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說得認真,年輕婦人竟然一時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給自己找了個小娘子。
這是七歲少年能說出來的嗎?
「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年輕婦人眯起眼,本就肅穆的神色,更添了幾分威嚴。
但秦懷卻坦然無畏,迎着她的審視目光,勾起自嘲的笑。
「我有什麼身份。」
「勛貴夫人的私生子?不久於人世的病秧子?還是,被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秦懷,放肆!」
年輕婦人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手臂猛地一揮——
「啪!」一下,打在了秦懷的臉上。
秦懷個頭本就不及她,當即頭一歪,倒退兩步。
他已開始習武,下盤本來挺穩。
可見年輕婦人是下了大力氣的。
赤甲急了:「夫人!」
「退下!」年輕婦人看也不看赤甲。
但赤甲卻擋在了年輕婦人面前,一動不動。
年輕婦人冷笑:「活膩了?」
「請夫人息怒,屬下甘願一死。」赤甲不卑不亢,仿佛不是在說赴死,而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話。
「好,那你就——」
秦懷抓住赤甲的手臂,將他輕輕推開,黝黑的眼睛深不見底,哪怕是仰望着眼前的婦人,他也毫無懼色:「你敢。」
「是什麼底氣,讓你有資格這麼跟我說話?」年輕婦人道,「你真以為——」
下面的話,她卻沒能說下去。
因為秦懷掏出了一把匕首,想也不想就往自己手臂上狠狠一划。
鮮血如注,滴答落地。
年輕婦人瞳孔緊縮。
赤甲聽到動靜,轉身一看,嚇得要去奪匕首:「公子!」
他不敢太用力,怕刺激秦懷。
秦懷卻躲開了赤甲,舉起匕首,又是狠狠一划,而後把匕首放在脖子上。
一壓,脖子壓出了一條血線。
年輕婦人咬牙,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秦、懷。」
「我本就該死之人。」秦懷劃傷的手臂陣陣發冷,甚至不自覺抖動起來,但他聲音仍然冷靜得很,「索性賤命一條,你愛掌控,就還給你。」
赤甲不敢去搶,一個不苟言笑的大男人,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公子,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轉頭,又朝着年輕婦人重重跪下,更咽道:「夫人,求您——」
公子好不容易治好的偏執,又犯了,且比往日更甚。
往日他只傷人,如今卻是傷己。
「好得很,秦懷,你好得很。」年輕婦人一腳踢向赤甲,「我養的狗,終究成了你的忠犬!行,我不殺他。」
秦懷不為所動:「我有娘子。」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你別得寸進尺!」
秦懷將匕首再往裏一摁,削鐵如泥的匕首,嵌入了肉里。
赤甲看得又心疼又惶恐,只能喊:「夫人!」
「好,這是你自己選的,別後悔。」年輕婦人丟下這句,直接拂袖而去,根本就不再管秦懷是死是活。
等年輕婦人一走,秦懷身下已經滴了一大攤血。
失了血,他渾身發冷。
幾乎是婦人剛踏出門口,他手上的力道一松,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赤甲連忙接住他瘦小的身體,卻只聽他說了一句:「瓶子。」
秦懷整個就暈了過去。
「公子!」
年輕婦人在門外的腳步一頓,對着旁邊面色發白的侍女說:「去叫太醫,儘快。」
侍女匆匆一拜,當即施展輕功,從勇國公府的院牆上飛身出去。
正在守衛國公府的暗衛剛想攔,就被拍了拍肩膀,轉頭,卻是一名赤姓侍衛。
「兄弟,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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