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擇 第二十六章 主食中隱藏的秘密

    聽到了結比王子這麼說,其餘的兩人眼前都發亮了起來,立即站了起來道:

    「你說的那地方在哪裏?」

    很快的,東海聯軍便將所有的救生艇等等吃水淺的船隻都調撥了過來,然後集中向了結比王子親兵發現的那個地方此時已經順口叫做犬牙壁這些船隻上裝載的都是精銳士兵,紛紛的順着上面懸垂下來的多條繩梯爬了上去,開始集結。

    雍黎看着這幅景象,滿意的點了點頭,但接下來也是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

    「可惜這裏水太淺了,下面的暗礁也多,頂多也就只能小心翼翼的通行救生艇之類的東西,否則的話,在這裏修築一個臨時碼頭就能解決我們的大問題了。」

    結比王子微微搖頭道:

    「說到底我們還是太大意了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中卻是微微泛出了淚光,仰起頭來呼吸了一口道:

    「我在空氣裏面,嗅到了糧食被燒焦的氣息假如我們對這吳作城的重視更加充分一些的話,很可能就會避免這件事的發生啊。」

    雍黎恨恨的道:

    「要在這樣短的時間當中擊破我軍在上面的營地,至少也是需要五萬精銳騎兵的數量,可是這吳作城裏面怎麼會有這樣多的騎兵?情報不是說,他們的騎兵數量也就是萬人上下麼???」

    「還有,我軍的哨騎不是說將吳作城已經圍得水泄不通,可是這麼一支突然出現的強大騎兵為什麼我們都事先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呢?」

    ***

    隨着三國聯軍精銳開始陸續投入到了戰場當中,戰場局面便開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根據林封謹的要求,三里部的人在西面設置了一個簡單的臨時營地,所有受傷的人都會被送到臨時營地當中去進行一些簡單基本的處理,救治。

    同時,每當臨時營地的傷員增加五十人,傳令兵便被要求向林封謹匯報一次消息。

    林封謹便是從傳令兵的匯報間歇時間當中,很敏銳的覺察到戰場當中的此消彼長,微妙變化。

    當傳令兵前來匯報的間歇時間縮短到了盞茶功夫的時候,林封謹微微的點頭,對着旁邊的張雷道:

    「看起來戰場上出現了新的變數,我們遇到的抵抗力量越來越大了。」

    張雷道:

    「這是很正常的,公子,對面是三個國家的聯軍,並不是三支部落草草組成的聯軍,若是他們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又怎麼可能談得上橫掃席捲中原?」

    林封謹點點頭道:

    「狼突,給我最新的匯總消息。」

    狼突道:

    「是!現在根據我們的調查,這裏一共是分成了八個貨場,其中已經有兩個半貨場裏面已經被糧草輜重塞滿,其餘的都只是基礎建築空着的,根據我們的勘察可以發現,新被搬運上來的這些糧草輜重都是被海水打濕過,並且審訊了俘虜以後也可以得知,他們被要求連夜加班來搬運這些打濕了的糧草輜重,並且讓人連夜烘烤晾曬為此甚至援軍的主力都被逼迫得要在船上過夜。」

    「原來如此。」林封謹微微點頭道:「難怪得這戰場上為什麼看不到普通的步兵,原來都還在船艦上過夜,沒有辦法下來呢。」

    狼突點點頭又道:

    「用來儲存軍糧的區域應該是固定的,也就是說,這幫傢伙所有的糧草都運輸上來的話,應該是堆滿的八個貨場,對比一下目前已經裝滿的貨場,差不多可以推算出,他們被海水打濕的貨物總量大概佔據了整體的三分之一強,我們這一次出擊可以說是收穫相當的不小啊,直接毀掉了他們儲備的三分之一的糧食!」

    林封謹也微笑了起來,的確,這一戰的收穫確實是出乎了自己的想像,這也只能用運氣好來形容了,便接着道:

    「那麼軍馬呢?」

    狼突道:

    「因為我們並不怎麼缺乏軍馬,更不缺乏食物,所以對於戰馬咱們目前的態度是收集起來再說,這些馬匹咱們是看不上眼的,只能拿來做拖馬,日後丟給商人賣掉,就目前來說,已經是繳獲了七千頭戰馬,被殺死的大概還有兩千多頭。」

    這時候,又有一名傳令兵奔跑了過來,對着林封謹傳遞了幾個消息,林封謹便道:

    「對方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居然開始組織起精銳的刀盾兵從旁邊爬上了懸崖,源源不斷的趕來支援。狼突,陪我去看一眼他們的軍糧,然後便是差不多可以返程的時候了。」

    狼突在馬上躬身道:

    「是。」

    說完便打了個唿哨,率領着數百精銳赤騎一下子就捲入到了旁邊的烈火硝煙當中去,這自然是前去清場,給林封謹保證最大的安全系數,旁邊的李雷看到了狼突率領的赤騎的動作,忍不住都在嘆息道:

    「真是動若雷霆!我平生所見的騎兵也不算少了,但哪怕是中唐國的禁衛軍和西戎的精銳牧騎,也難以與公子身邊的這支赤騎相提並論。」

    林封謹微微搖頭道:

    「還未夠水準呢,你若有一日能見到吞蛇軍當中的毒牙都,那才叫做騎兵當中的王者。」

    很快的,狼突已經是清場開道完畢,可以見到他腰間的長刀吞口上,還有大量的鮮血在緩緩的淌落,將腰間的戰甲都氤氳得一片鮮紅,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無比的殺戮。然後便率領着赤騎將林封謹簇擁着,朝着那邊烈火硝煙最濃的地方馳騁而去。

    ***

    此時在整個營地的西方,赫然有一大片**於整個軍營外的建築群,這建築群卻是由至少四五十棟竹樓構成的,這些竹樓雖然大部分都沒有修築完工,也依稀能看到大致的輪廓,上面披着油氈既可以很有效的防止雨水,又能相當方便的擋住寒風,而竹樓的建設也是不比帳篷之類的東西複雜多少,在熟手的幫忙下,用那些已經是先製作好了的零件拼接起來一座高大的竹樓,頂多也只需要耗費一倆個時辰罷了。

    當然,在這裏居住的傢伙能夠在東海聯軍物質如此匱乏的狀況下,從眾多的軍士當中脫穎而出,跑來這邊享受這麼好待遇的,要麼就是軍官,要麼肯定是有自身十分特殊的能力才能夠得到如此的優待。

    因此首先沖入到了這竹樓群當中的三里部族人也都是如此,一面肆意的殺人放火的同時,一面渾身上下可以說是充滿了戒備,端的是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應付對方的強攻!

    忽然之間,這支騎兵的前鋒已經是衝刺到了這竹樓群的中央,卻是見到前方出現了一團篝火,在篝火的照耀下,正好可以見到有一幢竹樓當中有隱隱約約的燈光出現,雖然光線很不清楚,卻可以見到這幢竹樓已經是鶴立雞群一般矗立在了眾樓之中。

    為什麼會這樣說呢?

    首先它的表面似乎有一層明黃色的光芒在反射着,應該是被塗抹上了什麼油漆,其次,則是這竹樓的主材,竹子的結疤處,居然生長出來了嫩綠的新葉和枝條,甚至都有小鳥在裏面做窩,這樣一來,毫無疑問給居住在裏面的人的感覺就仿佛是居住在了竹林當中一樣令人驚嘆!看見了以後,居然就像是心靈的寄居地那樣,給人以溫暖的感覺。

    就在這騎兵突入的時候,從地下忽然也是閃耀起來了好幾道光芒,然後便傳出來了一系列破碎的聲音,看起來貌似有什麼東西被損壞了一般,仔細的看去,卻是幾個陶瓷偶人,一把古琴的琴弦斷掉了而已。

    林封謹派遣來的這些大頭兵自然都是粗人,不知道這幾個破碎的東西意味着什麼,倘若是有精通陣法的高手在此的話,那麼就不難判斷出,這裏應該是剛剛佈設好了一個可以聚天地靈氣的法陣,可惜的是,被這群大頭兵狠狠的闖了進來,身上的血煞之氣狠狠一衝,這法陣自然已經是稀里嘩啦的破碎掉了。

    就在這法陣被破的時候,那竹樓的門扉忽的「吱呀」一聲大開,從裏面站了出來一個女人,卻是生得十分的美麗,並且身材高挑,有一種格外出塵的氣質,更是低聲呵斥道:

    「你們在做什麼!連先生的」

    這女人在呵斥人的時候,聲音也是柔和的,若和風吹來,她為什麼沒有繼續說下去呢,卻是因為下面策馬疾馳的那些人,根本就是冷血到五大三粗的大頭兵。

    這幫王八蛋也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他們的審美觀往往都是會和母馬聯繫到一起,三里部現在最好嫁的牧民女子,那就是屁股和母馬一樣圓,腰和母馬一般有力,**和母馬一樣鼓脹!


    何況這些三里部的先鋒此時的神經都是繃緊了,唯恐黑暗當中飛來一支冷箭什麼的,因此那竹樓的門扉一開,他們攜帶的投矛,半挽的弓箭就二話不說統統招呼了上去,那完全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

    這樣的後果,自然就讓活美人變成了一堆名副其實的小鮮肉還是冒着熱氣的那種。

    這女人死了五六秒以後,一道身影便驟然沖了出來,「咔嚓」的一響,那竹樓的門扉便已經破碎斷裂,飛出了足足五六丈遠,一個梳着長長的頭髮,穿着黑白兩色詭異長袍的男子一下子就沖了出來,看着面前的那一堆「小鮮肉」,渾身上下可以說都是完全繃得緊緊的,呆滯站着數秒,一下子就撲倒在了這女屍上,發出了一聲若狼嚎也似的痛楚叫聲:

    「卿卿,卿卿!!怎會這樣?剛剛一別,竟是永訣!!」

    這男子是噴着血說這些話的,為什麼會噴血,當然不是因為傷痛莫名,撕心裂肺,而是由於旁邊這些殺人不眨眼的三里部騎士一見到又有人出來,立即繼續窮凶極惡的補上了七八箭上去。

    對於這些騎士來說,這種事情在草原上不知道見太多了,當年三里部被人追殺的時候,還不是被堵着蒙古包門口,出來一個死一個,並且衝出來的人見到了親人慘死,那可以說是都進入了「狂化「狀態,用科學理論解釋就是腎上腺素瘋狂分泌,暫時不知道疲倦疼痛那種。

    一旦你不下毒手,狠手,甚至稍微留手,很可能就會死在對方同歸於盡的打法下。

    儘管這穿着黑白兩色詭異長袍的男子差不多心肝脾肺腎都被射了個稀巴爛,但是看起來他的生命力也是極其頑強,身體周圍居然浮現出來了一陣黑氣,環顧四周,眼中**着怨毒的光芒,似乎要將面前的這些兇手的所有相貌都記憶進去似的,一字一句的道:

    「你們,都,要,死!!」

    說完以後,這男子卻是雙目圓睜,大叫一聲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然後氣絕身亡。

    帶隊的三里部騎兵隊長冷笑了一聲,隨意揮手,便是幾把火把拋了上去,將周圍的竹樓都點燃了,仿佛是一支一支熊熊燃燒的蠟燭一般。緊接着他們便滿意的繼續朝前策馬而去,檢查前面的竹樓。

    可是,這幫人剛剛離去了十幾個呼吸後,空氣裏面忽然傳來了「嗡嗡」的聲音。

    緊接着,便見到了漆黑的夜空裏面,赫然飛來了一隻黑白分明的蘇我使者,這蘇我使者在那名穿着黑白色長袍的男子屍體上空盤旋了一陣,似乎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落了下去。

    在這下落的過程當中,蘇我使者居然身上也是發出來了紅色的光芒,就仿佛是燒紅了的鐵塊那樣,給人一觸目驚心的感覺,接着就對準了那男子的屍體落了下去。這男人死的時候是噴着血而死,嘴巴則是張開的,蘇我使者落下去以後,便直接無聲無息的滑入到了他的喉嚨當中

    ***

    這時候,林封謹已經在赤騎的拱衛下,來到了東國聯軍把守的心腹要地糧庫當中,這裏已經被全部澆上了火油後燒了起來,火場的面積少說也是有百餘畝,看起來火勢十分驚人,喧囂翻騰,甚至有十數米高,遠遠的百米之外都能見到有熱氣熏蒸撲面而來。

    這樣大的火勢,不要說是區區糧食,就是鋼鐵的人偶衝進去,也非得被燒化了不可!好在這裏總是會有一些散落的糧食,知道林封謹要來,已經有人收集好了大小不同的好幾個麻袋擺放在了林封謹的馬前。

    林封謹跳下馬,立即就發覺了裝糧食袋子的截然不同,他拿匕首一戳,拿手指一捻便道:

    「這口袋比咱們用來裝糧食的麻袋結實得多,並且更加防潮!這玩意兒是什麼做的?」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答得出來,不過無論張雷還是狼突都是曉事的,此時什麼都不多,俘虜最多,隨便抓一個來問就知道了。很快林封謹就獲得了答案:

    「是香蒲,用香蒲草搓出來草繩編制出來的糧食袋子十分結實,而且防潮,這一次若不是直接被海水涌艙,也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大範圍潮濕場面,最關鍵的是,香蒲草曬乾之後,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這香味既能增添糧食的香味,又能驅逐掉蛀蟲。就算是將裏面的糧食吃光了以後,這香蒲繩編制出來的袋子也是可以用來餵馬。」

    林封謹接着詢問這個俘虜:

    「那你們平時家庭生活買米糧的時候也用這香蒲袋子裝嗎?」

    俘虜搖頭道:

    「用不起,香蒲袋子的成本太高了,香蒲的嫩葉從春天起就可以採摘來做菜吃,一直要到七八月的時候,葉子才能生長到用來搓繩子,但是七八月份是雨季,要收割香蒲,都必須去水澤裏面,既危險也很是耗費勞力的。」

    這俘虜也是個機靈人,見到了眾人聽得似懂非懂的,便結結巴巴的補充道:

    「香蒲生長的環境和荷花,水稻類似,不過只要有適合的地方,肯定是種水稻而不是香蒲了,所以香蒲絕大多數都是野生的,要去割香蒲的厚葉子的話,就必須赤足踏入淤泥裏面,然後彎腰下去在水中摸索,才能從葉柄將香蒲葉子切斷,這樣的話,要收割到足夠的用來編制袋子的葉子,比收割水稻還要累得多。」

    他這麼一說,三里部的人依然沒怎麼聽懂,但是林封謹卻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了解到了這些以後,林封謹才對周圍的人笑笑道:

    「家祖上好幾代人都做過糧行的買賣,所以對這方面相當熟悉所以才這麼順口問了問不過,由小可以見大啊,既然這香蒲草袋並非是平時通用的,那麼就說明這是有人為了這場戰爭而特別製作的!東方諸國的聯軍看來有一個了不得的後勤管理者,居然在裝米的袋子上都可以做出這麼多的文章來!你知道是誰在管理後勤輜重嗎?」

    那俘虜急忙道:

    「大人,所有的後勤輜重這一次都是交給了天盧殿下手下的八鬼中的鴉鬼策大人在操持,負責我們艦隊後勤輜重的應該是鴉鬼策大人的弟子。」

    林封謹對狼突道:

    「記下來這個名字,如果在戰場上遇到他,優先對其發起攻擊,若是抓到的話,給他一次機會投降,若是馬上答應就殺!若是猶豫的時間超過了十個呼吸,也殺!」

    狼突點點頭,看起來已經是將鴉鬼策這個名字狠狠的鐫刻在了自己心上似的。

    接下來林封謹將手伸入到了破損的糧食袋子裏面,然後抓起了一把糧食,看着黑色的豆子若瀑布一般的從自己的指縫當中滑落下來,眯縫着眼睛道:

    「這都是上等品啊。」

    接着林封謹又挑開了一個袋子,發覺裏面裝的全部都是一種被稱為是「素養禾」的東西,這種糧食很像是小米,但是口感就不要說了,哪怕是放太多的水進去蒸,甚至是煮稀粥,吃起來也會覺得有一種夾生飯的口感,無論咀嚼多少下,咽下去的時候也是割喉嚨得很,仿佛是在吃糠一般。

    這玩意兒說起來和水稻田裏面的「稗」是同類,既然它擁有這麼多的缺點,那麼為什麼還要將之拿來當成是軍糧呢?因為人說一好遮百丑,這素養禾的好處就是好養活,產量甚至比最高產的水稻還要高出整整一倍!

    「馬比人吃得好啊。」林封謹悠悠的道。

    然後,他詢問那個俘虜道:

    「你們平時的供給是怎樣的?」

    這俘虜嘆了口氣道:

    「在船上的時候每天吃兩頓,早上一頓,晚上一頓,早上那頓是素養禾稀粥,晚上那頓是一個素養禾飯糰。來到了陸地上做事以後,早上一頓變成了素養禾飯糰,中午能有一碗米湯,晚上是兩個飯糰,運氣好的話,飯糰裏面會有梅子或者是一片魚肉。」

    林封謹道:

    「除了素養禾之外,就沒別的主食做的麼?」

    「對,黑豆是給馬貼膘用的。」這俘虜麻木的道:「上面說,你們中原到處都是白花花的大米和財富,等到天氣熱起來的時候,我們就能吃到香噴噴的白米飯了。」

    林封謹笑了笑道:

    「那有人偷吃馬料嗎?」

    「當然有,不過被抓到的話,那麼就要剖開肚子,將內臟用來做魚餌」說到這裏,這俘虜十分驚恐,顯然想起來了某些不好的事。

    狼突冷哼道:

    「真是沒見過世面,我們這邊哪怕是奴隸,只要好好乾的話,那麼也是能有白米飯吃,牛羊奶喝的。」

    林封謹又連續插破了三個袋子,發覺東海諸國聯軍當中的主食就是給馬吃的黑豆,還有給普通兵士吃的素養禾,不過這時候大概那俘虜也看了出來林封謹的用意,有些膽怯的主動道:

    「其實軍中還攜帶了一種糧食,那就是給貴人和神官吃的越光蓮霧米,不過這裏應該是沒有的,因為此時搬運上岸來的糧食,都是放在底艙當中被海水給打濕了的。但是越光蓮霧米則是不可能放在底艙裏面。」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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