那可真沒有男的什麼事兒,一個燕京大颯蜜就已經夠讓人吃不消的了,更何況一群眼裏揉不得沙子的女孩兒,幾人愣是揍得周士輝、元征和黃振華抱頭鼠竄。
別看三人全都是男的,可是作為一個工科男,他們可不像葉晨似的,身體長時間缺乏鍛煉,全都處於亞健康狀態,被打的「嗷嗷」直叫喚。
三人幾乎是在女人群的包圍里跪着爬出來的,周士輝好歹好記着撿起被打落在地的眼鏡。
可元征就有些杯具了,他近視眼鏡都找不到了,直接成了睜眼瞎,好不容易爬出了人群,摸索着朝前跑去,結果卻因為動作過猛,「當」的一下重重撞在了民政局門口的石獅子上,讓人看着都疼,額頭上的大包肉眼可見的起來了,然後兩眼一翻白,陷入了昏厥的狀態。
然而此時的周士輝和黃振華已經顧不得他了,再不跑就要被這群颯蜜團留在這裏,直接血濺五步了。他倆爬上了黃振華新買的那輛帕薩特上,正要溜之大吉,就聽到人群里傳來一聲怒吼:
「都給我閃開!」
只見彪形女重重的掄起了自己手中的鎬把,對着車前擋風玻璃用力的砸了過去,隨着一聲巨響,擋風玻璃瞬間碎成了蜂窩狀,只是因為還算結實,保持着粘連的狀態,沒有徹底碎掉。
黃振華氣到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再不敢耽擱,最快速度啟動了汽車,朝着主幹道衝去。
黃振華平日裏是個溫吞性子,說話慢慢悠悠的,一貫彬彬有禮。然而此時他再沒了往日的風度,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艹,這特麼叫什麼事兒?因為你老子被一群娘們兒給打成釋迦牟尼了,你摸摸我這滿頭的包,到現在腦瓜子都嗡嗡的呢,頭皮炸裂的生疼!
還有啊,你瞅瞅我這西裝?喬治.阿瑪尼的,一套將近兩萬呢,現在被那群娘們兒給撕扯成丐幫款式了,你賠我啊!」
周士輝也沒好到哪裏去,一群大颯蜜是真的下了死手,沒有一個不是在為自己的閨蜜關芝芝鳴不平,對他格外的特別關照。
只見周士輝好像是被人掄了大米似的,整個人都快要破碎了,跟個破布娃娃似的,腦袋上頭髮都被薅禿了一塊,眼鏡片也被踩碎了一片,至於臉上更是除了青腫,要不就是爬出來的時候在地上蹭破了皮,狼狽不堪。
周士輝捂住嘴,吐出了兩顆後槽牙,剛才他也沒看清是被誰用鎬把直接抽打在面頰上,直接把牙都給敲掉了。他含糊不清的嚷嚷道:
「這能怪我嗎?這能怪我嗎?我哪知道這群老娘們兒這麼狠啊!疼死我了!」
黃振華看着周士輝說話嗚嚕嗚嚕的,嘴角還掛着血漬,心裏好受了許多,畢竟人就怕比較,他還不算是最慘的。他對着周士輝說道:
「老周,這結婚就跟蹦極似的,一咬牙一閉眼也就下去了,等你再一睜眼,發現「嘿,沒死!」,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就跟再活一遍似的,多值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說說吧,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那女的誰啊?想想吧,知道你都快結婚了還勾搭你,這肯定不是什么正經姑娘啊,這種女人就跟毒蘑菇一樣,只會讓你頭腦不清醒!你吃了輕則神魂顛倒,重則家破人亡。
聽我的,咱們現在就掉頭回去,你跟關芝芝服個軟道個歉,這個事兒沒準兒有緩。我掉頭了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周士輝,雙手抓着黃振華正要打方向盤的手臂,然後說道:
「回不去了,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跟關芝芝再也回不去了。」
黃振華都快要被氣笑了,他第一次發現周士輝居然這麼混蛋。他對着周士輝吼道:
「耽誤關芝芝七年的時光你就道德了?一個姑娘最好的時光全都撲在你身上了,乾柴烈火就只是那麼一陣,激情燃燒過後全都是燎成渣渣,平平淡淡才是真。」
周士輝望着窗外,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語氣平淡的說道:
「我愛上別人了,不跟關芝芝結婚,才是對她負責。」
黃振華從今天早上死黨周士輝反常的舉動,還有葉晨在民政局門口的提醒,這才恍然大悟,一切都被葉晨這小子給說准了,周士輝真的有了渣男出軌的舉動,這特麼還真成了霍亂時期的愛情了。他壓抑着怒火問道: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我說什麼來着?這女的誰啊?咱們單位的還是我沒見過的外人?」
周士輝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然後目不轉睛的看向了一旁的黃振華,給他看到頭皮發麻,然後問道:
「不是,你看我幹嘛呀?你踏馬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要不然我捶死你!」
周士輝臉上帶着一絲詭譎的笑容,脫口而出道:
「是你妹。」
黃振華此時都不是頭皮發麻了,他是頭皮徹底炸開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捲入到這場桃色糾紛里來。黃振華直接一腳急剎車,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後對周士輝抱以老拳,一邊揍他一邊罵道:
「艹,我特麼拿你當兄弟,;你敢惦記我妹!看我弄死你個王八蛋!還敢惦記她了你?看我怎麼弄死你個臭不要臉的!」
葉晨都把車子送回租車行了,打車回了自己的四合院兒,他正在院子裏處理自己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核桃呢,已經風乾了許久,葉晨剝去核桃上的衣膜,地上零零散散的擺了能有好大一堆,要是稱重的話,大概能有個四五斤左右。
正在這時,葉晨放在旁邊石桌上的諾基亞手機響了起來,他摘下了手套,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黃振華打來的。葉晨呵呵一笑而過,接起了電話:
「喂,老黃,喜宴吃着了沒?幾個菜兒啊?你不會是喝高了吧?」
黃振華從話筒里聽到葉晨賤兮兮的聲音,他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從葉晨在民政局門口的表現來看,他絕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最可恨的是他明知道今天會出意外,卻故意在那裏留下了一捆鎬把,這種話行為簡直損到令人髮指。
黃振華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沉聲開口問道:
「你現在在哪兒呢?我有事過去找你!」
「你來吧,我家在我就在院子裏納涼呢,你過來就看到了!」
半個小時後,黃振華的車子停在了葉晨家大門口,院門大敞四開,他邁步走進去,發現葉晨正靠在藤椅上,悠閒自得的盤着核桃,別提多逍遙自在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敗不堪的狼狽模樣,再對比一下葉晨的若無其事,黃振華氣到想要罵人,他來到葉晨身邊,直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沒好氣的質問道:
「周士輝跟我妹的事情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葉晨直起腰來,眼神中仿佛是帶着一絲迷茫,開口問道:
「他倆咋了?什麼我就知道了?你還不知道我?一天我能在單位里呆上半天,那都是破天荒了,我哪有心情關心他們師徒倆?出什麼事兒了?」
葉晨作為一個功力深厚的演技派,這些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場面,他都不用照鏡子,都能感覺到自己演出了那種懵然不知的迷茫。
葉晨的狀態給黃振華都搞懵了,然而想到在民政局門口的那一幕,他還是審視着看向葉晨,然後問道:
「你確定你真不知道?那你為什么半道就跑路了,還扔出來一捆鎬把?」
葉晨眼珠子一瞪,伸手摸了摸黃振華的額頭,被他伸手打開,然後說道:
「老黃,你這也不燒啊?跟我擱這兒說什麼胡話呢?到底出什麼事兒了?別跟我玩謎語人那一套行嗎?閒暇之餘我是最討厭猜謎了,工作時間動腦也就罷了,那是為了掙錢,閒暇之餘我只喜歡放空!」
黃振華深吸了一口氣,盯着葉晨的眼睛,然後說道:
「周士輝和關芝芝的婚禮徹底黃了,民政局門口亂成了一團,元征直接被打到住進了醫院,輕微腦震盪。」
葉晨嘴角掛着一絲略帶嘲諷的微笑,輕聲說道:
「老黃,我昨天在單位跟你說什麼來着?都跟你說了,今天諸事不宜,可你不當回事兒啊。
來,進屋跟我翻翻黃曆,不管是昨天還是明天,那都是適合婚喪嫁娶的黃道吉日,可他偏偏選在了今天這麼個倒霉的日子,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這狗東西他壓根兒就沒想着結婚啊。
你一描述周士輝那個王八蛋清早的古怪行為,我就預感到要出事兒,幸虧我顛兒的快,要不然就跟你們一樣德性了。老黃,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是你今天這頓打挨得是絕對不冤,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葉晨憊懶的模樣氣得黃振華差點沒把手裏的茶碗摔過去,實在太可恨了,他對着葉晨罵道:
「小王八羔子,你實在是太會氣人了。所以今天那捆鎬把也是你故意扔在民政局門口的了?你這是資敵你知不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以後還想不想在單位里混了?」
葉晨哂笑了一聲,斜睨着黃振華說道:
「就憑周士輝今天的行為,他挨揍就純屬活該。他辦的那也叫人辦的事兒?今天這茬兒別說關芝芝了,換成是我,他敢這麼樣糟踐我妹妹,我直接花了丫的,只是挨頓揍便宜他了。
我沒在現場都知道你和老周倆什麼揍性,你倆是把元征一個人扔在那裏殿後了吧?奪筍啊,怎麼還有臉跑過來質問我的?就因為官大一級,職位比人家高,就能把人家扔在那兒替你倆擋雷?
只是知道元征被打到住院,我就無比的心寒了,建築設計院的工作我不幹了也罷,眼瞅着就要畢業了,說實話我還真不在意你在我實習記錄上留下什麼不好的評語。
你是知道我能力的,現在就看你怎麼選邊兒站了,選擇站在我這邊,咱倆今後還能是朋友,要是選擇站在周士輝那邊,那以後再見了面,咱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完葉晨乾脆就沒去看黃振華,滋溜着自己的茶水,好不愜意。黃振華眼神有些複雜的望向葉晨,然後問道:
「小葉,我是真把你當徒弟的,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是知道我性格的。我不知道你和周士輝怎麼就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了,但是放心吧,我是不會那麼下作的在你的實習評語上為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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