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看着情緒激動的石蘭,說道:「你不必這麼激動。」
他知道石蘭的哥哥虞子期被雲中君徐福煉成了藥人。
還知道其中有很多其他的藥人。
如果沒有遇到也就罷了。
如今既然遇到了,那自然是要將這些藥人都救回來的。
石蘭搖了搖頭。
她一直都在尋找自己哥哥的下落。
如今聽到陸言的話,她怎麼可能會不激動。
「陸先生,請你告訴我,我哥哥到底在哪兒?」
陸言指了指蜃樓回答道:「你哥哥就在蜃樓上,他被徐福煉製成了藥人。」
聽到陸言的話,眾人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前些日子他們在清理和改造蜃樓的時候,曾經遭受過那些藥人的襲擊。
他們將所有人的藥人都抓起來,統一關在了一座監牢之中。
石蘭也知道這件事情,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也在這些藥人之中!
陸言繼續說道:「徐福煉製的這些藥人還沒有完全失去神智,所以還有救。」
石蘭聞言立刻懇求道:「請陸先生快快出手!」
陸言點頭說道:「帶我去見那些藥人吧。」
很快,在石蘭的帶領下,陸言便在船艙的第一層見到了那些被暫時關押起來的藥人。
藥人數量不少,足足有一百多個。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戴着一張面具,並不能直接分辨出身份。
陸言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藥人身邊,抬手摘下藥人臉上的面具。
石蘭湊過來。
當看到這個藥人並非自己的哥哥之後,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陸言檢查了一下藥人的情況,然後從衣袖裏取出一包銀針。
他自從得到無雙級醫術之後,很少有用得上的時候。
如今倒是可以用來救治這些藥人。
陸言以仙力為銀針消毒之後,便將銀針扎入這個藥人身體的各處大穴之中。
而在陸言落針之後,藥人那麻木的臉上旋即露出痛苦之色。
臉色也就漸漸由蒼白變得紫黑。
陸言看到藥人的臉色變化,對眾人解釋道:「這是在排毒,等到毒素排出體外之後,他自然就會清醒過來。」
「等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和正常人無異。」
就在陸言說話時,這藥人忽然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大灘腥臭刺鼻的紫黑色污穢。
而隨着這些污穢之物被吐出來,藥人的臉色也迅速恢復正常。
陸言看到這個藥人恢復過來,便起身朝着下一個藥人走去。
在陸言的接連施救下,這些藥人紛紛恢復過來。
也是在這個過程當中,石蘭終於是見到了自己的哥哥。
當虞子期臉上的面具被摘下時,在先前反覆經歷期待和失望的石蘭臉上不禁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哥哥!」
「哥哥,是你嗎?」
石蘭看着虞子期那迷茫的樣子,眼角不由得流淌下一行淚水。
陸言將銀針扎在虞子期的身上。
很快虞子期就如同先前那些藥人一樣,張嘴吐出一大灘污穢之物。
陸言對石蘭說道:「帶他走吧,給他吃一些粥,慢慢休養。」
石蘭聞言立刻對陸言感激道:「多謝陸先生!」
陸言笑笑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你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就好。」
石蘭點頭說道:「等我安頓好哥哥,立刻就來見陸先生。」
等石蘭帶着虞子期離開之後,陸言繼續給剩下的藥人排毒。
很快他就將所有藥人救治回來。
而除了這些藥人之外,陸言還幫助姬如千瀧,也就是高月解除了東皇太一對她的封印。
令高月又回憶起了過去的一切。
墨家眾人看到高月恢復正常,都是對陸言千恩萬謝。
也是在這個時候,荊天明、蓋聶、衛莊以及月神也來到了蜃樓上。
陸言看到眾人到來,便對月神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扶桑神木。」
蜃樓很大。
種植扶桑神木的地方同樣很大。
在月神的帶領下,陸言一眾人來到一座巨大的宮殿前。
月神上前推開宮殿大門,對陸言說道:「扶桑神木就在這裏面。」
陸言率先走進宮殿,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巨大無比的樹。
樹的枝幹是鮮艷的紅色,樹葉卻是燦爛的金色。
兩相結合,令這棵千年古木上下透露出極為神異的氣息。
陸言緩步走到扶桑神木前,上下打量扶桑神木。
「仙氣。」
陸言低聲說道。
他從扶桑神木當中察覺到了非常明顯的仙氣。
不僅是陸言,蓋聶和衛莊也感覺到了,扶桑神木之中正在緩緩地散發出仙氣。
陸言轉頭看了一眼月神,問道:「扶桑神木要如何指引我們找到人皇山?」
月神回答道:「扶桑神木本就生長在人皇山上,是從人皇山上移植下來的。」
「只要接近人皇山,扶桑神木就有會十分奇異的表現。」
「表現越是強烈,我們距離人皇山就越近。」
陸言繼續問道:「扶桑神木為什麼會被移植到蜀山?」
月神搖頭回答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
就在這時,石蘭從外面走來。
她已經將虞子期安頓好,現在過來就是為了履行之前的承諾,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陸言。
面對陸言望過來的目光,石蘭解釋道:「扶桑神木之所以被移植到蜀山,是因為我們蜀山一脈本就是人皇山的守護者!」
眾人聽到石蘭的話,臉上都是露出吃驚之色。
石蘭繼續說道:「根據我們族中記載,人皇山不僅是人族聖地,是人皇大典的舉行之地,更是日升之地。」
「日升日落關係到人族興亡,所以我們蜀山一脈便負責守衛人皇山以及日落之地虞淵。」
「後來因為商朝覆滅,人皇根基斷絕,人族再無人皇,我們蜀山一脈被迫離開了人皇山。」
「扶桑神木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我們帶走,移植到蜀山。」
「在這之後,我們蜀山一脈便世代守護虞淵,一直到被秦國消滅。」
眾人聞言,臉上都是露出一抹微妙之色。
人族自古便有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慣。
石蘭說日升日落關係到人族興亡,那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
倘若沒有日升日落,沒有日月交替的話,人族的繁衍發展一定不會像是現在這樣順利。
陸言看着一本正經的講述族中記載的石蘭,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有些古怪。
他是穿越者,接受過現代化教育。
知道日月都是天空之上的星辰。
可是在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不能用現代的常識來進行解釋。
比如說上界的存在。
比如說仙人的存在。
所以當聽到石蘭說人皇山是日升之地,虞淵是日落之地的時候。
他是願意去接受和相信的。
這時荊天明有些好奇地對石蘭問道:「所以太陽究竟是什麼?」
石蘭回答道:「金烏。」
荊天明繼續問道:「那月亮呢?」
石蘭回答道:「銀蟾。」
荊天明又問道:「那你曾經親眼見過它們嗎?」
石蘭搖頭說道:「我出生的時候,我們蜀山一脈早就已經離開人皇山幾百年。」
「我只是在族中的記載當中看到過這些,並沒有親眼見過金烏和銀蟾。」
荊天明聞言有些疑惑,說道:「你們後來不是一直在守護虞淵嗎?」
「金烏落山的時候不應該就在虞淵之中嗎?」
石蘭搖頭說道:「每當金烏落山接近虞淵的時候就會消失不見。」
「我只是見過它釋放出的光芒,並未見過它的本體。」
陸言笑笑,說道:「沒見過就對了。」
不管這神話傳說當中的家金烏是不是真的,又或者行星太陽。
親眼見到本體的下場百分之百是被灼熱的高溫炙烤成渣渣。
甚至連渣渣都不剩。
荊天明轉頭將目光看向陸言,好奇地問道:「陸先生為什麼這麼說?」
陸言回答道:「不論金烏還是銀蟾都是神話傳說中的存在,是日月,也是我們人族的神靈。」
「既然是神靈,又豈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見到真容的。」
荊天明聽到陸言的解釋,略作思考便點頭說道:「陸先生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陸言轉頭將目光看向石蘭,說道:「這扶桑神木上為什麼會有仙氣散發出來?」
蓋聶和衛莊對此也是感到非常的好奇。
石蘭解釋道:「我不知道什麼是仙氣,不過扶桑神木原本就是一株普通的樹,是因為金烏棲息在上面,它沾染了金烏的氣息,所以才會變得十分神異。」
「你們看!」
就在石蘭說話時,荊天明忽然驚呼一聲,伸手指向了扶桑神木。
眾人齊齊轉頭將目光看向扶桑神木,然後便扶桑神木的樹幹之中緩緩浮現出一道金燦燦的影子!
這影子看起來像是一隻大鳥,通體金黃,長有三隻鳥足,正是神話傳說當中金烏的形象!
只見這三足金烏的影子緩緩張開翅膀從樹幹之中飛出,繞着樹幹盤旋三周之後便落在一根粗壯的枝丫上。
它面朝眾人,似乎正在注視着眾人。
見此情景,眾人的臉色都是變得極為驚訝。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神異的畫面。
石蘭看着那三足金烏的影子,對眾人解釋道:「這是三足金烏留在扶桑神木當中的影子,它偶爾會出現,但是很少。」
荊天明看着三足金烏,好奇地問道:「這就是太陽?」
石蘭搖頭說道:「它是太陽的子孫。族中記載,太陽棲息的扶桑神木比這棵大十倍不止。」
「哇!」
荊天明聞言不禁哇了一聲。
眼前這棵扶桑神木已經十分巨大,目測少說也有十丈高。
大十倍不止,那豈不是要有一百丈高?
陸言認真觀察這金烏的影子,很快就發現,這金烏的影子是由純粹的仙力凝聚而成。
所以先前他感覺到從扶桑神木當中所散發出的仙力,應該就是來自這三足金烏的影子。
就在陸言想到這些的時候,又有兩道三足金烏的影子從扶桑神木的樹幹之中浮現。
與先前那一隻影子一樣,落在樹幹上,安靜的注視着眾人。
荊天明有些好奇地說道:「我想知道我能不能摸到它?」
陸言看了一眼好奇心爆棚的荊天明,說道:「可以,但是可能會死也說不定。」
荊天明聞言立刻將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說道:「那還是算了吧。」
陸言將目光從三足金烏上收回,看了一眼站在荊天明身邊的高月,然後轉頭對月神說道:「我想見一見炎妃。」
聽到陸言的話,月神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她有些吃驚的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炎妃的存在?」
陸言回答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知道炎妃在哪兒,帶我去見她吧。」
月神沉默。
顯然,她並不願意讓陸言見到炎妃。
陸言看到月神似乎非常抗拒這件事情,問道:「你為什麼不想讓我見到炎妃?」
月神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迴避這個問題。
面對陸言的詢問,她回答道:「炎妃是個罪人。」
陸言澹澹的說道:「炎妃是陰陽家的罪人,不是我的罪人。」
「更何況說,如今陰陽家已經沒了,炎妃就更不是罪人了。」
聽到陸言這一番話,月神不由得再一次沉默下來。
陸言深深地看了月神一眼,說道:「所以,你為什麼不願意讓我見到她呢?」
說話間,陸言的身上緩緩散發出一股極為驚人的威壓。
這威壓如同洶湧的浪潮一般朝着月神涌去。
月神彷佛化作了置身在風暴之中的舢板,隨着波濤起伏,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陸言目光深沉的望着月神說道:「炎妃作為陰陽家的東君,地位還在你之上。」
「你既然了解有關海外人皇山以及人皇大典的一切,那麼她就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些。」
「你不想讓我和炎妃見面,是擔心我戳穿你的謊言,又或者讓炎妃取代你司儀的地位?」
聽到陸言這一番話,月神的臉色驟然一變!
因為陸言說的沒錯,炎妃的確知道有關海外人皇山的一切!
也是因此,炎妃才會被囚禁在蜃樓之中!
如今既然陸言已經知道炎妃存在,她如果拒不配合,那便是在自尋死路。
所以她只能答應陸言的要求。
……
櫻獄位於蜃樓當中最為隱秘的地方。
除了東皇太一之外,便只有月神知道地方。
月神走在前面,陸言跟在後面,兩人穿過紫貝水閣,通過密道,終於是來到了由萬年玄冰陣構建而成的櫻獄之中。
櫻獄很美。
同時也很冷。
即便是陸言也在其中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而櫻獄之所以會如此冰冷,就是為了壓制炎妃的力量。
炎妃身為陰陽家東君,屬火。
在這萬年玄冰陣構建而成的櫻獄之中,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一成,可以說是被壓制的非常厲害。
若是將炎妃關押在尋常地方,恐怕炎妃早就脫困而出了。
陸言看着櫻獄的環境。
除去寒冷這個缺點之外,觀賞性還是很強的。
炎妃被關押在這種地方,倒也不算是特別的悽苦。
很快,月神和陸言就來到一座牢籠前。
看到了被關押在其中的炎妃。
她長發低束,別一根髮簪,容貌冷艷,身着一襲暗藍色長裙,將玲瓏有致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
原本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神色變化。
但是當看到月神的身影時,她的臉色陡然變得無比冷漠!
「你來做什麼?」
月神看了一眼對外界發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的炎妃,臉上的神色不禁變得有些複雜。
她嘆息一聲說道:「東皇閣下已經死了,陰陽家已經解散了。」
「這位陸先生是真仙級別的存在,也是他出手覆滅了陰陽家的一切!」
聽到月神的話,炎妃不由得將目光看向了陸言。
她有些驚訝。
強大的陰陽家居然被滅了!
而且滅掉陰陽家的人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年輕!
面對炎妃王國的驚訝目光,陸言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以放你和你女兒團聚,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聽到陸言提起高月,炎妃下意識的問道:「什麼條件?」
陸言指了指月神,說道:「她說她是人皇大典的司儀,你也是司儀,我想聽你們兩個人詳細說一說經過。」
「當然,你們要分開說。」
人皇大典的事情干係重大。
雖然之前他基本相信了月神的說法。
但是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疑慮的。
起初他以為陰陽家高層全部都已經死絕,死無對證,只能暫時相信月神。
可是當登上蜃樓,見到高月時,他忽然想到陰陽家的東君炎妃就被關押在這裏。
炎妃作為曾經在陰陽家地位僅次於東皇太一,甚至比月神還要更高一級的存在,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月神更多!
所以他便起了要從月神和炎妃口中印證一下人皇大典事宜的念頭。
聽到陸言的話,炎妃深深地看了陸言一眼,說道:「看樣子東皇太一會死在你的手中,就是因為人皇之爭了。」
陸言聞言說道:「看樣子你知道的事情果然不少。」
炎妃指了指月神,說道:「在我被關在這裏之前,她知道的我都知道,她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陸言笑笑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雖然炎妃也不是什麼好人。
但是有炎妃和高月這一層關係在,相比起月神,他反而更加信任炎妃一些。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2s 4.116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