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芳華第七百一十二章只是誤會秦亮隨即命人給諸葛恪寫了一封密信。詞字閣 www.cizige.com
信中提到當初那個叫李勇的刺客、便是司馬師豢養的死士,曾在王家宅邸行刺自己!又寫了柏夫人與司馬家的關係,查獲司馬師想利用柏夫人再次謀刺。
然後用嚴厲的詞句指責諸葛恪。今時之戰場,或不再講春秋之義,但汝也算東吳名將,竟招降納叛、使刺客陰招,未免也太過下作!
送信的密使也是現成的。上次秦亮與吳國朱公主通信,遣使送朱公主的人去建業、弄到了一份過所,正是朱公主給的東西。
於是從洛陽出發的密使、很快就到了建業,時間還不到二月下旬。
密使求見諸葛恪時,在府中沒見到其人。諸葛恪的兒子諸葛子敬拿到了書信,便急忙出城找父親!
此時諸葛恪正在大江邊上,翹首觀望着江水中的一艘木筏。他接到兒子送來的信,一看內容、忍不住大吃一驚,立刻問道:「信使何在?」
子敬拱手道:「兒已將其安頓好。對了,信使拿的是外都督朱損發的過所。」
諸葛恪立刻想起孫峻說過,朱公主曾派人去洛陽打探潘皇后的消息;以朱損之名發的過所,可能正因朱公主的幫忙。
他又看了一遍秦亮的書信,其中提到的司馬懿之妾柏夫人,司馬師卻從來沒說起過!何況司馬師打聽魏國朝廷消息,去找一個婦人做什麼?
諸葛恪壓住紛亂的情緒,不禁仔細尋思了一會
司馬師的事。就在這時,木筏已經到了江邊,上面的人用竹竿一撐、很快就靠岸了,兩個部下拿起一些碎木塊、先後跳到了岸邊。諸葛恪這才收起沉思,接過了他們遞來的碎木,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
「確實是造船丟棄的木屑,這些是手推刨留下的木片、與武昌送來的東西幾乎一樣。」諸葛恪忍不住說了一句,把東西遞給了兒子,又道,「已經浮到下游來了,西邊的江上還不知飄着多少。」
子敬道:「魏國人或許正在大江上游全力造船!」
諸葛恪看了一眼手裏剩下的碎木,皺眉道:「不是或許,這是擺在眼前的事!」
他說罷下意識地轉過頭,循着上游的方向、朝西南邊眺望。
循着浩瀚的大江、一陣風忽然迎面吹來,猛烈的江風如同有形之物似的,一下子壓在諸葛恪的臉上,頓時讓他有一種難以呼吸的感受。羨溪就在此地的上游、諸葛恪正在觀望的方向;忽如其來的大風,不僅讓他想起了上游的羨溪,也想起了當時的絕望窒息之感!
回憶中仿若烏雲一樣的大團人馬、洶湧的人海,一望無際的戰線,仿佛又出現在了眼前。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他明明知道要完了,卻根本控制不了偌大的戰場,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形勢一點點地惡化!他就像身處在一艘巨船上,卻無力阻止它慢慢地撞上礁石。
諸葛恪立刻轉頭、挪開觀望的方向
,這才稍稍回過神來。
無數的人馬仿佛從眼前消失了,面前只剩下如大海一般的江面,只有風聲依舊、夾雜着「嘩嘩」的水浪之聲籠罩在周圍。諸葛恪的視線穿過遼闊的江面,看到對面的陸岸、山影,卻又想起浩浩蕩蕩的魏軍、曾經也到達過建業的對岸!當時大皇帝都嚇得不輕,建業官民更是惶恐不安。
此刻大江對岸、一個魏兵都已看不到,然而諸葛恪心裏清楚,如今的魏軍吞併了漢國之後,國力、人力、兵馬又等到了增強!而且魏國水軍也漸漸有了規模,除了來自上游蜀地,近年在巢湖、沔水上的魏軍也在訓練水戰;尤其是巢湖,魏國控制東關之後、那裏簡直是個完美的水軍大本營。
諸葛恪沉默良久,轉頭看向子敬,開口嘆道:「魏軍早先造出了大型投石機,後來又搞出那種噴火的銅筒,以後還不知道、他們能拿出什麼沒見過的東西。」
子敬頷首道:「是阿,司馬子元派人去洛陽、就算能得到噴火筒的製作圖紙也好。」他頓了頓又道,「魏國既已在上游大量造船,父親以為、敵軍何時會伐吳?」
諸葛恪搖頭道:「現在誰說得准?可能是今年秋冬,也可能是明年、三五年之後。」
「今年便有可能出兵?」子敬有點驚訝,他怔了片刻、沉吟道,「大皇帝駕崩,在秦亮看來確實是個機會。」
諸葛恪不置可否,沉聲道:「秦
亮起家太快,一直靠內外戰事累積實力、增加權勢。如今封了異姓王、加九錫,漸有不臣之心,極可能又想故技重施,通過滅國之戰震動天下,趁聲威無雙之時、更進一步!」
父子二人一邊說話,一邊沿着江邊往北走,部下慢慢跟在後面,距離越來越遠。
諸葛恪回頭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秦亮的書信,子敬看過了?」
子敬點頭道:「兒先看了。」
諸葛恪遂低聲道:「卿以前去過洛陽,也拜見了汝叔公諸葛公休。過兩天,卿便與那信使同行、再去一趟洛陽,找汝叔公引見,當面與秦仲明談談。便說司馬師所為之事、與我們沒關係!還有司馬師知情不報,從未提起過那柏夫人。」
子敬也側目留意了一下周圍。不過此時附近的江邊沒有別的人,幾個部下離得挺遠、並處於上風位置,聽不見父子倆說話。子敬走近父親,小聲道:「阿父以為,吳軍靠大江擋不住秦亮?」
諸葛恪不答,只說道:「圖謀莿殺魏國晉王、本就不是我們的主意,若確有此事,定是那司馬師自作主張。秦仲明雖是敵將,但彼此各為其主而已,為何非要與他結為死仇?所以最好還是說清楚!」
他想了想道:「等兩天,我先找人問明白、派去洛陽的奸細究竟發生了什麼。待子敬見了秦仲明,也好知道怎麼說話。」
子敬遲疑了片刻,終於低聲問道:「秦
仲明若要我們交出司馬師,是否答應他?」
「主要是解開誤會。」諸葛恪看了兒子一眼,「看情況如何,條件怎樣,必要的時候……可以稍微鬆口。」
子敬沉吟道:「石苞與司馬師關係甚是親密。」
諸葛恪立刻說道:「不能答應送還石苞,他已是吳國將軍,輕易出賣他、必會遭人指責詬病!我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司馬師對石苞有知遇之恩;不過石苞現在吳國過得很舒坦,此事是可以解釋的。」
子敬拱手道:「兒大致明白了。」
諸葛恪抬起手又放下,轉頭說道:「此行也是為了國家朝廷。到時候讓汝叔公參與,大家既然能坐下來談『義』,便可以談談條件,要求秦仲明、不得趁我國國喪之時興兵!」
子敬脫口道:「叔公是魏臣,由他作保恐怕沒多大的作用。秦仲明若先答應、再反悔,我等又該如何?」
諸葛恪看了兒子一眼:「沒有辦法,但如今權宜之計,盡力緩和吳魏之間的關係、總不是什麼壞事。」
父子倆商量一陣,便離開了大江邊回府。
諸葛恪自然不能完全寄希望於、敵國不興兵戈,吳國當然也必須抓緊時間做好防禦準備!他認為除了自淮南來犯之敵,最危險的地方應該是荊州;陸抗雖然年輕,但在王凌攻江陵之戰時、陸抗的表現相當不錯,可以考慮舉薦陸抗去做江陵督。
很快諸葛恪又召見了石苞和司
馬師,詢問細作在洛陽被抓捕之事。
據說月初在洛陽發生的事、動靜很大,吳國校事府也是有細作活動的,這件事顯然瞞不住;諸葛恪當面問問而已,還不至於就讓司馬師多心。
司馬師這次終於主動提到了他的姨母柏氏、以及前妻吳氏。聲稱吳氏的弟弟做了尚書,柏氏也能見到魏國大臣家眷;他想嘗試從中獲取一些消息,卻不知何處出現了疏漏。
……實際上司馬師最懷疑的,正是姨母柏氏那裏出了問題;否則校事府的謝富、那麼多次都沒出事,為何此番剛剛派人去聯絡了柏氏,謝富就忽然出事了?但司馬師沒有把想法說出來。
況且司馬師目前並沒有逼迫柏氏做什麼事!自己一時間也無法知曉,柏氏為何會直接反水。他只能暗嘆,婦人確實不可靠!
還有司馬師的前妻吳氏,為什麼秦亮願意信任她,敢直接納入府中、並封為昭儀?說不定是因為,還在司馬家與曹爽共同輔政的時候、吳氏便與秦亮有了私情。
多麼乖巧的一個婦人!她從來不反抗司馬師,哪怕被廢黜之後,依舊對他唯命是從。
司馬師也因此、仍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畢竟進過司馬家的門、曾是他的妻子;而且他早就想過了,兩家以前就有交情,等到司馬家大權獨攬、定會回報吳家。
然而誰又能想到,就是這麼個嬌弱無助、乖巧聽話的女人,可能早就背叛了司馬
師,早已悄悄在他心頭捅上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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