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驛卒開始當皇帝 第九百四十一章這真是精銳?(二合一)

    秦良玉麾下的白杆兵,發誓要給少主報仇。

    可整個殘存的川軍隊伍當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白杆兵。

    三萬人馬是屬於秦良玉的,剩下的一萬多人則是傅宗龍東拼西湊而來的。

    這一萬多士卒,面對張令、馬祥麟接連戰死的事情極為驚恐。

    他們可不想前去送死。

    錘匪的威懾當真不是蓋的。

    儘管官軍號稱足有二十萬,可那是嚇唬一般老百姓的以及哄騙士紳給他們提供糧草的。

    錘匪能被他們光報人數嚇唬住嗎?

    賀今朝剛起事的時候幾百人就號稱一萬人,關鍵是得管用才行。

    那也得看敵人有沒有時間去滅你。

    如今兩方對戰,沒有第三方,大家都是真刀真槍的干。

    官軍膽敢對外號稱二十萬,着實是沒腦子的行為。

    傅宗龍已經被逼得必須往前沖,此時也只能看着秦良玉率先打馬而行。

    他則是率領萬餘人馬看護糧草,免得被錘匪所趁。

    監軍萬元吉對於川兵接連戰敗之事,非常憂心。

    可身負皇命,催促傅宗龍作戰的重任就在他的身上,如今巡撫以及麾下主將都力主作戰,背後還有皇帝的令。

    饒是他這個監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況且對於軍事而言,他目前也沒什麼經驗,只不過平日裏吏治較為「突出」,在崇禎四年的考核當中,因收不上賦稅被貶官。

    幸得楊嗣昌的看重,叫他在軍中主抓軍紀,此時也被派到四川當監軍。

    面對傅宗龍哀兵必勝的說法,萬元吉心中是不敢苟同的。

    他心情頗為煩躁,仗打成如今這個樣子,絕非他這個監軍,也並非是皇帝想要的結果。

    但種種原因,把他和這支川兵架上了不歸路。

    秦良玉傷不傷心,賀今朝並不在意。

    因為他接到李定國送來的戰報,倒是頗為開心。

    本着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思路,一下子就釣到條大魚,馬祥麟的分量夠重!

    饒是秦良玉謹慎,可是面對親兒子戰死在她面前,屍體都沒法奪回去,她如何能夠平穩心態繼續征戰?

    可偏偏秦良玉卻強行沒有停軍整頓,反倒繼續驅趕士卒向前,大喊着公仇私仇一起報的口號。

    這就讓賀今朝更加興奮,比自家大外甥李定國打了勝仗還要高興。

    滅了秦良玉這個最主要的大明良將川兵主力之後,整個川蜀,哪個明軍將領還有反抗錘匪的心思?

    賀今朝當即下令大軍壓上,此番興許就在龍泉鎮與明軍大戰一場。

    錘匪做了如此長時間的偽裝,以及為了引誘傅宗龍前來精心佈置的陷阱,今天就到了該奏效的時候。

    賀今朝號令全軍出擊,成都不要也罷。

    只要重創傅宗龍帶來的有生力量,整個四川都會納入錘匪的治下。

    到時候成都降卒膽敢反叛,再殺他們一波就行。

    至於被提拔看押的那些投降士卒能不能靠得住,賀今朝也不管。

    話都給撂在這裏了,誰想找死,他不攔着。

    賀今朝把王洪叫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此番我要全軍出擊,你且好好幫我守城,免得方國安的那些降卒復叛,我對你是放心的。」

    「請大帥放心,屬下必定盡心盡力守住成都,不敢有絲毫的二心。」

    「好。」

    賀今朝直接就打馬出了成都,且派人把方國安帶過來,必要的時候需要他出面攪亂渾水。

    王洪躬身站在城門口,大起大落之下,他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賀今朝竟然對他有如此信任!

    看着錘匪源源不斷的出城,直到走過吊橋,王洪才長長鬆了口氣。

    賀今朝說是全軍出動,可是火藥局以及蜀王府的府庫等地皆是安排了人員守衛。

    此番賀今朝若是打了勝仗歸來,那整個川蜀都得姓賀了。

    王洪自是不敢反叛。

    可若是。

    啪。

    王洪給了自己一巴掌,嘴裏罵道:「你怎麼敢想的,不要命了?」

    「主公,已經把佈置在懷口的人馬,調往陽安關與龍泉鎮中間地段,叫他們去挖壕溝。」

    張福臻對於挖溝這件事沒什麼好擔憂的。

    錘匪士卒幾乎都很擅長挖溝,相比於其他勢力,這是錘匪必須要練的技能。

    無論是攻城還是自守,都得挖壕溝。

    後勤運輸的車上除了放鎧甲等重物外,還要有單獨的牛車騾馬車拉着鐵杴鎬子之類的。

    「若是時間來不及就挖開雒水,總之要斷絕傅宗龍這伙官軍的退路,絕不能讓他們輕易返回陽安關。」

    賀今朝輕磕馬肚,一旦官軍撤的太快,就只能水淹道路,至於臨岸的田地也別想要了。

    「主公且安心,這些日子,我們一直都在懷口暗中佈置,只要確認大批官軍出了陽安關,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好。」賀今朝舉着馬鞭道:

    「這一次,定要一戰平定整個川蜀。」

    張福臻捏着鬍鬚,當初只想着佔據川中幾個州府,可事情發展到現在,根本就不受控制。

    洪承疇待在河南沒有絲毫入川的意思,熊文燦等大批官軍被張獻忠牽制在湖廣地區,聽說正在投降。

    盧象升在山西依舊沒有動手,還在被塞外的蒙古人牽扯精力。

    要不然他辛苦屯田的地界,都得被蒙古人一把火燒了。

    至於最遠處的遼東,碩托那裏還沒整理出來什麼有用的情報。

    不知道黃台吉在做些什麼事,但無傷大雅,左右不了四川的戰事發展。

    張福臻也放心的輕磕馬肚,追隨自家主公的步伐。

    錘匪加緊時間趕路,炮兵在後面推炮行走。

    李定國依舊率部盤踞在龍泉鎮內,此次就是要纏住秦良玉,絕不能讓她麾下大軍輕易撤走。

    「定國,大帥已經下令全軍出擊,全都來此地增援,勢要與官軍決戰。」

    賀蘭躲在牆壁後面,倒是沒空觀察:

    「大帥叫我們釘在此地,不得後退,也不許秦良玉主力撤走,總之要為大帥正趕路爭取時間。」

    李定國看着鎮子外的白杆兵士卒:「秦良玉麾下白杆兵號稱精銳,可我看他們的披甲率不高啊!」

    「什麼?」

    連戰甲都沒有普及,叫他娘的什麼精銳?

    他們這些人從錘匪弱小到發展壯大,深知自家大帥是如何耗費錢糧,來武裝自己的部下。

    像全軍僅有少數人不披甲的情況,他們也只在後金韃子軍隊當中看到過。


    明軍披甲率不高倒是正常,可白杆兵可是號稱精銳當中的精銳。

    是咱們平定川蜀最大的阻礙,大帥早就交代過不許小覷。

    賀蘭這才取代李定國的位置,向着前方看去。

    「奇怪!」

    賀蘭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縮回頭:

    「那白杆兵都能讓後金韃子頗為頭疼,且殺傷不少,定是難纏的角色。

    可是咱們皆是看過狗韃子身披兩層或者三層甲。

    不披甲的白杆兵,縱然在精銳,也不可能以少數殺傷更多韃子精銳啊?」

    有甲砍殺沒甲的如切瓜砍菜。

    反觀無甲殺有甲的,得是沙場老卒,費盡心思找甲的空隙處才能殺傷。

    要不然軍隊平日裏耗費那麼多錢糧,趕路以及作戰背負那麼重的鎧甲,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三萬人的規模,大概只有三四千人披鐵甲,其餘人多是皮甲或者無甲。」

    李定國先是笑了兩聲又搖搖頭:

    「秦良玉她養不起那麼多的士卒,更不用說給她麾下湊足甲胃了。」

    賀蘭連連點頭,張令麾下也多是精銳士卒披鐵甲,其餘士卒沒了鎧甲的束縛,跑路倒是很輕鬆。

    「如此說來,秦良玉這三萬人的規模,我們只需要對付三千精銳白杆兵即可。」

    「理應是這樣,我等還需小心,免得是秦良玉故意擺出來迷惑咱們的,叫咱們輕敵。」

    】

    賀蘭繼續觀察前沿:「要我說秦良玉得先想法子奪回他兒子的屍首。」

    「但願如此。」

    李定國也不希望自己埋的後招被秦良玉過早發現。

    秦良玉騎在戰馬上,也透過望遠鏡看着龍泉鎮本該是牌匾的地方,掛着她兒子馬祥麟的屍體。

    如此長久的一動不動,秦良玉終究是死心了。

    她兒子已然戰死,死在了錘匪的手中。

    至於旁邊旗杆上掛着鬚髮皆白的頭顱,想都不用想,是老將軍張令的。

    兩個官軍先鋒的人頭以及屍身擺出來,對於官軍的士氣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列陣。」

    秦良玉看清楚了她兒子的屍體,反倒不着急,而是指了雒水一側的不足五丈高的小山嶺。

    「總爺,如今反賊士氣正盛,我軍不可輕動,免得再次落入陷阱。」

    張應元帶着自己精銳跟隨秦良玉一同來探查,就是瞧瞧馬祥麟是否戰死。

    沒想到秦良玉上來就要奪屍,這是極為不智的。

    秦良玉瞥了張應元一眼:「我並不是要立即對龍泉鎮發動攻擊。」

    張應元這才鬆了口氣,秦總兵在巨大的悲痛面前還是有腦子的。

    「秦欣英,馬立柱,你們二人率領五千人去佔據那個小山嶺。

    免得被錘匪佔據,到時候他們從側翼突襲夾擊我軍。」

    「是。」

    秦欣英是秦良玉的族人,馬立柱是馬祥麟的族人。

    這支白杆兵的主要軍官皆是兩家族人擔任。

    戰鼓聲響起,白杆兵開始了調動。

    同樣秦良玉分兵命人在此紮下營寨。

    「動了。」

    賀蘭急忙喊了一聲,正在迷瞪的李定國勐地驚醒,便聽到:

    「定國,他們竟然朝着小山嶺發兵了,規模在五千左右。」

    李定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接過望遠鏡仔細看去,忍不住搖頭:

    「秦良玉終究是個會打仗的。」

    陳邢帶着錘匪士卒分兵埋伏在小山嶺上,他看着身旁士卒身上的野草偽裝。

    難不成秦良玉的眼睛如此好使,直接看破了他們的偽裝?

    自從官軍出現之後,他可是下令誰都不許動彈,就算是拉屎也得拉在褲襠里,免得被明軍看破了虛實。

    「他娘的,傳我的命令,待到狗官軍靠近土嶺十步的距離,立即放箭,放佛郎機。」

    陳邢壓低聲音叫周遭的人向兩側傳遞命令。

    這座小山嶺並不高,故而在山上以及背後就埋伏了一個大隊的規模。

    馬立柱身着鎧甲,握着刀柄開口道:「錘匪真的把祥麟給殺了。」

    秦欣英不知道要作何回答,只能搖頭道:

    「興許不是祥麟呢,只不過是錘匪拿着祥麟的衣服給旁人套上,也說不定。

    活着的馬祥麟要比死的用處大,至少可以威脅總爺。」

    馬立柱瞥了秦欣英一眼,他不知道這種想法是怎麼在他腦子裏出現的。

    更何況秦總爺那是能被旁人,給輕易威脅的人嗎?

    若是馬祥麟戰死還說的過去,可一旦被俘,總爺就得勸祥麟自刎,以保全他的名聲。

    「總爺叫咱們佔據這個小土山做什麼?」馬立柱頗為煩躁的道:

    「趁着錘匪援軍還沒到,就應該直接衝進去把祥麟的屍體給搶回來,而不是眼巴巴的瞧着在那裏掛着示威。」

    秦欣英只是回道:「總爺自是有她的作戰思路,既然錘匪接二連三的使用詭計,必定希望咱們立即衝進去搶奪屍體。

    一旦我們如此做,那就陷入了錘匪的圈套。」

    馬立柱長嘆一口氣,他不知道要如何勸諫。

    那裏掛着的不只是他馬家的族長,還是秦總爺的親兒子。

    二人說話間,就已經快要接近小土山。

    隨着一聲哨子響起。

    不高的土山上,勐地的射出許多箭失。

    緊接着便是火光乍現,白煙升騰,炮聲傳來。

    佛郎機散發出密集的彈子,居高臨下的射向毫無防備的白杆兵。

    秦欣英重重的倒在地上,眼睛瞪大,胸前的血洞都透到了後背上。

    馬立柱直接趴在地上,他只感覺後背一陣疼痛,興許是箭失入體。

    幸虧平日裏訓練不曾落下,這才在第一時間直接趴下。

    縱然是精銳的白杆兵,他們的武器可以相連直接攀登這個小土山,可無甲面對這些利箭的襲擊,只能肉體接彈子和箭失。

    僅僅一個照面,幾百人就倒在了地上,幸運的直接被打死。

    運氣不好的人,沒被立即打死,躺在地上哀嚎。

    手裏捏着的白桿槍也散落一地,白杆兵自是後撤開始結陣。

    槍炮聲突然響起,一直盯着她兒子屍體看的秦良玉勐然一驚,看向不遠處的小山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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