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歆接過內核,覺得冷冰冰的,也不知道這怎麼用。但他也能猜得出來,這東西並不便宜。
「這,二位救我性命,我怎好收...」
張休陽以為宋歆是嫌棄這內核成色,便解釋道:「嘿嘿,宋兄別看這妖核外形怪異,內含的死氣卻是不少的。如果拿來直接吞服,可以助你煉體的。若能做藥,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哩。」
宋歆發現他們誤會,忙解釋道:「二位莫要誤會,在下並無嫌棄。二位救我性命,還送如此貴重的東西,我更不能收了。」
「哎,拿着拿着,你看我這還很多呢。」說着張休陽取了一個小袋子,打開給宋歆看。
「這麼多!?」看到袋子裏都是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內核,就像他小時候玩的玻璃彈球。宋歆驚得瞠目結舌,這兩人一路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妖物,才得到這些內核。
「我們之前正好遇到了一窩山妖害人,嘿嘿,被師兄一套陣法全收了。」
「默陽大哥手段真是讓宋歆大開眼界,那在下就不客氣了,多謝二位相贈。」
「我們畫符,有時要用到這些內核里不同的源氣,所以平日裏都會收集。」張休陽收起袋子問道:
「對了,你怎麼惹上這個山臊了?」張默陽也很好奇,按理說山臊不會主動攻擊修行者。
「有個叫劉京的,出錢要買我的命。」宋歆覺得這兩人不像壞人,就將他和劉京的恩怨講了。
「劉京?難道是南陽劉京?」張默陽聽到這個名字,頗為錯愕。
「怎麼,默陽大哥也知道他?」宋歆愕然問道。
「嗯,我十歲的時候,同師父來荊州探友,見過他一次,後來就不知道去向了。聽說他改修了巫道,下落不明...」
張休陽道:「定然是突破無望,才會如此吧。」
張默陽點點頭道:「嗯,的確,那時候他的修為大概是術士第三層到練氣士第一層。竟然能下決心廢去修為,重新改練巫道。」
「師兄,改修巫道還要廢去修為?」張休陽難以置信地問道。
宋歆也很意外,不過看到衛起拜師幾年也沒有一點修為,心中就明白了,因為劉京根本就不會教他。
張默陽點點頭:「巫道是以人的血氣作為修煉基礎的,因此他們都會養蠱或者培育一些吸取血氣的東西輔助。」
宋歆聽到這裏點點頭道:「的確,劉京曾經用過一種叫做鬼脈的藤蔓來吸取我的真氣和血液。」
張默陽和張休陽都感駭然,「鬼脈?」
「你們知道這東西嗎?」
張默陽說道:「這是一種來自於南疆的蠱蟲,我也是聽說過沒見過。據說,白天是青草模樣,到了晚上就會吸血。沒想到宋兄還見過鬼脈。」
宋歆將他在衛家的事情說給了二人聽。張默陽一臉的冷意,「難怪他劉京那幾年銷聲匿跡,看來是躲在衛家修煉。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已經廢掉了修為,身體脆弱,依靠衛家還能為他提供源源不絕的氣血爐鼎。」
宋歆不禁佩服張默陽的見識,這些事他雖然沒見,但就像身臨其境似的。「應該是如此,後來他無意中練功出了岔子,跑去休養了一年,我也是趁那個時候成功突破到方士境界,這才能逃出衛家。」
張默陽和張休陽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宋兄也是命運多舛啊,難怪修煉如此之快。」
「所以,山臊說的關於宋兄的懸賞,也一定是假的了。」這時候張休陽問道。
張默陽沉吟片刻,說道:「這應該不是懸賞,我猜劉京只是和這個山臊相識,受了委託來的。不過宋兄放心,既然他是巫修,就絕對不敢明目張胆地懸賞修行者性命,那樣無異於自殺。」
這讓宋歆有些出乎意料,「這是為何?」
「宋兄有所不知,修行者和巫修之間曾爆發過一場大戰,雙方都死了很多人。如果明目張胆的追殺修行者,一定會再次引起戰爭。就算修行者不追究,那些大巫們也會自己清理門戶的。」
聽到這話,宋歆才鬆了口氣。
張休陽道:「對了,宋兄,你是來看二月二的左桑儀式嗎?」
「正是。」宋歆點點頭。
張默陽道:「既然遇到,就是緣分。我們也是為此事而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小村住下,再慢慢敘談如何?」
三人在附近找了找,待到天明時,看見一處山坳里有炊煙冒出。就慢慢走了過去,不久後就看見了一個小村子。
這村子不大,約有十幾戶人家,冷冷清清的,只有幾戶人家在生火做飯。
村口的房屋前,有幾個老人在坐着,一個老頭缺了一條腿,另一個左眼是瞎的,還有兩個並無殘疾。「肯定是年輕時參軍受傷才回家的...」宋歆思忖道。
看見有三個陌生人接近,老人卻並沒有很害怕。
「老人家,在下有禮了。」宋歆三人行禮道。
那幾個老頭看看幾人有點新鮮,如今他們這村子如今除了官差和賊人會光顧,很少見到外人。只是這些年因為打仗,賊人少了許多。但是搶糧的士卒還是偶爾會來。官差來是為了抓丁征糧,這村子裏都是老人和孩子,無丁可抓。賊人就是為了錢財,可他們也身無分文。漸漸地,這裏也很少有人願意來了。老人見眼前三人對自己行禮,便知道他們只是過路的。
「這幾位小兄弟,哪裏來呀?」一名老人問道。
「哦,回老先生,我從襄陽來,來本地是想看看當地風俗。」
「哦,襄陽啊,我年輕時去過一次,可大啦。」那名瘸腿老頭說到。
「小兄弟,來看什麼風俗啊?」
張默陽上前一步道:「我聽說此地有一種名為佐桑的風俗,不知老先生知道否?」
「嗯,有的,有的,我年輕時就參加過。過去這個附近的村鎮多,人口多,年輕的男孩成年時,要游到沔水中的船上,背一塊石頭游回岸邊。現在年輕人都被征去打仗啦,都打沒啦。等我們也入了土,也沒有人記得這個風俗了。」
「我們的長輩說,能從河心游回來才是勇士,才算成年。所以村裏的孩子們都要去游,這幾位也是當時游過的。」老人邊說邊搖着頭,仿佛是在追憶往昔。
「嗯,是呀,我們小時候都能在沔水裏游幾個來回,現在不行啦。」旁邊一個瘸腿老人說道,神情頗為落寞。
瞎眼的老人說道:「往年左喪之時,也會有不少外鄉人來看熱鬧,如今卻沒有啦。」
「唉,我還聽說,曾經有仙人也來看呢。」瘸腿的老者說。
「仙人?難道是修行者?」宋歆聽到老者的話,突然想到這種可能,難道是為了水府嗎?再一想張默陽二人也來這裏,定然也和水府有關係,一會好好向他們打聽。
宋歆問道:「他們也是來看這習俗?後來他們去了哪裏?」
「這我就不知道了,有人看見他們潛入水中以後,就不知去向了。有人說是淹死了,也有人說,那就是沔水的水神。」
「對對,我也聽說有人見過。」幾個老人都附和道。
宋歆呵呵一笑,也確認了這裏的確有異,不然也不會吸引修行者過來。他半開玩笑地問道:「難道這些仙人,也是來感懷武士辛游靡打撈周王屍體上岸嗎?」
「這我就不知了,仙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凡人豈能知道。不過,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家的老人說,這段水域裏住着一名河神,他每年在二月初二到初五會讓水流變慢,那時候就可以去下去游啦。」那名左眼瞎了的老人說道。
另一個瘸腿老人接着說:「我小時候聽的故事,那河神當年看見武士馱着周王的屍體快被水沖走了,就施法停止了水流,讓武士游上岸。後來我們這裏人都會模仿此事作為成年禮。河神每年也會有幾天讓水流變緩,這便是左桑儀式的由來。」
「嗯,好像距離二月二還有幾天了吧,如果你到時候來看,就會知道的。說不定還能看見仙人呢。」旁邊一個老人補充道。
宋歆,張默陽和張休陽對視一眼,知道來對地方了。
「我們三人頗為好奇,可否准許在村中暫住幾天,等待二月二以後就走」,說着張默陽掏出一吊錢。
「哎,不用不用,我們拿了你們錢財,最後也會被官府和賊人搶走,還不如不要。他們看我們幾個糟老頭子沒有錢,也不會為難我們幾條老命了。你們只管在這裏住下,我這破茅屋還有一間空着,我看你們服飾講究,定是體面人家出來的,只要不嫌髒亂就行。」一個老頭說。
宋歆道:「太感激老先生的盛情了,有地方住下就好了,髒亂什麼不怕的。」
這茅草屋雖然不大,但是裏面住三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幾人坐定,開始討論起這次的事情來。那老人拿了一個瓦罐給他們弄了些水放在桌上,就出去和那些老人聊天去了。
張休陽問道:「宋兄,你可知道,此處的沔水河底,有一座分水將軍的水府?」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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