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姑爺上門那是貴客,讓人就連飯都吃不上一口,顧氏心裏肯定過意不去。
當然,如果說、沈秋河對喬故心不好也就算了,莫要說餓肚子了,就是打出去都在情理之中,可問題是,人家沈秋河已經很好了。
喬故心還想讓人家變成什麼樣的?
顧氏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將自己的姑娘放在心尖上,那就是好姑爺,自己便要以禮相待。
看顧氏訓斥喬故心,沈秋河還在旁邊怯怯的來了句,「你若是生氣,回家打我。」
聲音不大,足以讓家裏的人都聽見。
喬故心想也沒想,抬腳就踩在了沈秋河的腳背上!
這是算是有能給他做主的人了?變相的在告狀不成?
看着喬故心跟沈秋河,顧氏沒忍住撲哧笑了出聲,主要是沈秋河表現的太明顯了,明顯到這可憐就是在逗人笑一樣。
自己的閨女顧氏了解,斷然不會跟潑婦一樣,能將自己的夫君欺壓的跟個孫子一樣?
不過兩個人能有這樣的小動作,便說明喬故心什麼都不怕的。
正好飯菜上來了,沈秋河這次倒也沒客氣,直接坐在桌子上吃飯。
顧氏同沈續皆繼續閒聊,只是眼角總是看沈秋河,也不說心疼吃的,而是看沈秋河連着吃了三個白面窩窩的時候,沒忍住又剜了喬故心一眼,瞧瞧這是將人餓成什麼樣了?
喬故心不由自主的低頭,心裏又給沈秋河記了一筆。
她敢保證,沈秋河一定裝的,平日裏可從來沒見過的沈秋河吃這麼多東西。
等着沈秋河終於吃完了,眾人又坐在了一起。
少不得會談論起今日何良娣過來的事,沈秋河是知道的,正好湊着今日喬故心過來,何良娣一道便辦了事了,省的還得來回傳話。
沈秋河這話,大家心裏也都明白了。
即便是侯府關係再好,嫡子的婚事總也不能讓嫁出去的姐姐說了算的,倒不如直接讓何良娣來侯府,到底如何選擇侯府商量着來。
畢竟婚姻大事關係到一輩子,若是選擇的對了,一輩子錦瑟和鳴相敬如賓自然是好的。可若是選錯了,一輩子的怨偶,少不得會憶起當年。
「不過,小婿覺得文清的考量確實有些道理。」前頭是推脫責任,現在便是摒棄規矩,也算是直言了。
顧氏笑着點頭,從前覺得沈秋河這個人並不懂得人情冷暖,如今看來不過是因為沒有用心,瞧瞧現在辦事,讓人覺得舒服的很。
「如此便就這般定下了。」顧氏說完後,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麼話,可到底咽了回去。
看着顧氏的表情,喬故心瞬間便想到了寧順候,兒子眼看就要定親了,這種大事但凡是父親還活着的,哪裏有不問父親的意思的?
只是回過神來,估摸也想明白了,寧順候那個人,有跟沒有一樣,就當他已經死了。
聊着聊着看着到午睡的時辰了,顧氏安頓着讓喬故心他們一家三口還是去喬故心原來的院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得要多坐一會兒。
再說了,現在也不忙不是?
喬故心起身讓念珠先送沈秋河她們過去,趁着這個空,喬故心想着去見見二姨娘三姨娘。
良娣上門,兩位姨娘沒資格出來相迎,可是於喬故心而言,家裏頭她們跟顧氏作伴,就不單單是兩個妾這麼簡單的身份了,她願意給兩位姨娘這個體面。
原本商量的好好的,下頭的人稟報,說是喬文柄在太學有事,讓家裏頭的人過去一趟。
上次出事喬文清沒在家,這次正好趕上了,喬文清趁着這個功夫正好過去瞧瞧,立馬讓人備馬。
「我也去吧。」沈秋河怕喬文清回來的晚了,顧氏再擔心,便提了句。
喬故心思量片刻,「我這也放心不下,正好沒什麼事,咱們一塊過去吧。」
也不知道,太學那邊又出了什麼事了?
莫不是,那韓夫子還不識趣,同喬文柄過不去?
有沈秋河和喬文清在,顧氏自也不擔心喬故心,便只拉着沈續皆的手,「成,孩子就留給我。」
不想剛說完,沈續皆抬手拉住了挨着他最近的喬文清的袖子,「舅父,我,我可以去看看嗎?」
那可是太學啊,出了多少文人秀士?
若是真的有機會,誰不想去瞧瞧?
說完又覺得自己失禮,趕緊將頭垂了下來。
喬文清愣了一下隨即拉住了沈續皆的手,「想去便去,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聽了喬文清的話,沈續皆的眼裏,都是笑容。只是,還是沒忘了看了喬故心一眼,若是喬故心不願意,他依舊不能去。
看喬故心點頭,沈續皆現在才敢敞開了笑,不像剛才笑的那般,小心翼翼。
沈秋河在旁邊搖了搖頭,「瞧瞧你母親和舅父,就知道慣着孩子。」
沈續皆聽了這話,立馬低下頭去,不過嘴角的笑意還是抑制不住,左右能去就成。
「韓夫子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早就想登門去問一問了,他意欲何為?」提起這個事,喬文清的火氣就很大。
回到京城後,喬文清知道自己授課夫子被氣回家中的時候,自然會前去探望。
得知韓夫子的私心,心裏面氣的厲害。
只是因為馮家倒台,皇帝雖然沒動太學,可是韓夫子那邊該也懂得收斂了。
沒想到,這又出事了。
沈秋河點了點頭,「由你說話,分量最重。」
喬文清是太學的學生,若是敢跟韓夫子撕破臉,便就更是往韓夫子心裏扎刺,打太學的臉。
「不過,卻也不能失去理智。」沈秋河在旁邊一頓又提醒了句。
如今喬文清風頭正盛,大家都講究要尊重重道,即便是要發脾氣也不能授人以柄。
喬文清點了點頭,「姐夫放心,我會掂量着的。」
因為是帶着氣去的,馬似乎跑的也比從前快了。
路邊乾枯的樹木,似是在眼前飛閃而過。
尤其現在冬日裏天冷,趕路的人少,馬車跑的就更快了。
到了太學門外,也不還沒到未時。
太學門口已經有書生等着了,瞧着他們來了,先去帶了見夫子。
夫子已經換成了新的授課夫子,因為喬文清在太學的時候,也算是出了名的才子,夫子們都認得,一瞧着是喬文清來了,立馬迎了上去。
在太學,或許有人不知道沈秋河,可一定都知道喬文清。
「夫子。」在喬文清還沒有了解事情的發生的緣由的時候,待夫子自然是有禮有節。
腰深深的彎了下去,就跟是這裏最尋常的書生一樣。
見完禮,眾人坐定夫子才拿了排名過來,「這是近來出後一次成績,文柄的進步很大,而且太學已經將明年參加科考的名單送過去了,文柄卻非要鬧着回府,這不是讓太學為難?」
聽夫子這麼說,倒是同喬文清想的有些出入,來的時候還以為又出了什麼不公大事。
「這次叫你們過來,其實是想要讓你們勸勸文柄,莫要拿自個的前程賭氣。」夫子表現的,似是無比的痛心。
暫且聽他這話,好像是真心的為喬文柄考量一樣。
只是,喬文清並沒有答這話,「那學生想先見見文柄,聽聽他是如何盤算的?」
總之,不能聽信夫子一面之詞。
「還要聽聽如何盤算?這讀書人不科考能有什麼盤算,旁人不懂文清你最該懂!」侯府嫡子已經尊貴了,可是,狀元加身的那一刻,分明狀元的光芒已經蓋過了嫡子了。
喬文柄沒這個實力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有的啊,就他如今的排名,可以說是可以肯定的進士了。
畢竟年紀小,有這個成就真的不簡單。
「這個事便聽我的,不要商量,便就清楚的告訴文柄,必須要參加科考。」夫子的說話強硬,還是像在哄他手下的書生一樣。
以為聲音大點,喬文清便會點頭一樣。
喬文清皺着眉頭,沒有多言,只依舊淡淡的說了句,「凡事,在我見過文柄之後再做定論。」
即便是個虛話,喬文清也不會給他的。
喬文清一說完,沈秋河隨即站了起來。
讀書人最看中的便是狀元,可是沈秋河的權勢又不可能完全不顧忌,夫子一看沈秋河的臉色不大好,只能點頭,「也成,先去瞧瞧文柄,可卻也一定要勸勸,他日金榜題名,最受益的人是他,與我們這些夫子真的沒關係,我們壓着這個事,全是因為對他好。」
聽着夫子絮叨,喬文清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喬文清看了排名,喬文柄考的是真的好,太學惜才,這麼挽留該也應當。
終於到了喬文柄屋外,在院子裏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夫子這才說,這兩日喬文柄傷了風寒,太學憐惜他的身子,特意撥了個屋子讓他自個養病。
聽着夫子處處在誇讚太學,便是喬文清都不想再多言了。
抬腳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厚重的棉帘子掀起,那股子藥味撲鼻的難聞。
喬文柄此刻躺在榻上,眼窩塌陷,看着憔悴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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