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會妖人?」陶鄂問道,「他們出現了嗎?」
「嗯,快隨我們去抓捕!」衙役小隊長說道。
天心會妖人在城內鬧事,他們這些衙役被派往,將他們抓捕歸桉,只能硬着頭皮去。
見到獄卒,自然想要多拉幾個人,萬一出事情,也有人墊背,可以跑得比較快。
天心會的妖人是很可怕的!
「我們有要事要去府衙。」想了想,陶鄂直接拒絕。
「陶大,你們這些獄卒能有什麼要事?」衙役小隊長問道。
陶鄂的身份在這裏混了幾十年,衙役中幾乎人人都認識他,哪怕烏牧這個知府也對他有幾分眼熟。
這個身份在府衙這邊是完全做好的,當二五仔非常有利。
「反正有要事,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陶鄂說道。
「你們去府衙也沒用,現在三位大人都在府衙,審問天心會妖人呢。」
「誰?」
「就是前些日子越獄的楊香蓮。」
「果然。」幾個人在心中暗道,楊香蓮已經被送到了府衙。
「事關重大,我們要先走一步了。」
陶鄂他們就要離開。
「等等,都說了你們去沒用,和我們一起去抓天心會妖人,你們不會想要違抗知府大人的命令吧?」那小隊長一個大帽子扣下來,鐵了心要多找人一起。
人太少,心中不安。
「怎麼沒用?」
「我們就是從府衙出來的,知府大人命令其他人不得進入。」衙役小隊長說道。
「我們有要事,你們別管了。」陶鄂有些不耐煩,目光開始變得危險起來。
讓天心會和官府打起來吧,他們一開始可不想去湊熱鬧,兩頭不討好,說不定還會成為風箱裏的老鼠。
天心會鬧事的人中,說不定就有龍戰於野隊伍剩下的人。
王王不相見嘛。
「今天你們去也去,不去也得去!」小隊長也目露凶光,即將拔刀。
他也不在乎在這裏打起來,和自己人鬥毆受點傷,還有藉口不去面對天心會的妖人。
以後說起來也有理由,是這些獄卒不從知府大人的命令,還打傷了他們。
眼見這些衙役就要挨打,不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一陣陣奇怪的呼喝之聲。
幾個人看過去。
看見兩個身影不斷靠近,在夕陽下影子被拉長。
一人白衣,一人黑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不由讓人想到黑白無常。
「咦,是范氏兄弟。」
夏閻真等人認出來者。
今天楊廷帶他們和這兩人見過,是天心會的成員。
「天眼當誅,天心當立!」
范氏兄弟一人一句,高喊着天心會的口號。
讓幾個衙役嚇了一跳,直接腿抖,一人連刀掉在了地上。
范氏兄弟行動之間很快,像是鬼魅一般靠近,沒有任何廢話,殺向衙役。
這些衙役也很果斷,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跑路速度之快,令人驚訝。
范氏兄弟稍微追了一下,發現居然自己追不上,塗抹成白色的臉上,顯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夏閻真他們也乘此機會,避到了旁邊的小巷子中。
范氏兄弟對視一眼,也進入小巷子。
「兩位,現在是什麼情況?」小巷子裏,陶鄂問道。
「前來支援的兄弟不知為何,提前出手,大鬧城中,屠戮了不少衙役。舵主幹脆命令,和官府全面開戰,現在我會正在城裏各處清理那些衙役,等待信號總攻府衙。」范氏兄弟說道。
「現在就全面開戰了?」陶鄂有些驚訝。
龍戰於野為什麼會這麼着急?
范氏兄弟點點頭:「是的,雖然有些倉促,但舵主有令,那就動手吧!」
兩兄弟,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一腔熱血,豪情壯志。
殊不知他們的舵主孔信真愁眉苦臉,可以的話,他也不想這麼快就動手。
何耐龍一等人招呼也不打,直接大打出手。
孔信無奈之下,又見楊廷趕來,說了他姐姐被抓一事。
算心都死了,孔信也沒想着贏,只想着大鬧一波後撤走。
一咬牙,乾脆就全面開戰。
現在城內不少地方都變得混亂,天心會追殺着那些在各處的衙役們。
城內到處混的衙役們也當真全是廢物。
一個能頂事的都沒有,只會魚肉百姓,面對天心會,就一個字——逃!
到處逃竄,滿大街跑。
這反而對天心會造成了一定影響。
如果衙役和天心會動手,天心會這邊肯定會有所損失,卻可以用最快速度剪除這些不穩定因素,再總攻府衙。
這些衙役正面作戰不行,但他們前往城外軍營通風報信還是行的。
天心會就是和時間賽跑,要打府衙一個措手不及。
城外軍營反應過來後,天心會突然動手的優勢就都沒有了。
「還請諸位義士助我會一臂之力!」范氏兄弟抱拳請求。
他們也不傻,希望拉更多的生力軍。
「噹噹噹噹!」
陶鄂他們還來不及回答,一陣陣敲銅鑼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聽方向,似乎是來自府衙那邊。
「這是……出行的信號。」陶鄂皺眉說道。
下午府丞向之民出行的時候,隊伍中也有人這樣敲鑼。
提醒着上官出行,閒人不要衝撞隊伍的意思。
「去看看?」陶鄂邀請范氏兄弟。
這種關鍵時刻,誰從府衙出來了,還大張旗鼓地出行?想要做什麼?
故意吸引天心會注意,是誘餌嗎?
種種可能,需要親眼一觀。
還是說因為衙役在被追殺,府衙那邊還不知道天心會動手了。
旅團五人和范氏兄弟一起,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前往。
府衙之外,一列隊伍正走在大街上。
中間是三張轎子,最前面那一個,極為誇張,足足十六個人抬着轎子。
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小房間。
裏面坐着的是知府烏牧。
往後中間的轎子,是府丞向之民的,下午出現過。
最後的轎子最為樸素,屬於主簿。
三個轎子,幾十個人抬,隊伍兩邊,高舉着「肅靜」、「迴避」的牌子,還有人正在敲鑼。
烏牧的轎子中,有一條鎖鏈延伸出來,另一頭是一個鐵製項圈,套在李超的脖子上。
李超臉色猙獰,四肢着地,跪爬在地上,跟着隊伍向前走。
時不時發出「汪汪汪」的聲音,好像一條真正的狗。
而隊伍最前面,兩個孔武有力的大漢赤着上身,共同扛着一根旗杆的底座。
那旗杆頂端,有東西正在飄揚着,鮮紅之色與夕陽的血色陽光相互照應。
「噹噹當!」
銅鑼不斷敲打着,隊伍不急不緩地前進。
夏閻真和范氏兄弟出現在隊伍側後方,沒有貿然靠近。
陶鄂用步槍的高倍瞄準鏡看過去,掃過隊伍後又看向那個旗杆。
「艹!」
幾秒鐘後,一向溫文爾雅,頗有君子之風的陶鄂直接罵出聲。
「怎麼?」
「你們自己看吧……」陶鄂臉色難看,擺擺手把步槍遞給旁邊的高牆。
幾秒鐘後,高強一陣破口大罵。
夏閻真拿過步槍看過去,旗杆頂端,飄揚着的是一具屍體。
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甚至還化了妝,不見任何死人的鐵青慘白之色,可用漂亮來形容。
但她的衣服,卻是被一大片的血污所覆蓋。
隨風飄蕩着。
掀起的衣服之下,空蕩蕩一片,沒有身軀,只有一根白色的嵴柱。
森白色的嵴柱末端,繫着一串血色的鈴鐺。
隨着屍體的搖晃,發出清脆的聲響。
楊香蓮被做成了風鈴,高掛着遊街示眾。
「全殺了吧。」夏閻真眉頭皺起,把步槍給白皇,伸手,片刻之後,燃血劍出現。
「艹,還好我們沒跟這群狗東西為伍。」
白皇看完之後,胃裏一陣翻騰。
楊香蓮好歹也是他們救下來的熟人。
見這悽慘一幕,饒是見了不少生死扭曲屍體的白皇也遭不住。
「我要殺了你們!」
一聲憤怒到絕望,力竭到嘶啞的咆孝聲,從隊伍前面傳來。
楊廷出現,不顧一切地沖向隊伍,後面還有幾個天心會成員阻止不及。
敲鑼的聲音停下,隊伍的腳步同樣停下。
那些衙役們從身後取出了弩箭,對準衝來的楊廷。
這些衙役和那些在城裏作威作福者顯然不同,他們面容麻木,目光冰冷森然。
「放。」
轎子內傳來烏牧的聲音。
一支支弩箭飛射向衝鋒的楊廷。
突然間,地面的青石板被撞開,一道土牆出現,擋在楊廷面前。
楊廷撞在土牆上,那些弩箭也刺入到土牆中。
街道旁邊的一個小巷子,龍四伸手按在地上,散發着土黃色的微光,製造土牆救了楊廷一命。
他旁邊還有龍五和齊寧。
隊長龍一卻不在此處。
「砰!」
未等他們有更多行動,一聲槍響讓龍四一驚,槍聲?
是旅團!旅團也在!
「砰!」
第二聲槍響,扛旗的壯漢被擊中,身子一震,直接撲到在地。
旗杆也倒了下來。
「沒死……」
高強眯起眼睛,瞄準鏡內,中彈的壯漢爬了起來,完全無視身上的血洞。
「我試試。」夏閻真拉弓,一箭射出,這次很準。
壯漢的腦袋爆開,無頭的屍體倒下。
「小蟲子出現了,去,殺了他們。」烏牧的命令傳來。
有十多個衙役立刻沖向夏閻真他們所在。
他們將弩箭重新背到身後,瘋狂敲打着手中的銅鑼。
那魔音灌耳之聲不斷變響。
范氏兄弟露出痛苦的表情,眼鼻之中不斷有鮮血流出,差點從屋頂摔下去。
「給我閉嘴!」
陶鄂上前一步,嘴巴一張。
更為悽厲的靈魂尖嘯響起,束成一線,落在衝過來的衙役身上。
那些衙役一個接一個倒下。
然而兩秒鐘後,陶鄂也是臉色一白,直接栽倒,從屋頂摔下去。
王動眼疾手快,一把撈住陶鄂。
夏閻真拿出拍鬼dv一看,陶鄂身邊環繞着模樣猙獰的怨妖,正在撕扯着他的腦袋。
「給我死啊!」
捂着腦袋的陶鄂低吼一聲,精神力爆發,無形的衝擊形成。
那些怨妖被一掃而空。
但本人也因此陷入到力竭狀態,身子都開始抽搐。
「怨妖影響不小。」
夏閻真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呆在此地不要動,我去把他們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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