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勞的中國人民的努力開發出了大慶油田,讓中國摘掉了貧油國的帽子。伏魔府 www.fumofu.com作為技術與設備合作方的洛克菲勒公司對於能夠參加這個偉大項目而自豪,對中國人民在工作中表現出的堅忍不拔與勤奮刻苦表示欽佩……」
吳有平看着國民日報對洛克菲勒公司代表亨利·楊採訪的報道,腦海里浮現出這個精明能中年人的外貌。亨利·楊的父親是個美籍華人,即便是在排華法案的時代,他父親還是娶到了個美籍德國人,生下了他們兄弟三人。亨利·楊是老二,在馬薩諸塞州上了大學,之後在洛克菲勒財團工作。現在出任洛克菲勒財團在華的商務代表。
來自英國的消息中,英國政府開始討論讓英鎊退出金本位的消息很重要。在經濟危機肆虐的當下,各國都開始考慮退出金本位。不僅英國在討論,美國也出現了同樣的討論。只有退出金本位,才能讓貨幣貶值,增加本國出口。
正在考慮這些事情,電話響了。吳有平看到是紅色電話,精神隨即一震。他拿起電話,聽筒對面的是於岑中將的聲音,「總理,我們之前預判的越南起義爆發了。」
「有沒有更具體的情報?」吳有平問。問完,他心情有些沉重。起義的具體爆發肯定有其特別過程,但是起義的整個社會背景卻很簡單明快。法國人在1924年前,在中國是頗為囂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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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中國的自殺攻擊機擊沉了英國的一支以戰列巡洋艦為旗艦的分艦隊,何銳政權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奪取了中國政權之後。法國就變得謙遜起來,哪怕是法國租界的各路官員以及觸犯了中國法律的雇員在何銳政權的法庭上被判處死刑,並且在絞刑架上隨風飄曳,法國政府也只是發表了文字激烈的聲明,並沒有任何實際行動。
等中英緬甸戰爭爆發,中國軍隊一再擊敗英國軍隊,法國政府就完全忘記了有上萬的法國租界人員被何銳政府處決。轉而為了國際聲望,開始作為調停中英戰爭的國家而存在,並且通過調停中英戰爭,獲得了巨大的國際聲望。
但是法國僅僅對中國報以友好與尊重,在印度支那殖民地,他們的行動毫無變化。法國印度支那殖民地政府為了賺到更多錢,加大了對華出口。殖民地政府當然不可能憑空變出用來貿易的商品,出口量增加的部分自然要從殖民地人民那裏進行壓榨。
印度支那殖民地的農產品賦稅增加了,殖民地政府還逼着越南人民服勞役,到新開闢的種植園、礦山中勞作。稻米、蔗糖、鋁土礦、煤炭的出口量大增。相應的,從中國進口的輕工業品、成品油的量也大增。
總結性的看,中國與法國印度支那殖民地之間高漲的貿易,建立在壓榨印度支那人民的基礎之上。殖民地的人民只是法國獲取利潤的工具,而不是享有人權的人類。持有這種看法的不僅僅是法國政府,英國、美國政府的看法都一樣。中國政府的看法與這些國家完全不同,吳有平對於殖民主義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正面看法。
電話那頭,於岑中將答道:「總理,我們會派人給你做個匯報。」
「嗯。快一點。」吳有平答道。放下電話,吳有平心情很是不快,他最終站起身,點了根煙,站在辦公室窗口看向窗外的花壇。在花匠的精心培育下,一株株美麗的的月季花樹上花團錦簇,美的令人想微笑。但想到就在中國邊境上,反抗殖民壓迫的戰爭正在進行,吳有平就沒辦法釋懷。
最終,吳有平坐回到椅子裏,掐了煙頭,又點上一根,抄起電話,吊着煙捲說道:「給我接主席辦公室。」
沒多久,電話那頭就響起何銳的聲音,「餵?」
「主席,是我!吳有平!」吳有平做好了與何銳說道說道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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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什麼事讓你這麼激動。」電話那頭的何銳笑道。
吳有平當即把自己的情緒講給了何銳。如果是以往,吳有平絕不會把自己的情緒告訴給何銳,但是這次吳有平真的受不了。如果不能說出自己的不快,吳有平覺得要被憋死了。
聽完了吳有平的講述,何銳的聲音聽着嚴肅了些,「只有這些麼?」
經過一番發泄,吳有平覺得激動的心情平和了許多,一股無奈油然而生,便低聲問道:「主席準備怎麼辦?」
何銳率直的答道:「正好法國國會的議長快到了,我見到他,就和他談談此事。」
吳有平一愣,患得患失的感覺油然而生,「主席,這麼做會不會讓法國方面誤會?」
吳有平本以為何銳會遲疑,卻沒想到何銳當即答道:「誤會?有什麼好誤會的!秦始皇兼併越南的時候,寫高盧戰記的凱撒的爺爺的爺爺剛出生!滿清承認法國在越南的宗主權才幾年呢?我們連說話都不能說了?有平,英國人吐出來了上緬甸與阿薩姆之後,現在正上杆子想替代法國與我們的合作關係。有平,哪怕是從合作的角度,我們好歹也要問問法國人,把印度支那搞成這樣,法國準備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吳有平一愣,視線突然就模糊起來。強烈的感動令吳有平有種想哭出聲來,最後吳有平強壓住哽咽,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主席,我想和你見面談。」
「呃……晚上8點前談完。」何銳有點心虛了。雖然在另一個時空,何銳玩過八國聯軍這樣豪邁的項目。但此一時彼一時,做事情一旦牽扯了感情,男性很容易就居於劣勢。在包括大象、虎鯨、無毛直立猿等智慧生物群體中,母系制穩穩噹噹延續了最少幾百萬年,父系制連千分之一時間都沒能坐穩當,這是有原因的。
然而吳有平卻沒想這麼多,把幾件必須處理完的事情解決,他就直奔何銳的主席府。一見面,吳有平就說道:「主席,我確定了,殖民主義必須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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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種落後的制度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何銳表達了支持。
兩人落座,吳有平立刻講出了自己的反思,「主席,我做一個自我檢討。我把經濟看的太重要了,幾乎忘記了初心。」
何銳擺擺手,「中國的解放建立在經濟的發展上,你沒有忘記初心。如果按照現在國內正在興起的民族主義情緒的判斷,你已經接近天下皆曰可殺的那條線了。」
這是另外一件令人煩心的事情,何銳提起這個問題,吳有平忍不住苦笑一下。15年前,吳有平這樣的年輕人以無論如何都要打跑外國侵略者,恢復中國的主權為己任,紛紛聚集在何銳旗下。經過艱苦卓絕的奮鬥,終於實現了那一批革命青年們的夙願。
在中國獲得解放之後,一大批新的民族主義者們出現了。吳有平並不覺得這批年輕人不愛國,但是這批人是以『建立陽光下的中國』為理念,認為復興的中國有必要獲得日不落帝國的地位。
就如何銳所說,新一代的民族主義者們未必喜歡帝國主義,假如世界上其他帝國主義國家被中國消滅了,這些中國新一代的民族主義者們也願意實施更多的『仁政』。但是他們的首要目標是消滅中國之外的其他帝國主義國家,而不是消滅帝國主義。吳有平這種被認為是鴿派的理念,是被中國新一代民族主義青年們所厭惡的。
吳有平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他繼續問起了法國殖民地的事情,「主席,我想請教一下,如果法國認為我們是圖謀他們的殖民地,那該怎麼辦?」
「我會先告訴法國人,我們無疑兼併印度支那地區。法國人會明白我的誠意。」何銳坦然答道。
吳有平思索了一陣,終於點點頭。現在中法合作是法國的經濟命脈,英美都對此十分不快……想到這裏,吳有平突然有了一個新念頭,「主席,你認為英國和美國會是這次越南起義的幕後推手?」
何銳搖搖頭,「那肯定不至於。英美不會成為幕後推手,因為越南人民不會接受趕走了法國之後再請英國人來當新的殖民者。但是我相信,此次的事情背後,英國與美國一定有所行動。這就是我要切入的話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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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何銳與吳有平交談的時候,在泰國與印度支那殖民地的邊界上,幾名英國人正坐在河邊長長的草屋內,用扇子驅趕着蚊蟲。這些草屋靠河的一側,都有數米長的竹子插入河底的淤泥里,在粗壯的竹子中間架設了竹子鋪成的棧橋。只要船隻停靠在棧橋旁邊,就可以方面的將船上的貨物搬到棧橋上,也可以把棧橋上的貨物搬到船上去。
泰國勞工們就在棧橋邊上看着滿是熱帶綠色浮萍的河面,等待着前來匯合的小船隊前來。等了不到一個小時,一支小船隊出現在遠處的河灣,四名划槳的人都穿着越南那邊的服飾,船槳撥開水面,向着碼頭這邊進發。
等船隊在棧橋旁停下,英國人已經站在棧橋旁。這些英國人臉上沒有絲毫熱情,反倒滿是居高臨下的神色。在他們身後,一些馬來亞地區的僕從軍士兵緊握步槍,用銳利的目光盯着那些越南裝束的人們。
越南方面的人上了岸,立刻向英國佬們敬禮,隨即用蹩腳的法語說道:「感謝先生們的支援。」
英國人也用不太流利的法語答道:「你們不要弄錯了,我們只是想賣一些武器給你們。錢帶了麼?」
「武器呢?」越南那邊的人很警惕的問。
英國人抬了抬下巴,旁邊的馬來亞僕從軍抬過來幾個箱子中的一個,打開來。露出了裏面包裹在印度產的黃麻布包裹着的武器。旁邊還有幾個油乎乎的紙盒。越南革命者們抽出武器,不管是印度產的黃麻布,還是裏面裝的武器,以及裝子彈的紙盒,都油乎乎的,散發着有些刺鼻的豬油以及牛脂的氣味。
武器彈藥都沒問題的,越南革命者們這才小心的掏出了緊貼着皮膚的小錢袋,掏出了裏面的幾個金幣。英國人撇了撇嘴,「不夠。」
另外的越南革命者則掏出了錢夾,從裏面拿出了一疊中國元的紙鈔。英國人接過錢數了一遍,才說道:「你們可以檢查其他武器。」
英國方面的要價並不高,甚至連成本價都不到。但是英國對於這種國際攪屎棍的經驗非常豐富,在現階段,他們可以賠錢賣武器,但是不能不收錢。確定了貿易模式後,才能讓那些從其他地方搞不到武器的越南革命者持續從英國這裏搞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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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影響到法國的經濟信心,英國已經賺到了。理論上,白給武器也沒問題。但是,想讓越南那邊的人繼續戰鬥,英國恰恰不能白給武器。還沒有到那個階段!英國能夠幾百年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他們很清楚什麼時候要幹什麼事!
交易很快就結束了,越南那邊以相當低廉的價格得到了120支步槍,40支短槍,6000發子彈。英國人神色冷漠,但是心裏面其實在為越南革命者們祈禱,期待他們每一顆子彈都能消滅一個法國佬。
交易剛結束,英國人就帶着馬來亞僕從軍以及泰國助手們快速離開了交易地。越南革命者們也乘上船立刻返回他們的營地。一路上越南革命者們都很興奮,120條槍可以武裝120人,卻能拉起至少600人的隊伍。尤其是那些短槍,可以給城市裏的革命者們裝備起來,對法國佬的一些防守薄弱的警察局發動進攻。
正在高興的聊着,遠處傳來突突突的聲音,越南革命者們臉色變了,那是法國小炮艇在水面航行的聲音。從聲音判斷,法國小炮艇很快就會與船隊碰面。
為首的那位立刻命道:「上岸!準備開戰!」
十幾分鐘後,一艘幾十噸的法國巡邏艇發現了在岸邊的幾艘小船。小船胡亂停在一個河灣里,上面一個人都沒有。這讓法國巡邏艇上的法軍感覺到不對頭。小船對於越南人很重要的財產,這裏又不是什麼村落附近。絕不可能出現小船上無人看守的情況。
巡邏艇當即放慢了速度,船上的20毫米小炮,以及機槍射手都把槍口炮口對着旁邊的樹林。就這麼謹慎的防備了十幾分鐘,就在法國巡邏艇緩緩靠近那幾艘小船的時候,樹林裏突然響起了槍聲。
法國士兵們毫不遲疑,立刻對着槍聲響起的位置開始射擊。雙方對射了不到10分鐘,叢林裏一陣響動,法國官兵馬上明白,越南革命者開始逃走了。巡邏艇立刻靠岸,法國士兵們端着武器,開始追擊起來。
一個小時內,這一仗就結束了。法國方面兩人受了輕傷,越南革命者們三人被打死,六人受傷被俘,一共繳獲了一支步槍。其他越南革命者們逃進了森林。
法國巡邏隊立刻開始了拷問,被俘的越南革命者們發出的慘叫聲在叢林中並沒有傳出去多遠,附近的蜥蜴,蛇蟲聞到了血腥味與硝煙氣味,紛紛跑遠。經過一番拷問,被俘的6名革命者中兩人扛不住拷打,死在當場。其他四人則交代了他們從外國人手裏買到武器的消息。但是這些人的身份並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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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軍官聽完了部下的報告,對着一名被打的口鼻流血的越南革命者啐了一口,恨恨的說道:「該死的英國佬!」
但是生氣也沒用。既然沒能人贓並獲,英國肯定不會承認他們幹了什麼。而且英國人這麼幹並不奇怪,如果易地而處,印度支那是英國人的殖民地,法國人也不會在意推波助瀾的讓印度支那起義更猛烈些。
這是各方的利益所決定的。當然,如果法國巡邏艇真的抓到了正在交易的英國人,他們也不會真的把英國佬殺死,頂多是打幾拳,踹幾腳,絕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這就是現實,如果法國人對英國人大開殺戒,那麼英國人立刻會進行報復。這種衝突是非得避免不可的。畢竟法國上層對這些早就有過確定,凡爾賽體系是英法妥協的結果,如果英法撕破臉大打出手,那麼首先是英法兩國同歸於盡。
巡邏船上的法國軍官雖然不怎麼懂國際政治,但是他很清楚上頭的命令。所以一腔怒火都發在了被俘的越南革命者身上,對着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越南革命者狠狠踹了幾腳,法國軍官命道:「把他們都帶上!我們回去!」
回到營地,受傷的法軍士兵都使用了從中國進口的藥物進行治療。因為槍傷都不重,現階段先服用幾粒磺胺,對傷口處理後使用了紫藥水。既然傷口還沒有化膿,青黴素是完全沒必要現在用。
而法國總督府下的外交人員立刻找到英國駐印度支那的領事,要他給個說法。英國領事輕描淡寫的答道:「證據呢?」
法國外交人員恨恨的威脅了兩句,只能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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