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野豬重傷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畢竟若老是呆在這裏，單是看着眼前的那條龐大得仿佛可以連接天地的巨大妖身，林封謹心中就有着不祥的壓抑感覺！眼前的這景象，只是在最深沉的噩夢當中才見到過。

    可是，這山腹當中的空間實在是巨大，林封謹氣喘吁吁的逃了足足小半刻時間，卻還是因為傷勢的原因而只逃了幾百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發覺和那詭異龐大的媧蛇神屍體更近了！

    便是在這個時候，林封謹渾身上下都是陡的僵硬了，他半張開嘴，喉嚨裏面發出來了「格格格」的聲音，雖然大腦在拼命的指揮雙腳快跑，可是，仿佛這信號被完全阻隔了似的啊，雙腿根本就是直打哆嗦，完全不聽指揮！

    因為，那本來貌似僵死的巨型媧蛇神，居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很難形容那是怎樣的一種情形，那隻巨大的眼睛睜開以後，其中本來是空白一片，仿佛空無一物，但是，轉眼之間便湧出來了大量的黑色霧氣，然後便出現了一隻帶着豎瞳的眼睛，平靜，淡然，深邃......更可怕的是，仿佛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漠然！

    那種漠然，無法形容，就像是人在絕望的時候，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仰望蒼穹，或苦苦哀求，或破口大罵，天空當中傳遞出來的那種冷漠和平靜！

    之前都是處於虛弱休眠期的媧蛇神，也是感應到了自己創造出來的巨虺接連隕落的警訊，從休眠狀態下醒來了，被它盯住的林封謹這時候才感覺到了這史前妖神的強橫和恐怖，完全都是被震懾得一動不能動。直若等待屠戮的家禽！！

    可是，林封謹也絕對不是什麼束手待斃的人啊！啊一咬舌頭，陡然狂叫一聲，與此同時，身上的龍氣更是奔涌而出。天地之前的龍氣能壓制隔絕一切神通法術，一下子就恢復了自由。

    與此同時，他咬着牙閉着眼埋着頭繼續飛跑，可是，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大壓力狠狠的覆蓋在了他的身上，將林封謹壓製得在地上完全喘息不過氣來。連想要動彈一根手指都不能。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不甘心啊！！」

    林封謹在心中狂叫了起來，忽然之間，他感覺到了渾身一震，身體內的精氣神再次湧向了天靈蓋。一股詭異的感覺傳遍了全身，這時候林封謹頓時知道，自己的妖命氣運再次自動的運轉了起來，破體而出，形成那猙獰兇惡的獨眼異像，惡狠狠的瞪向了對面的巨型媧蛇神！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悶了下來，時間迅速的流逝。也不知道隔了多久，林封謹的耳邊竟然響起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竟然是你的妖星.......難怪我的造物的魂氣可以被活活吞噬，這一次就饒你不死。你出去以後，要獻上生命力強大的祭品來彌補你的罪過，否則的話，便要裁決你瀆神的罪孽。」

    此時林封謹的腦海裏面，自動就出現了獻祭的地點，卻是在靠近焚石山的一處海灣附近，聽得這媧蛇神居然沒有下毒手，並且仿佛應該是在念舊。林封謹也是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他唯恐夜長夢多，畢竟自己從這裏走出去的話，至少估計沒有個半天時間是下不來的，所以咬了一咬牙，乾脆在須彌芥子戒裏面找了找。要知道。林封謹從江南一帶的海域一直遠航到這裏，一路上擊殺的深海巨獸也是不少的，尤其是從仁川過來的這一段路上，更是連連開戰，所以很是拿到了幾枚生命力格外充沛的妖怪內丹。

    這時候為了買命，林封謹便挑了兩顆賣相最好，生命力涌動最強的內丹，恭恭敬敬的獻上，然後道：

    「這一顆妖丹是在下用來獻祭彌補之前的罪過的，這一枚是在下獻給強大的媧蛇神的祭品。」

    本來那媧蛇神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卻是一下子被兩枚妖丹當中強烈無比的生命氣息刺激得睜開了來，這兩枚妖丹當中，有一枚甚至蘊藏有上古血脈，十分難得！

    要知道，因為焚屍山的特性，那黑煙所及之處，千里內都是沒有強大的生物駐留，所以潮汐激流所帶來的那些食物，都是普通的魚類，偶爾能夠有一條鯊魚就算是大餐了。當然，這大餐指的不是味道，對媧蛇神來說，唯一判定有沒有用的，就是其中蘊藏的生命力。

    而林封謹此時獻祭上來的兩枚妖丹，其中蘊藏的生命力非常驚人，哪怕是小的那一顆，也足足當得了十次潮汐激流帶來的食物的總和！至於大的那一顆帶有上古血脈的妖丹，對此時的媧蛇神的魂魄穩定都是極有幫助！

    此時哪怕是淡定若媧蛇神，也是立即命令旁邊侍立的精英蛇鬼立即將這兩顆祭品送了上來，確認了沒有搞鬼以後，便是輕輕一吸，將這兩枚妖丹吸入了口中去！良久以後媧蛇神才道：

    「你供奉的祭品非常好，很合我的心意，這樣吧，我讓你提三個願望，本神無所不能，都可以為你實現，只要你有足夠的祭品！」

    林封謹總算是出了一口長氣，知道哪怕這媧蛇神再怎麼喜怒無常，自己的小命這時候總算是保住了。因為他已經向着這怪物展示了自己很有用處，那麼殺了自己對媧蛇神沒有半點好處，相反，媧蛇神此時肯讓自己許願三個，則是在下餌了，一旦嘗到了甜頭，那麼肯定就會想方設法的再去投其所好的獻祭！

    當然，此時林封謹肯定不會去玩文字遊戲，比如說，我的第一個願望就是讓所有的願望變成一百個......他暗自腹誹你這條大蛇無所不能怎麼還會被關在這狗屁地方？表面上卻是畢恭畢敬，愁眉苦臉的道：

    「偉大的媧蛇神，我覺得現在傷勢非常難受，求強大的媧蛇神幫我治療一下吧。」

    這種事情，對媧蛇神來說簡直是舉手之勞。也不見到它有任何的動作，林封謹就覺得自己的傷口處忽然在發癢，緊接着肌肉什麼的都開始蠕動，迅速癒合，很快的。到了最後那嚴重到洞穿前後的傷勢從外面看起來，居然徹底的痊癒了，只留下一團紅痕。

    不過林封謹還是感覺到了格外的虛弱，他一內視就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的內臟器官還在不停的蠕動復原，因此從外表上來說自己看起來沒事。但估計還是要等待一兩天才能徹底的恢復正常。

    雖然這樣的治療方法貌似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林封謹卻是知道，那種在短短的幾個呼吸內就能痊癒的治療手段反而遠遠不如媧蛇神的這一手了，甚至副作用都是更加驚人。

    為什麼，因為隨着林封謹對自己的妖命之力的深入了解後就知道，幾個呼吸就讓人痊癒的治療手段。實際上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直接消耗生命力來痊癒傷勢。

    比如，林封謹之前胸腹之間的洞穿傷要養個半年才能恢復正常，那種瞬間恢復的治療手段實際上就是直接讓你的肉體在瞬間衰老半年，自然傷口就變成了你身體半年後的狀態，當然痊癒了啊，但是這種痊癒的過程解釋清楚了的話。傷員十個當中估計都有五六個人是要大罵干你娘的....

    面對這樣的驚人手段，林封謹心中也是暗自有些震撼，便拿出了招邪塔，說出了自己的第二個願望：

    「偉大的媧蛇神，在前往這裏的時候，我遇到了一株變異了的妖樹，想要使他成為我這一件法寶的指定契約對象。」

    林封謹所說的指定契約對象就是指，讓林封謹可以在需要的時候召喚這株妖樹，若是不需要的時候，那麼還可以召喚其餘的隨機生物。這樣一來的話。既保持了招邪塔的隨機多樣性，也不會錯過這可以應用在戰爭當中的大殺器三瘤妖樹。

    媧蛇神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林封謹忽然覺得手中一涼，一看卻是發覺手中居然出現了一塊小小的石頭。很快的，媧蛇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將這石頭磨成粉以後給它吃下，便可以如願以償，下一個願望。」

    林封謹想了想以後便道：

    「這一次我從江南而來，一路上遇到了諸多強橫無比的深海上古生物，或逃或戰，到了這裏已經是精疲力盡，可是還要肩負獵殺白魔王的重任，求媧蛇神能護佑我前往極北之地後平安歸家。」

    媧蛇神很乾脆的回應了林封謹：

    「你的這個要求已經略微的超出了奉獻的祭品的範疇，只是看在你供奉的祭品確實很符合我心意的份上，就滿足你的心愿。」

    說完以後，從林封謹的眼前便飄落了下來一片指甲蓋大小的鱗片，上面閃耀着七彩光芒，更仿佛是水晶那樣晶瑩剔透，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掌托住，立即就感覺到了一陣難以形容的冰涼之意傳遍了自己的身體。

    可是，林封謹卻並不會覺得寒冷，而是感覺到了加倍的清涼，就像是大熱天當中浸泡在了清泉裏面，一時間整個身體都有一種空靈而馥郁的感覺，閉上眼睛後都覺得整個人都不存在了，只有神識帶着淡淡的欣悅而單獨存在着。

    媧蛇神淡淡的道：

    「持我神鱗，上天入地，任你縱橫！」

    林封謹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此時真的已經對媧蛇神多了幾分敬畏了。從古到今自稱神靈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無一例外最後都是被稱為是瘋子或者是神經病，但是，在面對着媧蛇神的時候，無論是其氣勢還是說那種淡漠的態度來說，都是真的有着面對神的感覺，更重要的是，真神的最顯著特徵，也是最受人追捧的特徵那便是有求必應！

    林封謹提的三個要求乃是他精心考慮過的，第一個要求是解決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第二個要求，則是在試探媧蛇神的能力，而第三個要求，則是林封謹開始試探媧蛇神的能力上限了。

    可哪怕是這樣。媧蛇神給林封謹的感覺依然是深不見底！他可以滿足林封謹每個願望，並且更可怕的是，每個願望都滿足得讓林封謹不留遺憾，這就是格外的變態了。哪怕依照林封謹的心機城府，也是深深的感覺到了舉重若輕。就連這種狀況下的半死不活的媧蛇神，也是若淵海一樣深不可測。

    不過，林封謹再想一想媧蛇神的身份，這是什麼來頭？上古妖帝一族的嫡系血脈！！海君這廝能夠有點純正的上古血脈，已經是號稱可以橫着走，連老天爺都要嫉妒的了。出水就要遭雷劈.....

    「難怪得就連堂堂的大衛烈帝，最後也是冒着天下之大不諱選擇了媧蛇神來延命啊啊。」親身領略到了媧蛇神的強橫能力以後，林封謹忍不住都感慨道。換成是林封謹和衛烈帝異位相處，估計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

    此時既然好不容易才獲得了一條生路，加上也發現了那焚屍山的真正秘密，林封謹自然也是沒有意願要再在這裏呆下去。別的不說，那岩漿升騰起來的熱氣都足夠將人蒸得半死不活的了。

    此時林封謹持有媧蛇神的神鱗，其餘的那些附屬怪物比如說什麼精英蛇鬼啊，又比如說什麼巨虺之類的見了林封謹都是畢恭畢敬，乖乖讓道。林封謹此時依然是相當虛弱，服用了隨身攜帶的藥物以後，也只能找了個大魚骨頭當做拐杖。支撐着踉蹌而行，慢慢的向外走了出去。

    林封謹來的時候，是被法陣聚吸來的海潮激流裹挾着進來的，此時他回去當然不可能再走這條路，加上與巨虺蛇鬼等等根本就無法溝通，所以也只能慢慢尋找了。這焚屍山的地下山窟窿很大，流淌的岩漿河也到處都是，地形複雜無比。

    林封謹最初的時候覺得悶熱，不過想想外面的天氣和自己現在的狀況，還是覺得悶熱點好啊。若是換成零下幾度，幾十度的溫度，那麼依照自己目前重傷外加失血過多的狀況那就是加倍的要命了。好在他在這裏轉悠了那麼久也總算沒有白費心思，最後總算是尋找到了一條可以通往外面的路徑。

    根據林封謹的推斷，媧蛇神手下的巨虺應該就是通過這條通道與外界進行交流。收取祭品的。似巨虺這種強橫無比的生物，一天兩天暴露在了冰冷的天氣下問題也不大，但是要遠赴焚屍山的黑煙覆蓋範圍去獵殺強橫生物，從而為媧蛇神進補的話，那卻真的是力有未逮了。

    隨着林封謹往外走去，洞窟當中的溫度也是漸漸的從悶熱變成了舒適，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來，應該是很接近地面了，林封謹也是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在這黑暗的地下洞窟呆得太久的話，總會是令人覺得不大舒服。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林封謹的鼻孔當中忽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他頓時吃了一驚，最重要的是，那血腥味當中還有一股頗有些特別的味道，混合了野獸特殊的腥膻氣息，這卻是半妖之人才獨有的！而在這附近，擁有半妖身份的人只有一位啊，那便是野豬！

    林封謹雖然不知道野豬是怎麼受傷流血的，或許是為了尋找自己遇到了精銳蛇鬼，甚至是巨虺。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不管的，並且就算是野豬被當成了祭品，林封謹也在任何時候都會為自己保留一條後路，所以他的須彌芥子戒裏面，還保留着一顆上古血脈的妖丹，這玩意兒是留給付道士再次煉製海王丹的，此時說不得也只能拿出來和媧蛇神交換一下了。

    不過，林封謹仔細的嗅了嗅，卻發覺野豬的鮮血氣息並非是來自媧蛇神的東方，而是開始朝着海岸那一邊延伸，所以林封謹一方面加強了戒備，另外一方面則還是小心翼翼的對準了那個方向靠了過去，一路上經過了好幾條熔岩脈管的交錯口，最後......林封謹發覺遠處的黑暗當中，居然閃耀着一點若豆也似的燈火！

    而到了如此近的距離上，林封謹更是可以確定兩件事，第一，受傷的確實是野豬，並且傷勢很不輕，呼吸微弱並且應該是陷入了昏迷，第二。在這地下世界居然需要點燈照明的，可以證明打傷野豬的不是鬼物，應該是個活生生的人！

    林封謹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確定似乎前面只有野豬一個人，便加快腳步走了上去。卻發覺那不是什麼燭光，而是一顆夜明珠，其閃耀之處，乃是位於地下的一處相當龐大的圓形空間，這種空間在地質地貌上也並不稀奇，叫做岩漿乾涸濾泡洞室。

    火山爆發熔岩衝激的時候。粘稠的岩漿在洶湧翻騰的時候，往往會將空氣裹入，因此很多火山石都是形成若泡沫狀，非常多的孔洞，會漂浮在水面上，又稱為浮石。而當岩漿流格外龐大的時候。在罕見的情況下就會形成巨大的岩漿濾泡，等到岩漿慢慢乾涸之後，就會在火山岩裏面形成巨大的空洞，就是林封謹目前看到的這個洞室。

    此時這火山脈管當中的巨大空間顯然是被改造過了，林封謹走過去之後，先是看到了一串門帘，接下來才是緊閉的秘門。

    林封謹從呼吸聲當中就確定這洞室當中除了野豬之外。並沒有其餘的人，但是，當他先是撩起了門帘，然後推開了一扇木門，走入這個洞室裏面以後，依然呆滯了一瞬間。因為從外面看上去，這就是一個火山岩洞窟而已，但是走進去以後，林封謹幾乎是錯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來到了江南一帶的富豪之家。

    一踏入之後。腳下立即就從砂石地變成了木質的地板，並且是名貴的紅木，迎面是一道一人高的屏風，通體全部由紫檀、黃花梨、酸枝木等組成的木雕紅木屏風，木雕技法集深淺浮雕、鏤雕、圓雕之大成。巧奪天工。

    而屏風上面畫的一將軍引弓射暮色的壯麗景象，旁邊更是書寫着：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十個鋒芒畢露的大字！

    讓過屏風，就見到是一處貌似書房的所在，靠牆處有一個畫屏，屏前設畫案，案上擺放文房四寶、筆洗、筆注、筆筒和鎮紙等。畫案後面是一張圈椅案旁設繡墩。房間兩側布列長長的架閣，擺放着各類的書籍。

    這裏佈置看似簡約，但林封謹一看那張圈椅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張椅子通體光素無雕飾，搭腦兩端微向上翹起，靠背略向後彎曲，扶手與鵝脖均為彎材，相交處有角牙相襯，座面用藤屜，下為直牙條，腿足圓材，腿間裝步步高管腳棖，迎面的管腳棖下裝極窄的牙條，線條流暢，做工精美，分明是御前勾幹的作品，這一張椅子便是送給呂羽，也是極拿得出手的一件禮物。

    而椅子前方的畫案則更不說了，這是一張紫檀如意雲頭紋大畫案，案面長方平直，案下有束腰。腿足向外彎後又向內兜轉，與鼓腿彭牙相仿，兩側足下有托泥相連，托泥中部向上翻出靈芝紋雲頭，除桌面外通體雕飾靈芝紋，朵朵大小相間，豐腴圓潤。比起椅子的低調和內斂，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在炫耀自己系出名門，用料極品，工藝天下無雙了.....

    在這樣的熔岩脈管裏面，居然陡的出現了這麼一處精美無比的洞室房間，是不是令人感覺到極其的詭異？不過此時林封謹卻也是來不及多想什麼，四下一望，就發覺野豬癱軟着趴伏在了旁邊的地板上，林封謹立即就對他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野豬的傷勢比林封謹想像的還要嚴重！

    首先，他的雙臂竟是都斷折了，看起來應該是遭受了極其猛烈的力量衝擊。

    其次，從他的嘴巴裏面更是不停的流淌出來了大量的乾涸紫黑色的血塊，一看就是內臟被重創的徵兆。

    林封謹伸手一摸，居然發覺他的左邊半扇肋骨幾乎都斷裂了，應該是肋下中了一記重的，最後，野豬的胸骨都碎裂了一大半，甚至壓迫到了裏面內臟器官，這樣的傷勢換成了普通人，早就是只有等死了，也虧得他是半妖之體格外的強悍才堅持到現在。

    這時候林封謹也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在他的肋間摸了摸以後，便只能割開口子，將一些完全無法接合的斷骨給取了出來，用水清洗了一下斷骨以後更是發覺，整條骨骼上竟是都充滿了清晰的裂紋，可見對方的力量之強大！

    不過，估計是斷骨刺入了內臟才導致野豬的內臟持續流血，所以取出斷骨以後他便漸漸的停止了嘔吐鮮血，林封謹接下來又給他灌入了一些藥物，野豬的呼吸也是漸漸的平緩了下來。

    這時候，林封謹忽然聽到了旁邊傳來了「卡茲」的聲音，仿佛是金屬在摩擦一般，仔細一聽後便快步上前，從角落裏面發現了一把斧頭，正是林封謹贈送給野豬的開天，而開天之所以會發出聲音，那是因為它居然先前是直接進入的第二形態，就是那種攻擊力更加強悍的雙人斧形態！

    此時感應到了野豬轉危為安，這才開始重新化為了第一形態。

    林封謹之前聽到的聲音，正是開天轉換形態的響動。

    一念及此，林封謹心中更是驚異，很顯然，野豬先前一戰已經是充分發揮，甚至突破了極限，將前世西戎大酋長多固的實力都發揮了一部分出來，這才能激活開天斧的變形模式。

    可是，哪怕是這樣一個最強狀態下的野豬，居然都被人打得雙手粉碎性骨折，胸骨碎裂！重傷垂死，像一頭死狗也似的被拖了回來，這敵人之強悍可想而知。

    「真是禍不單行........」虛弱的林封謹也只能長嘆道。

    很顯然，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林封謹馬上背着野豬逃之夭夭，然而林封謹此時也是重傷初愈，甚至可以說連走路都有些勉強，怎麼可能背得動野豬？

    「真的是福兮禍所依啊。」

    林封謹忍不住在心中哀嘆道。

    他此時甚至覺得媧蛇神的神力太強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倘若她老人家給自己施展的是那種消耗生命力的治療術就好了，這樣的話，雖然會強行扣除林封謹半個月到一個月的壽命，卻是沒有此時虛弱無力，完全沒有辦法動手的後遺症啊。

    萬般無奈之下，林封謹又去書房後面轉了轉，發覺裏面的臥室佈置也是顯得富麗堂皇，並且還是那種相當低調的奢華，就是你一看起來床啊，桌子啊，凳子啊，都是屌絲范兒的，但是仔細辨認和用起來以後才會發覺全部都是高檔貨色。就好比是貌似帕薩特的神車大眾輝騰，很可能撞上去知道才知道這玩意兒是4.2排量12缸發動機幾百萬的奢侈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