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飛蓬送回清商署後,回家的路上,宋涯和大家講述了此事的來龍去脈,原來是那個牽壽在酒肆遇到了劉菱,就想要將其帶回館驛給兄長牽嘉陪寢。
「這人在他的地盤跋扈慣了,以為在許都還像是在冀州呢。」宋歆說道。
「對啊,往常他們想要個女人,只要找個亭長吩咐一聲,就能幫他找來。」宋涯低着頭,擦着臉上的塵土和血跡,可是他總感覺自己胸口還堵着一團東西。
「宋涯哥,別生氣了。」劉菱取出帕子,幫他擦拭臉上的灰塵,看向宋涯的眼神中,都是心疼和憐愛之意。不過想起那天他們見面的時候,宋涯就不停地看劉菱,想必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暗生了情愫。
既然如此,索性撮合一下他們好了。不然他們之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呢。
「表哥,你在家鄉可有向人提親嗎?」宋歆問道。
劉菱一聽,臉上竟然也現出期許之色來,這一切都被宋歆看在眼裏。
「沒有,我常年不在家,也沒什麼機會托人說媒。」宋涯撓了撓頭說道。
宋歆又問道:「那你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小弟幫你撮合撮合?」
「中意的...」宋涯這個戰場上經歷過生死的男人,這時候卻扭捏的說不出話來。
「哎,對了,我記得李村那個姑娘,不是說要和你成親嗎?」此言一出,劉菱的臉上頓時一片晦暗,她立即低下頭,手上的帕子都不由掉落。
「李村?誰啊?」宋涯有點懵。
宋歆暗暗一笑,繼續說道:「嗯,不過那個姑娘我聽說嫁給別人了。」
劉菱聽見這話,神色頓時像是雨過天晴的樣子,似乎暗暗鬆了一口氣。
突然宋歆盯着劉菱問道:「菱姐,你覺得我表哥如何?」
「涯哥..很好呀...」劉菱身子一顫,慌張地抬起頭看着宋涯道。
可是宋歆接下來的話,更讓她臉紅。
「表哥,那你乾脆娶了菱姐吧。」
「啊?」宋涯的臉瞬間也紅了,有點錯愕,有點意外,但更多的是驚喜。
「你不願意嗎?還是看不上菱姐?」宋歆繼續說道,還面帶笑意看着窘迫低頭的劉菱。
「不是...不是,我哪有看不上,只是覺得我們出身相差懸殊...」
「呵呵,什麼出身不出身的,你們互相喜歡,做個夫妻不是很好。菱姐你你難道不喜歡我表哥嗎?」宋歆笑道。
「啊...我...」劉菱瞬間面紅耳赤,侷促地搓着手,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半句完整的話。
「你嫌棄我表哥的出身嗎?」宋歆繼續問道。
「哎呀,羞死了。」劉菱雙手捂着臉,恨不得鑽出車子跑了。
「那就是不嫌棄了,那好,我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宋歆不僅僅是想讓表哥幸福美滿,更想要劉菱和宋涯離開這許都這個是非之地。他們在這裏,永遠都會是自己的軟肋,那些盯着他這個侍從位子的人,時時刻刻都會對他們下手。
劉菱羞的抬不起頭,卻還是支支吾吾了一會,才紅着臉說道:「我...我...我聽公子你安排。」
「哈哈,好,菱姐你放心,我會幫你找你的阿姊,將來一定將她接回去,和你團聚。」
宋歆又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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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宋涯說道:「表哥,菱姐也曾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你可不要慢待了她。她受了很多苦,希望你能好好待他。」
這話竟然讓劉菱眼中留下兩行淚水,她跪在車子裏說道:「公子大恩,劉菱永世難忘。可是..可是劉菱還不能離開你的家。」
宋涯一怔,問道:「為何不能?」
劉菱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把心一橫說道:「公子,我...我其實是被人安排來監視你的,如果我走了,不但我活不了,就連涯哥也要受到連累。」
宋涯萬分震驚,「什麼!?你是...」
宋歆雖然震驚,他懷疑過劉菱的身份,但總希望這不是真的,可事實還是讓他失望了。
這必定是曹操安排,他屢次試探自己,無非是想要為了他的兒子找一個忠實可靠的幫手罷了。
「自從我和阿姊失散後,我被帶來許都,受盡了屈辱。因為知道我會寫字,後來有個大官找到我,說讓我去你家中做個女婢,還要我每月都要把你們一家的言行、見了什麼人都記錄下來,統統報上去。」劉菱說道。
宋歆問道:「去哪裏上報?」他印象中,劉菱幾乎很少出門。
「去東市的一家陶器商鋪,交給他們。」
宋歆眼神微微一眯,猜到那一定是典校署的秘密接頭地點。他點點頭道:「菱姐,這件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裏,對誰都不要說。如果有人問到我的事,你只管據實說就好。千萬不要隱瞞,知道嗎?」
劉菱神色緊張地點點頭。
宋歆說道:「表哥,既然如此,你就先暫且忍耐,等有機會,讓菱姐和你成親。」
宋涯點點頭,輕輕握住劉菱的小手,說道:「你就先住在表弟和我姨娘家裏,我會常來看你,將來此事過了,我來娶你。」
劉菱堅定地點點頭,「嗯!涯哥,我等你來。」
回到家等他們睡下後,宋歆來到了行尚園之內修煉。
小玉說道:「原來劉菱也是那個老頭派來的,他可真是多疑啊。」
宋歆道:「嗯,你看這個地位的人,活的多累啊,恨不得把身邊所有的人都監視起來。可監視別人的時候,也有人在監視他啊...」
「這些人活的真累,就算不想害人,還要時刻提防被別人害,就是為了那點權勢。」小玉嘆道。
「小玉,這就是生於憂患吧。這個世界上,都是為了那些資源爭搶,哪怕是修行者也是一樣。就算是我這個小小侍從的位子,都是多少人眼中的寶貝呢。如今被我這沒有出身的人佔了,怕是也有很多人恨不得把我給除掉。」
「嗯,你和我講過,你那個世界上,幾個大國因為爭奪資源,就發動戰爭讓無數的人死。」
宋歆問道:「小玉,你會不會覺得,這一切也是那個天罰造成的?」
「嗯?你說天罰不僅僅限制修行者的成長,還用資源限制凡人數目的成長,讓他們爭搶互相殘殺?」
「我只是猜測。」
「我倒覺得有些道理呢。」小玉說道。
宋歆抬頭看了看天空,盯着那「氣運」二字,仿佛冥冥中暗示着什麼。
小玉看宋歆抬頭,她也抬頭看向天頂。
「小玉,這氣運代表了什麼呢?」
「氣運會不會有終點呢?到了終點,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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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歆你沒事吧,氣運怎麼會有終點呢。」
宋歆卻搖搖頭,「我總覺得,似乎氣運越好,天罰的限制就越小。可我還沒辦法驗證。我聽人說過,如果一個人氣運耗盡,不管他修為多強,都會被天雷轟殺。而凡人就會遇到一些奇怪的意外,最後也是不得好死。」
小玉看着宋歆,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壞人有天收的意思嗎?」
宋歆輕搖着頭,笑了笑道:「誰能說得准呢,也沒有哪個修行者敢真正把自己的氣運耗盡了。凡人之中,就算是那些罪大惡極的,也不一定全做壞事。總有些事會給他增加一些氣運...」
「是啊,有的人做壞事,卻反而對後世的人是有益的。當年秦始皇修長城,鬧得民怨沸騰,現在看來卻是一件好事。或許他在做的時候,天罰就已經開始推演這件事的結果,然後把氣運加在了他的身上。」
宋歆一笑道:「這天罰還真是神秘莫測,比超級計算機還要強大。」
小玉笑道:「你看,曹操派人監視着你,其實天罰也在監視着盤古界域的每一個人。」
宋歆把頭枕在腦後,躺了下來,抬頭看着繁星滿天的夜空,「是啊,于吉說過,這天地是牢獄。跳出一個、又進入另一個。誰又能逃得掉呢?」
第二日,牽嘉和牽壽來到了相府,將冀州的戶口錢糧記錄上交。他們聽到宋歆居然是曹沖的侍從,不免一愣。
曹操閱後找來曹丕,吩咐他將這些卷冊儘快熟悉。宋歆在一旁看着,心道:「這是要遷往冀州了,要不然讓人送這些來幹什麼,那天衛宣的確是代表他來試探百官的。」幾年後曹操封為魏公以後,的確領了數個郡國的土地,只是現在對他而言時機還不成熟。
許都位於潁川腹地,曹操在這裏還要顧及潁川這些世家大族,依仗他們崛起,卻也忌憚他們勢力坐大,威脅自己的利益。曹操終其一生都對漢末這些士族進行強力的壓制,因為他年輕的時候就知道這些家族,對於朝政的影像有多大,同時他們也因為朝中有人,對國法視之於無物。
「牽嘉、牽壽,你們父親牽子經近來可好啊?」曹操看起來心情不錯。
「家父還在雁門領兵,一切安好,多謝丞相掛念。」牽嘉恭敬說道。
「嗯,你父寫來信簡,想為你弟弟在辟雍尋一個位子,本相已經准了,你就隨沖兒他們一起,本月搬去吧。」
牽嘉和牽壽大喜,磕了個頭說道:「多謝丞相!」
宋歆暗忖道:「牽招還真是聰明,自己把兒子送過來當人質,這樣他在雁門領兵,曹操也會放心。還能讓兒子結交一些權貴子弟,真是一舉兩得。」
曹操接着說道:「聽聞你這兄弟有喉疾,曹某找了個御醫,讓他幫着診治一下吧。」說完他招了招手,一個背着藥箱的御醫走了進來。
牽壽連忙感謝說道:「多謝丞相,在下不敢勞煩御醫,想請宋歆大人幫我看病。」
曹操和周文直都意外地看向宋歆,說道:「你們認識?」
宋歆躬身說道:「在下曾與牽嘉大人相識,昨日在東市也認識了牽壽公子。」
曹操點點頭問道:「宋歆你準備怎麼為他治病呢?」
「丞相,牽公子的喉部是有異物進入引起的紅腫,所以必須以金針鎮痛後,再用小刀割開喉部腫塊,取出異物才能根治。」
可御醫一聽就搖頭,曹操問道:「怎麼了,陳徽,你為何搖頭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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