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就是遠古邪魔造成的詛咒。」
水行護法嘆息,「他本來還好好的,後來在巡邏的時候,突然動手,殺了五六個隨從之後,又跑到修道場,連殺了十幾個弟子,可憐他們正在深入閉關,卻再也無法睜眼。
我們把他抓起來,他清醒後在懺悔,但很快又開始瘋癲,說我們是妖魔,說這世界污濁,說他分不清...
實在沒辦法,治不好,只能這樣子鎮壓着。」
「那又如何確認是邪魔所為呢?那些邪魔是什麼東西?」安映秋問。
水行護法解釋,「邪魔來自遺落之地,這是很早就確認的事實。
那裏有很多曾死去的生靈,他們疑似與墮仙有關,而在死後,化作某種特殊的污染,侵蝕人心,導致瘋癲失常。
遺落之地有個地方你可能沒去過,那個地方叫千里墳區,雖然不在一級禁地這等大危區域,卻極其詭異,踏入其中者從來有來無回,我族曾有人進去過,但數十年了都毫無音訊,自此之後會無人敢去探索。
而那裏就是公認的邪魔發源地之一,從附近路過者時常遭受侵蝕,症狀與其一模一樣。」
「而在最近,那裏有復甦跡象,有不祥入侵。
作為這個時代的守護者,我神凰族必須加強警惕。」另一長老說。
不久,那瘋癲的修士又醒了,這次狀態好一點。
「火護法,水護法,你們怎麼都在這裏?我怎麼了?」他雙臂吊着,傳來嘶啞聲音。
「你可記得你做了什麼?」水行護法問。
瘋癲修士想了一會,眼神中流露驚駭,「我好像,好像殺人了,我感覺自己不太正常。」
「不,你現在還算正常。」
水行護法道:「平靜心神,仔細思考,你遇到了什麼?」
瘋癲修士認真回憶,「那天巡邏,我突然看到我的侍衛變成了妖魔,他拔劍要殺我。
為了制止他,我只好把他殺了。
然後身邊其他人都開始哭,他們都變得很不正常,都想殺我,我沒辦法,只能把他們都殺了。」
「不正常的是你。」水行護法冷漠提醒。
「是我。」
瘋癲修士慚愧,「我經常出現幻覺,又容易遺忘事情,總看到身邊突然冒出鬼怪,他們在飲血,吃肉。
我還看到一個陰森的地窖,對了,這裏是天牢吧,我印象中就在這裏。
那地窖里有很多死人,殘破屍體,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蟲...而且有很多族人,在吃他們...」
他面露痛苦,額頭青筋暴漲。
旁邊有長老取出手札,開始記錄口述,這是珍貴的資料,日後出現類似情況,可作為參考。
「既然知道都是幻覺,還有點理智,就應該先管好自己,別輕易動手。」水行護法說。
瘋癲修士低聲嘶吼:「可我真的分不清啊...」
說着,他眼中血絲暴突,身體劇烈顫抖,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
「上鎮靜藥。」水行護法說。
隨從長老取出一個玉瓶,剛走上前,那瘋癲修士突然暴起,哈哈大笑起來。
「我才殺了幾個,就被鎖起來了嗎?
你們這個時代,危險的東西是真的多啊...
你以為這樣能鎖住我嗎?既然你們無法甦醒,那我就化作不死的幽靈,在你們頭上飄蕩,讓你們無法安眠!」
「你是上一紀元的邪修?」水行護法說,他感覺這不像是瘋癲,倒像是另類奪舍。
「我是那位先驅的追隨者...
吾世之榮光已不再,那位也早已下落不明,星辰的照耀無法淨化你們,但你們不要以為,這就結束了。
你們都是被控制的傀儡,靈魂被鎖上的奴隸。
當我們不在的時候,才是這個世界最後的悲哀。」
「我修道之輩,攜天地偉力,心念通達,談何奴隸,談何悲哀?」火行護法冷漠說。
他越來越覺得,這與邪修同出一路,他們也經常說類似的話。
「天地偉力?異能?都是被玩透的註定失敗的東西,那你見過你們的祖師爺嗎?
上山的人,嘲諷下山的神,哈哈哈...」
瘋癲修士赤紅的眼睛掃向眾人,他越來越瘋癲,但目光落在安映秋身上時,卻停留一下。
「竟然還有個甦醒者,此世,還有光,依然還有光...哈哈!」
忽然,他開始劇烈掙扎,髮絲狂舞,空中念叨無法辨認清除的囈語,最後四道鐵鏈開始蠕動,他痛不欲生,沒多久又昏死過去。
牢房內,出現了詭異的安靜。
那拿手札的長老還在記錄,寫下諸如「下山的神」,「追隨先驅者」之類的字樣,沙沙聲很清晰。
最後寫到「還有甦醒者」的時候,他才筆鋒一頓,反應過來。
「甦醒者?誰是甦醒者?」
安映秋感覺周圍傳來陰冷的風,擦過手臂,像是電流一樣,讓人頭皮發炸。
她忽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外人常說他們喜歡作大死,現在她覺得,這些人說得對,至少自己選擇來這個地方,是個絕對的錯誤。
「甦醒者?什麼意思?」水行護法說,一語直擊靈魂。
其他幾人看向安映秋。
記得之前那人,就是看着她說的。
「不知道。」她開口說。
火行護法樂了,撫須笑道,「這若是邪魔附體,還有點智商,會用離間計。
他這莫不是想說,吾徒也是他的同類,也是邪修?」
自從趙瀾出事之後,他就很喜歡用吾徒來稱呼,感覺自己年輕了百歲,與其他幾位護法見面,胸膛都挺得格外直。
「哈哈哈...」
眾人都鬨笑起來,牢房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安映秋也勉為其難笑兩聲。
「對了,峰主之前不是也接受過賀祖師的傳承嗎?
他突然這麼說,或許不是個好兆頭,要不幫安峰主做一下檢查,可不要重蹈覆轍。」那記錄口供的長老說。
火行護法皺眉,斥道:「說什麼話?真是金烏嘴。」
「只是建議...」長老悻悻閉嘴,與這幾位相比,他資歷太淺了。
「之前水護法已經幫忙號過脈了。」安映秋道。
水行護法點頭,「沒什麼問題。」
「我們的守護獸不是升級了嗎,可以試試那個神通。」記錄長老又說。
其他人一聽,想起守護獸「死兆」最近擔負的新使命。
邪魔入侵,難以辨認,而天牢的守護獸「死兆」具有心意相通之能,可察覺內心深處藏匿的陰暗。
簡單來說就是有測謊之能,若有異心,將被感知到。
「唔,這倒有點意思,那傢伙最近剛蛻變出通神之能,應當練練,不能讓它天天躺着曬太陽,混吃混喝,我神凰族不養閒獸。」
水行護法覺得此提議可行。
火行護法不太樂意,「什麼意思?懷疑吾徒?」
「別誤會。」水行護法澹笑,「別忘了,它可識別靈根天賦,亦可窺見一角未來,當年秋兒小的時候,可就是它篩選出來的。
如今剛好看看,未來掌舵者,資質如何。」
火行護法一聽,便撫須,抬高下巴,嗤笑道,「這還用測?不是我說,只怕會打擊到你們這些老骨頭。
罷了,秋兒,那就隨便測測給他們開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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