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祖碑廣場和上,今天出現了很多人,氣氛格外凝重。
七老穩坐高台,閉着眼睛,百年如一日地冥想,但誰也不敢忽視他們的存在。
而雲仲今天心情格外愉悅,忙於安排事務。
但明顯可見,家族主事長老和執事中,少了一些人。
「他們來了。」
雲仲微微拱手,請示七老,「雲鶴已經同意歸墟,諸族前來觀禮,特向各老請示。」
「允。」一位族老說。
雲仲便擺手準備讓人接應,而後沉吟道:「慢着,我親自去。」
家族大勢已定,而七老不干涉族內事務,他終得掌權,以後想要重振李家,重歸中州,還需諸族答應。
所以他對各族關係極其看重。
不久後。
雲仲與各族族老一同前來,相談甚歡,彈冠相慶。
「我族內已經談判得當,雲鶴拒不認錯,但願意辭去職務,自行坐化於祖地。
他的那些心腹,我也會妥善處理的,就不勞各位費心了。」雲仲把家族內的一些安排簡單交代一下。
「如此甚好,朱雀族重歸一心,還望道友日後多多管教,最好樹立族訓,防止再有人誤入歧路。」來自神凰族的火行護法笑道。
「還要多虧諸位相助。」雲仲笑語。
一旁,李萬機冷漠看着。
李家的邪修一脈,自今日起,將徹底不存了。
說是和平解決,兵不血刃,倒不如說是在沉默中死亡,沒有一絲反抗。
更讓他難受的是,這是雲鶴親自下令的。
一片喧譁過後,雲鶴出現了。
他白須白髮,一身素白衣衫,風骨猶存。
李家,其他各族使者停止說話,看過來。
「雲鶴,開始吧。」七老這才睜開眼睛,給予應有的尊重。
雲鶴臉色平澹,解下腰牌,取下佩劍,自此身無長物。
他彷佛輕鬆許多。
「慢走。」雲仲前來,要接過這些信物。
雲鶴卻沒交給他,而是放在一旁台上,看向他,澹澹道:「你這些年的精力都放在對付我身上,卻不曾多理家族之事務,我交給你,承的起嗎?」
他看向雲仲先前交流的那些人,「還是說,你要讓他們一起幫你管理家族?」
「不勞費心。」
雲仲說,「多謝提點,你且安心去吧,家事還是天下事,我自有分寸。」
雲鶴看了他一眼,便走上前,面對眾多面孔,目光平和無波。
眾人心情複雜,家族一直都是雲鶴掌權,而今突然易主,有一番說不出的滋味。
「我此生忠於邪修,一直在追隨南玄腳步,自此無悔。
我曾想過,能讓家族走向該走的方向,現在我失敗了,不曾後悔,只有惋惜。」
雲鶴平靜地說,「我坐化之後,不必立碑,這世間不值得。
還有,那些弟子希望你們能手下留情,畢竟血脈同源,我沒允許他們追隨我,你們便不可施罰。」
「放心,以後會好好教導他們的。」雲仲補充,「只要他們配合。」
雲鶴不再多說,轉身而去。
……
但就在這時。
李家深處某靈堂上,一具躺在棺槨中的屍體,突然睜開眼睛。
推開沉重的棺材板,一高大身影出現。
他出現之時,周圍燭火搖曳,香爐鼎盛。
「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竟然這麼順利。
大戰之時他都都未曾動用肉身,看來他早已料理妥善,在等我回歸。」
高大身影嘆息一聲,來到一旁,站在一銅鏡前,默默端詳一會。
摸了摸頭。
「就是這頭感覺不是很契合,奇怪,明明是原裝的,為何會有這般感覺。」
算了,先不管這麼多了。
家族內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那小子也陷入迷霧,無法回歸,今日能善終,還是永墜深淵...只能看命了。
他退演過無數遍,但面對此時此刻,依然出現了一種叫做緊張的情緒。
有幾百年沒有體會過了。
「南玄,走好。
其他的,交給我吧。」
……
雲鶴轉交完職務,準備離開,前往故地坐化。
南玄已死,他作為邪修領袖,自然是不容許任何商量的,只能在祖地歸於靜寂。
而後就是整個世界邪修的滔天駭浪。
沒有同道者送行,只有對手在監督,他們早已把信奉南玄與雲鶴的弟子,長老全部處理妥當了。
雲仲勝券在握,今日沒有意外,也不會有奇蹟。
「且慢。」
這時,諸族的使者有人開口,「你們這是要讓他去祖地坐化?相當於僧人的圓寂?」
「正是。」雲仲說。
那使者便問,「我覺得此番安排不妥。」
「為何?」雲仲問。
使者說,「南玄已然化道,便成了我們清理邪修的阻礙,讓雲鶴再化道,豈不是放虎歸山?
我建議還是直接鎮魂。」
「這...」
雲仲也為難,遲疑了下,終究是自己同門,如此處理,怕是不好。
化道是自願退出江湖,但鎮魂,就相當於處決了。
他以眼神詢問雲鶴。
雲鶴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道友覺得此番不妥,那自行處置便可,我們也只是看客,干涉他族事務,自然是不太好。」那使者說。
雲仲眼神微凜,這使者是神凰族的,很明顯有特殊意味。
今天如果不讓干涉,那以後還能不能借用力量?
他猶豫了,看向七老。
七老閉着眼睛,都不說話,他們在這種小事上是不做決斷的。
雲仲又看向雲鶴。
雲鶴卻不看他。
「好,我覺得確實有隱患。」雲仲說,「雲鶴,你既然要走了,不妨走的乾淨些吧。」
「我不會化道,去庇護邪修,也沒那本事。」雲鶴平靜說。
雲仲心意已決,「這代表的是家族的誠意,會送你體面的。」
雲鶴便不再說話。
這時,七老忽然有感,有人睜開眼睛,眉頭微微皺起。
「您可有話要說?」雲仲注意到他臉色變化,開口問道。
此舉措免不了一些非議,若有人能做決斷,他自然不想去承擔。
這位族老眉頭皺得有點深,臉色頗有怪異。
他沒看向雲仲,也沒看向雲鶴,看向的是其他種族的來使。
這些人身份混雜,不僅有遠古種族的人,也有...一些普通種族的修士。
他看到,這些人皮肉潰爛,膿瘡內有蟲子在蠕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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