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洋子剛一進門,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極其慌亂的嘈雜聲。
「你幹嘛!」
聽那聲音,還莫名的有點熟悉。
「我警告你,別推我啊,信不信我告你,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誰?就算你爹是李剛,今天你也不能走!」
「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不好意思,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門外再度響起一陣陣推搡的聲音,不時夾雜着尖銳的嘶吼如泣如訴。
洋子木然的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惱怒。
低眉微蹙,甚是好看。
「放開我!讓我走!」
「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這種嘈雜聲才漸漸平息。洋子好奇的湊到門前,透過貓眼,小心翼翼的向外窺視。
兵荒馬亂。
一個個身着白色裝備的人,正火急火燎的在外奔走,遠處,還依稀可以聽到,救護車呼嘯而過,發出的嗚咽聲
在這寂靜的時刻,顯得無比的瘮人。
「這是怎麼了?」
洋子不禁有些愣神。
眼前詭異的一切,瞬間令她感到無盡的不安。雖然此時的她,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砰砰砰。」
驟然響起的敲門聲,頓時將蹲守在門口的洋子嚇了一跳。
透過貓眼,一張有些欠扁的臉,正一臉狗腿的湊在門前。
是夭牧。
只是此時的他,哪還有先前的意氣風發。
精心打理的頭髮,早已散亂的宛若雞窩,鬢角被汗水打濕,緊緊貼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狼狽。
齊整的西服、筆挺的襯衫,早已不復先前的光鮮,皺皺巴巴的,紐扣也因為先前的推搡,掉了好幾顆,胸口敞露着,有着狂浪的既視感
顯然,先前在門外,與人發生爭執的,就是他了。
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
「砰砰砰。」
敲門聲又無端的大了幾分,門外的夭牧,正一臉疑惑的嘀咕着:「不是才送我出門,難道有事忙去了?沒理由聽不到敲門聲吧?」
說完,他便從褲兜中掏出手機,撥通了洋子的電話。
「有時候我感覺自己是一個巨星,每個人都愛着我,有錢又有名」
鈴聲響起。
是毛不易的《感覺自己是巨星》。
只是,這鈴聲,怎麼那麼的近,好像,只隔着一扇門?
一個激靈,洋子下意識的按住褲袋裏的手機,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洋子老師,是我,夭牧,你開開門吶。」
夭牧的表情瞬間便的亢奮,用力的錘起門來。
洋子苦笑着搖了搖頭,將門打開。
門外,夭牧正一臉燦爛的攤着手,「surprise!」
電視上,滾動播放着魔都新聞聯播,屏幕閃爍,兩人同時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兩人才木然的抬起頭,望着彼此,面面相覷。
「這麼說我們是被關在一起了?」
夭牧張着嘴,一臉的難以置信。
洋子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呆呆的望着屏幕上仍在滾動播放的新聞。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事,竟會給自己遇上。
「等等,我先去打個電話。」
夭牧站起身來,拿着手機,來到了窗前。
此時的他,正一臉的嚴肅,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扒拉開百葉窗的縫隙,不住的向外窺視。
「喂,是我。」
「事情是這樣的」
夭牧的眉頭緊鎖,極力壓制着聲音。
他顯然是在求助,但因為隔的很遠,所以洋子並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
當然,結果顯然並不好,這點,從他陰晴不定的表情中,就能看出來。
過了許久,他才一臉頹然的掛斷電話,右手低垂,怔怔的望着窗外
「唉」
夭牧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轉過頭,望着洋子。
臉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異樣,只是卑微的笑着,望着她。
「嗯大概,就像電視裏說的,那個情況。」
「我可能短時間內,沒法離開這了。」
夭牧無奈的攤了攤手。
雖然,他確實對洋子有着些許的覬覦,照理來說,這樣的巧合,對於他來說,更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
但他總覺得,有點古怪。
洋子微微一愣,「吶那怎麼辦?」
「啊?」
「我說,你怎麼辦?」洋子低着頭,輕輕的指了指么牧。
「怎麼辦?我也沒辦法,只能將就着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什麼!」
洋子猛地站起身來,「誰答應你可以住下來的?」
「那我還有什麼辦法?」
夭牧可憐兮兮的望着洋子,「你總不可能讓我去走廊過道打地鋪吧?」
「嗯,這個主意倒是不錯。」洋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拜託大姐,這可不是夏天,雖然是魔都,大冬天裏睡走廊,也是會死人的!」
「叫誰大姐呢?」
「哦,洋子老師。」
「總之,你不能睡我家!」
洋子一臉的斬釘截鐵,強調道:「不管怎樣,都不行!」
雖然長於魔都,但她本質上還是一個保守的人。
何況這夭牧給她的觀感,並不好。
雖然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確實讓洋子對他有一定程度上的改觀,但也只是僅僅。
最重要的是,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時候傳開了,就算現在的社會風氣已經比較的開明,但終究
洋子一臉的抗拒,死死的盯着夭牧。
夭牧也是一臉的蛋疼,想了想,問道:「那要怎樣,你才能答應?」
「怎麼都不可能!你出去,現在,立刻!」
「我相信,既然他們能把你封在着,一定會做好妥善的安置的!」
「額」
一時間,夭牧竟是有些語滯,想了想,問道:「要不,我給錢,多少,你說了算!」
「錢!」
洋子的眉頭一挑。
見洋子臉上露出意動的神色,么牧趕忙趁熱打鐵,「一天一百?」
「一天一百,你打發叫花子呢?」
洋子頓時橫眉豎眼起來。
「那一天兩百?」夭牧繼續試探道。
「兩百」
洋子一時間竟是有些晃神,旋即又是一臉的堅定,「兩百的話,勉強允許你住進我家。」
「不過,你還得租用被子、褥子和枕頭。」
——注意,是租用。
此時的洋子,早已將一切拋諸腦後。
腦子裏,滿是算計,如何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打榜花出去的錢,好歹得通過夭牧,統統賺回來肥羊嘛,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望着一臉犀利的洋子,夭牧頓時打了個哆嗦。
總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
一步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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