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腳步聲繼續響起,這群黑色裝束的人,走到了那群弟子、長老中間。
他們卻依然像木頭一樣,低着頭,沒有任何動靜。
黑色火焰升騰,越燒越烈,卻沒有任何聲音,溫柔地把這群人覆蓋。
咔嚓, 咔嚓...
似乎有啃食骨頭的聲音從黑色火焰里傳出來,還有喝水的聲音。
噸噸噸。
大概持續了幾息時間,聲音便消失了,黑色火焰退去。
少了很多長老,弟子,地上多了幾具乾屍。
乾屍的頭聳拉着,看起來像是脖子斷了,無力地與脖子連着。
有黑衣人揮了揮手,屍體再次燃起黑色火焰,悄然無息湮滅,什麼都不剩了。
那群長老和弟子沒有任何掙扎,人數只剩不到一半,麻木地站着。
元嬰境的長老則只剩一個灰衣老者,那幾個侏儒的、頭上長角的長老全部化作灰燼。
沉悶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他們似乎要走了。
白冰趴在草叢中,沉默地看着,在黑白色調與極其昏暗光線下,他總覺得這些人像腐朽的屍體。
但就在他心神要放鬆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後傳來陰冷的氣息。
像是有人在呼吸。
他背後出了些汗, 輕微的氣流掠過,便帶來陣陣冷意。
那呼吸越來越近, 就在耳邊, 他甚至能看到身邊荒草地上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他保持不動,沒有回頭,因為他完全無法動用實力,想反抗都沒用。
冷汗從臉頰滴落,落在枯草上,嗤地一聲燃起黑色火苗,灼燒殆盡。
呼吸聲漸漸遠離。
漸漸地,影子消失了,這群人邁着沉重的腳步,消失在黑霧中。
天地明亮,黑白變成彩色。
熱辣辣的陽光落在地上,世界熱鬧起來,剛才世界像是按下了暫停鍵。
那些長老,弟子也開始說話。
「那個混賬,說什麼是李家的李天,我看過他的畫像,分明就是天邪宗的白冰!」
「差點給他騙了!」
「長老,一定要給我們討回公道!」
唯一倖存的長老沉聲道:「此次成仙路斷, 有這天邪宗在搗亂, 李家也逃不開關係。
為師已聽聞, 是那朱雀族把登仙門給毀掉了。」
眾多弟子倒吸涼氣,「仙」一詞相關的,都是超凡存在,這李家那麼大本事?
弟子道:「那為何不去找李家討回公道?」
長老怒聲,「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弟子心想也是,「可是這天邪宗有南玄老祖坐鎮,可是傳說中的邪修頭子,我們為什麼不多派幾個長老過來?」
「說的也是。」
長老也愣了一下,「記得好像你們幾個師叔一起來着?怎麼就剩我自己了?」
「師父,您又在瞎想了,您哪來的什麼師兄啊?」
「不要耽誤時間了,馬上去找天邪宗算賬!」
……
白冰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全部不見了。
看着湖面上被打碎的太陽,他精神有些恍惚。
「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
他努力思考,只記得「金烏」「黑色火焰」,隱約間像是有人在吃人。
至於那些人的面貌,以及期間似乎有過低聲囈語,則完全想不起來了。
似乎有一種詭異的力量,把他的記憶抹掉了。
但又沒完全抹掉,留有痕跡,他漸漸想起一些。
他抬起右手,感覺手心多了什麼東西,隱約間有異樣感,但抬手卻沒看到。
微微動用靈力,一副縮小的,五顏六色的圖出現在手心,各種「道之印」呈現出深邃的迷幻感。
他吃了一驚,這不是道印圖嗎?
他取出那幅圖一看,竟然變成了空的,不知何時轉移到了手上。
……
宗門內,眾人都在等他。
扎着雙馬尾的宋歡歡走出來,她對寄生蟲掌握的越來越穩定,氣色好了不少。
「還沒消息消息嗎?」她問。
莫離道,「聽說咱宗主幹了些了不得的事情,把很多人的腿打斷了,說不讓他們成仙。
馬上可能有人要來找麻煩。」
在天榜混了這麼多年,就算離開七禪院,他也還有些人脈,能打聽到些事情。
宋歡歡憤憤然,「這群傻逼,不知道宗主是在救他們,就該送他們死了算了,救什麼救?」
莫離想了想,「我師父也在內。」
宋歡歡抬頭盯着他,「你話說一半,故意等我罵你是不?我可不會收回來。」
莫離想了想,看着她,溫和道:「你的修為怎麼一下子掉到築基中期了?是不是修煉懶惰了?是該讓宗主好好操練你一番。」
宋歡歡冷笑,「教訓我?我爹都不敢這麼跟我說話。」
宋歡歡,莫離的實力都出了問題。
真實實力還是在金丹境,但修為卻詭異地降到了築基中期。
他們曾討論過一番,結論是白冰的問題,因為他們都用過那種「鳩佔鵲巢」的再生之法。
「你們兩個都該好好操練一下。」封立道。
「你閉嘴,你問題更大。」宋歡歡瞅着封立,「你是不是偷吃了什麼東西,怎麼氣息這般強大?」
現在封立的氣息,已經快趕上莫離了。
封立笑道:「我這是飛升者庇護,有血脈之力加持,是未來的道門少主,見識淺薄了丫頭,回去好好讀書吧。」
宋歡歡眼神恍惚一下,「噢,好。」
封立一愣,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聽話,也不罵他。
怪不適應的。
莫離也微微皺眉,「封立兄,我也覺得你最近不太對勁。」
封立道:「有嗎?沒有吧。」
莫離也恍惚一下,「那一定是我感覺錯了。」
封立受寵若驚,這些人今個怎麼這麼好說話?
難道,是我活不長了?
他看向宋歡歡,「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噢,好。」
宋歡歡像個無情的複讀機,晃着雙馬尾離開,片刻後端着托盤過來,放了一壺茶。
封立覺得越來越不對勁,難道是這丫頭長大了?
「你別說話。」
宋歡歡忽然開口,然後倒了一杯水,一口悶,小臉鼓脹。
「噗~~~」
她一口水噴到封立臉上,怒道:「我知道了,今天不是你腦子有毛病,就是我們腦子有毛病。
莫離師兄,你覺得自己腦子有毛病嗎?」
莫離愣了一下,「我覺得沒有。」
「那就對了。」宋歡歡道:「我們人多,人多力量大,所以肯定是你有毛病。」
莫離道:「你發現了什麼?」
宋歡歡抬頭盯着封立,「你不對勁,你一說話,感覺就跟催眠似的,不聽都不行。」
小書亭
「有嗎?」封立愣住,他一點都沒感覺自己有病。
「原來如此,我也一樣。」
莫離眉頭舒緩,也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目光注視着封立。
封立愣了一會,驚呼道:「那我可了不得了啊?」
隨便一句話就能催眠,我難道煉成了閉口禪?一開口便巧舌如簧?
我是金蟬子轉世不成?
他看着宋歡歡,沉聲道:「你,快給我哭。」
宋歡歡,「……」
就在這時,外邊忽然傳來吵鬧聲。
「天邪宗人呢?那個姓白的在哪裏?」
「給我滾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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