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搭建起來的窩棚,太小。
容不下太多的欲望。
窩棚裏面的空間太過狹窄,卻擋不住某些人,一顆激情澎湃的思緒。
張曉麗居中。
她的一左一右,分別躺着娜沐和羅旋。
實在是太擠了!猶如被疊在鐵盒裏的、三層夾心餅乾一樣。
在這種空間裏,想要翻一個身,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三個人緊緊蜷縮在,這個小小的窩棚之中,呈現出三個「弓」字型的身體結構。
「老實點...」
張曉麗聲若蚊吶,「睡吧,明天還不知道,需要走多遠的路呢。」
羅旋嘆口氣,「我一向...都很老實的。家裏『三好學生』、『學習五講四美三熱愛優秀標兵』的獎狀,都有好幾張呢。」
張曉麗在黑夜之中,羞的滿臉通紅。
低聲反駁道,「我才不信呢。」
羅旋嘿嘿一笑,「你不信拉倒,既然你不好騙,那我就再換一個人騙試試。你也不去我們村里,好好打聽打聽!
上到60歲的丁大爺,下至6個月大的小嬰兒,哪一個看見我,不裂着張沒牙的嘴,嘿嘿直笑?」
張曉麗也被逗笑了,「那是因為,你一見面就會給他們糖吃吧?」
羅旋冷哼一聲,「曉麗呀,你這是準備反天了麼?竟敢質疑我受廣大群眾,真心歡迎的程度?」
「反正...我不歡迎...」
張曉麗羞的把頭鑽進被子,「沒有去公社扯證之前...反正我是不歡迎。」
羅旋嘆口氣,「你不歡迎就算了。我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我還找不到一個,願意讓我短暫停留的港灣?」
「不理你了!」
張曉麗往後一撅,「趕緊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
睡覺!睡覺!
睡覺,真有那麼當緊嗎?
如此美妙的時光,卻用來睡大覺?
那豈不是,在白白浪費生命嘛!
等到哪一天,躺到木盒子裏去了。那睡個千年、睡它萬年。
恐怕也不會有人,來掀開蓋子,對於盒中人來一句:大哥,快起來嗨...
「有人來了。」
正想放任一把的羅旋,耳聰目明。
一群人正從遠處,往這邊跌跌撞撞的走來。
張曉麗和娜沐,都還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動靜,而羅旋卻早已聽的分明,「來的人還不少...咦,居然還有豬崽?」
張曉麗扭轉身體,一頭扎進羅旋的懷裏,「這荒郊野外,半夜三更的來這麼多人,會不會是壞人呢?我怕!」
羅旋一邊仔細聆聽動靜。
一邊拍着微微顫抖的張曉麗,柔聲安慰道,「不用怕,他們牽着豬崽趕路,說明都是居家過日子的人。
你啥時候,聽說過有牽着牲畜,出來打劫的幫老二呢?」
說着,
羅旋艱難的從窩棚里爬起身來。
吩咐張曉麗和娜沐道,「你們呆在這裏別動,我出去看看。」
「別去。」
張曉麗伸手拉住羅旋,「要是對方是壞人,他們的人又多,你出去太危險了。
如果他們是來搶東西的話,要什麼,咱們給他就是了。」
「搶東西?曉麗你想多了。」
羅旋笑道,「你當這還是舊社會呀?在新時期,有我們強大的征服,給我們做堅強的後盾...哪一個想作死的傢伙,還敢出來搶東西?」
要說在這個時期,
那社會治安沒得說!
槓槓的。
或許在深山老林里,偶爾會有1一兩個不長眼的蟊賊,偶爾會幹點壞事。
即便是有這種情況,那多半也是臨時起意,絕不可能是蓄謀已久。
偶爾有一兩顆老鼠屎,這也正常。
但要讓他們這麼大規模的、組團出來搶東西?
烤他家的魚擺擺!
信不信當地的公社,分分鐘滅了他們?!
落草為寇、佔山為王的時代,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哪怕是宋江再世,他也得分分鐘發僵,變成一個打靶的圈圈...
出了窩棚。
趁着遠處曲折蜿蜒的火把隊伍,距離尚遠。
羅旋躲到一塊山石後面,閃身進了空間,把一支騎步槍、一支短火銃拿了出來。
步槍子彈上膛、保險大張。
火銃裏面的火藥、鐵砂,也裝填完畢。
羅旋趴在石頭後面,靜靜地看着遠處打着火把的人群,越來越近。
「站住!」
等到對方,距離自己安營紮寨之處,還有2,30米距離的時候。
羅旋一聲厲喝:「你們是什麼人?為什么半夜三更的,跑到這裏來?」
對方微微一愣,長長的隊伍陸陸續續停止前行。
其中有一個人開口道:「前面那位同志別怕!我們是火車上的乘客。
現在火車走不了了,所以我們得順着這條小道,趕到下一個火車站去。」
羅旋高聲道:「那你們先派過來一名代表,等我確認之後,你們再一起過來。」
對方已經走了,很遠的冤枉路了。
現在又連夜摸黑趕路,有一些人心中自然有怨氣。
只聽對方人群里,有一個漢子叫道,「你他娘是誰呀?這條路是你家的?
你讓我們走就走,你不讓我們過,我們還得在這裏,等到天亮不成?」
「呼——」
一塊石頭飛出。
羅旋臂力本來就大,再加上有意念的加持。
區區一塊小石子,很輕易就飛躍20來米的距離,精準無比的砸在那個不服氣的漢子身上!
「哎幼...狗曰的,拿石頭砸我!」
漢子捂着胸口叫痛,「媽喲!這個龜兒子...下手真踏馬狠!哎幼幼幼!疼死老子了。」
「呼——」
又是一塊石頭飛出!
遠處,又傳出一陣陣的鬼哭狼嚎。
羅旋厲喝一聲,「你的嘴巴再不放乾淨點,你信不信老子今天,把門牙給你全砸光?」
「這位同志別誤會!」
先前回答問題那人高聲道,「你先把手裏的石頭放下,別砸,別砸!這黑燈瞎火的,要是把誰的頭給砸破了。
或者是被你給砸的、滾落山崖去了...那可就麻煩了。」
羅旋迴道,「那你們選一位人出來,先到我這邊來,說明一下情況。
要不然的話,我這裏的石頭,保證夠你們每人,至少能分到10顆。」
對方人多勢眾,但羅旋卻並不怕他們:山間小道上,只容一個人通過。
對方哪怕人再多,也是施展不開的。
前方的小道,是一段上坡路。
居高臨下的羅旋,隱身於大石頭之後。
對方要是來者不善的話,自己只需要將手邊的石頭,狠狠的往底下砸就行了!
他們是一字長蛇的隊伍。
只要把前面領頭那幾個人,給砸翻,後面的人便沒法繼續前行了。
自己的位置易守難攻,很是佔便宜。
「好好好!我過來。」
那人道,「我打着火把過來,身上也沒帶東西。」
說完了這些話,那人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
於是又小心翼翼地、叮囑了羅旋一句:「我啥也沒帶。你該看得清楚的,千萬別砸我啊。」
對方在明處,自己在暗處。
要不是他們之中,有十幾支火把,在那裏照亮。
自己剛才要想精準的,砸中那位口吐芬芳的漢子。
其實是不可能的事情。
等到對方派出一位中年人,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距離羅旋還有5米左右距離的時候。
羅旋便讓他站在原地,將來意說明。
到那位中年人,把事情解釋清楚之後,羅旋這才同意他們那支隊伍,可以繼續往前行進。
趁着對方轉回身去、好為同伴們照亮道路的空隙。
羅旋再次運起意念,閃身進入空間,將手上的兩支槍放好。
然後隨手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開山刀出來,以備不測。
同時也好為明天趕路的時候,難免有時,需要將小道上、一些礙事的灌木給砍掉。
先前,
自己和張曉麗、娜沐攏共只有三個人,所以一把開山刀,也就夠用了。
現在對方又來了這麼多人,到時候,就可以把礙事的灌木叢、荊棘林,給多多的批砍下來一些。
這樣趕起路來,行進速度也能快一點。
等到那一幫子人,紛紛趕到山坳之中。
疲憊不堪的眾人圍着篝火,不禁都感慨萬千:「早知道,我們就不走水渠那邊了。
你看看人家走累了,就在這裏生堆火、烤烤火,弄點兒東西吃吃,多舒坦!」
「是啊!馬兒皮...當初我們,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邪。非得要跟着那個傢伙,沿着水渠趕路。
這一下好了吧,被毒蛇咬傷兩個...而且還不知道後面的路,還得繞多遠呢!」
也有人說道:「其實繞點路,關係倒也不大。主要是不知道那水渠溝里,這一路走下去,還得遇到多少毒蛇、蠍子...」
先前來和羅旋談判的、那位中年男人。
他也是滿臉的愁苦,「看嘛,為了弄點兒火把。老子把豬籠,都給拆了。
現在我這倆只豬崽子,只能用根草繩子牽着走,可把老子給累的不行!
明天還不知道,得趕多遠的路呢。就這麼牽着豬崽子?不把老子累死,至少也得脫層皮...」
這一條鐵道,除了通行軍用專列、貨運之外。
平時跑的客運火車,其實就是國家,為了方便這些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沿路群眾。
他們平時出行的需要。
所以,
這一次羅旋所乘坐的、這趟綠皮火車,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它就是屬於通勤車。
這種通勤車,
見站就停、見東西就拉。
因此在這一趟火車上,不僅僅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乘客,而且也拉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
提着幾隻雞、幾隻鴨,或者是提着幾籠兔子,來乘坐火車的人很多。
就是拉着小豬、牽着羊,甚至扯着老黃牛,一同擠進車廂里的情況,都是司空見慣。
這種為了方便,深山老林里的各族群眾,日常出行的通勤車。
即便是到了現在,都還保留着。
至今這種通勤車,依舊還在運行...
看見那位中年男人,現在正在犯愁:他牽着兩隻豬崽,走這種羊腸小道。
絕對會苦不堪言。
羅旋笑道:「那你們怎麼不做一道烤乳豬?把它吃到肚子裏了,走起路來,豈不是輕鬆了很多。」
中年男人一愣:「這是我替生產隊,飼養室買的豬崽。那就是公家的財產,怎麼能烤來吃了呢?」
羅旋道:「等到明天的時候,難道你就牽着,這兩頭豬崽趕路?那我們可沒那麼多的功夫,去等着你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剛才中年男人,他們是打着火把,連夜走小道。
由於夜間趕路,失足跌落懸崖的幾率很大。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本身他們的隊伍,就走不快。
但是等到明天,天光大亮。大
傢伙兒,必然會加快行進速度,以儘快走出這茫茫大山。
到時候,
好幾十號人,怎麼可能會有那個耐心,等着他牽着豬崽慢慢的趕路?
羅旋給他出主意:「你們趕了半天的路了,現在是又餓又累。乾脆就把這兩隻小豬宰掉,等到下一次,你再抽時間出來,替生產隊買回去就是了。」
中年男人聽罷,心中猶豫不定。
畢竟,從他們那個生產隊裏出來一趟,着實不容易。
要是就就這麼回去,中年男人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可要讓他牽着兩隻豬趕路吧,確實又不太現實,這可就把他為難住了...
羅旋加了一把火:「還好,幸虧你不是代表生產隊,出來買的牛犢子...」
想了想,覺得是這個理。
人就是這樣的:當他一想到,原來自己,還不算是損失最嚴重的。
那他心裏,頓時就會平衡不少...
只是讓他一個人,獨自承受這麼大一筆損失,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終這一幫子人湊錢,大家用「打平伙」的方式,這才妥善的解決了這一難題。
小書亭
啃着香噴噴的烤乳豬。
中年男人感慨不已:「早知道這位小兄弟,老子這麼靈光、本事這麼大。
我們白天的時候,就不應該聽那個張海軍傢伙的慫恿。
當時咱們,就應該跟着你走這條檢修小道。要不然的話,我們何至於落到這個地步?白他娘的,走了整整30里的冤枉路!」
是夜,
那幾十號人,便圍着篝火堆聊天,喝隨身攜帶的包穀酒、吃肉。
黑壓壓的一群人,有說有笑,有吃有喝。
倒是好不快活!
只可惜,盯着張曉麗睡覺的羅旋,卻過的並不快活。
窩棚外面,
火光熊熊,人聲鼎沸。
想幹啥?
能幹啥??
不用洗了,就這麼睡吧!
夢裏啥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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