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虎的話,劉去的臉色漸漸就變得鐵青了起來,他當然看得出來李虎有些言過其實,但是,鐵證如山!倘若沒有看到萬民血書和臨侯吳令父子變成的妖邪還好,但此時耳聞目睹之下,那個念頭就情不自禁的湧現了出來。
「倘若李虎說的是真的那朕豈不是真的只能束手待斃?」
而此時劉去一沉吟,立即便有景王手下的中堅份子紛紛上前,大罵李虎,力保景王孝順,李虎妖言惑眾該當處死!一時間群情洶湧,朝堂鼎沸幾乎都要打起來了,李虎卻是拜伏在地,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忽然之間,在這個時候,新任吏部尚書許問猛然出列,大聲指着李虎憤然道:
「你一個小小的城衛軍,竟然妖言惑眾,景王天潢貴胄,豈能與妖邪混為一談,聖上三思啊,絕對不能被旁人離間了骨肉之情啊。」
說完就是磕頭大哭,情真意切。
李虎心中此時頓時一涼!為什麼?因為新任吏部尚書不是別人,正是福王的人啊,聽林封謹說起來,自己成敗與否,完全都取決於福王是否出手,現在看起來,福王居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景王妥協了!那自己還有什麼活頭?
一念及此,他忍不住朝着押送囚籠混入殿中的林封謹望了過去,卻見到林封謹雖然是埋着頭,卻是眉飛色舞,一副大局已定的模樣。
見到了李虎疑惑探詢的眼神,林封謹伸手在身前虛畫了幾筆,李虎依稀辨認了出來,竟寫的是「大局已定!」
許問無疑是福王一系的領軍人物,屬於風向標之類的,他一帶頭,福王的那些臣子雖然疑惑不解,也是一起跪下叩拜,力保景王!
這時候,林封謹又暗中對禮部侍郎苟廉使了個眼色,他本來是中立的,但嚴格說起來,卻是不言利派系的代表人物之一,如何看得出來?因為他從不言利那裏拿到的銀子都累計達到了二十多萬兩!按照林封謹之前的安排,又有二三十名拿到好處的中立官員排眾而出,磕頭哭泣,力保景王!!!
這樣一來,景王得勢,他門下的人本來就不在少數,這時候情急之下都站了出來,這是理所當然表忠心的事情,否則樹倒猢猻散誰能討得了好?但緊接着福王的一系人馬也站了出來,這人數可就有些驚人了。
等到林封謹通過不言利砸了幾十萬兩銀子進去,他當時也不說透,只說大家跟着禮部侍郎李大人行事,出來表個態就五千銀子,那不言利裏面的關係網當中,肯做這事情的也不少,隨大流碰碰頭就五千銀子,這種好買賣哪裏去找啊?於是這一下力保景王的人差不多就整整有朝臣的一半還多!!
而朝中還有一幫臣子叫做牆頭草,琉璃蛋,一貫是風往哪裏吹,人就往哪裏跑的,這些人都是已經絕了上進的心思,只求在位置上面不犯錯就好多撈幾個的了。俗話說人都有從眾心理,這幫人見到大伙兒都出來保景王,肯定這事兒就錯不了,咱們不圖什麼功勞,卻也不能招他老人家恨哪,所以又有十幾個牆頭草站出來附議
這一下子就熱鬧了,聲討,痛罵李虎的聲音竟是幾乎都要將王宮都給掀個頂朝天去!卻沒有人注意到上面劉去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鐵青!
「這孽子!!!還未立儲,朝堂之上,竟幾乎全部都是他的黨羽了!!」
「臣以為聖上已經是危在旦夕,一旦時機成熟,雖然深宮森嚴,但中外隔絕,內有心智迷糊,唯命是從的兇殘妖物,外有虎視眈眈的強援,里外勾結,恐有不忍言之事發生啊」
劉去的雙手都冰涼了起來,腦海裏面湧出來的,居然是李虎之前說的這些話,劉去最初聽的時候還不以為意,但結合目前朝堂上面的洶湧沸騰景象,還有關在籠子裏面的妖物猙獰模樣,竟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猛然,劉去順手奪過了旁邊小太監手上的金盤,狠狠的拋向了地面,怒吼了起來:
「鬧什麼鬧!朕還沒死呢?」
朝堂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卻還有戶部的江尚書老淚縱橫的道:
「聖上明鑑,不可以為了小人的挑撥而傷了天家的感情啊。臣以滿門老小的性命來擔保景王絕無大逆不道的意思!」
這江尚書的侄女乃是景王的妃子,因此幫忙起來也是不遺餘力,劉去冷冷的道:
「江實,朕上次交辦你清理漕運的事情做好了嗎?」
江尚書愕然道:
「聖上這才交辦了十天,按照慣例至少也要一個月才有回稟。」
劉去也不理他,卻是點着名字道:
「崔猛,胡向(這兩人是戶部侍郎),你們兩人辦這件事要多久?」
崔猛乃是江尚書提拔起來的,立即回稟道:
「臣也不能再快了,恐怕也要一個月。」
劉去哼了一聲,低聲道:
「廢物!」
劉去的聲音說得雖然低,但也至少有一大半朝臣聽到了,江尚書和崔猛兩人臉色立即變得慘白,而胡向平時本來就是受到打壓的對象,他也是深知當中的情弊,一聽到「廢物」兩個字,立即就似吃了定心丸似的,大聲站出來道:
「回聖上的話,臣只要十五日,若有違期,聖上可以斬臣全家!」
劉去這時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很好,戶部的事情,你要多多操心才是,江實昨天上了個摺子,說是他最近體弱多病,需要將養一段時間,你去將他的印接過來,暫管戶部一段時間吧。」
胡向立即狂喜,顫聲道:
「臣遵旨!」
可憐江尚書雖然五十,還是龍精虎猛,昨天晚上才喝酒到凌晨,給兩個清倌人開了苞,早上起來還是精神煥發,哪裏和體弱多病有半點關係?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更不會上摺子說要修養,但劉去這麼一說出來,他怎麼敢說聖上你肯定弄錯了,老子從來就沒有上過告病摺子,你他媽不要胡說八道
見到劉去開始發落大臣,並且還是景王一方的大臣,群臣頓時面面相覷,很顯然是一不小心就走錯了道兒,犯了當朝君王的莫大忌諱!
於是首先縮回去的肯定是福王的人,這許問真是神一樣的隊友,不過現在趕着下套兒下完了還不收手,難道真的要易幟啊?
接下來縮回去的肯定是不言利的這幫人,他們拿錢辦事,事辦完了還指望他們辦?那就得加錢,沒錢娘親老子也不認!
接下來縮回去的是牆頭草,這幫人是節操全無,看風向來的,這模樣風色不好,還是趕快不出聲為妙。
於是一瞬間就只剩下去了景王的一乾親信在死撐,但是剛剛滿朝鼎沸的時候劉去還有幾分顧忌,但現在只剩餘下來了這一幫人,劉去當然就是拿他們想要搓扁就要搓扁,想要捏圓就要捏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重新掌控了大局之後,劉去只覺得很是疲累,不僅僅是人累,而且還是心累,就打算回宮休息,讓這群大臣晾在這裏一會兒再說,不過又看到了臨侯化成的妖體,心中也是發寒,一個激靈本能的就不想回去了,皺着眉頭閉着眼睛養了一會兒神,然後才慢慢的道:
「李虎,你既然是負責偵破此案的,你覺得倘若——朕說得是倘若後宮真的有妖孽橫行,那麼應當如何清理掉隱患啊?」
李虎早就胸有成竹道:
「回聖上,這妖物呈蛇形便天生有相剋的東西,臣也是尋訪過高人,說要治蛇妖,雄黃最靈。結果在擒拿侯府上的妖孽的時候,臣便使用了雄黃粉,果然有奇效。所以聖上只要先賜後宮所有人一杯雄黃酒,將不肯喝和喝了有異狀的人拿下,然後再以雄黃粉撒遍宮室當中,便可以掃除一切隱患!」
這用雄黃的方法說起來簡單,根源上面卻還是幾千年前傳下來的老方子,正是林封謹從干波墓當中的一些記載當中找到的方法,更重要的是,不要說區區蛇妖,據付道士說,就連敖家一族也是對雄黃這種東西十分忌憚,視為劇毒,吃下去那就是幾十年幾十年道行的猛掉
劉去一聽奇道:
「就這麼簡單?」
李虎肯定的道:
「就是這麼簡單,對了,後宮之事屬陰,聖上卻是不必直接插手,應該讓六宮之主來主持,當名正言順,萬無一失。」
在此之前林封謹他們就調查過,劉去雖然對太后十分孝順,但他也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而是一個宮女所出的,只是先帝名下子孫單薄,所以最後才由劉去上位。眾所周知的是,婆媳關係一直都是老大難,太后和皇后的關係,也是變向的婆媳關係,這其中還要加上統轄六宮的權利在裏頭!除非是那種性格極柔弱的女子,能受得了氣吞得了苦,這才表面上能和諧着。
先丟八更出來,12點以前還有兩更,我去修改完善一下。(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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