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閻真臉上的笑容消失。
又輕嗅了一下,果然是煤氣的味道——為了讓人意識到泄露特意添加的刺激性氣味。
臭味並不濃烈,正在散去,應該已經漏完了。
四人搓麻將入迷,連煤氣泄漏都沒有注意到,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死亡。
死了也要搓麻將,還記得叫外賣來吃。
這些傢伙是天府人嗎?
四具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亡的死人,會動會說話的屍體。
就是這次的異常事件了。
讓他們認識到自己已死應該就會順利死去,如果不能接受現實的話也沒關係,夏閻真他們會幫這四個人接受現實。
地上的木板被推開,被壓門下的男子也站了起來。
他的手掌被高強的口水腐蝕,已經露出了白骨。
但很奇怪,他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另外三個人也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門口的夏閻真等人。
其實可以看到,這些人在夏閻真踹門後是原本要做什麼的,但好像被截斷了,因此靜止不動。
是意識到自己的死亡了嗎?
「你們,已經死了!」高強對着四個死人說出經典名言。
如果有用的話,他們就會倒下身亡。
可惜這四個人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高強也不氣餒,就要上前對他們進行物理超度,就在這時,四個人突然抽搐起來。
抽搐得頻率極快,身子在顫抖着,像是得了羊癲瘋一般。
「搞什麼?」高強警惕地退後一步,差點撞上後面的夏閻真。
沒有人回答他。
大家都在看房間內四個死人的表演,抽搐了半分鐘後,他們齊齊開始動作。
腦袋向下,手臂抬起,小臂垂下,雙腳內折。
像是在跳機械舞。
四個死人的動作並不統一,不斷以機械的動作扭動着身子,就算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機械舞者,也達不到他們這樣的姿勢。
好似提線木偶,被人不斷拉扯着,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動作。
死人在跳舞,跳着詭異的無聲機械舞。
跳動之中,為了做出那些誇張扭曲的動作,骨頭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折斷,手骨、肋骨刺穿血肉皮膚,鮮血灑在地上。
然後,這四個死人開始發出嘶啞而快樂的笑聲。
歡樂的時光開始了。
「艹!」高強往旁邊退了一步。
他肯定不是膽小的人,就算膽小,在夢境副本走上幾遭不死,膽子也大了。
可眼前這一幕,着實超過高強的理解範圍。
讓他心中發毛。
「什麼亂七八糟的。」
陶鄂也有點生理不適,跳舞的屍體?
笑聲連續不斷,非常具有感染力,竟然洋溢着一股歡樂的氣氛。
「我就看到一點死氣,其它的沒有什麼。」小佳的陰陽眼沒有看出更多的東西。
「我要用靈魂尖嘯了。」陶鄂打算使用無敵的靈魂尖嘯想想辦法。
這個他用半條命換來的能力很好用。
對人有用,對惡鬼也有用,群攻單體都可以。
現在還能拿來嘗試一下。
夏閻真和高強給陶鄂讓出位置。
陶鄂對着房間內的四個死者兼舞者張開嘴巴,發動靈魂尖嘯。
夏閻真聽到了陶鄂的尖叫雞,其餘人聽到的則是刺耳的聲音,因為不是對着他們使用,也只是覺得刺耳而已。
那四個死者就不一樣了。
被靈魂尖嘯擊中,他們突然像是被剪斷了身上的無形之線,同時倒在了地上。
身子歪七扭八,壞掉了。
「呼——」陶鄂輕輕出了一口氣,「應該解決了。」
原理什麼的,其實不重要,有用就行。
只是陶鄂話音剛落,四個死人突然起身。
這次,他們沒有繼續跳舞,臉上的笑容變成了怒容,大吼着沖向陶鄂。
那聲音,如同野獸。
陶鄂反應很快,又是一記靈魂尖嘯。
讓四個死者重新倒下,三秒鐘後,死者再度起身。
「……殺不死?」陶鄂退後一步。
這是他第一次遇見用靈魂尖嘯殺不死的對手。
這四個死者有別於黑毛怪,也有別於惡鬼。
「我來。」夏閻真上前一步,撿起地上的門板,一個橫掃。
四個衝上來的死者被盡數掃飛,落到地上的時候,傷得更重。
其中一個腦袋都歪到了背上,後腦和後背親密接觸。
可饒是如此,他們——它們依然頑強地想要起身,對夏閻真他們做些什麼。
陶鄂的攻擊激怒了它們。
笑容消失,停止舞蹈,開始戰鬥。
只可惜,四個死者雖然沒那麼容易死亡,但在身體素質方面很普通,乃至比普通人還要糟糕一些。
在夏閻真面前,脆弱得像是初生的嬰兒。
沒有用燃血,更沒用拳頭,清掃垃圾一般,夏閻真把四個死者掃到一邊。
讓它們終於不在起身攻擊。
畢竟起身的概念好歹要有身子,無論是殘破的還是完整的。
鮮血味完全掩蓋了房間內殘留的煤氣味道。
木門的另一面被徹底染紅,還掛着一些骨頭碎片和血肉。
門板擋下大部分的血,夏閻真只有腳上沾染了一些。
這也是他拿門板當武器重要原因。
「我討厭這東西。」
夏閻真把木板放下,還是他上個任務的「黑毛怪」還好,一砰就死了。
這些屍體,非要打成這樣才停止活動,搞得他跟個瘋子似的。
天地良心,夏閻真可是讀書人。
他的目標是成為優雅帥氣的劍客。
「他們的腿……」陶鄂走過去,「看腿。」
他發現,那些屍體被夏閻真打斷的腿上長着一些細細密密的白色絨毛,被鮮血染紅後如同朦朧着一層紅霧。
夏閻真沒說話,又是除了屍體什麼都看不見的一天。
高強則是看到了:「難道,屍體也會發霉?」
他想要伸手去碰,被警覺的陶鄂阻止,這種不明的東西也敢亂碰,找死嗎?
「有問題!」
站在門外負責放風的飛鵬突然說道。
「怎麼了?」
「沒有人出來……」飛鵬在門外,原本做好了當惡人的準備,在有人開門看情況的時候把他們趕回去——夏閻真拆門還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
老舊溫莎大廈的隔音效果可不會太好。
就算人心冷漠,好奇心總會有的吧,打開門看一眼都不會?
反正這裏的門都是外面鏤空鐵門,裏面木門的形式。
只開裏面的門,往外張望一兩眼是很常規的操作。
然而沒有人這麼做。
不僅如此,當那四個死者被夏閻真解決後,周圍安靜下來,飛鵬猛地注意到,原本外面人流、車流聲音消失。
周圍變得無比安靜,在這片靜謐中,他隱約聽到了一點笑聲。
「有笑聲,仔細聽。」飛鵬說道。
幾個人安靜下來聆聽。
果然,若有若無的笑聲傳來,左邊,右邊,好像所有地方都有。
「不只四個?」
陶鄂臉色微變,示意一下夏閻真,指了指對門。
對門顯然是有人居住的。
夏閻真過去,這次用燃血刺穿破壞門鎖開門。
打開後,差不多的構造,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小小客廳,一個少年臉上洋溢着歡快的笑容,正在舞蹈。
他的左耳緊緊貼在肩膀上,脖子表面都被拉扯着撕裂,好幾根肋骨刺穿身軀。
對於夏閻真他們破門而入的行為沒有反應,就和另外的四個死者一樣在跳舞。
鑑於剛才「死去的舞者突然開始攻擊我」一事,這次大家都沒有去打攪這位少年跳着歡樂的舞蹈。
「三個。」
簡單查看了一下。
這是一個三口之家,除了少年外,父母也在跳舞。
一個在廚房,一個在臥室。
幾個人退出房間。
「小佳,這些人有什麼異常嗎?」陶鄂問道。
小佳搖頭,剛才的四個死者,她還能看到身上有死氣繚繞,這裏的三個人則是很乾淨。
他們不是死人,還活着——至少在傷勢重到死亡前還活着。
只是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影響了。
和剛才的四個死者的情況不同。
「說好的茶餐廳鬼叫外賣呢!」高強臉色不是很好看。
原本以為這個異常事件可以比較輕鬆地解決,沒想到還有後續。
話說,這算不算第三起了?
時間推移,少年的舞蹈也越發激情,笑聲也更加響亮。
相對的,他距離死亡更發近了。
「腿上有毛髮。」陶鄂說道。
少年只穿着到膝蓋的短褲,也沒穿鞋子,可以看到他小腿上同樣長有白色的絨毛。
夏閻真解下燃血,沒有出鞘,用劍鞘打在少年小腿上。
兩聲脆響,少年的兩條腿都被夏閻真打斷——骨折。
他停止跳舞,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果然腿才是關鍵。」陶鄂說道。
「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變成這樣了,難道要一個個打過去?」高強說道。
笑聲可不只這個房間有。
「沒有找到其它辦法前,只能這樣了。」陶鄂看向夏閻真說道,「小夏,要麻煩你了。」
打斷腿其實不是那麼輕鬆的活,也就夏閻真可以輕鬆做到。
「我沒問題。」夏閻真走向廚房,幾秒鐘後出來又走向臥室。
「會不會有什麼源頭?」小佳說道。
就像四隻惡鬼的源頭是以身養鬼的孔通貴,他不死,惡鬼就會復活。
孔通貴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這些舞者的源頭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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