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兒想聽自己唱歌,魏宜彤微笑道:「嗯,好。」
說完,她起身去車裏取出琴,放在膝上,調好了琴弦。魏通微笑着說:「夫人,我為你擊節。」
魏宜彤奏出了一個短短的引子,魏通用筷子輕輕地敲着銅杯,發出如鍾鈴般的悅耳聲音。接着魏宜彤美妙的歌聲傳進了在場眾人的耳朵。
「秋瑟氣涼,落露為霜,」
「君在何方,我思悠長。」
「皓燕南翔,弦發清商,」
「君在遠方,我心憂傷。」
「月照我床,流夜未央,」
「君在何方,我思斷腸。」
「皚如白雪,皎若明月,」
「君在遠方,我淚沾裳。」
「吹我洞簫,鼓我琴瑟,」
「鵾雞晨鳴,君歸故鄉。」
魏宜彤的歌聲仿佛讓夏日的微風都沉醉其中,周圍的蟲鳥停止了鳴叫,仿佛被歌聲感染。天地間變的安靜悠長,只有美妙歌聲伴着琴聲和銅杯的鳴響在迴蕩。歌聲停止,沒有人講話,似乎音樂還在他們心中迴響,一旦開口這美妙的聲音就會在心中消散。
眾人沉默了一會。女孩早已經淚流滿面,這首詩應該是魏宜彤思念魏通時所寫的。
飛蓬本是歌姬,對音律的感受更加深刻,這音樂和歌詞中的情感,也正是她對宋歆的那份思念。
「好美的歌,這宜彤姐姐肯定是深愛魏大哥的。要不然如何能寫出這麼深情的歌來。」小玉在的聲音響起。
「小玉,你醒了?」
「嗯,本來在修煉,但是聽見琴聲就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小玉此時也是眼淚婆娑。
「魏大哥常年在外征戰,只能留宜彤姐姐在家。所以才會做歌思念吧。」宋歆對小玉說。
「獻醜了,本來是快樂的日子,我竟然唱了如此悲傷的詩」魏宜彤唱罷,放下了手中琴。
「宜彤,這些年苦了你了。」魏通面帶愧疚的說。
「夫君莫要自責。」她趕緊用手擋住魏通的嘴,不讓他再說。
「魏姐姐的琴聲高妙,詞義懇切深沉,宋歆十分感動。」宋歆慢慢說道。
飛蓬也忙點頭說道:「姐姐的歌喉,飛蓬遠遠不如...」
魏通道:「飛蓬妹妹,你可知道,宜彤和你一樣,曾經也是一名歌姬?」
「什麼?夫人曾經...?」
不僅僅是飛蓬,就連宋歆和阿姜都大感意外。
魏宜彤點點頭道:「我曾是長安清樂坊的歌姬,夫君遊歷時我們相遇,後來他將我接來了潁川。」
魏通笑道:「所以,飛蓬妹妹,不必總是覺得自己出身如何,當年武帝的衛子夫,也曾是歌姬出身。」
飛蓬點點頭,她看着宋歆,發現宋歆也在看自己。想起那次在溫泉水邊發生的事,就覺得臉上發燒。自從遇到了宋歆和他身邊的朋友,飛蓬第一次感覺到被人從內心尊重。並不是因為對方看上了她的容貌。為了這種尊重,她就算死也要追求自己所愛。
這時候,魏通問道「現在是午後,我們吃了美食,聽了妙音,一同去洧水看看如何?」。
「好。」眾人都同意。
大車上了官道,直奔洧水。不多久就看到一條河,走得近了,看見一群河邊居住的青年在戲水打鬧,有男有女。他們應該是在此聚會,還有不少姑娘在給心儀的小伙子贈送芍藥。
魏通看見此景,覺的有趣,便說:「《秦洧》說: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芍藥,沒想到,如今在此地還能看見古風遺存。」
魏宜彤一笑,「夫君說的是,古之風雅,百代猶
存。」
「阿娘,他們送這些花是什麼意思啊?」魏姝問道。
「姝兒,這些是姑娘給少年的定情之物,今後姝兒遇到喜歡的少年,也可以采芍藥相贈啊。」魏宜彤說道。
「嗯,姝兒記住了。」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一旁的姜淺淺一笑,看了看飛蓬,又看了看宋歆。
飛蓬臉色一紅,小手悄悄地拉住了宋歆的衣袖。宋歆笑了笑,小聲說道:「我知你心意。」
魏通看得高興,大聲說道:「賢弟,我看此處地勢平坦,不如我們來賽馬?」
「夫君,你看人家兩人正在說話呢,怎麼這個時候去賽馬啊。」
「哈哈,你看我這...」魏通抱歉一笑。
飛蓬連忙說道:「夫人,無妨無妨的,難得魏大人這麼高興,你快去吧」
宋歆拍了拍她的手,看向魏通道:「好,若大哥高興,小弟願意作陪。」
魏通哈哈大笑,對妻子說道:「宜彤,你們在此停車觀賞,我與賢弟去遠處看看。來許都這些日子,都沒能出去散心,實在是憋的很。」
「夫君你們小心,我們就在此處等你們。」
宋歆和魏通跨上駿馬,對視一笑,同時一夾馬腹。兩匹馬兒像離弦之箭般飛奔出去,留下一陣爽朗笑聲。
兩匹馬兒齊頭並進,奔了三四里才停下。
魏通顯然高興至極,大聲道:「賢弟,沒想到你的騎術竟然精進不少。」
「大哥過譽了,在丞相府里,雖然是陪公子讀書為主,可也要練習騎射劍術。我們也時常出來騎馬射獵的。」
「嗯,看來丞相是在特意培養賢弟你啊。」魏通拍了拍宋歆肩膀。「不過你可放心,丞相不久後定會讓你回去的。」
「大哥這話何意?」宋歆不解。
「你聽說了嗎?最近廬江那邊雷緒,陳蘭,梅成三人叛亂。沖公子有意讓你外出領兵,立了功回來再把你官復原職,堵住冀州那些傢伙的嘴巴。」
「讓我去?」宋歆吃了一驚。不過隨即想到當時曹丕請求帶自己一同去冀州,卻被曹操否決了。
魏通笑道:「而且你那些兄弟鍾毓他們也在四處為你活動,這些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宋歆十分感動,這時候,魏通忽然說道:「不過,為兄想要提醒你,不要和子桓、子健二位公子走的太近。」
宋歆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今天特意叫他出來賽馬,恐怕也是魏通想找個單獨的機會提醒自己的。畢竟在許都人多眼雜,難保會不會被典校署聽了去,引來麻煩。
宋歆聽他提起曹丕,便問道:「大哥,當時夏侯將軍的宴會上,小弟看到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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