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九號,章天塹從老家回來,子君親自前往火車站迎接。
因為父親對她和佟振宇的婚事還沒有明着表態,所以子君沒讓佟振宇跟她一起去,而是下班後一個人坐車去的火車站。
「爸,你怎麼帶這麼多東西,」子君着個大大行李箱箱出來的章天塹,趕緊迎上去,接過行李箱時才發現還挺重的。
「老家的土特產,這個給點那個給點,就多了,」章天塹個人拖着重,忍不住又說:「要不把裏面的東西拿點出來我提?」
「不用,門口就有出租車。」子君拖着行李箱帶着父親一起朝出口走去。
「那個,你媽在美國那邊的情況怎樣了?」章天塹上車首先就關心妻子在美國那邊的事情。
「這個.還是老樣子,」子君想了想說:「爸,植物人嘛,如果沒有醒轉,也還就是老樣子啊,能怎麼樣呢?」
「我在想是不是我們倆都不在她身邊,沒人跟她講話,刺激不到她的聽覺神經,所以她就沒辦法醒過來啊?」章天塹猜測着的說。
「這個.有可能。」子君凌磨兩可的回答。
「要不,還是讓她回來治療吧,」章天塹嘆息一聲說:「在美國那邊也還是醒不過來,還不如回來呢,至少我可以照顧到她.」
「爸,中國這邊的醫術哪裏有美國那邊好?」子君緊張的喊着他:「萬一把媽弄回來。。」
「哪來那麼多萬一啊?」章天塹不高興的搶斷女兒的話道:「子君,你跟佟振宇說,你媽不在美國那邊治病了,把她弄回來,反正在哪裏都是植物人,躺在美國那遙遠的地方,還不如躺到中國來呢,至少我每天還能跟她說幾句話兒。」
「這個.萬一回來有個不測呢?」子君緊張得手心裏全都是汗水。
「不測就不測,」章天塹不高興的喊着:「植物人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反正人早晚都有那麼一天的,我還擔心她死在美國呢,那到時候她的魂魄估計都回不來了呢。」
「。。」子君徹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
「什麼,你爸讓你媽從美國運回來治病?」佟振宇睜大眼睛盯着章子君。
子君點着頭,一臉惆悵的道:「昨晚他回到家,就要我給美國那邊的電話,我說家裏沒開通國際長途,他就讓我發郵件,讓美國那邊的過來,我左說右說,最後許諾今天開通手機國際長途,他才沒有再糾纏我。」
「這個怎麼辦?」子君的頭是真的大了,早知道一個謊言要這麼多的謊言來掩蓋,還不如不撒謊的好。
「除了告訴他實情,沒有別的辦法,」佟振宇搖搖頭說:「在國外可以找人代替打電話什麼的,可這在國內弄個植物人來冒充你媽,那就太困難了,何況,要找個跟你媽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基本上不可能啊。」
「可我。。我怕他受不了刺激啊,」子君搖着頭,眼眶裏已經有了溫熱的液體:「醫生說了,他不能受刺激,萬一.」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起了,子君稍微愣神一下,趕緊掏出手機一然就是父親章天塹打過來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還真是不假,她對佟振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才按下接聽鍵,小心翼翼的開口:「爸,有事?」
「子君,你人在哪裏?」章天塹的語氣非常不好,而且隱隱約約的透着怒氣。
「我。。我在公司附近吃飯啊,」子君趕緊回答着:「爸,怎麼了?」
「怎麼了?我今天去教育局問我能不能提前回去上課的問題,教育局的人卻說我是犯罪之人,根本沒機會再回學校教書,這是怎麼回事?車禍你究竟是怎麼給我處理的?」
轟隆隆,子君只覺得頭頂響起一片雷聲,整個天好似在瞬間都跨下來了一般。
「我要回去,」子君掛了電話,臉色蒼白的站起來,振宇道:「你給喬子墨打個電話,就說下午我不去上班了,要處理點事情。」
「子君,怎麼了?」佟振宇即刻招手叫來了服務員,迅速的掏出兩張百元大鈔扔座位上,迅速的扶着她朝門外走去。
「我爸上午去教育局了.」子君父親電話里的內容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你爸還不知道車禍他是主犯的事情?」佟振宇皺着眉頭問。
子君搖着頭:「他醒來後我沒跟他細說,怕刺激到他,我想着他心裏應該清楚,但是現在好像他不太明白。」
「那上車吧,我開車送你回去,沒」佟振宇幫她拉開副駕駛車門,示意她趕緊上車。
。。
半個鐘後,佟振宇的車停在了子君家的樓下。
「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慢慢跟你父親講,」佟振宇叮囑着下車的子君:「你上去吧,我就在樓下等着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就上來。」
子君點點頭,她原本想讓佟振宇想回去的,可想到父親萬一收到刺激暈過去什麼的,有他在樓下也好,能第一時間趕上來。
剛走上來,門就從裏面打開了,一臉生氣的章天塹在裏面。
「爸,」子君趕緊喊了聲。
「我車禍的事情是哪家派出所處理的?」章天塹開口就問:「派出所怎麼不把情況調查清楚就給人亂下結論呢?」
「爸,情況有調查的,因為是你是無證駕駛,當時又是逆行.」
「我沒有逆行啊,」章天塹即刻打斷女兒的話喊着:「子君,我是順着路開的,在轉彎車一輛貨櫃車直直的朝我的車撞過來,我不得已只能朝旁邊轉,原本以為躲得過,可還是沒躲過.。」
子君當即就睜大眼睛,聽着父親的描述愣愣的問:「爸,你的意思是說貨櫃車朝你的車撞過來是嗎?」
「是啊,」章天塹點着頭非常肯定的說:「我不知道那輛貨櫃車是剎車踩不住了還是怎麼的,我沒辦法.」
「可是,我從國外回來,得到的消息卻是,你錯把剎車當油門,是你撞向貨車,然後貨櫃車躲閃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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