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怎麼樣?沒事兒吧?」
明決脖子上的印子早就消下去了,現在都看不出來,剩下有什麼情況也不太看得出來。
他沒有任何異樣地跟唐警官閒聊,「我身體好,修養幾天就行了,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唐警官點點頭,跟着他往樓上走。
「這棟樓好像沒什麼人住啊?」
他在等的這會也觀察了一下這棟樓,除了二樓之外,沒有什麼住人的跡象,外面還堆了一些水泥沙子,看着要動工的樣子。
「最近打算把屋子翻新一遍,購置一些新家電,所以沒租出去。」
明決說話間,帶着一種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冷靜。
聽着明決發出包租公的凡爾賽聲音,黃警官的目光有些驚奇,「這棟樓都是你的?」
「嗯,父母留下的。」
「行啊,就光收租生活費都不愁了。」唐警官有些羨慕,他也想成為一個包租公。
「多虧了這棟樓,否則截肢之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明決語氣感慨,打開門進屋。
「也是啊……」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唐警官的神色唏噓。
明決的家裏沒什麼太多東西,且有些亂,散發着一股單身男人的氣息。
他徑直帶唐警官走進臥室,打開保險箱。
保險箱裏放着現金和一些比較珍貴的東西,唯獨沒有琴酒所說的手槍和子彈。
另外一個保險箱則放的都是文件。
唐警官看了之後,心裏也有了數。
那個外國人說的是污衊無疑了,就是想給他們警方找事做!
明決說着,聲音帶上了幾分情緒,「我這裏倒是收藏了不少刀劍,但槍這種東西肯定是沒有的,我就一普通人,哪有那門路弄到真槍啊……」
察覺到明決有些不舒服,唐警官解釋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人舉報,總歸得過來看看。現在看了,我心裏有數了,省得那個外國人故意亂搞……」
「唉,我知道,就是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明決並沒有生唐警官的氣,他只是故意裝得有點不舒服,畢竟,會不舒服是人之常情。
要是太過歡迎和積極,反倒不美。
經過琴酒反手舉報這一茬,他已經長了記性。
唐警官走後,明決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盯着茶几。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臥室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莫名有些壓抑。
他是一個良民,一個三好青年,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欺瞞利用警察。但他偏偏做得如此得心應手,更甚者毫無負罪感。
明決捂住臉,感覺自己已經與一些尊崇的東西漸行漸遠了。
果然,人是自私的。
在腿被汽車壓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救人,為什麼要用後半生殘疾這種代價去救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無數次,他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
讓自己平靜地接受自己腿斷了的事實。
但心裏終究是在意的,天知道他做了多少次雙腿恢復健全的夢。
在知道自己的腿能恢復之後,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選擇了隱瞞警察,編造了一個虛構的入室搶劫,將危險份子琴酒送進監獄。
但這並不是結束,這只是一個開始。
在今後,這種事情可能還會發生,他可能會使用各種方法阻止這些異世界的人對他產生危害。
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將人囚禁十天的事情來,但這些都是要面對的。
他必須調整好心態,做好完全的準備去迎接這些異世界的來客。
明決的雙手在顫抖,但很快被用力握緊。
他想要他的腿恢復正常。
......
審訊室里。
琴酒冷冷地看着對面的警員,但對面的警員絲毫不為主動。
笑話,我堂堂大天朝的威嚴,哪能是一個外國人能冒犯的?
今天不把自己底給交代出來,你就別想動彈!
警員沒說話,但琴酒已經看懂了他的意思。
他深呼吸,讓自己忍耐下來。他可以強行離開這個審訊椅,但是這必然會引發衝突。
得罪警方弊大於利,沒有必要。
「你竟然聽得懂我的話。那我也就不跟你廢話了。」審訊的警員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報上你的姓名、國籍、家庭住址、你入室盜竊的所有經過......」
琴酒眼皮微垂,讓人看不清他眼睛的情緒。
他已經很清楚,他不說這些警察沒辦法拿他怎麼樣,但不讓上廁所,不給水,耗不下去的肯定是他。
壓抑的環境對他倒是沒什麼影響,但他需要去解決生理需求,需要補充水分,需要食物安撫味蕾。
因此,他沒打算一直閉嘴。
他只是在試探底線罷了。
「明決知道,你可以去問他。」
他輕飄飄地說出這句話,把審訊的警員氣得個半死。
上一句舉報明決私藏消息還沒結果呢,這下又說明決知道他的身份,這個犯人擺明了給他們找事做!
說出自己的身份,有這麼難嗎?
「我要你自己說出你的姓名,國籍,家庭住址,入室盜竊的所有經過......請配合警方工作!」
無視審訊員的怒吼,琴酒閉上眼睛。
他得等明決那邊的搜查情況出來再決定後續怎麼做。
如果他的槍被發現了,那麼明決必定要解釋槍支的由來。
他的槍上沒有他的指紋,但是明決就沒有他這麼謹慎了,根本沒有帶手套。上面有明決的指紋,這是明決賴不掉的。
明決想要解釋,很大概率會將槍推到他的身上,那時候,明決需要解釋他的來歷,然後在各種懷疑的目光中再去編造一個故事,以及他隱瞞的理由。
屆時重點就在明決那裏,他也能成功噁心一把明決。
琴酒並不覺得明決會把他是異界來客這件事暴露出來,從現有對明決的觀察來看,他不是那種蠢人。
而明決要是將他能召喚異界來客的事情暴露出去,明決自己第一個就會變成小白鼠,還是會被嚴格看管的那種。
他太清楚成為實驗的小白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了。
實驗室里那些小白鼠的死狀,他見得太多了。
若槍支沒有被發現,那他就編造一個姓名和國籍。
反正他的身份是無法被求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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