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顯!你別走!」
看見文顯逃走,魏諷持劍怒吼着。可是黑暗中除了傳來自己的回聲,就什麼都聽不到了。他頓時覺得渾身無力,手一松,佩劍掉在了地上。身子搖晃了幾下,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
校事們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扶起魏諷,只見他牙關緊咬,嘴唇發紫,一臉急火攻心之相。
宋玉這邊緊隨着文顯和劉糜留下的血跡,一路追到了許都城的西南角。這裏是普通的許都人最不願意來的地方,魚龍混雜,潑皮、賭徒、殺了人的逃犯,都喜歡躲在這裏。就連官差也不願意來這裏抓人。
宋玉跟着劉糜留下的血跡,走進了一片荒廢的空宅區域,這裏有荒宅數座,周圍雜草叢生,平日裏都是乞丐和潑皮夜裏聚集賭博的地方。
宋玉剛一進去,果然看見又不少衣衫襤褸的乞丐在睡覺,還有幾個潑皮正拿着一隻破碗在賭錢。這時候一個賭徒抬頭,看見了宋玉,手肘一碰旁邊的幾個同伴,朝着宋玉努努嘴。他們停下來抬起頭,向這邊望過來。
宋玉根本就沒在意他們,眼神環視這四周眾人。悄悄放出魂力,將此處查探了一番,卻發現文顯和劉糜早已經蹤跡全無,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難道是隱身符?」宋玉找了一圈,這裏除了雜草破席,就是破敗的家具,哪有文顯二人的影子。正在這時,一名賭徒走到宋玉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笑一聲說道:「呦,這麼俊俏的小子怎麼到我們這種地方來了。」
「這還真是,若他換了女裝,說不定比那滿春院的花魁還好看哩。」
說着一個賭徒上來,嬉笑着想要伸手挑起宋玉的下巴。
宋玉拍開他的手,冷冷問道:「剛才有沒有人進來?」
賭徒顯然有些意外,沒想到宋玉看起來細皮嫩肉的,脾氣還不小。若是他知道對方是來自幽冥地獄的鬼卒,不知道會不會嚇死。
「進來的不就是你嗎?」另一名賭徒哈哈一笑說道。可是當他看見宋玉冰冷的眼神後,脖頸不由一縮,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自己看見這道眼神,本能地產生了懼怕之意。
宋玉低頭看着地面,幾滴血跡延伸向房屋內部,他也不再理會幾個賭徒,邁開大步就想要進去。
「唉!等等!」
一名賭徒突然伸手攔住了宋玉的去路,他一步跳到了宋玉面前,把嘴一撇,「你當這是什麼地方,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宋玉饒有興趣瞥了他一眼,「怎麼,你這是皇宮嗎?」
「嘿嘿,你要是做了俺的后妃,這就是你的皇宮了。」一個賭徒肆無忌憚大聲說道。
「哈哈哈,對啊,保證比真的皇宮舒坦。」他的同伴皆用調戲的語氣起鬨。
宋玉眼神微眯,輕輕搖頭,沒想到這幾個傢伙還有龍陽之好,不過你可找錯了人了。
「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不客氣?」四名賭徒說着堵在了宋玉面前,形成一個半圓將他圍住。
「怎麼不客氣?」宋玉嘿嘿一笑,突然張開嘴,霎時間一口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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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出,三名賭徒猝不及防,臉上瞬間冒出白氣。接着宋玉連出三拳,砰砰砰將三個賭徒打飛到了牆角,剩下最後一個賭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宋玉掐住了脖子。
原本這裏睡覺的乞丐流民,看見這一幕都嚇得一鬨而散,生怕波及了自己。紛紛跑到斷垣殘壁外面,伸頭張望,又想要看熱鬧。
「說,文顯去哪裏了?」
「嗚...嗚....」賭徒嚇得慌張無比,脖子被掐住幾乎喘不過氣。看到同伴一拳就被眼前這個人打飛,臉上不知什麼原因冒着白氣痛苦哀嚎,嚇得他身子一軟,褲襠里瞬間傳出一陣騷臭味兒來。
宋玉手指微微一松,輕蔑看他一眼,「膽小鬼!說!否則你和他們一樣!」
「什麼...我沒看到,我們一直在賭錢。」
宋玉輕哼一聲,抬起機關手,機簧崩射聲中,長釘瞬間射穿那人大腿。
「啊!」賭徒慘叫起來,卻被宋玉一個耳光打得呆住。
「說!文顯呢!?」
「什麼文顯!我不知道啊,大爺,你饒了我一條狗命吧!」賭徒涕淚橫流地乞求道。
「剛才有沒有一個老道模樣的人帶着一個年輕人進來!?」
「沒...沒有啊...我真的沒看見啊,我們在賭錢...」賭徒哭着說道。
「沒有?」宋玉看了眼地上劉糜的血跡,抬起機關手嘭的一聲,又一根鋼釘射穿了這個賭徒的手臂,「有沒有!」
賭徒疼的面如金紙,終於忍着疼痛點頭。
「哼,他們進去後,為什麼不見了?」
賭徒一愣,心道這人怎麼知道文顯不見了,急忙說道:「大爺,我真的不知道啊,副教主只是說讓我們在這裏攔住你片刻啊...」
「你叫他副教主,」宋玉冷笑一聲,看向牆角已經奄奄一息的三個賭徒,「看來你們也是三聖教的人了。」
「大爺,大爺饒命,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我家中還有老母要奉養。」
宋玉不等他說完,一個耳光打掉了他幾顆牙齒,「這時候想起老母親了,剛才挑釁的時候怎麼就把她忘了!說,裏面有沒有密道!?」
「密道?」賭徒一愣,然後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們真的是不知啊...」
宋玉一捏這人傷口,疼的他幾乎跳了起來,「真的不知道,啊!!!」
「還敢騙我!」宋玉在他耳邊大吼一聲,手指猛然一戳那人手臂的傷口,這賭徒經不住痛楚,雙眸一翻暈了過去。
周圍那些圍觀的乞丐流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這個俊俏青年居然這麼狠辣,他們不由瑟瑟發抖,縮回了頭,不敢看宋玉一眼,生怕被他給盯上了折磨一番。
宋玉見也問不出來什麼,一把推開這個暈厥的傢伙,獨自走進了荒廢的宅院裏。
方才他在外面鬧出的動靜,也驚動了裏面的乞丐和流民,他們以為是官府來抓人,紛紛越牆而走。宋玉進來後,發現這裏已然空無一人。
劉糜的血跡在一進門的地方就消失了,顯然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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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發現了劉糜還在流血,迅速幫他止住了血。
因為剛才大量人群逃散,地上的腳印也被踩得亂七八糟,根本無法辨認。
「該死!」宋玉暗罵一聲,這個文顯本事不怎麼樣,可是卻異常狡猾。這裏肯定有什麼地道,不然他絕對逃不過自己的探查。
「想必又是那些蜥鲶獸挖的通道,隔絕了我的魂力。」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蜥鲶獸的通道。他們挖土的時候,身體和嘴巴里會分泌出一種濃稠粘液,起到了固定通道的作用,同時還能隔絕神識一類的探查。
要想找到他們,更是難上加難,除非找個幾百人過來挖地三尺,或許還有機會。
宋玉找不到文顯,罵了一句恨恨作罷。
他沿路返回了魏諷宅院,卻看見院門大開,原本這裏應該有校事們進進出出。可此時裏面卻透着一片詭異的安靜。
宋玉眉頭微皺,疑惑走了進去,一進庭院,他大吃了一驚。
「什麼!」只見幾個魏府家丁還有校事們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生死不明。還有數名校事身上帶傷靠着牆壁喘息。刀劍折斷,弓弩斷弦。
這裏顯然不久前又發生過打鬥,
「糟了!」宋玉立即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一探鼻息,才鬆了口氣,還活着,只是被打暈了。
「賊子!你給我死!」
一聲爆喝,只見魏諷披頭散髮,拿着劍沖了出來,看見宋玉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砍。
「魏諷,你幹什麼!」
「賊子,還我兒子的屍身來!」
宋玉一聽,頭皮瞬間一麻,「糟了,中計了!」
這時魏諷長劍已經落下,宋玉抬手去擋,叮一聲響,長劍折斷,半截短劍飛上半空,怦然落地。校事們這才鬆了口氣,以為宋玉的手臂要沒了。
魏諷先一愣,看看手中半截斷劍,又看看宋玉。
「老東西!」宋玉身影暴起,一個耳光打的魏諷原地轉了三圈,才撲跌在地。
「我幫你除妖,你不但要害我,還拿劍砍我,我今天廢了你!」
幾名校事急忙上前抱住宋玉,「兄弟息怒,剛才是有個胖子突然進來,搶了魏遷的屍身,還把我們打傷。魏大人氣急攻心,才會不分敵我亂砍人。」
宋玉冷靜下來,「不是文顯回來了?」
校事紛紛搖頭說道:「是一個胖子。」
「他長什麼模樣?」
「身材高大,臉上長着兩條怪異鬍鬚,就像...」
宋玉心頭一凜,「是不是像鲶魚的鬍鬚?」
校事紛紛點頭,「正是,正是,那個傢伙力大無比,一掌就拍斷了我們的刀劍。弓箭射他也根本沒用。」
今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這些見慣了險境的校事們也驚嘆不已。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多奇人怪事。
宋玉咬着牙暗忖道:「果然是蜥鲶獸,還是個化了形的。難怪他沒有殺死校事,就是怕會引來天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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