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卷上的名字和能力,大多源於外部的信息整合。
而這個【百戲人生】顯然就是初代百戲叟一生的具現。
『或許不單單是初代百戲叟的一生。』
彌羅回憶了一下剛才百戲叟所言,既然歷代百戲叟,甚至其餘弟子都是以這請神儺面為基礎,請神修行,那麼他們的一些信息必然留在其上。
這或許就是大幅度提升同種類生命變化、共情能力的原因。
彌羅思索了一會兒,又是看了下能力其下的注,他沒有馬上和百戲叟解釋,伸手輕輕敲打了一下儺面。
月華轉動,十二位月將虛影出現在彌羅的身後,最終執掌神位的寅月月將垂下一道靈光落在面具之上。
頓時,儺面表面浮現出淡淡的月華,面容變化,化作了半人半虎之相。
十二地支之寅,獸相為虎。
彌羅將其拿扣在面上,瞬間六安縣各種同寅月月將有關的傳說,以及相關景象紛紛浮現在彌羅眼前。
冥冥之中,也有些許願力匯聚而來。
【百戲人生】這項能力表面流光轉動,讓彌羅能夠同寅月月將,或者說眾人眼中的寅月月將產生共鳴。
同一時間,作為從九品名字中的十二月護法之一的【寅月護法】表面也是浮現出淡淡的流光,對應的力量正在不斷增強。
彌羅能夠感受得到,這個名字正在逐漸從十二月護法之中獨立出去,就像當初【香岩道人】衍生出【天風法師】一般,即將凝聚出一個對應的變種。
『果然如此!』
感受自身變化,彌羅暗暗點頭,同時他盯着匯聚而來的願力,略微思索起來。
鏡光轉動,攝取這些願力層層解析,驚訝的發現其中除去願力之外,還有許多人心慾念。
片刻後,彌羅取下儺面,周身法力激盪,震出一縷縷流轉霞光的月華,淡淡的桂花香氣在四周擴散。
百戲叟和沁兒一個露出沉醉的神情,一個則是滿臉厭惡。
見狀,彌羅再看向百戲叟道:「敢問老翁,你等一脈修行,修行初期,可是講究共情同心,忘卻自我,以戲中人為主。請神借力的時候,也是以傳說為主導?」
本就滿臉厭惡的沁兒面色驚變,百戲叟也是從沉醉中驚醒,他面色微變,又迅速調整情緒道:「道長慧眼,可是看出什麼問題?」
彌羅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人生百戲,悲喜摻雜,不知老翁你一生以何為喜?以何為悲?喜自何來?悲自何來?情又從何而來?」
「我這一生自然是以喜為喜,以悲為悲,悲喜自當是從心中來。若問情何來……」
百戲叟沉默良久,忍不住輕聲唱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此等悲喜,真的是你的悲喜?」
彌羅已經看出了他這一脈的問題所在,可見百戲叟這個模樣,還是忍不住微微皺眉。
「你皺眉是什麼意思?」
從取出儺面之後,沁兒便心有不悅,她其實一直有些畏懼彌羅,總覺得自己似乎被對方看透,此時見到彌羅皺眉,不由露出怒色。
彌羅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平淡的目光,讓沁兒畏懼,毫不在意的態度,又將她氣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可她看了眼自家師父,又是低下頭,不再出聲。
百戲叟則是起身,對彌羅躬身道:「還請道長明言。」
彌羅看着百戲叟拜倒到底後,才緩緩道:「你這一脈說得好聽一些,叫做入戲太深,說得難聽一些,叫做修假亂真。儺面上強烈的共情能力,放在神道還有一個別稱,叫做同心,或者感同身受。」
「這不好嗎?」
百戲叟皺眉,顯得非常詫異。
「共情、同理心、感同身受這些詞自然是好的,甚至神道之中,也是神祇保持慈悲心念的基礎。可在仙道,這東西就是典型的污染,屬於他人的後天雜念,藉助此等念頭修行,最重要是記住自己是自己。」
彌羅說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好像幻術一般,無論手法如何變化,自己都是本心不動,可你們演繹到最後,哪個是你們自己,哪個是戲中人?你們連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如何能夠凝真成功?」
沁兒聞言,嗤笑一聲,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高妙理論,此等理論三代便有所猜測,四代更是想出了處理辦法。」
「哦?不知道四代百戲叟想出了什麼法子?」
彌羅說着話的時候,也沒有看向沁兒,而是直接詢問百戲叟。
百戲叟沉吟道:「也算不得什麼高妙的法門,一開始是想要以仙道坐忘、守靜的法門,後來又是前往益州求取了少許佛道法門,以觀想明燈、心鏡,維持自我本相。」
「道門坐忘、守靜之法,大多講究心息相依,雜念全無,是自然入靜,反照本性的方法。你等本心受到他人雜念侵染,又無靜功基礎,修行起來自然事倍功半。若論適合,其實你們更應該學習聽息法門。」
彌羅的回答,讓百戲叟更加好奇:「還有這等說法,當年四代也是聽聞仙道主鍊氣,佛道主心神,才想着前往益州求取佛道法門。」
「仙道主鍊氣,佛道主心神,這句話放在我等函夏倒也沒錯,畢竟雙方一開始的追求不同。」
彌羅劍百戲叟感興趣,也就隨口解釋了兩句:「我等函夏仙道在一開始的時候,同武道同源,都是追隨帝君的修行之人整合出來,後來吸納了大量太虛幻境類似的道理,逐步衍生出追求長生和逍遙的理念。」
「可追根究底,我等仙道最初是為何守護函夏大地,求的是今生,而非來世。自然然需要將形體鞏固,或是採氣鍊形,易血換髓,或是凝罡聚煞,執掌神通,於心性方面沒有太高的要求。」
「說句不好聽一些的,我函夏仙道但凡是修行有成的,有幾個沒有鎮守一方的經歷,不是活過了數百年的老前輩?什麼東西沒見過,心境自然也就上去了。」
「比起來,函夏的佛門一半源於西南方向的白象國,另一半則是太虛幻境中佛門的理念。而這兩脈傳承大多講究從心入手,並且在同化外來雜念方面,有着不次於神道的手段,修行他們的法門,自然見效快。說起來,你這弟子的天女妙相,也是源於益州?」
百戲叟點頭:「正是如此。」
「不知道,我能否一觀?」
彌羅的話語讓百戲叟愣了一下,但他還是將自家觀想法門遞給彌羅,邊上的沁兒更是氣惱。
彌羅看了兩眼,先是皺眉,而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輕聲道:「倒是正常的法門,但對你們的效果應該算不上好,修行初期會出現易怒、易悲、易喜等情況吧。」
「正是如此,我等也非常好奇,但一直沒能弄明白其中關鍵。」
百戲叟點頭稱是,又問道:「道長可是看出不對?」
「此事我暫時也不好肯定。不過,老翁倒是可以先試一下仙道的聽息法門。」
說着,彌羅便是開始講述「聽息」的法門。
「所謂聽息,本是太虛幻境內道門修士的法門,盛行之地大多缺乏元氣,故而他們以心聽氣,屏除外界干擾,入萬籟俱寂之境,最終達到無心而聽炁的程度。入了我函夏後,經過修改,形成藉助後天聽氣之法,刺激本性,使其自然運轉的煉心法門。」
「兩位若是不嫌棄,可以留在香岩觀內修行一段時間。」
彌羅的邀請,百戲叟自然不會拒絕。
彌羅取出四個上書【香岩道人】的木牌遞給二人,然後召來甄青筠和候亦玉,他讓候亦玉安排百戲叟的修行之地,自己則是帶着甄青筠回到修行之地。
剛剛坐定,甄青筠便是看向彌羅道:「老師,那百戲叟可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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