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隔壁房間忽然傳來微不可查的曖昧響動。
然後,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一如先前他在房間裏聽到的。
只是,先前這水聲,帶給他的是無盡的遐想,以及旖旎的衝動。
而現在,他感到的只有一種憤懣,還有深深的絕望!
這種感覺很微妙。
明明那女子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但他就是感到無比的無助,鬱悶,乃至無能狂怒!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整個人懵懵的。
就像是沉入深海,目之所及,儘是一片的幽暗、昏沉,無數細密的氣泡,不斷地擠壓着他,無比的壓抑,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只能盡力地蜷縮着身子,然後,用力的大口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傳來的水聲才漸漸停息……
一切重新歸於沉寂,包括隔壁也是,安靜的可怕。
像是着了魔似的,他下意識地來到牆壁前,將耳朵緊緊貼在牆上,試圖捕捉任何隔壁發出的聲響。
此時此刻,他無比迫切地想要知道,兩人在隔壁,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是這房間的隔音,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好。
儘管他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卻依舊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響動。
有時候,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反而更加令人絕望。
因為他的心裏早已認定,那兩人進入隔壁房間應該會發生些什麼。
包括此刻他腦海中浮現的畫面,也是這樣子:
翻滾的被浪,雪白的肉體堆疊,劇烈的碰撞,飛濺的體液……以及,夾雜着痛並快樂的喘息,還有呻吟。
一切的一切,都令此刻的他無比的抓狂。
最終,他還是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空洞的雙眸,凝視着一整個房間的黑暗,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茫然……
直到,房間的電話鈴聲響起,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一看手機,距離退房的時間只剩十分鐘了。
他茫然地起身。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然後是關門的聲音。
他的身子瞬間開始緊繃,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前,對着貓眼向外張望。
只是,貓眼的可視範圍終究有限,猶豫再三,他再次放緩動作,輕輕打開門。
然後緊貼在門縫處,小心地向外窺視……像極了一個變態。
他先是聽到一串腳步聲,由近及遠,漸漸微弱。
小心地探出頭去,只見兩道身影,正緊緊依偎着,緩緩朝着電梯走去。
他們的動作是如此的親昵,以至於那個女的的身體,幾乎整個都要揉進那男人的懷裏。
比起初見時的那種不自然,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吱——呀——」
門,無聲地開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兩道身影進入電梯,然後下行,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矛盾。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仿佛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而去。
這是一種極其古怪的佔有欲。
不知過了多久,他緊繃着的身子才重新恢復正常,不過他依舊沒動,只是站在門口,痴痴地望着遠處。
「呼——」
他長舒一口氣,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務是過來拍房間裏的佈置的。
想到這,他才勉強將心頭的雜念壓下,轉身進入房間,草草地將房間內的佈置拍下,然後拖着沉重的步伐,離開這家旅館。
一出門,他就看到清瑤一臉焦急地站在路邊。
見到卓九,她的眼睛一亮,趕忙迎上前來,略帶埋怨地說道:「怎麼那麼慢?」
卓九搖搖頭,一臉的有氣無力,「就是裏面的東西多了些,所以耽擱了下。」
「哦——」
清瑤微蹙着眉頭,一臉狐疑地望着他。
不過她向來機靈,所以一眼就發現了,此時的卓九,情緒並不是很高。
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辛苦你了,石頭哥。」
「怎麼會。」卓九強顏歡笑地搖了搖頭。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對了,你剛就一直在這等着了?」
「嗯。」
清瑤點了點頭,「剛在奶茶店裏坐得久了,看你一直沒有出來,想了想,還是來這門口等着了。」
卓九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
「吶……你有沒有看到……嗯,什麼?」
「看到什麼?」
清瑤的表情越發的疑惑起來,「你說的,是指什麼?」
「我……」
卓九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這才回過味來。
自己先前的驚慌失措,竟是將這清瑤,當作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終究只是基於他的臆測所產生的推斷,硬要說的話,似乎更像是一個不能與人說道的秘密。
只適合埋在心底。
「哦……」
清瑤低着頭,並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她眼中的好奇,卻是越發的沉重起來。
但她還是很快地將這種好奇壓下,微笑着上前,挽着卓九的手臂,「對了,石頭哥,剛你在房間裏待了那麼久,你覺得,這家店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學的?」
望着一臉期待的清瑤,卓九的表情越發的尷尬起來。
他能說什麼?
先前大多數的時間裏,他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根本沒來得及好好觀察這家店裏的內部情況。
好在……
他不禁有些慶幸,還好自己在回過神以後,還拍了一些照片。
雖不多,但好歹也是個交代。
他掏出手機,遞給清瑤,「嗯,你先看看,這些是我剛在裏面拍的一些照片,相信你那麼聰明,一定可以從中發現一些什麼。」
「嗯。」
清瑤點點頭,然後一臉嚴肅的接過手機,仔細地翻看起來。
只是沒一會,她便抬起頭,一臉疑惑的望着卓九,「從這些照片來看,這家店,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呀。」
「嗯。」
卓九有些心虛的應了一聲,附和道:「我也是那麼覺得的。」
只是他的心裏,還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清瑤能夠那麼想,當然是再好不過了,起碼他不用費心去想,究竟用什麼樣的理由去搪塞她。
心裏的負罪感,也能減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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