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見到女兒沒能早早起來,鄭氏喜笑顏開,連一直在門外梧桐樹上聒噪的雀兒都讓她覺得叫的十分順耳動聽。
藍怡實在是累極了,連懷裏的瓜兒吭吭唧唧地要尿尿,都未喚醒她。直到,瓜兒尿濕了自己,尿濕了褥子,也尿濕了她的衣衫,藍怡迷迷糊糊的感到濕氣,才猛地睜開眼,趕緊起身瓜兒換衣服,用裹被包裹好,才開始收拾自己。
抬着發酸的手臂脫下裏衣,看到胸前被周衛極種下的一顆顆草莓,藍怡羞澀地咬着下唇。那該死的傢伙,不只累壞了藍怡的一雙手,還發了瘋地將她從頭親到腳,一處也不放過,尤其是胸前,被他重點疼愛,一邊親還一邊嘀咕,是他的,是他的。
這次好了,今天給瓜兒餵奶,定是要躲着娘親和賈氏了。
抱着瓜兒出門,鄭氏趕緊上前接了乖孫,見女兒面色嬌紅帶羞,更是說不出的滿意,「餓了吧,廚里給你熱着飯呢。」
藍怡點頭,見文軒不在院中玩耍,便問道,「文軒呢?」
「在東院,梁郎中來了。」
藍怡眼睛一亮,快速地洗手用飯,然後也快步到了東院。堂屋的門大開着,文軒乖巧地守在蘇永珅身邊,看賈氏和梁進給他檢查傷勢恢復情況。
傷筋動骨一百天,蘇永珅的腿上已滿三月,早已撤了夾板和拐杖,能夠慢慢行走。今日,便是最後一次診斷他的腿骨癒合情況的時候。
賈氏和梁進,用各自擅長的手法,分別給蘇永珅檢查一遍。不同於上次的劇痛,蘇永珅此次一直面帶淺笑,痛感輕了許多。
檢查完畢,梁進和賈氏,皆是滿意的。賈氏收了銀針,笑着道,「今年春天,當不會再紅腫酸痛了,等到夏日,當能完全長好。」
梁進也點頭,「賈夫人所言不錯,守德這番痛,總算沒白吃。」
蘇永珅爽朗笑了,站起身向二人行禮,客氣的話是不需多說的,蘇永珅直言道,「等無鋒歸來,我與他進山獵幾隻鹿來,咱們架火烤肉,不醉不休!」
這般爽朗明快的蘇永珅,賈氏是第一次見,笑容滿滿地道,「好,今春山中定滿是蘑菇,你們多采些回來添菜。」
文軒拉住大伯的衣角,「大伯,我也去,好不好,我可會采蘑菇了。」
蘇永珅彎腰將他抱起向上舉了舉,滿口答應,「好,你和哥哥,還有青竹,都去!」
文軒最喜歡被舉高高,頓時咯咯笑着,「大伯,再玩一次,再玩一次。」
笑容深深的賈氏抬頭看着這一大一小,藍怡則在門外看着他們三人,覺得這場面,甚美。
藍怡心中又一次的惋惜,若是他們兩人能在一起,該多好。
轉目對上樑進含笑的眼,藍怡想起昨夜的周衛極,再看梁進的笑,頓時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恭喜過蘇永珅,藍怡將梁進拉到院中,怒沖沖問道,「你跟衛極說些什麼?」
梁進無辜地摸摸鼻子,「他問我什麼,我便答了什麼。」
藍怡挖了他一眼,這傢伙有多腹黑,她可是清楚地很,「你的話是不是哄他的?」
梁進含笑,語氣無比真誠,「怎麼會,我是真心實意地在幫他尋藥。」
藍怡皺眉看着他,梁進眨眨眼,「如何?」
「不許給他吃傷身的東西!」藍怡瞪着眼警告道。
梁進抬手摘下一片青翠的竹葉,用手指彈了彈,無奈道,「周二嫂,你是在說笑,斷子絕孫,怎能不傷身?」
藍怡看着竹葉,心中一疼,「那你就跟他說,做不出!」
梁進傲氣地皺起眉頭,「我梁無去,便沒有制不出的藥!既接了,絕不能自損招牌!」
藍怡長出一口氣,認命道,「這種藥,女人吃該比男人容易,你替我做藥吧,別傷他。」
梁進白了藍怡一眼,「周二嫂,你這是要害梁某麼?若是讓衛極知道梁某給你開這等虎狼之藥,你覺得他會如何?」
藍怡沒辦法了,抬頭看着梁進,「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收手?」
梁進笑了,「周二嫂果然上道!金銀俗物梁某自是不缺,所求的,不過是一居處罷了。」
藍怡挑眉,「說明白!」
「周二嫂不是買了村東的山林麼,過幾日開山造屋之時,梁某要一座小院,離你的青山書屋院一些,坐北朝南,臨水背山,樣式麼,你做主便是。」梁進明明白白地講道。
藍怡瞪大眼睛,自己的山還未開,他竟已經惦記上給自己選位子了!
梁進不滿地斜着她,「怎麼,不同意?」
「你好端端地不在城裏住着,跑到我這裏作甚!」藍怡沒好氣道。
「梁某樂意!」梁進不耐煩地加了一句,「若是周二嫂盡心,梁某便早幾日告訴周衛極,這藥做不出來。若是不盡心,梁某便拖他半年!」
藍怡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腳!
——
驚蟄之後,村南村北的田地里皆是忙碌的農人,大夥或是用鐵鍬翻地,或是趕着耕牛深耕,累了便坐在田邊的石塊上,與大夥說些閒話,歡聲笑語,不斷傳來。也有那心情極好的,扯開嗓子唱山歌,這個唱完那個和,一派欣欣向榮之相。
牡丹園裏幹活的長工們,也有人加入了和歌的行列,一曲曲從未聽聞的山歌傳入藍怡的耳中,聽得她翹起嘴角。
李應和如花見女主人開心,自然也是眉開眼笑的。更讓他們開心的,便是去年底,藍怡跟他們簽了契,每人給了他們半成的客棧分紅!
雖聽着不多,但架不住青山客棧生意好啊。是以,李應和如花的幹勁更足了,出了許多新奇實用的好點子,讓藍怡參詳。
藍怡認真看着,連連點頭。
水秀從外面快步進來,給藍怡行禮道,「夫人,兩位先生到了。」
藍怡驚喜地站起身,「在何處?」
「再有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村口。」
藍怡趕緊吩咐道,「李應,你在客棧內準備。如花,水秀,於燕,隨我去村口迎接恩師和先生。」
無名先生和靜曉先生,乘着不起眼暗綠篷布馬車,緩緩而來,趕車的是於伯,馬車後跟着四個十分搶眼的美貌武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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