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正月初三,梁雪回了一趟梁家,再回來時臉腫了,腿也有些一瘸一拐的。
除了小阿玉,沒人關心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梁雪也沒打算告訴。
「梁姐姐,你還疼不疼啊?」
小阿玉去廚房裏找馮氏,要了一個水煮雞蛋,認認真真剝了殼,拿去給梁雪敷臉。
梁雪接過雞蛋:「阿玉,謝謝你,我沒事了,就是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
「噢,走路的時候要小心啊,摔跤可疼了。」摔過幾次的小阿玉,對此很有心得,「不要東張西望,要看着腳下的路,看到石頭不要去跳。」
梁雪心裏原本悶悶的,看到小阿玉認真傳授經驗的樣子,又忍不住笑起來。
結果一笑又扯動了臉上的傷,忍不住嘶了一聲。
「活血化瘀的藥方記着了嗎?」薛神醫的聲音忽然響起。
梁雪一臉窘迫:「師、師父,我忘了」
「今天把活血方默下來,自己去山上採藥,回來我告訴你怎麼配比。」薛神醫丟下這句話就走了,也不管梁雪能不能去採藥。
梁雪對着薛神醫的背影道:「知道了,師父。」
等到梁雪背着小背簍,一瘸一拐上山,小阿玉還在長吁短嘆。
「你在嘆什麼呢?小傢伙。」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帶笑的聲音。
小阿玉聽見這聲音很熟悉,轉過頭去就看見了熟悉的人:「拉——」
張展一把捂住她的嘴。
祖宗!
他都快把這事忘了。
為何又要提起來!
「張展,我的名字,記住了。」鬆開手之前,張展用另一隻手點了點小阿玉的額頭,「下次再記錯了,我就不給你帶信。」
帶信?
小阿玉睜大眼睛,嗚嗚了兩聲。
「說好了,以後叫我張叔叔,要是再叫錯,就不給你帶好東西了。」
小阿玉忙點頭。
張展這才鬆開手。
「張叔叔。」小阿玉乖乖喊道。
「這才乖嘛。」張展努力忽略之前小阿玉喊的那個字,默默告訴自己,這件事已經過了,所有人都不記得。
不記得了。
「你家大人在哪裏?」後頭的僕人提着大包小包往院子裏走,張展卻沒看見大人的影子。
人都去哪兒了?
小阿玉說:「都回娘家啦!阿爺陪着阿奶回娘家了,大伯和大伯母、二叔和二嬸嬸、三叔和三嬸嬸,全都回娘家啦!」
「那你怎麼沒跟着你爹娘去你外婆家?」張展隨口問。
小阿玉說:「我要陪着小姑姑呀!」
老王家的人全都回娘家,帶着家裏的孩子一併走了,小阿玉原本也要跟着劉氏一起走的,可是看到王愛寶落寞的眼神,小阿玉就主動要求留下來。
等到其他人陸續回來後,小阿玉會再和劉氏去一趟劉家。
張展摸摸她的小腦袋:「你倒是個懂事的小傢伙。」
他讓僕人把東西挪進老王家的堂屋,王愛寶聽到動靜,趕緊出來迎。
王愛寶不認識張展,小阿玉就在旁邊說:「小姑姑,這是張叔叔,以前在咱們村里住過噠,那時候呀——」
「我們大人是永定縣縣令。」旁邊的僕人看到張展的臉色變了,忙說。
王愛寶連忙給張展行禮:「原來是縣令大人,快快請進,請上座!」
張展擺擺手,一邊朝裏面走,一邊對小阿玉說:「我給你帶了信,你一天就知道氣我。」
小阿玉歪了歪腦袋。
她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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