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才看見段凌宵在這裏一樣。
九爺居高臨下的目光,投在她臉上,眼底逐漸絞上蝕骨冷厲。
段凌宵為他終於正眼看自己所開心。
他的目光,終於停留在自己身上了。
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煩這麼多人在場。
畢竟,這麼多的人,叫她不好說關於他們之間的「承諾」,也不好說,孩子們的事情
雲姒:「霍影安置在另一處,他重傷,傷到了頭。現在昏迷,有永遠臥床醒不來的危險,但我有信心能夠讓他在這一年之內好起來。最遲一年!」
霍影是他的左右手,能因為一個眼神就懂他的心思,如今不在他身邊。
如今,唯有雲姒,能讀明白他的心思——
「陸鶴!」雲姒朝着陸鶴開口:「吩咐人,把段小姐帶出攝政王府。沒有九爺的命令,不得再踏進一步。」
幾乎是一息之間,霍慎之的目光,重新在落到雲姒身上。
段凌宵還道:「你憑什麼在這裏發號施令?九爺都沒說什麼,用得着你越俎代庖?雲大夫,我醫治了九爺有功,想要搶功勞,也不是你這樣的。九爺,你忘了嗎,我」
霍慎之目光盡數在雲姒身上,啟聲吩咐:「再把這個院子封起來,將閒雜人等放進來的,從重處置。」
段凌宵看着他的背影,臉色驟然一白。
他是有多厭惡自己,她只不過出現在這裏,他就要封院子?
雲姒收回眼,朝着空青遞了個眼神過去,便隨着九爺離開。
段凌宵追着就要出去:「九爺,是我治好你,我幫你解了毒,你不能這樣對我。若是沒有我,那些士兵怎麼辦?你忘記了,你曾給我的承諾了嗎?」
「哎!慢着!」空青上前攔住了她:「你打翻了藥,還沒有把這地舔乾淨。而且這些藥,其中有淮王妃和秦王妃兩府珍寶,你得賠!」
原本要走的淮王妃跟秦王妃聽見空青所說,頓時被撩起火氣。
秦王妃快步向前,攔住了段凌宵:「空青不說,我都忘記了。這樣珍貴的藥,你也敢隨意的打翻?給我舔乾淨!」
淮王妃也走上來,冷笑:「還有,你說你給九爺治的,證據在哪裏?誰看見了?誰說我們雲姒搶你的功勞,我看,分明就是你搶她的功勞!」
段凌宵未曾想到,今日居然要被兩個她最看不起的內宅女人質問?
她們配嗎!
「兩位這是要給那不盡心盡責,苟且偷安的軍醫雲姒出頭了?」
秦淮相視一眼。
秦王妃點頭:「就事論事放嘴裏成出頭了?你治了九爺?雲姒怎麼給九爺治的我們看在眼裏,你治?誰看見了?倒打一耙!」
淮王妃冷眼哼笑:「用不着跟她多言,來人,把她按着,將地舔乾淨!」
段凌宵看着上來的人,現在又沒人為她發聲,她當即拿出腰牌:「我幫陛下解了毒,治了病,陛下賜我御賜金牌,誰敢動我!」
「你毀了我們兩府的珍寶,不舔,那就用手擦乾淨,治一治你手抖的毛病!」
秦王妃抬手,帶着的人,立即就出現在門口。
「給我按着她,讓她好好擦!擦不乾淨,這爪子也別要了!」
秦王妃高貴無比,且不說在注重子嗣的皇家,只生了一個女兒,都得秦王愛重專寵。
但說她身份,在京城貴族子弟的圈子裏,本就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她有娘家撐腰,有夫君愛重,她什麼都不怕!
段凌宵這輩子都沒想到,居然會被幾個老嬤嬤按在地上。
「你們當真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秦王妃斜挑了她一眼:「手連抹布都端不住,怎麼可能解毒?她竟然不拿抹布,那就用身子擦!」
空青轉頭就把這個事情告訴了雲姒。
雲姒微微點點頭,看了一眼天色:「準備些吃的,吃完了我休息一會兒。」
書房裏,軍將匯聚一堂,他還沒出來,她也沒必要真的聽話的委屈自己在這等。
空青馬上就去準備,
與此同時,書房之中。
萬副將痛心疾首:「受傷的士兵原本身體就弱,有人下了藥,更是承受不了,病倒的病倒,死的死。九爺,讓六小姐去給大家醫治吧。她的醫術,末將信得過。」
主位上的人,淡淡道:「六小姐?」
萬副將點頭:「是啊,雲姒,雲大夫,西洲雲家六小姐,楚王的前楚王妃,和離後,成您的隨行軍醫。九爺,您怎麼了?」
昏暗的光影籠罩着書房,霍慎之臉上的神色看不真切
「本王的,隨行軍醫?」
他又如何會讓一個女子近身。
且,還絲毫不厭惡她這個人。
依稀間,他耳邊似響起,剛睜眼是,她似乎喚了自己一聲,九哥?
—
雲姒已經吃飽喝足了。
空青坐在床邊,把被子給她拉上,心疼道:「我看九爺看主子的眼神,跟平時看我們這些人一樣,再也從九爺眼裏,找不到半點不一樣。只是,主子,您不要放棄。今日實在是不是好時機,找個單獨的時間,把話跟九爺說清楚。雖不能起愛意,不能如同從前,起碼,是能有責任的,這路,走的也容易。而且,人哪有一帆風順。」
雲姒握了握空青的手:「我要治好他只是,我現在有些累了。」
空青立即起身:「主子,你把保胎藥喝了,就就好好休息吧,我在門口守着,誰也進不來,一定讓你跟小寶寶,平平安安的。」
雲姒已經不再吃自己那些保胎藥了,畢竟副作用還是有的。
她喝了苦的倒胃的中成藥,便安心躺下了。
懷孕的人,過了神經緊繃的時候,總是格外疲憊些。
何況,今天還諸多勞累。
自從有孕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累過了。
迷迷糊糊間,雲姒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依稀感覺,自己床邊,似乎站了個人。
她恍惚的睜開眼,才看見,便猛然清醒了起來:
「九九爺!」
霍慎之放下她床頭的那個藥碗,沉寂的目光,看向了她。
昏暗的房中,雲姒肩上的衣服有些下滑,精緻飽滿的身子,若隱若現,平添朦朧。
她絲毫未注意,就連下床的意思都沒有,三千青絲鋪展在腦後,溫溫柔柔的用濕漉的眸子看着他。
她整個人,多了一份破碎感。
一絲一毫,無一不是對他的蠱惑。
一股粗野的妄念,如同野獸,瞬間在男人身體裏覺醒。
他英俊的臉上波瀾不起,只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人,淡淡道:「雲大夫可覺得,在一個男人面前,有所不妥。」
雲姒珉唇看着他,聲音輕柔:「九爺,我與我自己的男人同處一室,當談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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