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凌晨三點,夜色濃稠得好似墨盤中的墨汁,夜空下那些稀稀拉拉的光亮或路燈,或車燈,如同掉落在磨盤中的螢火蟲,徘徊似掙扎,顯得十分渺小。
海港市被江海環抱着,濱江路顧名思義就是環江而建的公路,這是一條筆直的公路,到了這個時辰,公路上鮮有行人車輛,一輛出租車緩緩駛進了視線之中,格外扎眼。
蕭毅坐在出租車上,眉頭緊緊的蹙着。
被人監視的感覺很強烈,但對方似乎是個跟蹤人的高手,哪怕是在這寥寥無人的晚上也難以發現他的蹤跡。
不過這一路上,蕭毅的警惕是一點都沒有放鬆,甚至可以肯定,黑暗中一定有一雙眼睛在偷偷的注視着他。
他知道,他現在已經徹底的踏入了這場江湖漩渦之中,無法抽身,唯一能做的便是在漩渦中心掙扎反抗,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對方很有可能是千手門、無瀾島、血眸三個勢力中的人,甚至是另外五個還未現身的勢力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已經到了濱江路,馬上就要到家了,一旦到家對方下手的機會就少了幾分,這段路,得更警惕,蕭毅心中想。
心神集中,意識沉澱,時刻保持着最佳的狀態,只要一有異常,他確保可以立即展開攻擊。
可是越到後面,蕭毅的眉頭就蹙得越緊了,因為對方非但遲遲沒有動手,甚至他連黑暗中窺探他的那雙眼睛了也感覺不到了。
「難道是我想多了?」凝視着如墨的夜空,蕭毅狹長的眸子一凝。
「剛才的感覺十分真實,不可能是錯覺」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了一絲堅定。
「兄弟,到了」出租車司機的聲音響起,這才讓蕭毅回過神來。
「哦謝謝啊,這大晚上的,不用找了!」車資一百九十九,蕭毅掏出兩張百元大鈔,十分豪氣的說了句,然後打開車門下車。
那司機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蕭毅卻還是我行我素,自我感覺良好的抬頭挺胸,朝着面前這棟樓走去,對於身後那出租車司機的鄙夷的眼神全然不知。
從車租車到公寓大樓這段路的距離大約兩百米左右,蕭毅昂首挺胸,大步流星,但每一步之間的間隔卻被可以延長了,咋一看去他走的很匆忙,但仔細看的話,他卻走得很慢。
他可以放慢了步伐,眼角的餘光仍然帶着警惕掃視着周圍的情況,那眉頭依舊緊緊的蹙着。
那黑暗中的眼睛真是消失了。
對方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為什麼一路跟隨着自己遲遲沒有動手,到了濱江路家門口又消失了?
這不像是懷着惡意來的,更像……更像是在保護我……
蕭毅頓時瞪大了雙眼,那狹長的眼睛裏充滿了驚訝,只是眉頭卻依舊緊緊的蹙着。
與此同時……
這是一間普通的辦公室,沒有半點特別,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辦公室裏面的家具都比較老舊,無論是那掉漆的太師椅,還是缺口的茶杯,還有那充滿年代感的留聲機,都能看出這些東西屬於上個世紀。
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這間裝飾老舊的辦公室依舊亮着昏黃的燈光。
房間內一道魁梧的身影坐在那掉漆的太師椅上,手裏拿着一把長槍,面露凝思之色。
手中槍,槍身纖細緊湊,乾淨利落,只是最怪異的是,這把三八大蓋的的槍桿上有一個手印,一個凹陷深刻的手印,手印的形狀給人的感覺是一隻手握住了槍桿,然後用一直不可思議的力量將槍桿捏的變形了。
這個男人看上去四十出頭,國字臉,兩鬢斑白,留着鬍子卻給人一種趕緊利落的感覺,他的雙眼之中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道,整個人坐在那兒有一股強大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
這是突刺一號。
思索了許久,他走到辦公桌的面前,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很快電話就接通了,他沉聲道:「傳令八號、九號立即支援海港市港田區警局工作、二號的任務不變,另外四號、五號、六號、七號的任務暫停,立即支援三號!」
「是!」電話那頭,聲音洪亮的回應聲傳來。
聞言,突刺一號掛斷了電話,將手中的三八大蓋放回了書架上的特製槍架上,隨即坐回了那掉漆的太師椅,端起一杯茶深嘗了一口,嘆了口氣,卻一言未發。
電話掛斷之後,十分鐘內。
原本潛伏在海港市調查異能力相關事件的風衣三人組,也就是二號、八號、九號忽然分道揚鑣,其中兩人火急火燎的朝着港田區警察去跑了去,剩下一人繼續調查異能力的事情。
原本熱鬧非凡,奢靡不堪的盛世酒吧今晚突然關門,強行將所有客人都給轟了出來,並在門口貼上了暫停營業的通知,整個渣區都驚掉了下巴,不知道異軍突起的月夜十三狼是怎麼想的。
……
翌日,港田區警察局。
「尹隊,恭喜復職」樓道拐角,一個警員朗笑道。
「謝謝」尹笙蘭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輕聲回應,她換上了那嚴肅莊重的警服,整個人一舉一動都英姿颯爽,小麥色的肌膚看着就覺得健康別有一番氣質。
「尹隊,這段時間兄弟們都想死你了」辦公區前,一個文職人員抱着文件夾彎腰笑道。
「跟兄弟們說今晚下班我請吃飯」尹笙蘭依舊揚着淡淡的笑容,輕聲回應。
「尹隊,回來啦?」大兵魁梧的身影出現,一個勁兒的傻笑道。尹笙蘭點了點頭,笑道:「嗯,回來了!」
「對了,案子有進展了嗎?」尹笙蘭一邊匆匆行走着,一邊扭過臉望着大兵道。大兵收起了笑容,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將手裏拿着的文件遞給了她,並說道:「目前查到的線索都在這裏!」
尹笙蘭接過文件,低着頭快速翻閱着,眉頭漸漸的蹙了起來:「人為擊毀?」
「沒錯,當天晚上許多碼頭工人都看見了,說是有一顆炸彈飛向漁船,然後漁船就爆炸了」大兵沉吟道。
尹笙蘭說:「這麼大的事你就沒接到消息?」
大兵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這件事不在我們轄區內,而且上頭也有意壓制了消息,說是避免群眾恐慌」
尹笙蘭瞪大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對於上頭這些人的做法她已經領教過一次了。
加快了腳步,繼續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忽然蹙眉凝聲道:「長崎港?」
「沒錯,前兩天沉沒的漁船便是從島國長崎港運往咱們海港市的」大兵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知不覺,二人就來到了會議室的門口。
尹笙蘭擺了擺手,大兵會意的點頭退下,然後便是見她一人獨自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她怔住了,因為這場回憶她雖然知道是局長主持,但卻不知道還有兩個不速之客。
「你好,又見面了!」會議桌最靠近局長位置的地方,兩個穿着風衣戴着墨鏡的男人對着尹笙蘭搖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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