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旁邊受傷的三個青丘族高手也紛紛甦醒,穆輕音道:」來人,送他們下去養傷。」
而後,看向白冰,小聲說,「我青丘勢單力薄,實在很難保證您的安全呢。
神凰族要是去找麻煩,公子請做好自保。」
白冰看了眼,這算是投誠的意思嗎?
「你們不必對我報這麼大希望,嗯,不過可以試試。」白冰說。
無論如何,願意因他得罪神凰族,他接受這個誠意。
穆輕音臉色微喜,「莉子,去準備東西,記得保密。」
……
不久,那小姑娘帶了幾件法器過來,甚至還搬了一個桌子。
一隻香爐。
三炷香。
僅此而已。
「請公子獻出一點真血,滴在這薰香上。
待會祭拜之時,便知是否會有感應...」穆輕音解釋。
她非常期待,但也心情忐忑,這麼多年,這是第一個能讓原始祭靈出現感應的人,她也是第一次施展這儀式。
白冰接過三炷香,眼神微微凝了一下。
放在鼻尖,輕嗅了下。
澹澹的血腥,以及一點點刺鼻味道。
果然是紅香。
縱使改了些顏色,他依然清晰認出,他自己還有半根沒用完,但知道用途。
第一次點燃,引來蟲屍,第二次點燃,引來黑霧。
這次竟直接就是三根。
劃破手指,金色神火涌動,將汲出的血自動煉化,最終變成三滴真血,滴熘熘浮在空中,最終如雨落在土壤中一樣,滲入紅香不見了。
他把紅香插在香爐里,抬頭看到巨大的神像。
它默默矗立着,在夕陽下,被光線整齊分為兩半,半邊是金色的神輝,另外半邊,則是深邃的黑暗。
「公子,火。」
莉子遞過來個火摺子。
白冰接過,沉吟片刻,「你們離遠一點,待會若是見到一些詭異的東西,馬上遠離。」
他擔心再引誘蟲屍,或者一些強大的遊魂過來,傷到他們。
「知道噠。」
莉子便收拾雜物退到花壇之外,穆輕音猶豫了下,「公子,這會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面嗎?」
白冰扭頭看她,笑道:「你希望是哪種?」
她想了下,覺得其實哪種都可以接受,便微微欠身,「若您真為在世身,自然全憑公子選擇。」
目送她離開,白冰把三根香插在香爐里。
沉吟了下,他取出聊天境,翻看了會,沒人發消息,便覺有些無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明明一切都很順利,但他就是想再等等。
「那些飛升者,這個時候都在想些什麼?」他思考。
但想這些沒什麼用,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對接下來的事情沒有應對辦法。
片刻後,他在聊天鏡上寫字,發給李清思。
【小思:晚安】
然後,放心地點燃紅香。
地上鋪有毯子,按照「儀式」本是要跪着的,但他扯了個石墩過來,大大咧咧坐着,看紅香燃燒。
很快,紅香出現三道火星,發出濃煙,是青黑色的,它們飄向空中,飄到神像臉上。
神像眼窩處是凹陷的,有幾縷青黑色的煙逗留此處,像是睜開了眼。
金色餘暉迅速拉長,最後一縷陽光消失。
天黑了。
……
白冰精神一恍忽,再次看到了自己。
自己坐在石墩上,面前燒着三炷香,已經燒了半截。
「我又變成石頭了?」
他感覺到熟悉的狀態,很快適應,這跟墳區那裏一樣。
感知再次得到強化,他掃視四周,紅香並沒有引來蟲屍,但是...
他看到百里之外,出現了很多強大的寄生蟲。
它們被吸引過來,成千上萬,蟄伏在青丘國各處鄉野,但是到了某個距離,卻不再接近,似乎畏懼什麼。
【您有一封新郵件】
他沒想到首先出現變化的竟然是系統,打開郵件,看到幾行字。
【您好,
您正在啟動蟲群清理計劃,對於您看到這封郵件,我報以遺憾,並深刻了解您此刻的心情,想必您面臨的危機,已經到了無法解決的地步。
我們可以保證,該計劃有能力解決您所面對的所有蟲群危機,消除一切與寄生蟲有關的威脅,但也將對您所在世界產生強烈的動盪與危險,在啟用之前,有必要向您告知。
此類清理計劃,我們共執行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初生代,由於清理技術尚不成熟,導致近半人口喪生,加劇了寄生蟲泛濫,導致大量異種與高階蟲族出現。
而後我們總結了寄生蟲的進化與發育規律,並在其發展至巔峰時,採用了一場物理清理辦法,借用γ—射線暴的力量進行一場無差別打擊,但該方法後果同樣嚴重,屬於我們的時代正式宣告終結。
基於此前經驗,以及在寄生蟲進化路徑上的深入探索,我總結了第三種清理方桉。
該方桉更溫和,更精準,將扼殺一切高進化階段寄生蟲個體,高效且清潔。
但該方桉的代價是,您需要與我走相同的結局,接替我的位置,請為此做好心理準備。】
相同的結局?
從口吻上看,他看得出這是誰撰寫的郵件。
那個「先驅者」。
他最終的結果,變成化作一片黑霧,化身規則,所以執行這個計劃,我也需要如此嗎?
【具體的施展方法,由於一些特殊原因,我無法明確告知。
但您在執行完畢之後,自然會清楚一切。
當計劃開始,您將進入特殊的晉升儀式,藉以異能者常用的說法,我稱之為「化道儀式」,實施步驟,在您看到這封郵件之前,應該已經知曉。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我們不會強迫您做任何行為,所以在計劃施展的任何階段,您有充足的時間反悔,終止一切。】
【請確認是否開始執行「種族清理計劃」。】
系統出現彈框。
白冰選擇【是】。
【計劃正在執行中...封印已解鎖】
【高效、精準、清潔】
【祝您遊戲愉快】
……
白冰睜開眼睛。
他的意識回到了自身,面前的三柱香燃燒了大半,發出嗆人的味道。
抬頭看去,那神像也沒有出現太多變化,除了周圍朦朦朧朧,有黑霧覆蓋。
沒有即刻「飛升」,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真的開始了嗎?」他遲疑。
接着他便看到,大片的黑霧從天而降,從地面升騰,在人間交接。
宛若滾滾烏雲流動,在整個世界瀰漫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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