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用力的睜開眼,直接就要發火,一看到葉晨和馬燕站在自己面前,這才強壓着自己的火氣,對着葉晨嚷道:
「師哥,你給我灌的這是什麼啊?酸了吧唧的。」
葉晨見到他喝的這五迷三道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幾個菜兒啊,給你喝成這副德性?還記得今天是啥日子不?是不是有啥事兒給忘到腦後了。」
汪新的腦子一片空白,想了半天,這才一拍腦袋,說道:
「誒呀我去,今兒個是大年初一,我還得給師父半年去呢!」
說完汪新直接掀開了被子,忙三火四的下了床,趿拉着鞋就要穿衣服,被葉晨給叫住了:
「趕緊去洗把臉,瞧瞧你那副死樣子,就這麼去你不是找罵呢嗎?眼赤模糊還沒擦掉呢。快點啊,師父一早就換好衣裳在家等着了。我和馬燕先走了。」
要論起對師父馬魁的了解,即便是馬燕這個親閨女,都不見得能趕得上葉晨。馬魁雖然說對葉晨這個大徒弟,一萬個滿意,但其實在葉晨這裏,他找不到太多當師父的成就感。
因為葉晨對於刑偵破案這一套,實在是太精通了,有些時候,馬魁甚至還要在葉晨身上學些能耐。說穿了,兩人早就已經跨越了師徒的界限,更像是一家人。
而汪新就不同了,雖說他也是個當警察的好苗子,可是相比起馬魁和葉晨來,他還是過於稚嫩了,所以馬魁總能找到機會,明損暗教汪新怎麼樣成為一名合格的警察。甚至過年了,作為師父,他最希望看到汪新的身影。
然而在原世界裏,汪新因為喝多了,直到初一的晚上才被窗外的鞭炮聲給驚醒,去到馬魁家裏拜年,自然是不受他待見,直接被他給罵出了家門。
大過年的,葉晨不希望師父和師弟心裏都不愉快,所以他才會特意留下來,將汪新給強制弄醒。本身二人之間就有些小疙瘩,實在是沒有必要讓雙方的矛盾更加激化。
汪新胡亂的洗了把臉,然後去到衣櫃,換上了老爸給他準備的新衣裳,直接跑着出了家門。來到師父家的時候,師父和師娘都在。王素芳來給他開的門。
汪新進了屋趕忙衝着二位拜年,馬魁看着汪新的腫眼泡兒,陰陽怪氣的說道:
「難得你還記得我這個師父,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汪新訕訕的笑了笑,然後撓了撓頭,對着馬魁解釋道:
「馬叔,昨晚我跟我爸多喝了兩盅,睡得太死了,起來的晚了些,您別見怪!」
王素芳這時趕忙站出來打圓場,對着汪新說道:
「我說呢,你這眼泡都腫了。小汪啊,來吃糖和花生,陪你師父坐下來嘮會嗑!」
馬魁這時探手從中山裝的兜里,掏出了一個紅包,扔到了茶几上,然後說道:
「我還以為這紅包今天送不出去了呢!」
汪新嘿嘿一笑,然後對着馬魁說道:
「我就知道馬叔你不能挑我理,這樣吧,今兒個過節,我給你來一段《小拜年》,我跟蔡小年學的,他說我唱的老好了!
正月裏來是新年兒呀啊,大年初一頭一天呀啊,家家團圓會呀啊,少地給老地拜年呀啊,也不論男和女呀啊誒呦呦呦呦誒呦呦啊,都把那新衣服穿呀啊誒呦呦呦呦,都把那個新衣服穿吶啊誒呀啊……」
汪新一邊唱着,還一邊扭着二人轉的步伐,給馬魁和王素芳逗得哈哈大笑。
笑鬧了一會兒,汪新挨着馬魁坐下,然後說道:
「馬叔,明兒個我就回紅陽了,你有啥要叮囑我的沒?」
馬魁端着大茶缸,喝了口茶水,然後對着汪新說道:
「你小子性子太毛燥,回去紅陽別總是一天天咋咋呼呼的,工作上多加點小心,別老是闖禍。在那邊可沒有我和你師哥幫你兜着,再來把上次的麻煩,你怕是要真脫了這身衣服了,到時候咱倆這師徒關係,可就真的作廢了,你也甭上我家門了。」
汪新知道師父馬魁是面冷心熱的性子,他嘿嘿笑了笑,然後對着馬魁說道:
「馬叔,你放心吧,那不能夠。我去到那邊一定好好工作,爭取早點回到寧陽,繼續在你身邊學本事!」
馬魁的眉毛一挑,撇了眼汪新然後問道:
「咋滴?能耐大了?紅陽站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個大和尚了?」
汪新臉上的笑容一僵,表情有些尷尬的說道:
「馬叔,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個意思嗎?」
馬魁嗤笑了一聲,然後開啟了噴人模式,對着汪新挖苦道:
「那你是啥意思啊?乘警隊是你家開的?你想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啊?你是臉大啊,你還是腚上的肉多啊?好好巡邏去吧,別整天想那麼些有的沒的,該讓你回來的時候,領導自然會考慮讓你回來的。」
換作以前,汪新還會跟師父嗆嗆幾句,可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清楚師父的脾氣,雖然嘴上沒好話,可是對於自己,還是頗為照顧的。沉默了片刻,汪新嘆了口氣,然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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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記住了。真實的,我就多餘提這茬,一句好話都沒有。」
看着汪新悻悻的離開,馬魁的臉上不自覺的有了笑模樣。其實他也想讓汪新回到自己身邊,這段時間也在做着努力,不過這些他就沒打算告訴汪新,免得這小子得意忘形……
……………………………………
過完大年初五,汪新就回了紅陽,葉晨和馬魁也正式回歸了工作。年初所里開例會,會議室里來了個陌生的公安,坐在胡隊的身邊。等人到的差不多了,胡隊對着眾人介紹道:
「這位呢,是鐵路公安分處,刑警隊的姜隊長,今天的會議呢,由姜隊長來主持。」
葉晨打量了一眼姜隊長,干刑偵的,身上都帶着一股煞氣,本身就是跟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你就得比他還凶才行,姜隊長臉上就掛着一副兇相。只見他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
「行,那我就廢話不多說了,開門見山。前段時間呢,有伙D販,通過鐵道線運D販D,這事兒相信大傢伙應該都聽說了。
現在這夥人的黑手啊終於伸向咱們寧哈線了,昨天在海河站有個列車員例行檢查的時候發現,他們竟然把D品藏在了燒雞肚子裏面運D。
我們在得知了消息之後呢,馬上開始了偵查,到底還是晚了一步,燒雞給扔了,犯罪嫌疑人也沒抓着。不過還好,我們有目擊證人,他就住在哈城。
同志們,這個案子非同一般啊,關鍵是咱們很多同志,對於D品還不是很熟悉。寧陽這邊熟悉這套業務的,只有馬魁這樣的老同志了,我是想把馬魁同志,調到我們刑警隊,協助破案。老馬,你有啥意見沒有?」
「我服從上級安排!」
姜隊長也是個麻利的人,見到馬魁同意,他也沒繼續廢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啊,你馬上就去趟哈城,那面有人跟你接洽。」
馬魁沉默了片刻,先是打量了一眼胡隊,然後對着姜隊長說道:
「姜隊,我……我可不可以有個請求啊?」
姜隊和胡隊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馬魁,姜隊作為案件的負責人,輕聲問道:
「啥請求啊?」
馬魁向來都不是主動提要求的性子,今天說這話,仿佛費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吭哧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是這樣,我手下有倆徒弟,辦事比較幹練,上級能不能考慮派他們做我的幫手啊?」
姜隊頓時有些瞭然,不過他心中沒有任何的不悅,反倒是饒有興致的看了眼馬魁,這是個凡事:不忘記幫徒弟爭取的好師父。思忖了片刻後,他對着馬魁說道:
「沒問題,正好讓他們跟着你多學習一些經驗,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案子,也不至於折手。」
會議結束後,馬魁立刻就給紅陽那邊去了電話,在跟楊所溝通後,因為案情緊急,汪新人先被抽調了回來,至於調令,則是過陣子補上。
兩天後,寧陽站的月台,葉晨和馬魁都身着變裝,馬魁坐在自己撂在地上的帆布包上,至於葉晨則是蹲在他身旁,小聲的說着話。
二人等了一會兒,就見汪新背着個軍挎,拎着個帆布包,栽愣的出現在二人面前。他第一次也和葉晨一樣,對着馬魁招呼道:
「師父,我來了!」
馬魁眉毛上挑,耐人尋味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聽你這一句改口挺費勁啊,之前不是一直叫馬叔嗎?現在突然叫我師父,我還挺不得勁兒的。咋滴,我以前就不配讓叫你師父唄?」
汪新有些無語的看了眼葉晨,意思是你看他,又來了。然後嬉皮笑臉的對着馬魁說道:
「成為一名刑警,參加工作以來一直都是我的理想,現在因為你的提攜,理想實現了,所以我得謝謝你!」
馬魁從地上站起身來,然後對着葉晨說道:
「葉晨,你可別學他,這貨明顯就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葉晨哈哈一笑,這時又見馬魁對着汪新說道:
「你小子少給我嘚瑟,咱們這次是化妝偵查,不要暴露我們的身份。強調一下,辦案的時候,還是叫我馬叔,葉晨,你也一樣!」
馬魁說完,朝着向哈城方向的K349趟列車走去,留下了地上那個帆布袋,汪新作為最小的徒弟,自然是由他複雜拎師父的行李。
結果汪新用力一拎,好懸沒拎起來,嘴裏不由得叨咕着:
「這裏頭裝的啥玩意兒嘛,這麼沉!」
寧哈線師徒三人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只不過以前都是以乘警的身份,現在則是以乘客的身份。一個家屬院的同事,都知道這三人有秘密任務要出差,在硬座車廂,哪怕是再熟悉不過,也沒人去戳穿三人的身份。只是在他們爺仨去到餐車吃飯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笑着寒暄了幾句。
吃過午飯後,師徒三人回到硬座車廂分散着坐下。沒過多久,馬魁遠遠的看到候三金從遠處走了過來。馬魁突然感到一絲不對勁兒,因為候三金的目光里照比以前少了一絲張揚,反倒是多了些戒備、警惕的意味,就跟他當初在火車上蹬飛輪是一個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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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馬魁身上還穿着警服,他非得把候三金給攔下來,好好跟他聊聊。然而這次因為偽裝偵查的緣故,他偏偏不能開口。馬魁虛眯着雙眼,把頭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用帽檐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裝出了一副正在打盹兒的樣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魁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隨即看到一個背影從自己的身邊經過,那個人還衝着自己做了個招手的動作。馬魁將懷裏的帆布包放在了座位上,請同座的乘客幫忙照看一下,隨即起身跟了上去。
走到車廂的交界處,四下無人,男人這才轉過了身,馬魁驚喜的看着男人,這個人叫彭明傑,是他當初在哈城勞改時候的管教,當初自己闌尾炎發作,要不是他背着自己去到衛生所做手術,恐怕早就交代在勞改隊了。
馬魁驚喜的跟着彭明傑擁抱了一下,然後說道:
「誒呀媽呀,你個死貨呀,彭明傑。」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彭明傑對着馬魁說道:
「老馬,你這是又干回警察了?」
馬魁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對着彭明傑說道:
「是啊,不幹這行別的咱也不會幹啊,一輩子就學了這一樣本事。火眼金睛啊,我蒙着腦袋你都能認出我來。」
兩位老友開懷大笑,隨即馬魁感慨的看着彭明傑說道:
「明傑啊,這些年我但凡是在哈城下車,都惦記着去找你,可是卻一直都沒倒出時間來。這次能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
彭明傑深知馬魁的性格,笑着拍了拍他手臂,然後說道:
「不用找,我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馬魁突然想起了什麼,對着彭明傑問道:
「你這是從哪兒上的車啊?怎麼來到遼省了?是過來出差的嗎?」
彭明傑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對着馬魁輕聲說道:
「我家閨女現在大了,在寧陽上大學,我過來看她,看完了這不是回哈城嗎?」
馬魁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後說道:
「這事兒鬧的,你說咋不讓咱倆早碰上啊。明傑,那你啥時候再來寧陽啊?」
彭明傑看到馬魁真摯、渴求的眼神,他心中覺得一暖。誇張的比了個手勢,然後說道:
「下回說來就來,我現在工作清閒,沒以前那麼忙碌和栓人了。」
馬魁的喜悅溢於言表,他對着彭明傑說道:
「你快來吧,快來吧,我想你了,來了咱倆高低得好好喝幾天。明傑啊,我得給你磕頭啊,當初要不是你,我這條命都沒了!」
馬魁一邊說着,一邊對着彭明傑抱拳。彭明傑一把抓住了馬魁合十的拳頭,然後說道:
「誒喲老馬,你讓我多活幾天成不?咱們兄弟倆還說這個?」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馬魁看着彭明傑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輕聲問道:
「明傑,你這是升官了唄?」
彭明傑對於馬魁也沒掩飾,有些自得的說道:
「嗨,談不上,我現在就是當上監獄長了,以後哈城如果有事兒,一定記着找我。」
兩位老友相互留了地址,馬魁對着彭明傑說道:
「下次再來寧陽,一定記得到家裏。別忘了,把閨女帶上,你閨女那就是我閨女,我這乾爹她得認吧?」
「那是必須的!」
馬魁跟老友敘舊的時候,汪新正靠在硬座的座位旁站着打盹兒。他是臨時從紅陽趕回來的,都沒來得及回家,就直奔去到哈城的火車來了。結果硬座的票滿員了,沒買到,他只得混了張站票。好在葉晨照顧他,幾個小時會跟他換一下,兩人相互休息解乏。
汪新這邊正閉着眼,突然感覺自己的大腿被拍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葉晨,卻發現他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衝着自己比劃了一個往上夾的動作。
汪新不由得神情一凜,他認出這是來扒手的意思了,而且目標正是自己。汪新仔細的感覺着,同時不自覺的將衣服裹緊在自己身上。
對着汪新下手的是個玩鑷子的小偷,這是他第一次跟着師父來到火車上蹬大輪兒,業務還有些不大熟練。本身剛才他都把目標手裏的東西給夾到袋口了。哪曾想汪新一個裹緊衣服的動作,又掉下去了。
小偷被氣的直嗦嘞牙花子,他乾脆放下了鑷子,直接探手進到汪新的兜里去掏了。汪新此時也被氣到不行,心說你還真特麼給臉不要臉,我為了任務都有意放你一馬了,你居然得寸進尺的上我兜里掏來了,是哪個師父教你的?手藝也太潮了吧?
想到這裏,汪新也沒再客氣,直接把另一隻手探到了懷裏,一條胳膊將小偷的手臂緊緊夾住,另一隻手則是跟鉗子似的掐住了小偷的手腕,疼得小偷失聲喊疼,嘴裏不住的說着:
「哥,我錯了,錯了,疼疼疼!」
喜歡諸天影視從四合院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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