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顧遙憐故作錯愕,眸光微閃。墨子閣 www.mozige.com
她像是在意外陳東明的話,絲毫不被肩頭的疼痛影響。
若不是她唇色慘白,陳東明都要以為眼前的小姑娘畏懼疼痛了。
「我瞧見大小姐去找過馬家二公子。」陳東明盯着顧遙憐,淡淡地說,「她說了孔姑娘和馮家姑娘起了爭執。」
「所以,馬公子是被人唆使,才會去嚇孔姑娘,卻不想誤傷了你。」
顧遙憐的雙手微微顫抖,她眼眶紅着,「我不信。」
她的確不相信陳東明是個喜歡背地裏說人是非的人。
陳東明說的是真相,可也是在試探她的性子。
若是她對這件事了如指掌,那麼陳東明會覺得她的心思深沉,會懷疑她說謊。
所以,此時的她好好扮演一個傻白甜,一直搖頭說着不相信就好。
至於內宅的事情,陳東明是不會去問的,他這種人會相信眼前的現實。
落入陳東明的眼裏的一幕,是顧遙憐小臉白的毫無血色,眼裏除了驚訝還有不安。
這小姑娘真的沒城府?
他低着頭想,卻又覺得找不到錯漏的地方。
陳東明一想事,就喜歡用手捧着腰間的刀鞘,只是今日的刀鞘上面掛了鋒利的裝飾物,所以他這麼一碰就出血了。
雖然傷口不大,但是瞧着卻有些瘮人。
陳東明像是沒發現一樣,繼續在想事。
他想着也逐漸明白了。
顧遙憐懂事後就一直在王若蘭身邊,又有裴譽護着,當初幾次差點沒了性命,可一次是年幼大概沒什麼記憶,還有一次也沒真的出事,所以這個小姑娘大概真的如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
可若真的是懵懂稚嫩的孩子,為什麼張嬤嬤會如此的看重她?
「你走吧。」顧遙憐轉過頭,聲音有些哽咽,「往後不要再說這些了。」
「她是我姐姐,是我嫡親姐姐,她不會的。」
她這話說的如同當年蔣文生對她說的一樣,他說,她是你姐姐,是你嫡親姐姐,她怎麼會害你?
是啊,嫡親姐姐不會害她?那麼不是嫡親的呢?
若她們的骨子裏流着的血液並不相同呢?
陳東明瞧着顧遙憐的樣子,良久無言。
半餉後他說,「我很抱歉,可我沒有說謊。」
「二小姐,那我先告辭了。」
陳東明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顧遙憐喚住。
「等等。」顧遙憐抬起手,拿起一側浸泡了藥汁的紗布,遞給陳東明,「你在天子身邊伺候,若手上出血,會失儀的。」
陳東明被顧遙憐這麼一提醒,才發現右手指破了皮。
他在金吾衛多年,暗地裏幫當今陛下做了不少骯髒的事,這些小傷算什麼?
可瞧見顧遙憐關切的眼神,他終究是沒辦法拒絕這個小姑娘的好意,畢竟來日姑姑嫁到顧家,他和顧遙憐怕是還會有來往。
顧遙卿是個有野心的,他不屑和這樣的人來往。
但顧遙憐卻是姑姑和張嬤嬤都喜歡的孩子,他不能和她太疏遠。
「多謝。」陳東明從顧遙憐的手裏接過紗布,隨意的往自己手上一纏。
他的傷口本就不深,如今被紗布一裹,血便立即止住了。
陳東明再一次告辭,而這次顧遙憐沒有再留着他。
她會提醒陳東明,是感謝陳東明給她說的這番話。
雖然這件事情不難查,但是對她有善意的人,顧遙憐都是感激的。
陳東明出了帳篷走了一段路後,抬起手拆了紗布想要丟棄,可他頓了頓,終究是沒有丟下這塊染了血的紗布,而是放進了袖口中。
陳東明去見了啟泰帝,啟泰帝屏退了左右。
「怎麼樣?」啟泰帝問陳東明,「她接觸到人了?」
陳東明搖頭,「回陛下話,瞧不出來。」
「是嗎?」啟泰帝瞧着啟泰帝的眼神有些深邃,「禁衛軍說那群獒犬聞見了血味。」
昨夜,有人扇子闖入了圍場,還去見了某位太妃。
只是這件事情,啟泰帝自然不敢說出去。
他心裏有鬼。
若不是呂嬤嬤今兒一早服毒自盡,他也不會如此的慌張。
外人只知道呂嬤嬤是伺候了皇后一輩子的老嬤嬤,卻不知呂嬤嬤曾和鄭萱來往密切。
於啟泰帝而言,鄭萱這個名字,是他最不想聽到的兩個字。
他至今都記得自己拿刀要砍鄭萱的頭的時候,她笑的多詭異。
她像是知道自己要殺她一樣,連死的時候都那麼的優雅。
午夜夢回,他總會夢見鄭萱。
鄭萱依舊是穿着那身碧綠色的長裙,笑着問他,「太子,你為什麼要殺我呢?」
「回陛下話,是顧家小姐身上的傷口又撕裂了。」陳東明回答,「我仔細的盤問過,二小姐應該是不知道的。」
他從起初的不肯定,到現在的肯定。
陳東明從未在啟泰帝的面前說過謊言,可如今他下意識卻是偏袒顧遙憐的。
倒不是因為他有多喜歡顧遙憐,而是若顧遙憐被牽扯進去,那麼顧家也會牽扯進去……
他不想姑姑不開心。
若是平日,啟泰帝必定會發現異常。
可呂嬤嬤的死,讓啟泰帝有些慌了,所以他壓根沒發現陳東明的異常。
啟泰帝最怕的就是有人去查鄭萱的死和鄭萱做過的事情,鄭萱從前最喜歡住的湯泉行宮,如今也被他吩咐重兵把守。
在他的記憶里,鄭萱是個極其可怕的女人。
她足智多謀,有着無數的手段。
若當年鄭萱沒有難產生下死胎,那孩子沒準會成為女帝。
「知道了。」啟泰帝說,「你退下吧。」
「我吩咐你們要查的事情,一定要繼續查。」啟泰帝沉默了片刻,「朕不想見到活人。」
他要見到這些知情人的屍體,而不想見到他們活着。
陳東明點頭,「臣知道了。」
等陳東明離開後,啟泰帝癱坐在了椅子上,雙眼無神。
他的面孔滄桑,像是在瞬間蒼老了一樣。
半響,他撫摸着身下雕刻着龍紋的椅子,喃喃自語,「萱姨,你不能怪我,我若不殺你,我怎麼能登基?」
「你不是最想讓我登基了嗎?我做到了。」
「我做到了,你也該死的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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