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再次完成任務,回到中轉空間,把玩着裝着代表冷子興滿意的純白色靈魂瓶子,心中無端的升起一股煩悶感。
以他的這幾輩子的經歷,不論變成誰似乎都沒有難度了。若是成為一個底層階級,他大不了詐死、逃跑,換個身份重來;要是變成了深陷泥沼的賈府嫡支晚輩,他也絕對能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如果不行,保存自身還是做的到的,因此好像怎麼做的做不出新意來。
第一世,在不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是那樣的興致勃勃,因為這可能是老天的恩賜,不是誰都有機會重來一回的。等到這樣的機會變成必須、任務之後,煩悶、無聊等情緒隨之而來。
「呵呵,現在你終於明白了。」白袍突然從白色牆壁中閃現出來。
「你能不要窺視我的思想嗎?」王力翻白眼道。
「你要思考人生去就任務里思考,這是我的空間,什麼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白袍反諷,「剛來的時候,還嘴硬說不願接任務,呵呵,陰謀論都出來了。你不過輪迴幾世就受不住了,我可是……」
「算了,和你說這些有什麼用。王力,你是個聰明人,從你一開始就不藉助外物,一心錘鍊自己就可以看出。你在紅樓夢中也的確不會有什麼大作為了,所以,你要放棄了嗎?」白袍問道。
「放棄是什麼意思,我的生命到此為止嗎?」王力緊張的問,他只是有些煩而已,和性命比起來,自然還是性命重要。
「天真!這世上的小千世界位面又怎麼會只有紅樓夢一個?」
「我可以選擇其他的了嗎?」王力激動的問道,對於紅樓夢這種言情小說,他早就不耐煩了好嗎?
白袍長袖一揮,牆上又出現了許多窗口,「這些都可以選擇。」
王力看了一眼,選擇了一個窗口跳進去,白袍在後面摸着下巴道:
「武俠世界嗎?」
…………………………
「大奶奶,您可醒了,您先喝口水,節哀啊。」丫頭素雲語帶悲聲,衣着素淡,看李紈醒了,立馬從小桌上取來一杯溫水。
李紈皺着眉頭接過,沒想剛剛接受記憶,身子虛弱疲軟,連杯茶都拿不住,哐當一聲,就摔在了床沿上,再掉到地上,磕成三瓣兒。
「大奶奶,奴婢知道您心裏難受,可您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想想老爺和夫人,他們知道了該多難受啊。」素雲哭着勸道,原來聽聞賈珠去了的消息,李紈已經摔碎了茶碗,割脈自盡過一回,如今又摔杯子,丫頭還以為她又想不開了呢!
李紈反應過來,怪不得手上無力,原來是受了傷。
素雲勸了半響,李紈卻一句話也不說,素雲無法,只得先收拾了殘破茶杯再說。
李紈躺在床上,理了理頭緒。她本是一小學老師,結果為救學生而死,有自稱小千世界神靈的人讓她來演繹紅樓夢中諸人,完成他們的願望。以此來延續自己的性命,獲取其他所需。
張麗七零年代生人,經歷了國家動亂的尾巴,見證了改革開放經濟發展的幾十年,目睹了進入新世紀後的光怪陸離。現在你就是教小學,不經常更新自己的知識儲備,連孩子們在想什麼都不知道。張麗也不是老古董,跟着上中學的兒子,還時不時混個論壇,聽聽各種撕逼八卦,網絡流行也知道不少。
對於這種系統文、穿越文之類的,她還是有些了解的,經過了和所謂神靈的討價還價,她最終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一來,就成了紅樓夢中的李紈。
如今賈珠剛死,李紈割脈以求生死相隨,被僕役們扶到床上,連太醫都沒來看看,藥都是丫頭們給上了。李紈不知道這是因為太醫看診程序複雜,還是掌權人就想讓她這麼死了。但是,李紈還沒有被發現懷孕這是肯定的,不然怎麼會有人不顧她的生死。
素雲剛把殘破的茶杯收拾下去,另一個大丫頭碧月就進來了,跪下悲泣道:「大奶奶,外面靈堂已經佈置好了,各家都遣人來弔唁呢,奴婢進來的時候,還聽說南安太妃的車架,已經到了大門口,要親自來向老祖宗、太太道惱呢。」
「嗯,知道了,扶我起來,換身衣裳。」李紈吩咐到,入鄉隨俗的倒快,畢竟有原主的記憶。
李紈現在手不能用力,不斷催促丫頭們快點,換了一身未亡人該穿的衣服,由兩個丫頭扶着往靈堂而去。
一路上觀察,賈珠李紈所居住的小院子倒是寬敞,花木也多,只是現在人心渙散,來往少見人,不知是都去靈堂哭喪了,還是各自另謀出路去了。
李紈到了靈堂的時候,南安太妃已經在上香致哀了,李紈抬腳就往靈堂走,卻被一個僕婦攔住了,哦,是周瑞家的。
「周媽媽為何攔我?」
「大奶奶恕罪,南安太妃尊駕在前,大奶奶重孝在身,不宜衝撞了。」周瑞家的隨口找了個理由,料想李紈不敢反駁她。
原來,賈珠剛喪,王夫人就指着李紈的鼻子罵她克夫不詳,加之王夫人原也不想娶這空有清名卻嫁妝簡薄的李紈入府。不過是賈政和李守忠談好了婚嫁,才通知她的。王夫人無法,只得照辦,只是平日裏磨搓媳婦的事可沒少干。賈珠在的時候,好歹還有個潤滑劑,現在賈珠都走了,作為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揣度上意,自覺可以幫主子,拿捏住喪夫無依無靠的李紈。
「周瑞家的,太妃娘娘本就是來靈前致哀的,又如何會怕衝撞了。你一個奴才,見識淺薄也是有的,還不快速速讓開,主子的事情,豈容你多嘴。」李紈拿出班主任的架勢,直接喝到。旁邊的素雲碧月也直接把周瑞家的擠到一旁,周瑞家的也想不到李紈居然敢如此對待代表王夫人臉面的她,一時大意,李紈就順利進了靈堂。
此時靈堂內人員眾多,最尊貴者自然是南安太妃,還有許多誥命夫人,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王熙鳳等賈府女眷也在。
李紈就門來,披麻戴孝的,直接跪到靈前哭泣。南安太妃作為位最尊者,也出言安慰到:「賢婦快起,你家大爺泉下有知,定也不忍你如此。」
李紈哭得喘不過氣來,旁邊的碧月跪下扶着李紈道:「太妃娘娘,我家大奶奶一心隨大爺而去,在房中割腕,幸而奴婢發現的早,不然……」
「是個好孩子。」南安太妃對着賈母和王夫人感嘆,又對李紈道:「你們夫妻情深自是好的,只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日子呢。」
李紈穿着寬大的孝服,弱不勝衣的由着丫鬟扶起來,悲聲道:「太妃娘娘容稟,我與先夫情深恩重,斷沒有拋下他的道理。而今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也只性命可貴,我若去了,每年忌日,又有誰給他燒紙上香。」
南安太妃不過是例行勸一勸,可沒有勸李紈改嫁的意思,就是有這個意思,也不會在人家丈夫去了不到一天的靈堂上說啊。可是李紈說話的聲音高而尖細,在場的眾人也都是聽見了的。頓時和尚敲木魚和道士念經的聲音都輕了些。
「諸位貴人作證,賈門李氏志為先夫守節,終身不悔,如若食言,猶如此簪。」李紈趁着機會,拔下頭上的白玉簪,當場摔成幾瓣。
這麼兩句話說下來,旁人只有贊李紈有節氣、是個好媳婦的,讚揚之聲絡繹不絕的傳來。賈母也道:「好孩子,我這些孫媳婦中,就你最得我的心意,且保重身子,珠兒去了,且有我老婆子照料你呢。」
「是啊。」王夫人附和,做親密狀,上來簽李紈的手。王夫人本就十分不喜歡李紈,看她這麼惺惺作態更是噁心,她的兒子死了,難道這個克夫的災星,竟然想再嫁嗎?守着本就是理所當然的,居然還來靈堂上邀名,王夫人心中怒火更盛。
「太太……」李紈順勢暈倒,她還沒有被查出來有身孕呢,連太醫都不來為她看診,不在靈堂上當眾暈倒,怎麼有機會把這件事爆出來。
「大奶奶,大奶奶……」「太太,太太,大奶奶可是守節的節婦啊……」素雲和碧月兩個丫頭語焉不詳的哭嚎,引得靈堂上的貴夫人豎着耳朵聽。
賈母當機立斷道:「珠兒媳婦傷心得很了,來人快扶下去,太醫,勞煩太醫給她瞧瞧。」
素雲碧月在來的路上就被交代好了,也不用旁人動手,素雲直接讓李紈靠在自己身上,碧月去請太醫,看着一個瘦弱的小丫鬟這麼吃力的扶着主子,在場人是什麼感想。
賈母身邊的鴛鴦最懂事不過,立馬過來扶住李紈,好到把場面圓了過去。
把李紈扶到靈堂西廂的小榻上,碧月就引着太醫過來了。太醫一把脈,自然懷孕的事就捅破了,鴛鴦在一旁細細詢問:「太醫大人,大奶奶有幾月了,可有妨礙。」
「已經是三個多月了,只是大奶奶失血過多、悲傷過度,還是要好好調養才是。」太醫已經聽說了李紈立志守節的事情,動了惻隱之心,道:「大奶奶心存死志,若要安胎,再不能如此了。」
在鴛鴦細細和太醫打聽的功夫,碧雲已經跑回靈堂,把頭磕得砰砰做響,道:「老太太、太太,大奶奶診出有孕,大爺有後了!」
「你這孫媳婦是個有福的,好到讓珠哥兒走得瞑目了。」南安太妃對賈母道,「好丫頭,你是個忠心的,我這裏有塊玉佩,算是我送給這未出世孩子的,你且帶給你主子。」
「謝太妃娘娘。」碧月磕頭謝過。
旁人聽南安太妃定下基調,也紛紛對賈母和王夫人感嘆,李紈是個有福氣的,既願摔簪守節,又給賈珠留後,實在是個好的。
賈母擠出笑容,跟着讚嘆,王夫人也勉強出言相和。
李紈那邊,等鴛鴦問完了,素雲才道:「大人,我家大奶奶左手割傷了,您可有外傷藥,這傷還是我們丫頭裹的,也不知對不對,勞您給瞧瞧,不要衝了胎。」
太醫怎會聽不懂言下之意,看來這摔簪守節,也有故事呢。唉,大家族,就是這麼多彎彎繞。
太醫隔着屏風,看了李紈的左手,又給了金創藥,囑咐些注意事項才出去了。
不一會兒,碧月和鴛鴦相攜進來,鴛鴦道:「珠大奶奶,老祖宗說了,請您安心養胎,不必道靈堂守着了,胎兒還小,免得衝撞。」
「這如何是好,未亡人就該在先夫靈前還禮,這豈不失禮於人。」
「老祖宗說了,您為珠大爺誕下後嗣,就是最大的功勞。太醫說您胎息過弱,您千萬要放開心胸,想想您肚子裏的孩子,珠大爺也盼着您安康呢。」鴛鴦句句不離老祖宗,李紈也就順勢聽從教誨,讓素雲代自己向着靈堂方向磕了幾個頭,感謝老祖宗慈悲,才送走了鴛鴦。
素雲出門送鴛鴦,順便看着門,碧月把剛剛南安太妃賞的玉佩和幾個誥命跟風賞的東西都呈給李紈看了看。
「嗯,先收起來吧,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好好生下來,明日母親定要來看我,你把情況和母親說清楚,請她給我派個有經驗的嬤嬤。如今,我什麼都不怕,只怕有命生,沒命養,到時候,我們這一院子的人,又何去何從呢?」李紈說這又哭了起來。
碧月本還覺得心頭惴惴,聽得此話也下定決心,覆巢之下無完卵,她本事李紈的陪嫁丫鬟,若是主子不好了,她要麼發回李家,要麼直接被發賣,又能有什麼好下場。本就忠心的丫鬟,更因涉及自身,更加忠心耿耿了。
李紈在靈堂西廂歇了歇,感覺力氣恢復過來了,就讓素雲碧月扶着她會院子,又讓素雲去廚房要了幾個白煮蛋和一鍋白米粥。
李紈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她還懷着孩子,不補充營養怎麼行。
等回到院子,李紈把連個丫頭遣出去,只說她們也累了,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做事,日後用着她們的地方還多呢。兩個丫頭才順勢回去休息,在門外守着的是原本的二等丫頭。李紈有孕、摔簪守節的事情一會兒功夫已經傳遍整個榮國府了,丫頭們也是會見風使舵的,立馬又回來兢兢業業了。
李紈在內屋門帘上掛了鈴鐺,又放下厚重的床帳,才躺下。
一躺下,她就馬上回到了那個自稱神靈給的隨身空間裏了。張麗本就是最普通的小女人,即使已經年過三十,但小女生的幻想還是有的,看到真有傳說中的隨身空間,心裏高興極了。她認為這是神靈給的金手指,是她討價還價的結果,不然,沒有金手指,一個女人憑什麼逆襲?
張麗想,這紅樓夢裏有一僧一道,有警幻仙子,大約也是個半仙俠的世界吧,她有隨身空間防身正好,日常生活也有便利。正如現在,也不知道原著中逢高踩低的廚房,會不會及時把她的飯菜送來,現在想不餓肚子不就正該依靠這個隨身空間嗎?
神靈給的隨身空間也不向很多人臆想的那樣無邊無際、功能逆天,還可升級,就是有三畝土地,一汪靈泉,可以中活植物,但不能生存動物,可以儲存東西,不能變出金銀。在這裏可以使用意念,身體也可進入。
想清楚了的李紈,就閃身進入空間,第一件事,就是喝幾口靈泉,她雖然生過孩子,但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弱了,走兩步都喘氣,多虧看了大量的宮鬥文、宅鬥文,又是語文老師,還研究過紅樓夢,掌握先機,不然,肯定被滅得渣渣都不剩。
李紈也不敢喝得太多,要是手上的傷好得太快,也讓人懷疑,感到自己身上有勁兒了,李紈又閃身出來。要說李紈對空間最滿意的是什麼,就是這裏可以憑藉她的意念活動,她就是進去也不會在衣服鞋襪上沾上泥土,不然每次進出都要小心翼翼的了,還容易漏出破綻。
李紈歇了一會兒,廚房就把白煮蛋和白粥奉上來了,還有七八個碟子的素醬菜,李紈看了看,覺得廚房還是得到了消息,看菜色不久豐富起來了嗎?
李紈吃過東西,吩咐他最信任的素雲、碧月道:「你們找幾串風鈴掛在四方的窗戶上,大爺送給我的那串就掛在我的帳子上,聽着風鈴聲,有如大爺還在我耳邊說話,我才睡得着。」
素雲、碧月應了,自去掛風鈴不提。
李紈也沒有再進空間,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李紈剛吃過造反,丫頭就來報親家太太來了,這是李紈的親身母親。
「兒啊,我的兒啊。」一個身着素色衣衫,佩戴者玉飾的中年婦女就快步走了進來,拉着李紈的手,直直的望着她。
「娘……」
「我的兒啊,你受苦了。」李太太哭道。
「素雲、碧月,去把窗戶打開,給娘沏茶來。」李紈把丫頭打發出去,才撲在李太太懷裏哭了起來。唉,手疼、身子虛,還來了這個個破地方,歇了一天,剛剛來的興奮勁過去了,就湧上來了無言的委屈。李紈在李太太懷裏大哭一場,李太太也陪着掉眼淚。
「我的兒,有什麼事兒你和娘說。娘最知道你,若不是受了大委屈,怎會哭成這樣。」
「娘,我肚子裏還有賈家的嫡長曾孫,能受什麼委屈,爹呢,我守節,爹可有說什麼。」李紈迫切的想知道娘家能給自己多大的幫助。
「你爹……自是贊同你的做法,只說我們李家的女兒,貞潔孝義,合該如此。只是,我的兒,苦了你了,你要是在賈家過得不如意,娘去和你爹說,名聲值什麼,你過得快活才是最重要的。」李太太道。
李紈想着,果然不出所料,一個「只不過將些《女四書》、《列女傳》讀讀,認得幾個字罷了,記得前朝這幾個賢女便了;卻以紡績女紅為要,因取名為李紈,字宮裁。」的李紈,李宮裁,她的娘家,又怎麼會支持她改嫁。
李紈在靈堂上不過是曲解南安太妃的話罷了。好歹也是結過婚的人了,對婚姻沒有太多的好奇與憧憬,就這樣吧。
李紈心中自有主意,微微一笑道:「爹爹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只是女兒今年不過十八,正當妙齡,這樣年輕守寡的女子,朝廷也是多有褒獎。女兒這麼做,也是給李家爭光了,不如請爹爹為女兒上表請封節婦,也是爹爹教女有方。」
「兒啊,你莫不是糊塗了。」李太太着急道:「你這肚子裏的孩子尚不知男女,若是節婦的封誥一下來,就沒有轉回的餘地了。」
「母親說的哪裏話,要是這胎是個女兒,難道我能拋下她嗎?賈家又如何肯放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有何必考慮。」
「兒,你可真想清楚了。你爹不是不疼你,只是他一個大男人,不知為女為媳的苦楚,你可別為了和他賭氣,就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兒啊。」李太太苦勸。
「母親,我想清楚了。您看我這手,我一心遵循爹爹教誨,聽到大爺去了消息,本想生死相隨,就割了腕,可是,在我未查出有身孕之前,賈家連個街上的大夫都無人為女兒請,傷口都是丫頭包紮的。娘啊,女兒這輩子只能在賈家過活了,要是沒有節婦的封誥,如何立足。」李紈一邊落淚,一邊就要拆開傷口給李太太看。
「娘明白了,娘明白了,回去就和你爹說,你放心,放心。」李太太連忙按住李紈要拆傷口的手,哭泣道。
大哭了一場,李紈也損耗了不少力氣,看上去更是氣喘吁吁,臉色蒼白。李太太讓女兒好生歇着,由碧月送出去。一路上碧月遵照這李紈事先吩咐,給李太太講了。
「太太,還請您遣一個精通養胎的嬤嬤來。小姐在病中未曾在意,奴婢卻是看得真真的,二太太看小姐的眼神,冷冰冰的,像淬了毒一般。聽說小姐有孕,也不見半分笑顏。奴婢聽交好的姐妹說,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已經在打聽藥房的。奴婢在賈家這兩年,也聽過了不少陰私,萬一他們要是去母留子,可怎麼辦啊?」
「胡說,國公府邸,怎會如此不堪。」李太太嚇一跳。
「太太,奴婢何曾敢說假話。就是敢說,又如何知道這些腌臢事情。賈府和咱們李家可不一樣,咱們家清貴傳家,最重規矩,您瞧這賈府嫡庶不分,二房掌家就知道了。奴婢在這裏兩年,心都熬老了。」碧雲小聲抽泣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必和老爺說去。」李太太道。
「太太,小姐怕您知道了傷心,都悶在心裏不敢和您說。可奴婢心疼小姐啊,咱們家小姐自嫁過來,姑爺房裏有名有姓的妾就三四個,還有那些拿着大丫頭月錢的七八個丫頭,姑爺的身子就是被這些人掏空的。偏偏一個二個,不是老太太賞的,就是二太太賞的,小姐連敲打幾句都要看婆婆和太婆婆的臉色。等到姑爺去了,二太太更是指着小姐的鼻子罵克夫不詳,小姐這才想不開,割了腕。」
「天吶,這賈家簡直就是個虎狼窩啊,那宮裁……」
「太太,小姐的性命如危卵,求太太救命啊。」碧月哭着道。她們一路說話,道了院子門口,碧月馬上收了眼淚,拿出帕子整理妝容。忙了一會兒,好像才反應過來李太太子啊身邊,小聲解釋道:「太太恕罪,奴婢不能失了儀容,不然又是小姐的罪過了。」
李太太這才直面女兒在賈家的處境,沉重的點頭去了。
碧月在占門口目送李太太走遠,才回來給李紈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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