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從渾噩中醒來。
他睜開眼睛,感覺身體沉重,低頭一看,那貫穿傷還在,只是沒有發出嘶嘶的聲音,腸子卻流了出來。
沒有太多的疼痛感,他只覺得身體有些麻木。
自己依然處在昏暗的枯樹林中,只是那巨龍不見了,追殺他的白冰也沒見。
接着他發現儲物法器,以及身上的護身器物也不見了,只好嘶拉一聲撤掉身上的布條,簡單包紮腹部,踉蹌起身。
「白冰,我還活着,那你死定了。」他冷漠自語。
他不是很擔心傷勢,區區致命傷,他強大的神凰體質,經歷過無數次更致命的創傷。
只要離開這裏,一切都可挽回。
「我的通訊法器也不見了。」
他摸了摸身上,發現儲物戒指丟失,想要療傷都做不到,更不提聯繫族內,通緝白冰。
起身走了幾步,他又覺得身體不對勁。
「為什麼傷勢無法恢復?」
他低頭,又扯開布條,腹部的傷口依然在緩慢流血,甚至有感染髮臭的跡象,而沒有快速彌合,這很不正常。
是我的血脈力量被封印了?
他運轉心法,感知自己的修為,卻感覺像是一條枯竭的河流,旺盛的生命力再也感覺不到。
「一定是被封印了,那釘子是法器。」聖子覺得是這樣的。
他再回想,之前遇到那巨龍,然後它撲了過來,再然後,直接陷入昏迷。
冥冥中,那巨龍似乎要吃他,但又沒完全吃,而是從身體內汲取了一些東西。
他現在就感覺體內缺少一些東西。
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不行,要回去找找。」
他自語着,拖着沉重的步伐,茫然地在四周亂走。
運氣比較好,他找到了一些散落的丹藥,抓起來,連忙吞服。
氣息漸漸緩和了些。
這讓他心中逐漸安定,雖然無法聯繫族人,但有很多朋友在這裏,他們是知道這場戰鬥的,只需要在此等候救援就可以。
忽然,他冷靜思考一會。
「韓墨遭難了,夜無辰也沒有了,那安映秋...怕是巴不得看我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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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又離得太遠,這種是非之地,誰會來幫我?」
他忽然有些迷茫,突然意識到自己身邊值得依靠的人並不多,指望他們現在能來幫忙,沒有可能。
「以後需要培養一些絕對忠誠的心腹。」他低聲自語,作此復盤。
但禍不單行,他發現自己剛恢復一點的實力,又在快速流逝,生命力也在消逝,自己彷佛漏氣的皮球,怎麼也充盈不起來。
這種瀕死的感覺,讓他再次恐慌。
為什麼我不會自己恢復了呢?我的神凰血脈呢?
終於,他在泥濘中找到一枚珠子,他識得,這是一對匹配的通訊珠,可以聯繫到一個人——
趙昊。
「需要讓他幫忙嗎?」
思考片刻,他還是抱着最後的期望,捏碎了這個珠子,然後靠在樹樁上,默默等待,他不能再任由自己生命力流逝了。
沒想到,落魄時刻,竟要求助於他。
不知過了多久。
周圍有破風聲傳來,聖子提起警惕,然後看到了熟悉的人。
趙昊。
「您是,聖子?」趙昊也非常吃驚,看着面前鮮血淋漓,混身泥濘的人,差點沒認出。
幾天沒見,怎麼這麼拉了?
之前不是聽說白冰要殺他麼?然後去交戰來着?
想到這裏,趙昊心中劇震,倒吸一口涼氣,那白冰竟然恐怖如斯,竟然真的擊敗了聖子,這差距真的越來越大了,幸好這次沒與他正面敵對...
他暗握雙拳,他依然很平靜,且自信,他能感覺到自己實力一步步增強,這種感覺讓他安心,踏實。
現在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衝動,冒然與那人針鋒相對,也不會被輕易打倒。
臥薪嘗膽,莫欺我趙昊技不如人,有種十年後再見。
「趙昊。」
聖子眼神恢復些許光彩,虛弱道:「可有聯繫我族人的通訊法器?」
「有。」趙昊說。
「給我一用。」聖子道。
趙昊便取出,他在神凰族呆了一段時間,受益匪淺,也有一些朋友。
聖子拿過通訊法器,聯繫到那位師弟,平靜地說了些什麼,然後斷掉。
終於安心了些。
「聖子,您這是與白冰對戰,戰敗了?」趙昊忍不住問。
聖子起身,步伐踉蹌,趙昊連忙攙扶。
發現聖子不說話,趙昊確信了這一事實,又十分想知道那白冰是怎樣擊敗當世年輕最強天驕的聖子的,可又怕傷了聖子的自尊,便斟酌許久,小心委婉地問:
「您是怎麼被打成這樣的?」
聖子步伐一頓。
身體忽然開始顫慄起來。
憤怒,震驚,傷感,複雜的情緒交織起來,讓他感覺大腦發昏。
然後,那種極其虛弱的感覺又來了。
他眼前黑暗,生命力在迅速流失。
「您先歇着,不急着說。」趙昊連忙道。
他看到聖子一臉死氣,便有些擔心,您可別死這兒了,我趙昊一身清白,到時候怕說不清楚。
「昊師弟。」聖子忽然說。
「怎麼了?」
聖子道:「我的血脈力量彷佛丟失了,現在無法恢復。」
趙昊道:「不急,等您族人來了,回去再慢慢收拾他也不遲。」
「是師兄我錯怪你了,不該三番五次懷疑你,那白冰果然不是好東西。」聖子說。
趙昊一聽,握起雙拳,隨後釋懷。
「罷了,我與那白冰確實恩怨太深,難說清楚,聖子懷疑是正常的,從前也有很多人懷疑過,但我並不太在意這些。」
「你可願輔左我,做一番事業?」
聖子平靜說,「我現在想明白了,族內有些人,終究是靠不住。
我失蹤這麼久了,但只有你一個人來找我。」
患難見真情,他與白冰這一戰動靜不算小,族內那些敬仰自己的師兄弟發現失蹤,若是有心,早有人找到他。
可惜一個都沒有。
趙昊一聽,眼神微凝,不動聲色道:「自然願意。」
他已經可以預見,那白冰被神凰族全天下通緝,然後擊殺。
這可是你自找的。
「那你可願幫我一個忙?」聖子接着說。
「願肝腦塗地!」趙昊沉聲。
「好。」
聖子看向他,「是這樣的,我的真元似乎支撐不住族人到來了,你可否貢獻一些血脈力量,替我喚醒神凰真血,修補肉身?」
趙昊一愣,「這個,我做不到啊。」
「不用擔心,我有一秘術,可以汲取血脈力量,你不用做什麼,只需要配合就可以。」
汲取血脈力量?
趙昊問,「您意思是,要抽取我的血脈?這是不是會影響道基?」
「我若回族,會十倍彌補給你。」聖子道。
趙昊想了想,「師兄,我最近有些血氣虧損,而且我血脈駁雜,只怕要污染了您的神品血脈。」
「你不用擔心這些。」
趙昊果斷拒絕,退後一步,「聖子請三思。」
「你說好的肝腦塗地,忠心耿耿呢?」聖子臉色一冷。
趙昊也冷下臉來,「聖子莫非以為我蠢?血脈是何物?受損了豈是能輕易彌補回來的?
那望天峰主給你兌現承諾抽取血脈,都沒恢復過來,你覺得我趙昊好欺不成?」
想要血脈,門都沒有。
他深刻知道,只有自身強大,才是正道,透支自身換取信任,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修煉至今容易嗎我?
「你口口聲聲說忠於我,卻連這點事情都辦不了,要你何用。」
聖子冷漠看着他,眸間逐漸燃燒起金色火焰,「還是說,你覺得我如今身受重傷,便可肆無忌憚與我說話?」
一股凜冽的煞氣,正在凝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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