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挑了一下眉毛,目光看向了顧明,然後問道:
「哦?辛夷怎麼古怪了?小白,你把你們喝酒時聊了什麼話題,都跟我學一學,我聽聽到底是哪不對勁?」
顧明本身就是個話嘮,沒事的時候他都喜歡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更何況妖刀這邊詢問。他果斷的回憶起了昨晚他跟辛夷喝酒時聊過的話題,噼里啪啦的、火花帶閃電的複述着。
妖刀好懸沒聽睡着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跟辛夷古怪有半毛錢的關係?然而她是求人的一方,所以只能是耐着性子聽着。直到顧明說起辛夷詢問和靶向藥有關的事情時,妖刀也覺得哪裏不對勁了起來。
要知道辛夷只是一個兒科的小實習大夫,關於靶向藥這種高端的話題,往往都是腫瘤科的大主任操心的事情,他為什麼會這麼感興趣?難道說他得了惡性腫瘤?想到這裏,妖刀的臉色變得慘白,她只希望這是自己的無端猜疑。
可是最近辛夷表現出的一系列不正常,卻由不得妖刀不懷疑,首先辛夷主動跟自己提出了分手,然後以他的成績竟然和小玉一樣,主動退出了交換留學生的選拔。
如果辛夷真的是得了這種難以言說的重病,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他跟自己分手,是害怕他得病耽誤了自己,退出申請留學生的選拔是因為他的身體條件不允許。想到這裏妖刀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瞬間湧上心頭。
妖刀強打着精神,對着顧明微笑着開口說道:
「小白,你幫我多盯着點辛夷,我也去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拜託你了!」
周一上崗,妖刀完全放棄了自己的日常摸魚,悄悄的來到了兒科,遠遠的跟在辛夷的身後,她打算去看看自己深愛過的男人這段時間到底在忙些什麼。
辛夷跟着導師查完房後,跟護士長交代了一聲,摘下自己的眼鏡,揉了揉鼻樑,然後回了一趟辦公室,把各種病歷送了回去。接着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從安全通道走樓梯朝着二樓腫瘤科走去。
之所以不去坐電梯,就是因為他怕自己去腫瘤科時被自己的同學發現,現在自己的病情只限葉晨和趙英男知道,其他人都還不知曉,他不想因為自己而去影響同學的學習狀態。
只是辛夷今天覺得有點古怪,他總覺得自己的身後仿佛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這讓他感覺到非常不自在,即將到腫瘤科的之後,他突然回頭看去,然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鑽進了女廁所,隱隱只看到對方的兩條腿。
辛夷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進了梁主任的辦公室。妖刀在他身後看到辛夷進了腫瘤科大主任的辦公室,心中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放輕了腳步,來到了腫瘤科梁主任辦公室的門口,然後就聽到梁主任說話:
「辛夷,這是你的手術知情同意書,你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就簽一下字吧,我這邊會儘快幫你安排手術!」
妖刀的心臟此時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她沒想到自己猜疑的最壞結果,不幸被自己猜中了,眼淚順着眼眶止不住的往下流,她順着門框朝着辦公室裏頭偷偷看去,發現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辛夷,此時仿佛被抽掉了脊樑,彎着腰低頭在簽着知情同意書。
看到辛夷弄完了一切,禮貌的跟梁主任告別,妖刀趕緊起身來到了另一邊走廊躲了起來,她看着辛夷垂頭喪氣的走出了辦公室,駝着背彎着腰朝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心裏疼到仿佛有人在用刀子扎她心口。
正在這時,妖刀突然見到一名護士來到了梁主任辦公室的門口,對着裏面通知道:
「梁主任,二病區請您過去!」
妖刀默默的站在那裏,看着梁主任離開後,她本打算借着這個機會溜進梁主任的辦公室,查看一下辛夷的病歷,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剛才的那名護士給叫住了:
「主人不在,你是有什麼事兒嗎?」
妖刀擠出了一個笑容,對着小護士說道:
「這樣啊,那我等會兒再來!」
妖刀回去的路上心念電轉,梁主任離開後,由護士台的小護士幫着他看門兒,自己藉機偷看病歷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現如今看來,只有在梁主任在的時候,自己才能想辦法看到心儀的病歷了。
依據病歷保密制度,非本科室工作人員,未經本科室主任同意,是禁止查閱、借閱、複印和打印病歷的。而且自己和辛夷雖說是男女朋友,可是非直系親屬,直接去向梁主任詢問,人家壓根兒就不帶搭理你的。
所以只能是趁着梁主任在的時候調虎離山,想辦法讓他離開辦公室,自己藉機潛入,去偷着查閱辛夷的病歷了。想到這裏,妖刀朝着婦產科的辦公室走去。
妖刀到的時候,顧曉曼和尤悅正要跟着導師去查房,妖刀讓她們先去,自己在病房等了好一會兒,等她們忙完了,才開始正式商量事情。顧曉曼和尤悅跟妖刀的關係都不錯,看到妖刀有事兒找她們,十分親熱的湊到了跟前,顧曉曼對着妖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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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你這是什麼事兒啊,這麼急,我看你在這兒都等了半天了。」
妖刀臉色有些肅穆,她對着顧曉曼和尤悅說道:
「我想請你們幫個忙,現在,立刻,馬上!」
「有事兒你儘管說!」
妖刀想到了兩人的大嘴巴,對着她們叮囑道:
「但是你們得答應我,這件事一定得保守秘密!」
顧曉曼和尤悅反倒是不耐煩了,對着妖刀說道: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倆嘴最嚴了。」
妖刀仿佛是聽到了二十一世紀最大的笑話,她還是嚴肅的叮囑道:
「我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這件事情你們一旦說出去,咱們仨都有開除學籍的可能,因為是嚴重違規的。」
顧曉曼和尤悅還是分的清輕重的,不過看着妖刀一臉嚴肅的樣子,顧曉曼還是用輕鬆的語氣活躍着氛圍說道:
「妖刀,放心哈,還有不到一年就正式畢業了,我倆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的。更何況規矩制定出來,不就是讓人違反的嗎?」
妖刀思忖了片刻,然後對着顧曉曼和尤悅說道:
「我要去腫瘤科梁主任的辦公室查閱一份病歷,你們是知道病歷保密制度的,我需要你們幫我把梁主任給調出來幾分鐘,直到我查到病歷為止,你倆能不能做到?」
顧曉曼表現的有些懵懂,可是尤悅卻很快反應到什麼。腫瘤科是幹什麼的地方?說好聽點那裏是專門噶瘤子的地方,說得難聽點,但凡是跟腫瘤沾上邊的,就沒有小病,多數都與癌有關。
尤悅收起了平日裏嘻嘻哈哈的表情,扯了一把顧曉曼,然後說道:
「放心吧刀,我倆一定會把梁主任給牽制住的,你放心去查你的病歷,一切交給我們!」
協和的婦科和腫瘤科不是單獨的科室,這裏又叫婦科腫瘤中心,在這裏任大主任的不光是婦科方面的大拿,也是腫瘤醫學方面的翹楚。協和婦科腫瘤有着悠久厚重的歷史,誕生了許多全國乃至世界着名的婦科腫瘤學家。
1919年至1937年,協和第一位婦產科主任是馬士敦(J.Preston Maxwell),他也是中華醫學會婦產科分會的第一任主任委員。1937年至1938年第二位主任是麥克凱爾威(John L.McKelvey)。1939年至1941年美國人韋達科(Frank E.Whitacre)擔任科主任,他是二戰爆發前協和婦產科最後一任外籍主任。
林巧稚(1901-1983)是北京協和醫院第一位華夏籍婦科主任。宋鴻釗、王文彬、葛秦生和連利娟都曾作為林大夫的副手,領導協和婦產科工作。冰心在《悼念林巧稚大夫》一文中這樣寫道:「她是一團火焰、一塊磁石。她的為人民服務的一生,是極其豐滿充實地度過的。她從來不想到自己,她把自己所有的技術和感情,都貢獻傾注給了她周圍一切的人。」
林大夫對婦產科最大的貢獻是開創了多個亞專業方向,用現在時髦的術語來講叫頂層設計。她當年高瞻遠矚的學科規劃在全國乃至全球都是非常前衛的。
宋鴻釗(1915-2000)在國內外學術界享譽盛名。他1943年畢業於北京協和醫學院,在滋養細胞腫瘤領域有非常高的造詣。絨癌的根治療法和推廣項目獲得了1985年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
此時宋老早已經退休,由現在的梁主任接了他的班,顧曉曼和尤悅沒少聽梁教授講大課,她們把梁主任叫到了門外,借着請教問題的引子,幫妖刀拖延着時間,早就守在了門外的妖刀,藉機鑽進了梁主任的辦公室,在他的辦公桌上查找着心儀的病歷。
當妖刀在辛夷的病歷里,看着他的那張診斷,妖刀感覺整個人遭受了一記重錘,她清晰的看到診斷上寫着腎細胞癌一期的字樣,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妖刀沒忘記門外顧曉曼和尤悅正幫她拖延着時間,她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桌面恢復了原樣,然後安靜的走出了門外,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顧曉曼和尤悅看到行動成功,禮貌的對着梁主任敷衍了幾句,表示了感謝後,也跟着功成身退了。二人追上了妖刀,看到她的臉色慘白,尤悅擔心的問道:
「妖刀,我一直沒顧得上問你,你查閱的是誰的病歷啊?怎麼樣?找到了沒有?」
尤悅不問還好,一問妖刀的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人一個踉蹌,腿一軟好懸沒摔倒在電梯裏,顧曉曼和尤悅趕忙上前扶住了她,顧曉曼關切的問道:
「刀,你這是怎麼了?走,去我們科室坐一會兒!」
妖刀搖了搖頭,然後對着顧曉曼和尤悅說道:
「小曼,尤悅,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們了,記得,一定要幫我保密,有什麼事咱們晚上回宿舍再說,我現在有事要去一趟婦科!」
尤悅罕見的沒像平常那麼鬧騰,她拉住了顧曉曼,然後對着妖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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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妖刀,忙你的吧,我和小曼就先回去了,你血糖低,含塊糖!」
說着尤悅從兜里掏出了幾塊水果糖塞到了妖刀的手中,看着她慌亂的離開。
顧曉曼反應沒尤悅快,妖刀走後,她對着尤悅問道:
「悅兒,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尤悅臉色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着顧曉曼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辛夷可能是出事兒了,你什麼時候看過妖刀這麼失態?就連前陣子辛夷提出分手,她都是一切正常。她現在去兒科找誰,這還用猜嗎?」
顧曉曼有些震驚的捂住了嘴,她沉默了片刻,然後對着尤悅說道:
「看來這次咱倆還真得嘴嚴一點了,要不然妖刀制定會跟咱們翻臉了。」
辛夷這邊剛從病房裏出來,跟同在一個科室實習的袁百卉正討論着小患者的病情,這時妖刀突然走到了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袁百卉非常有眼力的閃到了一旁,對二人笑着說道:
「你們先聊。」
辛夷看出了妖刀臉色難看,而且眼眶輕微的紅腫,他小聲對妖刀說道:
「妖刀,你這是怎麼了?別繃着個臉啊,這裏都是小朋友,你會把他們嚇到的。」
妖刀痛苦的閉上了眼,辛夷越是溫暖,她就越是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平日裏對他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相比班長趙英男,自己這個女朋友做的實在是太不夠格了,整天滿腦子只想着出國的事兒,仿佛她跟辛夷之間的感情就是一樁赤果的交易一般。
辛夷意識到了什麼,他輕嘆了口氣,然後對着妖刀說道:
「走吧,去我辦公室談。」
袁百卉剛回到辦公室,緊接着就看到辛夷和妖刀從外面走進來,然後就見辛夷說道:
「百卉,我跟妖刀有點事情要談,你能先出去一下嗎?」
袁百卉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辦公室,臨走的時候還特意貼心的帶上了門。
袁百卉走後,辛夷故作不知的對着妖刀問道:
「好了,現在沒人了,你有什麼事兒可以說了。不過你得抓點緊,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呢。」
妖刀就這麼定定的看着辛夷,許久之後沉聲說道:
「你這個騙子!」
說着妖刀掄起巴掌就要朝着辛夷的臉上打去,辛夷只是閉上了眼。然後預想中的巴掌沒有打在他臉上,妖刀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抱着辛夷失聲痛哭,哽咽着說道:
「你得了腎癌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在你心裏就是那麼冷血的嗎?」
辛夷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看來我的演技不是一般的差,最終還是沒能瞞過去。都說你們女人的第六感准,以前我還沒當回事兒,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妖刀的淚水把辛夷的肩頭給打濕了,她抽泣着問道:
「如果我沒發現,你打算瞞我瞞到什麼時候?」
辛夷輕輕的拍着妖刀的後背,然後喃喃說道:
「能瞞一天是一天,最好是瞞到咱們畢業,然後我從你的生命中徹底的消失。就像皮埃爾.居里從瑪麗的生命中消失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妖刀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當初在部隊衛生所的病房裏,辛夷對自己說過的話,「妖刀,你要是居里夫人,我就是那個倒霉蛋居里,我願意讓你踏着我的屍體前行,這叫向死而生!」,想到這兒妖刀哭的更悲慟了,甚至是嗓子都哭啞了。
辛夷輕輕拍着妖刀的後背,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妖刀,別這樣,我之所以提出跟你分手,就是因為我沒能替你做任何事兒,就有了要拖累你的風險,我不想讓我的病情耽誤你畢業,甚至是出國留學!」
妖刀握着拳頭捶打了辛夷一下,故意擺着冷臉,對着辛夷說道:
「你有什麼權利替我做決定?你說分手就分手啊?沒有你,我一個人出國還有必要嗎?難不成你忍心看着我像瑪麗.居里那樣孤獨終老嗎?」
辛夷再也狠不下心說出絕情的話來,他沉默了片刻,緊緊的抱着妖刀,然後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妖刀,今天在梁主任那邊,我已經簽下了手術知情同意書,這兩天應該就會給我安排手術的具體事宜了,今天是我在兒科的最後一天,交接完手頭的工作,我就要開始住院調養身體,準備進行手術了。」
妖刀有些擔心的抬起了頭,看着辛夷問道:
「你手術費夠嗎?不夠我這裏有,錢的事你別擔心!」
辛夷知道妖刀的錢都是她父母給她準備出國留學用的,他輕輕摩挲着妖刀的腦袋,然後對她說道:
「手術費是葉晨幫我墊上的,也是他一直鼓舞我做手術的。甚至當初發現我得癌症的也是他,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異常,恐怕我的病情早就不是一期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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