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很乾脆的道:
「我知道你所學甚雜,這個不限制你,但至少要讓我看到你確實在七國劍上有所進境,倘若你真的是天天練劍的話,這進步我一定看得出來的。」
林封謹微笑了起來道:
「是,弟子再多問一句,如何才算勝了敗了?」
陸九淵道:
「不能動手或者說自承認輸就算是敗了。」
林封謹又道:
「那麼切磋的規矩呢?」
陸九淵知道他之前沒經歷過,所以依然很耐心的解答道:
「同門切磋,大概都和書院裏面的規矩限制沒什麼區別,並且還要加上一條,雙方的武器只能用木劍。」
林封謹點點頭道:
「知道了,多謝師尊。」
何勁早就看林封謹不大順眼,此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然後真氣流動若劍,在經脈當中迅速穿行,最後更是化作了一把利劍斬遍了腦海當中的雜念,直破天靈蓋而出,竟是出現了一柄長劍的幻影,在微微的鳴動着。
旁人見了頓時面帶了驚容,能夠做到這一步,很顯然何勁之前是有隱藏實力,現在遇到了林封謹,這時候才將自己真正的能力拿了出來。
此時同門切磋,使用的都是普通的木劍,但何勁一劍刺出,空氣當中居然傳出了嗤嗤的聲音,仿佛是若燒紅了的鋼鐵浸泡進水中了一般,緊接着。這一柄長劍的劍脊上,更是會浮現出來一柄隱隱約約的斷劍幻象。但上面光芒流動,竟然有着金屬一般的光澤,看來亦幻亦真!
見到了這情形,陸九淵的臉色也是微變。
難怪得何勁之前有「傷人」一說,很顯然,若是被何勁手上的這木劍擊中,必然就還要受到第二次幻劍的傷害,被這即將化形的劍氣所傷。他之前既然都有了鋪墊。那麼一旦真的是將林封謹打成重傷也肯定是有了說辭,陸九淵也要為他背書。
何勁此時面對林封謹,雖然兩人之間有過嫌隙,何勁被掃了面子,心中恨不得狠狠的折辱林封謹將面子撈回來,但他做得還是四平八穩,一絲不苟。淡淡的道:
「本來按照入門年齡,我是應該讓招的,但是今日特殊,乃是有賭注的存在,所以就公平較量吧。」
面對林封謹,他竟是不驕不躁。絲毫不讓,寸土必爭,擺明是要全力以赴了,旁人一看頓時就覺得林封謹估計這一戰多半是敗多勝少,紛紛搖頭。
陸九淵眼裏面卻是露出了讚賞之色。他一直都在強調對敵的時候不可大意,要獅子搏兔。看起來何勁這話是聽進去了。對於陸九淵來說,對弟子也是一視同仁,在他的眼裏面,門下弟子互相之間有爭強鬥勝的心態是好事,最好就將彼此都視為磨刀石,相互爭竟,這才可以打磨出英才來。
林封謹見到了何勁的模樣,也是取過了一柄木劍,然後神色凝重的對付道士道:
「去把我上戰場的裝備取來!」
然後就站在了何勁面前閉目養神,旁人只道他是故意要拖延時間來激得何勁心浮氣躁,甚至就連陸九淵本人也這麼想,但付道士沒過多久,「呼哧呼哧」屁顛屁顛的跑回來,真的將東西取來了以後,幾乎所有人都有一股很無言的感覺,因為付道士居然扛了個破爛無比的麻布口袋過來,雖然鼓鼓囊囊的,很是叫人懷疑裏面是不是裝的什麼破銅爛鐵.........
但是,當林封謹很隨意的將那破爛麻布口袋一提,將裏面的東西都稀里嘩啦,叮叮噹噹的倒出來以後,就連陸九淵也嘆了口氣。
他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厚土護腕倒也罷了,那麒麟內甲上面光芒閃耀,靈氣逼人,還要加上貂貘鞋,一看就絕對不是凡品,而那一把開天提出來之後,那逼人的煞氣幾乎是要人都連續倒退了幾步。
何勁家裏面卻只是個小地主,每年供他在書院的開銷千把兩銀子都是竭盡所能,林封謹一件一件的穿戴好,身上光芒閃耀,便是最便宜的一件東西的零頭只怕何勁都只能仰視。
但是,之前林封謹就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切都按照書院的章程來,唯一額外的就是武器要用木劍,可沒有說不許穿戴其他的裝備-------那些本來這一戰是看好何勁的人,此時忍不住都嘆息搖頭,覺得他的勝算只怕是又低了好幾分。
眼見得林封謹將這些估計最差都是法寶級別的裝備一一穿戴完畢,最後竟是還要去提那把一看就十分兇惡猙獰的血色單手斧!何勁忍不住都忍不住怒道:
「林師弟!我手持的是木劍,再說咱們是比劍術!」
林封謹提起來了那把斧頭哈哈一笑道:
「我就是提着玩玩,太久沒摸了手癢。」
因為林封謹磨蹭了好一會兒,所以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林封謹哪裏是白握那把斧頭的?開天斧柄上面的夔牛心臟發動以後,可以額外提升他三成的力量,雖然離手以後只能持續大概一兩分鐘,但這增幅也是十分可觀啊。
這時候人群外圍忽然有一個人驚嘆道:
「哇!難道,難道是那把斧頭?」
這人卻是顧羨的同窗,也是南鄭人,只是並非是修的劍術,只是來圍觀熱鬧而已,一見到了開天斧以後便驚嘆了起來:
「林師弟,難道你也去了襄樊的發賣會?」
林封謹轉頭一看便微笑道:
「是啊,小弟最喜歡湊熱鬧的,這種事情怎麼少得了我呢?」
這人立即就震驚道:
「難道這把就是開天?是的,的的確確是和傳聞當中的一模一樣,原來這把斧頭是林師弟拍走了啊。」
這時候自然就有旁人問他什麼是開天,這人難得被眾目睽睽觀望一回,而且還是替老鄉宣揚,立即興致勃勃的道:
「這把斧頭在神兵利器譜上面都排名四十九位,神秘莫測,無堅不摧,當時我記得是拍賣價格是四百多萬兩銀子,沒想到居然是林師弟拿下了。噢!!還有那一件麒麟裘!!也是好東西,我記得拿出來的壓軸貨色,也是好幾百萬兩銀子!聽說林師弟家中是富可敵國的巨商,今天才知道言傳不虛啊。」
這人眉飛色舞,口沫橫飛的說話卻是一五一十的落在了何勁的耳朵裏面.......他真的很想聽不見,但這是不可能的,當真是晴天霹靂!
「幾百萬兩銀子的裝備!還是神兵利器譜上的四階武器,這個林封謹怎麼會如此變態的!還有那一件麒麟裘,這顧名思義,乃是用麒麟皮做出來的護具啊,木劍能攻破麒麟皮的防禦?自己的心劍還處於半幻半真的狀態,遇上麒麟皮也是不夠看啊........」
「這不公平啊!憑什麼他可以穿這麼好的裝備和我打。」
「沒用的,我提出來也沒用,這廝忒奸猾,之前就在陸師那裏問得明明白白封住了我的口。」
「怎麼辦,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不想輸啊。」
「..........」
何勁的心,一下子就亂了,完全就失去了之前那志在必得,一往無前的睥睨氣勢!此時林封謹反而哈哈一笑道:
「我雖然在陸師門下學藝幾個月,但對自己還是有點信心的,算了,這些外物雖然可以穿,但我也不依賴,就這麼和你打吧。」
林封謹說完這句話,居然又將穿上身的裝備脫了下來,提起一把木劍就對準了何勁走了過去。何勁本來腦子裏面都是一團亂麻,正在考慮怎麼攻破麒麟裘的防禦,卻沒料到林封謹忽然又不穿了,忍不住出了一口長氣,臉上的慶幸之色就很明顯的露了出來。
一些明眼人見了卻是旁觀者清,忍不住都微微搖頭,因為何勁此時的心態和之前的心態兩相比較起來,已經是全然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亂得都是一塌糊塗了。
此時陸九淵忽然喚了大弟子鍾文墨到身前來道:
「這一戰你看好誰?」
鍾文墨苦笑道:
「弟子也是跟隨師尊出過塞的,一直都聽說林師弟深入龍脈之地,出力甚多,我本來是不相信的,只當是以訛傳訛,但是現在看起來,恐怕傳言所說的還真的是實情,若是生死之戰,弟子對上林師弟,搞不好他活下來的成算都要比我大得多。」
陸九淵微微嘆息道:
「他卻是有些過於飛揚跳脫些,以他的聰明才智,倘若能夠心無旁騖的撲在劍道上,將來的成就一定是遠在我之上的,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得不知道應該如何教導他。」
這對師徒說話的時候都是放低了聲音,否則的話這些話要是被何勁聽到,那他只怕勝算會被降到更低的地步。而這個時候,比斗剛剛宣佈開始,林封謹居然長笑一聲,率先發動了搶攻,一劍就對準了何勁刺了過去。
眾人此時都是有些看不懂,何勁這時候自然是見招拆招,和林封謹斗在了一起,卻見林封謹此時施展出來的劍術居然是從未見過,劍勢凌厲縱橫,但其中自然蘊藏着一股熟悉而森然的凌厲,幾乎是處處都將何勁所出的招式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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