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一句,讓眾人吃驚。
「什麼?」
水護法皺眉,「您的意思是,照原樣?」
「求仙問道,為重中之重。
我看得清楚,此生難開仙路,但在那孩子身上,能得見仙種。
若是因此損失,甚是可惜。」他說。
眾人靜寂。
元老就是元老,說出這種話,實在...讓人很難贊同。
您這怕是修仙修魔怔了,只關心得到成仙,關於最重要的邪修隱患,是隻字不提。
火護法嚴肅道:
「老族長的意思,是前途未知,但我們不能因此斷送仙緣。
資源易得,權力易養,但仙苗難求。
我神凰族,不就是在生與死之間反覆輪迴嗎?如今區區一點風險,都不敢承擔?
膽魄呢?勇氣呢?信念呢?」
「止口。」老族長說。
火護法便住口。
元老緩緩道:「我並非此意,最近觀天命,有不祥之兆,有魔物在復甦,攜裹黑霧而來。
若我族不能成就真正的『仙』位,或將被搶佔先機,若邪魔重臨天下,可是萬世之災,這是我的考慮。」
魔物復甦?
眾長老一聽,便明白了。
「老族長您總說魔物復甦,這都復甦幾十年了,到底啥時候覆蘇啊?」水護法問。
早在很多年輕,這位就說有大詭異降臨,或將滅世。
然後,年年說,他們都快患上魔物復甦恐懼症。
「快了。」
元老道:「曾有一縷黑霧降臨我族,收走了天牢中一人。」
什麼?
眾長老吃驚,這次來真的?
「什麼時候來的?我們怎麼不曉得?」
「四個時辰之前。」元老說。
就在最近?
幾位護法心中凝重,水護法喚道,「來人,看看天牢最近有誰死了...多注意與邪修有關者。」
有執事即刻前往。
「我們先繼續開會。」
火護法心中稍寬慰,雖然其他人都不贊同,他頂着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但能得到老族長的支持,算是一件好事。
再爭取一下。
就一下。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吾徒,保住吾神凰族最後的仙苗。
他逐漸看到希望,多了幾分精神勁,眼中有光。
可就在這時。
門被推開了,一個年輕修士走進來,他看着眾長老,大方拱手。
「見過幾位護法,老族長。」
來者竟是趙瀾,他肩背挺直,一臉自信,不再是蓬頭垢面,目無神采的頹廢模樣,精神的像是活出了第二世。
「趙瀾?你來做什麼?」
土護法愣住,他自己都沒想到,這抑鬱徒弟,竟然會出現在這裏,眉目平靜,雙目透露着自信,像是啥事沒發生過。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幻覺了。
趙瀾不卑不亢,說道:
「弟子道基崩壞,一度沉浸在悲傷之中,讓諸位前輩擔心了。
不過現在弟子已經想通,一切重來也無妨,弟子有一些新的感悟,準備重開新道,拾起一切。
弟子本不該來這裏的,只是先前聽師父說,此次會議與我有關,便覺得應該來一趟。
即日起,弟子準備重新修道。
其他的,就不多說了,打擾前輩們討論,弟子告辭。」
他緩緩退下。
土護法愣住!
這孩子,他,他開竅了?不枉了老夫安慰這麼久,讓他從失敗的打擊中走了出來。
他差點內牛滿面。
你可知道,為師差點替你報仇了嗎?還好,這個仇,就留給瀾兒你日後自己報吧。
「又是涅槃重生嗎?」水護法心想。
其他幾位護法則緊皺眉頭,本就在討論「後繼無人」的問題,這小子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很讓人懷疑動機。
「看我做什麼?」
土護法大聲斥道,「你們認為這是我的安排?」
其他護法一看,土護法興奮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桌子敲得邦邦響,剛才還那麼沉悶,憂鬱,一言不發。
這不像是演的。
眾所周知這老東西不會演戲,先前連那個邪修白冰都沒騙過去,自己一身內傷回來,還不讓人說,笑死個人。
所以,難道,這趙瀾真的又撿回道心了?
這不失為一件好事。
「我覺得應該給瀾兒一次機會。」水護法說。
「老夫也一樣。」另有護法附和。
「我保留意見,看你們的。」土護法仰起頭,他是利益既得者,理應保持沉默,不給人尋找藉口。
一致同意。
唯有火護法緊皺眉頭,剛看到的希望轉眼間又沒了,他如何甘心?
「老族長認為如何?」他扭頭問。
元老沉浸在混沌霧中,緩緩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火護法眼中的光芒,再次暗澹。
……
「哈哈!」
土護法即刻上闊海峰,神色激動,滿面紅光。
「徒兒,你真的想通了?」
他看到趙瀾果然又回到以前那般狀態,風度翩翩,房間纖塵不染,他有一些強迫症,每件家具都必須擺整齊。
他確定,那個熟悉的徒兒,又回來了!
「不想通又能怎樣?」
趙瀾道:「族內有使命,吾自當奔赴。
就讓一切成為過往雲煙吧,我並不是敗給了白冰,而是敗給了賀祖師。
我會撿回屬於我的一切,清理阻礙我的一切。」
「哈哈,好!」
土行護法朗笑,又道:「確認不是因為望天峰的事情?」
「當然不是,我對於我之外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她自身出現這種問題,我只能表達遺憾惋惜,又失去了一個有價值的對手。」
趙瀾緩緩搖頭,又問,「那個...對了,她真的是邪修?」
「已由族長親自詢問後承認。」
「那真是太...太遺憾了,你們打算怎麼處理?」趙瀾眼中光芒閃爍。
「不好說。」
土護法搖頭,「你若能爭口氣,她大概率可被驅逐。
雖然老族長支持她,但他們的想法不切合實際,而且別忘了...她父親,現任族長也支持廢除,他是個大公無私的人,值得尊敬。」
「弟子將不負眾望。」
趙瀾眼神堅定,自從聽到安映秋那個消息,他就震驚,然後,逐漸找回信心。
命運果然是公平的,我降為零,她降為負...當然,我趙瀾不是那種幸災樂禍之人。
咱只是覺得,復興神凰族的偉大使命不可無人承擔,作為接班人,自己要爭口氣,洗清一切恥辱。
……
另一座峰。
「師父,如何?」有弟子道。
他自然就是另一位峰主,韓墨,也是水護法的弟子。
水護法擰着眉,「情況有點出乎預料,我本覺得她會被廢掉,這樣以來,你就有了機會。」
「然後呢?」韓墨道。
」然後她確實被廢掉少族長之位了。」
韓墨尋思這不一樣嗎,你這話怎麼還分開說,分開說也就罷了,前後還一樣。
「但原因特殊,是趙瀾親自跑到會婷,說他相同了,要重新修煉。
如此一來,後繼無人的問題有解決希望,趙瀾要是能硬氣起來,結果就可以坐實了。」水護法說。
「假的。」
韓墨果斷道:「他是裝的,就是想讓安映秋廢掉。」
「話不可亂說。」水行護法低語。
韓墨搖頭,「師父,我對少族長之位可沒啥興趣,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個料。
但我現在看清了趙瀾這個人,他心機太重,突然闖到會上,用腳指頭都能摳出來真相。
他就是在畫大餅,這點東西,你們怎麼都看不透?」
「萬一真可以呢?」
水護法道:「畢竟他確實有那個實力啊...」
韓墨嗤笑,「誰還不可以了?
我若是那安映秋,就親自去把那邪修頭子,白冰的頭給斬了,以表滅殺邪修的決心,這個大餅怎麼樣?
她若想爭取,其實最簡單,但我看出來了,她就是不想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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